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淚眼朦朧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馮書橋,終於不再說話,也漸漸的鬆開了手。馮書橋連忙拉著我往路邊走去,招了輛的士走了。車上我問馮書橋那個女人是誰沒認錯人了嗎?


    馮書橋低頭思索了半天,許久沒有說話。看到他這樣,想到那個美女又白又美還是大長腿,我心裏不痛快起來,“怎麽,看人家長得漂亮,準備將錯就錯是不是?”


    馮書橋失了神一般,扭過頭看了看我,無奈的笑了笑,“你猜不出她是誰嗎?”


    “我?她?”我完全跟不上馮書橋的節奏了。


    “慕凡,她喊的是李慕凡,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馮書橋滿麵愁容。


    “啊?!”我驚得捂住了嘴,“你是說,她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李慕凡的愛人?”我恍然想起,當時在公交車上,馮書橋抬起他的手臂,給我展示這副軀殼的時候,手腕上掛著的名牌,上麵確實就是寫著李慕凡。那女人哭得那麽傷心,一定是把馮書橋當做李慕凡重生。


    馮書橋點點頭,“看來八九不離十。她現在是沉浸在失而複得的痛苦和快樂之中,暫時忘記追究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等到她反應過來,一定要追查的,李慕凡肯定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咽的氣,現在重新活生生的出現在大街上……”


    馮書橋欲言又止,我也覺得這件事實在是棘手,誰也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這樣一個女人。我們倆一時間都想不到好的解決方法,便一路無語往回趕去。等到到了家裏,一推門把我和馮書橋都嚇壞了。


    餐桌被移到了客廳正中央,上麵蓋著明黃色的布,擺著燭台,貢品,桃木匕首,五帝錢穿的辟邪劍等等。吳陽陽自己也換上了一身破破舊舊的道袍,正拿著羅盤到處走動。一回頭見到我們回來,大吃一驚,“哎呀,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剛布置好,還沒來得及捉鬼呢。”


    我對著他白了一眼,“你是說我回來保管家裏幹幹淨淨嗎?”吳陽陽自知理虧,不與我爭辯,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說還沒到時間呢,捉鬼一般都是在亥時開始,現在那鬼知道家裏來了高人,早就躲得不見蹤影了。


    我無語,馮書橋拉我上樓,“算了,別跟他計較了,反正你別離開我的視線就行,我一直陪你,等到亥時也沒什麽。”


    我想想也是,便和馮書橋一起到房間裏坐下歇息。我因為昨夜沒有睡好,索性躺到床上閉目養神,養著養著,忽然聽到房間裏有腳步聲,便低聲說道,“馮書橋,你別到處走動,我想睡一會兒。”沒想到馮書橋就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反而腳步聲越來越重。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卻並沒有看到馮書橋,隻見一個穿著真絲睡衣的女人穿著一雙大紅色的高跟鞋在房間門口的一麵穿衣鏡前來回的走動著,做出各種嫵媚的動作,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我心裏一毛,連忙坐起,“你是誰?”


    那女人擰頭看了我一眼,隻見她眉眼妖魅,塗著鮮紅的嘴唇,齊肩的黑發燙成小小的波浪,看起來像極了香港女星邱淑貞年輕的時候。我都忍不住為她的美貌震驚了一下。對於美女,我總是要多幾分喜愛之情,剛才那不客氣的語氣也頓時變作和氣,“您是哪位?”


    那女人嘴角掛著一抹桀驁的笑意,慢慢踱步到我的窗前,伸出同樣塗著鮮紅色指甲的柔嫩的纖手,在我臉上輕輕撫摸了一把,那指甲慢慢滑過我的臉頰,我竟然有種迷醉的感覺,任由她摩挲,隻覺得她吐氣如蘭,我若是男人,肯定要立刻拜倒在她的真絲睡衣下。


    良久,那女人終於輕啟朱唇,幽幽說道,“也是一張漂亮的臉蛋,若是學會了伺候男人的本事,不知道要迷惑多少男人呢。”


    我還沒有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隻覺得身子一顫,眼前那個美麗的卷發女郎已經不見了,馮書橋就坐在床頭的貴妃椅上,見我看著他,微微笑了笑,“你怎麽還沒睡著啊?”


    我有些迷惑的看了看他,難道剛才做了一場夢?想想那麽漂亮的女人啊,恐怕隻有在夢中可以見到了。正準備跟他說我剛剛做了一個綺麗的夢,夢中有個美妙的女郎,可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慢慢爬到他的身前,伸手便捏在他的下巴上,“你在這裏,我怎麽睡得著?”


    我心裏焦急萬分,這些話根本不是我自己想說的,可是還是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我也根本不想去對馮書橋做出這麽挑逗的動作!


    馮書橋顯然也愣住了。我的嘴角又不受控製的揚起了笑意,我的手扯住他的衣領,聲音柔媚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你為什麽不跟我一起睡?”


    我已經漸漸的分不清這些話這些動作到底是我做的,還是有人冥冥中指使著我!我微微笑著,抱住了馮書橋的頭,把嘴唇慢慢的貼到了他的唇上,就像品嚐著一塊蜜一般,一點一點的啃噬,一點點的侵襲,一點點的用唇舌去品嚐……


    馮書橋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不認識我一般,而他的身子,也在我的雙手緊箍之下,完全沒有了動彈的能力。我這麽在他的唇上啃咬一會,他終於反手將我抱起,將唇狠狠的覆住了我的,用比我更多一百倍的熱烈吻了回來。


    我心裏明明著急的不行,可是斜睨門口那麵穿衣鏡,卻能看到鏡子裏的我動作妖嬈無方,眼角眉梢都是讓男人無法抗拒的柔媚。馮書橋雙手按在我的腰間,已經將唇挪到了我的脖頸。鏡子裏的我還在笑著,馮書橋俯下身子,一點點吻到我的手,我享受著他柔軟的唇在我的皮膚上滑過的溫柔,卻又抗拒著這種令人害臊的親密!


    就在這時,馮書橋突然輕輕咬住我的右手中指,我又笑了笑,突然便覺中指傳來一股刺痛,馮書橋狠狠的咬破了我的中指,對著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而我也一下子覺得身子輕了,那種迷醉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的戰栗,完全不知道剛才那一幕是夢是真。


    馮書橋按住我的中指,一把將我抱起,迅速的跑到樓下,把吳陽陽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下,將我橫放在桌子上,“快,那個鬼上了薇薇的身!”


    吳陽陽正欲大發其火,聽到馮書橋的話,一下子就頓住了,“你說什麽?!”


    “我已經咬破了薇薇的中指,那鬼暫時沒法控製她了,那些驅鬼的東西我不能碰,你快幫她。”馮書橋的眼神中滿是焦急,我從沒有見過他這樣手足無措。


    而我的嘴卻又不由自主的張開了,我在嘴角揚起一抹連自己都能感受到風情萬種的笑意,“少年郎,你自己也是借屍還魂,為什麽不許我也借用一下她的身子呢?剛才……你我不是水乳交融,快樂極了嗎?”


    第四十二章鬼上身


    吳陽陽愣了愣,“她說什麽?”


    馮書橋臉色一紅,突然咬牙切齒,“你若是現在自己出來,遠遠的離開這間屋子,我們就不為難你了,你若是讓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吳陽陽聽完馮書橋和我的這段對話,跳了起來,拿起桃木匕首對著我便指了過來,“臥槽,你大爺的你連這屋子的老板娘都敢上身!看小爺收了你。”


    此時我殘存的一點理智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個眉目妖嬈的女子,是個女鬼,在我的睡夢中上了我的身!我微弱的意誌已經支撐不了任何言語和動作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發生著。我在那女鬼的控製下,又是柔媚一笑,“擺出這樣的陣勢,是想收了我嗎?可惜啊可惜,我一早便讓這女孩兒切開了手指,喝下了她的血,現在上了她的身,和她融為了一體,除非她自己的意誌力強大到能夠把握擠出來,否則,你們毀了我,就是毀了她。”


    “什麽小鬼,這麽大言不慚目中無人!我們來試試是毀了你還是毀了她!”吳陽陽的匕首對著我的眉心便刺了過來,馮書橋卻在最後一刻擋了過來,一把握住匕首尖,什麽話都沒有說。吳陽陽歎了一口氣,收回匕首,咬著牙說道,“她現在不是她了!”


    我身體裏的女鬼又控製著我笑著在馮書橋身上你了一把,把手摸到他的臉頰,開口道,“怎麽,我說你們不會動我的吧?少年郎,你這愛人長得這麽美麗,又有我教她怎麽伺候你,你何樂而不為,為什麽還要除了我?”


    馮書橋臉上滿是猶豫和痛苦,終於服軟道,“你到底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我們可以幫你完成,請你放了她。”


    我笑了笑,“真的?”


    “真的。”


    “你既然這麽說,我相信你,可是我要你們辦的事,沒有那麽簡單,你確定一定會幫我嗎?”


    “既然答應你了,決不食言。”


    “好!你我既成信約,我便信你,為表誠意,我先把她放出來,和你相聚,午夜十二點我會再出來,告訴你我要你們幫我的事。”說完這句話,我隻覺得渾身像散架了一樣,癱軟在台上,眼角卻忍不住不斷地流著淚。


    馮書橋把我抱起,將我摟在懷裏不斷地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慰道,“不哭不哭,有我在,有我在。”


    良久,我才恢複了一絲力氣,回手抱住馮書橋,嗚嗚的哭著。吳陽陽看著這一幕,跺了一下腳,“那女鬼也太厲害了,咱們三個人六雙眼睛盯著,她就這麽明目張膽的上了薇薇的身。”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都怪我一時疏忽,讓她有機可趁,現在她在薇薇的身體裏,投鼠忌器,我們總不能為了拿了她傷害薇薇的身體。我答應她幫她完成心願,做到後我想她也會離開薇薇的身子的。”馮書橋說著,看了看我,“薇薇,你還好嗎?”


    我止住眼淚,點了點頭,“她……她什麽時候還會出來?”


    “噓。”吳陽陽說著,拿起五帝錢長劍在我的胸口和額頭各虛空著劃了一道符,“現在可以說話了,我把你的天靈和胸口全部封住,那女鬼現在聽不見我們講話了。”


    馮書橋看了吳陽陽一眼,“她真的聽不見我們說話了?”


    “天靈蓋和胸口是人體兩大主要器官,也是靈魂的主要聚集地,那女鬼進了薇薇的身體,也主要是呆在那裏,封住了,她是不能再利用薇薇的身體做任何事的,當然也聽不見了。”吳陽陽胸有成竹答道。


    馮書橋長舒一口氣,“若是這樣,現在是六點,到午夜十二點,我們有六個小時的時間來相處對策對付這個女鬼。她怨氣太重,陰氣也太重,薇薇本來就是女孩子,身體受不了的。”


    吳陽陽也皺起了眉頭,對著我打量了幾眼,“這才多大一會兒,已經虛弱成這樣,那女鬼確實厲害。”


    他們聽我說了被那女鬼上身的經過也都大吃一驚,俗話說笑鬼更比哭鬼厲,那睡裙女鬼見人便笑,可見其厲害。不知道她是有多大的冤仇未平,才會這麽怨結難散。今晚十二點,看來就能知分曉。


    可是我卻害怕極了那種身體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想到幾個小時後自己又要被別人控製,就渾身都戰栗。馮書橋看在眼裏,也是著急的不行,對吳陽陽說道,“你不是捉鬼人嗎,這鬼你有沒有法子提前把她弄出來?答應她的事我們幫她完成便罷了。”


    “喝了寄主血液的厲鬼真的還不好除。你等我去翻翻書。”吳陽陽說著,跑回房間,拿出來好幾本符篆術捉鬼術之類的古書在那翻看,翻了半天,他也還是愁眉緊鎖,似乎也沒找出什麽好方法。馮書橋臉色陰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去找那個中介公司,問他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說著,馮書橋便要往外去,他看了看我,“乖,你現在虛弱,在家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我抓住他的衣角,搖著頭,“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再也不想一個人去麵對那個女鬼,她確實太厲害了,可以控製我的身體和神智,我現在對馮書橋的依賴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的,我一步也不能離開他!


    吳陽陽歎了口氣,“你帶上她一起吧,我也正好打電話給我師父問問,看他有沒有辦法。”


    馮書橋想了想,隻好答應。他一路上都默不吭聲的摟著我,我知道他在責怪自己太過大意,本想改善我們幾個人的生活環境,沒想到操之過急,租了一棟鬼屋,現在還惹禍上身,直接讓鬼找上了我。我想安慰他幾句,但是總覺得口舌幹燥,身體虛得很,想來那鬼吸盡了我身上的陽氣,我現在也是個半人半鬼的狀態了。


    好在那家中介公司不遠,出小區不久就到了。我們到的時候,正巧趕上這家公司的最後一個員工在鎖門準備下班。馮書橋上前攔住了她,那女人轉身一看,愣住了,旋即尷尬一笑,“哎喲,是馮先生啊?怎麽樣,那新房子住得如何?聽姐的沒錯吧?是不是撿了大便宜了?”


    這女人看樣子約莫三十多歲,身材瘦瘦的,穿著一身職業套裝,看樣子就是非常精明的那種業務員,聽她口吻,看來她就是那個和馮書橋接頭的中介了。


    馮書橋冷著臉,“撿了大便宜?你怕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吧?我跟你說錢不是問題,讓你給我找一套好房子,你極力的推薦那一套,我就信你了。你現在是不是要跟我解釋一下,那間屋子裏發生過什麽?那家屋子的主人現在在哪?”


    那女人臉色一紅,知道來者不善,幹脆擺了擺手撒潑道,“哎喲喲,你這年輕人說話怎麽這樣子啦?我們公司做的都是高端房屋出售出租,每一間房子都是我們工作人員核查過的,那房子的裝修你肯定是見到了,上百萬的豪裝,而且那麽新,你還有什麽要求沒達到的?合同咱們都簽過了,我可不負責售後,你要是真有什麽不滿意的,明天九點公司售後上班你去找他們去。”


    馮書橋顯然是沒有與這樣的中年婦女打過交道,被她幾句話氣得臉色發白,一時間也不好發作,我卻看不下去她這種無賴的樣子了,使足渾身的力氣上前去拉住了她,“既然房子這麽好,我們也想謝謝你的介紹,晚上去做客吧!”


    第四十三章房東


    那女人一聽,臉色發白,“我、我還要去接我兒子放學呢!下回有空再說吧。”


    “這怎麽行,新房子搬進去,就是今天要沾點兒人氣啊,我們新來乍到也沒有什麽朋友,大姐你回扣都拿過了,咱們也算是朋友了,回頭我們再給你介紹客戶,今兒就去坐坐吧!”我死死拉著她的衣服,那女人一邊掙脫著一邊道,“哎呀,別拉拉扯扯的,姐真要去接孩子。”


    “你可以選擇去,也可以選擇死。”馮書橋見這個中年娘們和氣喘籲籲的我拉扯,終於忍不住,把修養啊內涵的全都拋到九霄雲外,走到她麵前,冷冰冰的說道。


    馮書橋眼睛直視著她,不知道怎麽回事,她一下子就癱軟下來,跟我拉扯的那雙手也頓時沒有了力氣,眼神中帶著恐懼,突然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沒想到那屋子真有問題啊!我老公去年出車禍死了,留下兩個小孩和公婆,全靠我養活,我也是不得已才什麽房子的生意都做啊!”


    聽她這麽一哭鬧,我和馮書橋倒都真的沒辦法再恐嚇她了,覺得她也是可憐,馮書橋隻好放低了聲調,“我們不想為難你,你就說說那房子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是不是出過人命?”


    一聽到出人命,那女人臉都嚇白了,良久才擦了擦眼淚,“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就聽說前幾個月有個年輕女人在那裏服毒自殺了。後來那屋子就不幹淨了,總是出事,那一家子找了什麽高人過來也沒鎮住,就索性搬走了。他們到我們這裏低價掛了出租,全權交給我們處理,能賣掉最好。”


    我和馮書橋對視一眼,沒有說什麽,看來我身上的那個女鬼確實是死在那間屋子裏的,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怕這個中介的婦女確實是不知道。我逼問著她要了房子業主的電話,也得知那業主就在本市別的別墅區居住,果然什麽出國移民都是托詞。中介那婦女交出了電話,還在嘟嘟噥噥的說著,“業主說了,不可以暴露他們的信息,你們這是在砸我飯碗。”一邊說一邊把路邊的一輛電瓶車打開騎走了。


    我和馮書橋也沒有再理會她,直接給業主打了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聽說我們是租客,直接回了一句有什麽事找中介就把電話掛了。


    馮書橋接過電話又打了過去,沒想到那頭直接把電話掛了不接。我冷笑一聲,“看來這家人也是像甩燙手山芋一樣甩這套房子。”


    馮書橋不甘心,又打過去一個,結果還是一樣,我們隻好悻悻的回到家裏,把房東拒接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吳陽陽之後,他也是氣憤不已,“這種人真的是可惡至極,明明知道自己家的房子有問題還要出租,出租就算了,還藏著掖著,現在害了人還躲著不出來!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用我的號碼打過去!”


    我掏出手機,正準備找房東的電話,沒想到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居然正是房東打過來的!我給馮書橋看了一下,馮書橋點點頭示意我接起來。我接通電話,聽到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請問你們是租我家房子的租客嗎?”


    我連忙說是,把電話打開了公放。電話裏的男人自稱姓謝,問是不是房子出了什麽事,馮書橋點了點頭,我便又說是,那男人歎了一口氣,說之前接電話的是他老婆,有什麽得罪的地方不要見怪,說有什麽事直接跟他說,退房子的話也可以,租金全還給我們。馮書橋搖了搖頭,我便說我們不退房子,隻是這房子確實有些古怪。那男人頓了半晌,突然問道,“你們看到她了?”


    馮書橋把電話拿起,自己開口說道,“您好謝先生,我也是您房子的新住客,我們在這裏確實見到了一點髒東西,但是正好鄙人會些堪輿之術,可以把那個髒東西除掉,隻是需要您跟我們說一下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才好對症下藥。”


    讓我們都感到意外的是,電話裏的男人竟然立刻急了,“什麽?!除掉她?不要不要,你們在家嗎?等著我,我一會兒就過來!”說完,他就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這下我和馮書橋還有吳陽陽全都懵了,這是什麽情況?


    這個房東不但知道這個鬼的存在,也猜到了我們是見鬼了才找他,可是現在他居然跟我們說不要除了這個鬼?這……不符合常理啊!


    馮書橋見我們都愣愣的,便說道,“等一會兒吧,房東不是說他馬上就過來嗎?等他來了,一切就見分曉了。”


    果不其然,不過半小時左右,門口便響起了一聲強有力的馬達轉動聲,吳陽陽臉上露出興奮的光芒,“哇,好家夥!聽這聲音一定是輛跑車!”


    我們都迎了出去,隻見門口停著一輛保時捷911,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戴著個大墨鏡,也看不出長相。看身材大概也有四五十歲,穿得非常講究,夾著個愛馬仕的男用公文包,急匆匆的往我們這邊走來。


    吳陽陽的嘴巴張成了o型,低聲道,“這不會就是那個房東吧?看起來派頭好大啊!還有錢的樣子!”


    馮書橋並不理他,隻是默默地盯著那個中年男人看,我扯了扯他的衣角,暗示他等下不要丟人。眨眼間,中年男人已經走進了院子,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跨上了台階,拿下墨鏡,有些趾高氣昂的看著我們仨,“你們就是租客?”


    吳陽陽見他這個陣勢,頓時有些不爽,“是啊,你是房東嗎?”


    “沒錯沒錯,裏頭坐著說。”中年男人說著,便毫不客氣的往裏走去,朝沙發裏一坐,還對著我們說道,“都坐坐坐,別客氣。”我們都有些無語,他顯然還是把自己當作這裏的主人,忘記了自己已經把這房子租了出來。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大家都排排坐開,看著中年男人。摘下墨鏡的他看起來要比戴著墨鏡顯老些,大概也就四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一看就是保養過的,明顯的在外混世的人。


    此時他有些鬼鬼祟祟的把腰一勾,仿佛要和我們幾個說悄悄話似的,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你們都見到她了?”


    “你說的是一個穿著真絲睡衣,中長頭發燙成波浪,穿著高跟鞋,有些像邱淑貞的女人嗎?”吳陽陽和馮書橋都隻是透過我的身子接觸過那女鬼,並沒真的見過她長什麽樣,這裏見過女鬼長相的人隻有我一個,所以我便直接開口了。


    我一說完話,這中年男人又是激動又是興奮,拍了大腿一下,“沒錯,就是她!她長得像港星邱淑貞,身材也像,就是因為這……”說著,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連忙打住,又往我靠了靠,“你看見她了?”


    他從進來到現在也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不斷地問我們是不是見到那個女鬼了,跟個神經病似的,我也有些煩他起來,便不耐煩的說道,“是的是的,我看見她了,她還出來跟我們說話了,說自己冤屈有未了的心願,叫我們幫忙。我們喊您來就是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


    中年男人聽我這麽一說,坐在沙發上愣住了,頓了一會,突然眼眶一紅,抹起了眼淚,這樣的人突然抹眼淚,搞得我們幾個不知所以,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氣氛一時非常尷尬。


    “都是我不好,我害了茉莉。”中年男人抽了一下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第四十四章代孕(1)


    茉莉?我們幾個麵麵相覷,看來那個女鬼叫茉莉,好香豔的名字啊,而且看這中年男人的反應,很明顯的這兩人又是不幹不淨的有些關係,沒準就是情殺什麽的。


    中年男人抽了一會鼻子,終於平靜下來,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臉,跟我們說他叫謝光林,今年四十九歲,經營一家裝飾公司,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錢也越賺越多,老婆對他的管束也越來越嚴格了。他和他老婆是患難夫妻,從一無所有白手起家經營出現在的家業,非常不易,兩人的感情也很好,可是謝太太有個致命傷,那就是生不了孩子。確切的講兩人年輕時是有過孩子的,可是養到一兩歲就夭折了,而當時計劃生育正是抓得最緊的時候,那個年代的女人生完孩子以後,不結紮買房房產局不給辦房產證,大孩子不讓上戶口,她頭胎生了男孩以後想想家裏有後了,就直接去結紮了,誰知道兒子養沒了。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冷笑一聲,對著謝光林冷嘲熱諷道,“糟糠之妻不能生養,所以去找了個小的給你養孩子了,是不是?小的就叫茉莉,事情敗露了,小的在這屋子裏自殺了,然後陰魂不散的纏著你們一家子,不得已你們就搬走了……”


    謝光林居然完全沒有聽出我的嘲諷之意,連連擺手,“不是不是的,小丫頭你這樣說就是主觀臆斷了嘛,挺大哥說完嘛。”


    我身上掉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個謝光林說話油頭滑腦,從不得罪人,連跟我說話都不忘套個近乎,簡直就是個天生做生意的料,怪不得能發財。“不是這樣,那是哪樣?”


    謝光林臉上一下子又苦了起來,半晌才跟我說,“茉莉是我老婆找來的。”


    這下子換成我們震驚了,我和吳陽陽都愣住了,馮書橋生活的年代借種借肚子都是太正常的事兒了,他並什麽太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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