“你是什麽意思?”姬覽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周茵問道。


    “我一直沒有想到為什麽虛空大師要幫我,現在看來,他連你都願意幫助,而且還不顯露的表現出了很熱情。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是慈悲心懷?”


    “難道不是?”我不解的問道。


    “我在泰國遊玩的時候,曾經見過一種苦行僧,這是佛教的一種分支,他們堅信苦修才能接近佛祖,而且他們還有一個邪惡的行為。”


    “什麽邪惡的行為?”姬覽皺眉問道。


    “他們相信,佛祖喜歡虔誠的靈魂,而活人的靈魂是不可能虔誠的,隻能是死掉的人,留下來的遊蕩的靈魂,被清洗過後,才能使真正的幹淨,一心一意的皈依佛祖,而佛祖也希望多有些這樣的靈魂,增加他們的靈力,更有甚者說這些靈魂一旦被神佛選中,就會成為使者一樣的存在,在人間替佛祖幫信徒們實現理想。”周茵越說臉色越白。


    “你怎麽知道?你一開始不是極度信服虛空的嗎?”姬覽看著周茵,不客氣的問道。


    “以前我是想晉安想的瘋了。所以他說什麽我都信了,可是剛才吃飯的時候,我注意到一點,他拿筷子的手法,還有那個小和尚戒言,都是反著拿筷子的。筷子分兩頭,代表天圓地方,反過來就是逆天轉地,這是佛教中的一個邪惡的分支!”


    周茵說著,臉上已經冒出了冷汗,“戒言,戒言,那個小和尚,雖然小,但是其實已經是十分厲害的獵魂高手了。”


    姬覽也變得十分嚴肅起來,“戒言年紀雖小,但是訓練有素,而且十分的有眼力見,虛空讓他跟我們一起吃飯,其實就是給他時間,讓他迅速的熟悉我們每一個人。周茵要是說的不錯的話,我猜今晚他一定會找下山來……”


    “啊?有這樣嚴重?”我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兩人,沒有想到原本把希望寄托在了這個和尚身上,現在竟然成了一個這麽大的對手!


    “我們趕緊下山,做好準備,晉安現在不知道在哪裏,他們指著我找到晉安,所以不會動我的,但是你們倆就不一樣了,姬覽是個鬼魂,就算你現在幾乎有了晉安的身體,他們還是有辦法收了你的!”周茵不無後怕的說道。


    我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對著姬覽看著,希望他能想出個主意。


    他又把車子開了起來,“沒事,要是真的,正好,他們有這本事,就一定能幫你找出蘇晉安,這樣不是很好嗎?找出來的時候,我們好好把握,別讓他搶走了就是。”


    周茵點點頭,臉上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把她送走之後,我和姬覽立刻就回到家裏。


    夏季天長,還看不出來天黑,但是我卻極度的緊張起來,“姬覽,真的像周茵說的那樣嗎?”


    “是啊,但是周茵的話也不全可信。”姬覽說道。


    “什麽意思?”


    “她的反應也太不正常了,一開始將那個大師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多麽大的神通,都是她自己說的,到了那裏,也是她極力要留下來吃飯,她又用脖子上的那個小乾坤袋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等到出來之後,假裝突然發現了虛空的不正常,來跟我們說……你有什麽感覺?”姬覽看向了我。


    我愣了一下,“奇怪,突兀,感覺怪怪的。”


    “這就對了。”姬覽說道,“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個虛空確實是個邪教之徒,確實也是收人靈魂的,但是他隻收我的,不會收蘇晉安的。”


    “因為周茵跟他做了交易,周茵把你引薦給他,然後他幫忙找出蘇晉安,你的魂魄給他收了去祭祀神佛,身體讓出來給回來的蘇晉安,虛空再幫周茵分一半的陽壽給蘇晉安,是這樣嗎?”我不敢相信的一點點推理道,這麽說來,周茵從一開始接近我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布局了!


    “你既然分析出來了,那我就不解釋了,今晚我們在這裏,引君入甕。我想周茵是不會不來的,她想要蘇晉安的這幅身體。”姬覽從容的說道。


    “可是,不是說,蘇晉安的心髒沒了,這身體他就是要回去,也沒有用了嗎?”我又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你就沒有想過,那晚,掏出我心髒的人,就是周茵?”姬覽看著我,嚴肅的問道。


    “什麽?她?”


    “能夠自由的出入蘇家的人,除了蘇氏夫婦,頂著蘇晉安的身份的,還有誰?”


    “隻有周茵了,蘇媽媽那麽喜歡她。”我醒悟道。


    “是啊,而且她一定去過很多次,十分熟悉他們家的地形。至於蘇媽媽他們,我想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因為一個母親對兒子的疼愛,是裝不出來的,在會場的時候,她走過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還有因為自己工作忙碌,而沒法照顧孩子那份愧疚,都是由心而發的,絕對不是可以偽裝的。但是周茵就不同了,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我不是蘇晉安。她先想用心髒找回蘇晉安的魂魄,現在再利用虛空,從我手中搶回身體,這樣一來,她又有身體,又有心,難道還怕救不回蘇晉安嗎?”姬覽一條條細細的跟我說著,手卻沒有停下來,一直在用一張紙記著什麽。


    “你在幹嘛?”我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得問道。


    “寫方程式,明天我悄悄地去把他們的文案換了,都是極小的改動,就算是行家,懂行如蘇氏夫婦,一時半會也很難發現的,這樣他們就得推遲出差的時間了。”姬覽說著說著,手上還是在不停地塗塗抹抹,“成了,就這樣,這樣合成出來的東西,隻有在極高溫和極低溫的環境下,才能顯示錯誤,在這邊的實驗環境中,一時半會的是檢查不出錯在哪裏的,但是又不能繼續下去。”


    我聽著姬覽的話,心裏也算是欣慰了一點,那個實驗室傾注了他畢生的心血,現在已然被奸人奪去,還要成為賣國的工具,他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我也支持他愛國愛民的做法,國家興衰,匹夫有責。姬覽便是其中一個英雄。


    “噓!”姬覽正把那張紙往自己的口袋裏收了進去,我們便都聽到了門外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


    “來了。”跟姬覽在一起久了,我也慢慢的學著他的處變不驚了。


    “是的,你倒房間裏麵去,不要出來。”


    “你自己行嗎?”我有些擔心的問道,但是一想到我留在這裏,隻怕更會讓他增加麻煩,就趕緊的退進了房間裏。


    我就站在門後,打開了一道縫,朝外麵看著。


    姬覽去開了門,小小的戒言,雙手合十,對著姬覽鞠了一躬,姬覽將他讓了進來。


    “你來這裏找我有事兒?”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小和尚過來是為了什麽,姬覽還是問了一下。


    “師父叫我來拜訪一下兩位施主,主要是送一封信來,這信,師父說了,十天後再拆開。”小和尚都沒有坐下,就又雙手合十的對著姬覽鞠了一躬,“信已經帶到,貧僧就告辭了。”


    我有些驚詫,這孩子就這走了?


    說好的要來勾魂奪魄呢?


    我還是很緊張的等待著,原以為這小和尚會有回馬槍,我走出了客廳,有些緊張的和姬覽站在一起,他一手捏著戒言送來的信封,一手攬住我的背部,並沒有說話,也感覺不到他的緊張。他很平靜。


    見他這樣,我也稍稍的安定了一點。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門外也沒有任何動靜了。小和尚就這麽走了。


    “他就這樣走了?”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看樣子是的。”姬覽走到了茶幾前,將那個信封扔進了紙簍裏。


    “為什麽扔了?不拆開看看嗎?”我驚異的問道。


    “虛空,虛空,信封裏也是虛空的。他叫小和尚來,不過是跟我說一下。”姬覽背手說道。


    “什麽意思,我聽不懂。”這麽玄乎的事,我真的覺得不可思議,理不出半點頭緒。


    “十日後打開信封,其實是叫我十日後去找他。”


    “那為什麽今天走的時候不說,要這會子叫個小和尚來送信?"


    “不想叫周茵知道吧。那信封的封口處,有三個小小的褶皺,不細看看不出來的,隻有捏在手裏才能摸得出來,寺院中沒有鍾,用的還是日晷,在那院子裏的時候,我就看見了,然後通過大鍾通報時間。所以他們的還是用更為單位來計時的,三更,夜半,在寺院外找他。”


    姬覽這樣做著猜測,我卻持有保留態度。


    不過這一夜之後確實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姬覽就自己出去了。


    我知道他是要去換掉實驗室的方程式,他一個人去會更好辦,就沒有跟他一起了。


    我自己起來洗漱了一番,也拾掇了一下,去博物館上班了。


    到了以後,坐在辦公室整理了一下資料之後,吳館長竟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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