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玄武這話,我們全都鬆了一口氣,他這麽說,便說明他也決定還是把天芒給玄玄先用了。雖然看起來不過是個較為重大的決定罷了,但是對於他來講,其實是他放下了一百多年來的執念的體現。


    “既然大家全票通過,還等什麽,就把天芒拿出來給這小東西服用了罷了,早點解決這個問題。大家都早點不用擔驚受怕了。”吳陽陽說道。


    玄武望了望天,道,“天材地寶,就算是服用,也有很多講究的。必須在月圓之夜的子時服用,那樣會讓它發揮最大的效力,尤其是玄玄現在可不是好好的小孩子,服用天芒為了延年益壽,而是要救治他的衰老,更要挑準時機才好。”


    吳陽陽掐指一算,輕聲道,“今日不就是十五?今夜便是月圓夜,咱們還真是趕上了!”


    玄武點頭,“是。你們先回去吧。我要先給玄玄沐浴更衣,做些準備,待到服食天芒之前,我通知你們過來。”


    馮書橋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可以,現在離子時還有些時候,咱們家裏還關著絮娘,早些回去為是,以免出什麽幺蛾子。”


    我雖然不舍離開,但是看著玄玄那瘦瘦一把的身軀,窩在被窩裏,實在是難受不已,便如逃離一般,跟著馮書橋他們回家了。


    到了家中,想到馮書橋方才提起絮娘,便指了指二樓關著她的那間房間道,“她今天還沒吃什麽吧?我去給她送些食物和水。”


    馮書橋點頭,“我陪你一起。”他看起來很緊張,有些坐立不安似的,我想大概是今晚就要見識到天芒的奇效,又能救活玄玄,都讓他躁動不已。


    我伸出手牽住他,笑道,“你會後悔嗎?”


    馮書橋一愣神,“什麽?”


    “我說……天芒?”我笑了笑道。


    馮書橋毫不猶豫的搖頭,“不後悔。”


    “那就好,既然確認不會後悔的事,那便不必有什麽緊張焦慮,天芒雖然沒了,但是很快就會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玄玄是個很外冷內熱的孩子,隻要好好的關心他,我想他很快就會和你建立很深厚的感情。”


    馮書橋就像個受了教導的小學生一樣,機械的點了點頭,“你說……將來,我們要不要把他接過來?”還沒說完,他便趕緊給我道歉道,“對不起薇薇,我說得不對,你千萬不要有壓力,這事情你全權做主,你若是不想帶著他,我再也不會提起這件事。”


    看著馮書橋語無倫次的樣子,我忽然覺得生活從未如此踏實過,我們從一開始那離奇而又帶著陰謀色彩的相遇走到如今,竟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般,商量起居家養育的事情來。見我半晌沒有答話,馮書橋更是慌神,“對不起薇薇,這件事是我欠考慮,我自己都還沒有完全的接受起這個孩子,更別說是你了……反正玄武對他那麽好,這孩子與我們也沒有什麽太深厚的感情,就讓他繼續和玄武生活,未嚐不可……”餘妖協才。


    我拍了他的後腦勺一巴掌,“你瞎說什麽呢?我怎麽會不願意帶玄玄生活呢?他那麽喜歡我,我也那麽喜歡他……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不舍得玄武,畢竟他一直都把玄武當做親生爸爸,這樣吧,到時候讓他自己選擇,或者咱們兩邊一起撫養他,都未嚐不可呀!”


    馮書橋聽了我的話,臉上緊張的神色一下就沒有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我咬了咬嘴唇抿嘴一笑,從廚房裏拿出一袋麵包兩瓶牛奶,便往樓上走去,回頭看了馮書橋一眼,道,“你還發什麽呆,不是要陪我一起給絮娘送食物?”


    馮書橋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趕忙跟上了我。打開了絮娘的房門,隻見絮娘正坐在床邊,神色安然的看著窗外,聽到我們的聲音,淡淡的轉過頭來,眼神中連一絲波瀾都沒有,這和之前幾次我們每次一進來,她便掙紮流淚的情形,實在差了太多,讓我都有些不適應,不由扯了扯馮書橋的衣角,問道,“她這是搞什麽鬼?”


    我的聲音說的雖然不大,但是也沒有刻意的回避絮娘,因此她一定也聽見了,因為她已經抬眼看我,與我目光對視的時候,沒想到她的嘴角居然露出柔媚一笑,那笑容出現在她臉上,居然讓我毛骨悚然起來。


    “我是絮娘的母親,守成雖然做了大錯事,但是你們這樣囚禁著我們的女兒,倒也不是很光明正大。”絮娘的聲調平緩而柔和,冷靜的看著我們。


    我這才想起,絮娘的體內住著她母親柳飄絮的鬼魂,每逢月圓之夜,柳飄絮便會出來與何守成團圓,也正是因為如此,導致何守成對她們母女的感情十分錯亂,以至於對絮娘過分疼愛,父女之間的感情頗有不倫。


    馮書橋一聽到柳飄絮的聲音,便立到我身前,“沒想到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沒想到今日是你出來的日子。”


    柳飄絮歎了一口氣,“按說我也不該這樣說,畢竟守成愚昧在先,你們沒有對他怎麽樣,更沒有傷害絮娘,已經很是值得我感激,隻是……”


    “隻是什麽?”馮書橋冷笑道。


    “你們能不能讓我見守成一眼,我有些話想跟他說。”柳飄絮說著,一雙大眼睛朝我們看來,滿含眼淚,“你們放心,守成犯下的錯,我會替他償還,絕不叫你們吃虧就是。”


    馮書橋冷冷道,“他孑然一人,我們也並未想過什麽償還,萬幸他倒是沒有釀下什麽大錯,我們也隻是想給他一個簡單的教訓罷了。不過你們夫妻二人是一對苦命鴛鴦,一月隻能見上一麵,這麽多年卻能情比金堅,我敬你們忠貞有義,便成全你這個願望,隻是我現在也並不知道何守成在哪裏,若是在你消失之前沒有把他帶回來,那便沒有法子了。”


    我心中一陣安慰,馮書橋畢竟是至真至善之人,雖然嘴硬,但是還是憐憫何守成夫婦情路艱辛。柳飄絮也連忙作揖,“多謝!你們若是找不到他,我或許知道他在哪裏,你們帶上我一起去找找吧,真的找不到,那便是他自作自受,也怪不得人。”


    馮書橋聽了柳飄絮的話,也隻能點頭,帶我們一起出門。我朝柳飄絮的臉色看了看,雖然還是絮娘的長相,但是那神色卻顯然是一副經曆風霜的感覺。而且……似乎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讓人捉摸不透。


    第二百九十一章擇日不如撞日(3)


    柳飄絮一路指揮著,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很老的公寓樓前,這公寓樓看起來很有年頭了,但是斑駁的牆上還能看出來當年的奢華痕跡。


    馮書橋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是你當年住的地方嗎?”


    留下點頭道。“沒錯,我與守成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絮娘也在這裏生活了幾天,這倒是算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家了,這麽多年來,我魂牽夢繞的,總是想回來看看,守成也經常說想回來……”


    “你是說,何守成現在可能在這裏嗎?”馮書橋問道。


    柳飄絮點點頭,“他在這裏無依無靠。沒有去處,你們扣著絮娘,他又沒法回穀中,所以我猜著,他也許來了這裏。”


    我們一路說著,一路已經走進了公寓樓內,這樓裏的很多老住戶已經搬走了。空蕩蕩的沒有幾個人,到了樓上,隻見門口有一個花盆,裏麵的花草早就枯萎了,就連泥土都幹涸的不像話,上麵蒙了一層厚厚的灰,看起來和這棟樓一樣的有年代了。


    隻是奇怪的是,這花盆明明又髒又舊,卻有一小塊看起來很幹淨,好像是有人一直在摸一樣。柳飄絮看到那一塊,嘴角露出會心的笑。低聲道,“他在這裏無疑了。”


    我們還沒有明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已經彎下腰將那花盆抬起,隻見盆底藏著一把門鑰匙,她伸手掏了出來,笑道,“以前守成在這裏的時候,因為我們隻有一把鑰匙,我又懶得去配。我們便約定每次出門的時候,都把鑰匙放在花盆底下,你們看這花盆,這一塊兒,明顯是有人一直在觸摸,一定是他回來了,隻是那時候的習慣還沒改,出門依舊愛把鑰匙放在花盆下。”


    柳飄絮說著,臉上露出了一股如似少女情竇初開的笑,讓我們看了有些心酸。


    她摸索著用鑰匙把門打開了,按開燈火的時候,隻見屋內的擺設的也是和這棟樓的風格如出一轍,舊卻不失風度而顯得笨重的皮質沙發,大屁股的老彩電。古老的冰箱,半自動的洗衣機,一切都是二十年前最奢侈的東西。


    柳飄絮走過去,伸出手,用指尖一個個的觸摸,滿心的回憶,滿臉的幸福與痛苦糾結。


    半晌,她聲音哽咽道,“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餘妖貞亡。


    說著,她又帶我們走到房間裏,隻聞道一股嗆鼻的黴灰味兒,床上的褥子卻卷成一團,一看便是有人睡過,又翻身走了的樣子。


    柳飄絮有些激動地握住了那被角,“他來過!”


    她跟我們說道,我們看她這樣,倒是真的不好說什麽。隻好微微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就在這裏等著他嗎?”


    柳飄絮猶豫一下,又看了看牆上的老掛鍾,有些哀愁的說道,“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他回來。”


    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柳飄絮的身體一下子就繃直了,“他回來了!”說著,便像個小姑娘一樣跑了出去。


    很快,外麵便傳來何守成驚訝的聲音,“絮娘!你怎麽在這裏!”


    柳飄絮答道,“我是阿絮,不是絮娘。”


    何守成更是吃驚,歎口氣道,“我忘了今日是月圓之夜了,你……怎麽會來到這裏的?你不是……”


    柳飄絮捂住他的嘴,“別說那些廢話了,我時候不多,你跟我來。”


    說著,她便拉著何守成來到我們麵前,何守成一見到我們,更是驚訝,旋即兩頰通紅,羞愧的低下了頭,道,“守成沒臉見你們……”


    柳飄絮道,“別說這個,你還不快謝他們,是他們把我從洪天貴的手裏救回來的。”


    何守成一聽,恍然大悟似的道,“怪不得我好容易勸了大巫師和我一起到了那老怪物的地方之後,卻沒找到你……”


    柳飄絮笑了笑,“還不謝謝人家嗎?”


    我和馮書橋都沒有說話,但是心裏卻都不得不佩服柳飄絮這個女人,她簡直柔韌如水,明明知道我們是帶著怒意把絮娘截回來的,但是她現在卻紅口白牙的說是我們救了她,隻要我們現在不否認這個說法,那就意味著我們必須把絮娘還給何守成了。


    何守成憨厚些,完全猜測不到這其中的曲折與緣故,趕忙對我和馮書橋作揖,“多謝,多謝!如此大恩大德,守成無以為報!而且……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守成簡直……”


    馮書橋撩了撩眼皮,不耐煩道,“算了,不必多說了。”


    何守成便也不說話了,柳飄絮明白馮書橋已經原諒了何守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隻是來時那股視死如歸的氣勢又出來了,隻見她走到何守成身邊,拉住何守成的手道,“守成,你蒙受他們的恩德,你這輩子都還不了,還有咱們倆那不爭氣的女兒,你將來也要好好教導,不許再溺愛與她,若是她還是這樣,你便將她趕走,讓她自生自滅也好過跟著你這樣不倫不類的。”


    何守成被柳飄絮數落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不好意思道,“阿絮,你怎麽說這些話?跟交代後事似的……”


    柳飄絮苦澀一笑,“可不就是交代後事嗎?”她轉過身,看了我和馮書橋一眼,“兩位,你們的仁善,將來會有好報的,隻不過不管你們多仁善,守成做錯事在先,總不能就這樣算了,我與守成雖未行禮,卻實為夫妻,連孩子都養了,因此我替他償還也不算出格,今兒,就讓我把他犯下的錯償還了吧!”


    馮書橋愣了愣,囁嚅兩下嘴唇,“誰要你償還什麽?”


    柳飄絮無奈一笑,“隻求你們從此以後別再怪責他們父女就好。”


    說著,她便對著自己的天靈蓋狠狠一拍,旋即便閉上了眼睛,身子緩緩癱軟下來,空中卻顯出一個模糊的人形,大略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和絮娘很像,長長的頭發,瘦瘦的身材,很漂亮的樣子。


    何守成幾乎瘋了一般,對著那影子抓去,“阿絮!”


    我和馮書橋都是一愣,原來這就是柳飄絮的原身,沒想到她也是這麽漂亮,怪不得惹得何守成這樣清心寡欲的人都掛念紅塵。


    那影子輕聲道,“守成,你我今世夫妻緣盡於此,這十七年已經算是撿來的,你不必過於傷心,我去了,這世間雖好,但是我乃一個魂魄,不該滯留於此,早該去重新投胎轉世了。你與絮娘好好活,我去了。”


    說著,便消失在空中。我沒想到柳飄絮竟是這麽決絕的一個女子,她說了這麽多含糊其辭的話,其實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替何守成償還背叛我們的過錯。她還是害怕我們會記仇,將來要報複他們父女,因此她不惜犧牲了自己,保全自己男人和女兒的安全!


    可歎,可悲!


    馮書橋顯然也被柳飄絮這有情有義的舉動打動了,呆呆的望著空中不說話。


    何守成半晌才反應過來柳飄絮的意思,等到反應過來,不由老淚縱橫,“阿絮,阿絮!”


    可是伊人柔音猶在耳畔,香魂早已遠去……


    何守成幾乎萎靡了下來,直到半天之後,絮娘悠悠醒轉過來,兩人一相見,不由抱頭痛哭,隻是絮娘是哭自己受了委屈,終於回到爹爹身邊,而何守成卻是哭妻子從此消失,再也不能魂牽夢繞。


    這個結局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我想馮書橋一直扣押著絮娘,也不過是想給這對父女一個小小的教訓,可是沒想到最後卻斷送了柳飄絮的魂魄,他心裏一定也很不好受。


    就在此時,玄武的電話也打過來了,我一看時間,隻見月上中空,已經是子時無疑。


    第二百九十二章擇日不如撞日(4)


    子時!正是玄武選給玄玄服食天芒的好時候!


    這一邊我們送走了為了顧全丈夫與女兒而自願滅亡的柳飄絮,那邊,生的希望正在向我們招手……


    馮書橋對何守成淡淡道一句,“你們父女若是沒有去處,我那裏的房間,還為你們留著。”說完。也沒等何守成回答什麽,便拉著我的手一起出去了。


    待我們趕到玄武住處的時候,隻見他已經在大廳之中,布置好了一個類似道場的所在,陳設了長案燭台、焚香瓜果,正中央的台子上用一個琉璃盤子,正托著那枚千呼萬喚始出來、被多少江湖豪傑你爭我奪的天芒。


    玄武抱著瘦弱的玄玄,站在一邊,看到我們進來,略點了點頭。“正子時,我已經給玄玄沐浴更衣過了,可以服用天芒了。”


    本來看著馮書橋激動緊張,我還有些想笑話他,可是到了這個時候,連我都不由緊張起來,誰不想見識一下這神奇的長生不老藥的神效?


    我看了看蔫蔫的玄玄。輕聲道,“玄玄,你很快就不用這樣病著了,可以回學校上學了,你高興嗎?”玄玄有氣無力的點點頭,“薇薇姐姐,等我好了,能帶我去遊樂園嗎?”我喉頭哽咽,連連點頭,“當然可以。”說著,我側了側身子。對玄玄指了指馮書橋,“到時候幹爸爸也可以陪你,好不好?”


    玄玄有些戒備的看了看馮書橋,終於還是應允,“好。”馮書橋在玄玄沒有答話之前,表情一直都很緊張,聽了玄玄說一句“好”之後,終於輕鬆下來,像個笨手笨腳的新手爸爸一般。憨憨的笑道,“幹爸爸帶你去迪士尼樂園!”


    我忍不住一笑,也難為他這樣一個老古董,竟然為了玄玄這個小毛頭,連迪士尼樂園是什麽都特地去了解了。玄玄幹涉一笑,又把頭埋到了玄武的懷裏,“爸爸,我難受。”


    玄玄對玄武說話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依戀和信賴,明顯的讓馮書橋嫉妒了,馮書橋扭過頭,坐到一邊,道,“可以開始了嗎?”


    玄武將玄玄抱到那長案錢。端了一把椅子,讓玄玄坐了上去,先給了玄玄一杯水,讓玄玄喝盡,嘴裏道,“食道汙且穢,清水洗潔淨。”玄玄勉強咽完了所有的清水,玄武才走到一邊,將手放到金盆之中,用清水洗淨,然後恭恭敬敬的走過去,將天芒取出,掰了約莫有三分之二那麽大,送到玄玄唇邊,輕聲道,“玄玄,這是藥,吃了便能康複。”


    看著被我們視為天材地寶的神藥天芒,在他手中輕輕鬆鬆被掰開,我有種惶惶然的感覺,似乎是夢,又似乎是真。


    玄玄張開嘴,將天芒吞入口中,細小的喉嚨連吞幾次,終於將那救人於生死的神藥吞了下去,馮書橋一動不動的盯著玄玄,等著那神藥在他身上發揮效力,而我,卻把眼光放在了玄武手上還剩下的那三分之一的天芒之上----他給自己留下了三分之一,預防著即將到來的衰老嗎?其實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我不過是白看他一眼,可是他很快便發現了我的目光,也朝我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扭過頭,裝作無意似的。


    馮書橋不知何時端了一杯水過來,輕聲道,“喝了吧。”我正趕上與玄武對視的尷尬,連忙接過水來,連連喝著,不過幾口下肚,忽然覺得頭暈目眩,伸手亂花,還沒扶住馮書橋,就已經倒了下來……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家中的床上,馮書橋就坐在床頭,正定定的看著我。我皺眉質問道,“那水有問題?為什麽我會突然暈倒?”


    馮書橋輕輕撫摸了我的臉頰一下,淡淡道,“薇薇,不要那麽緊張,沒有的事,你壓力太大了,總愛亂想,剛剛把你送到醫院去看了,大夫說是低血糖。”


    我摸了摸額頭,忍不住一笑,“是嗎?倒是經曆了太多,我現在也變得小心翼翼,凡事總是愛多想一些。”


    “有我在,以後不要這樣了,把自己弄得那麽累。”馮書橋將五指插到我的發間,溫柔的摩挲著,輕聲說道。


    我將他的手捉住,拿到唇邊,狠狠的吻了吻,“你也是。”


    馮書橋笑了笑,不再說話,我們就這麽靜靜的靠著,良久,我突然想起什麽,問道,“玄玄服用了天芒之後,有效果了嗎?”


    馮書橋忍俊不禁,“就算是天材地寶,也不是大羅神仙下凡啊,哪有那麽快的,也要修養些時日再看吧,不過臨走的時候,我看他的氣色已經好很多了。”餘見估巴。


    “那……我分明看到玄武還留下了一些天芒,他……自己服用了嗎?按照聶多情和玄玄的經驗,隻怕他離迅速衰老也不遠了吧?”我摳弄著馮書橋的手心,不經意的問道。


    沒想到馮書橋卻突然變得有些齟齬,支吾半晌,才道,“他既然留下來了一些,應該是準備自己服用的吧,他目前還沒有開始衰老,這個憑他自己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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