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菜花大字型躺在沙發中間,咬著香煙懶洋洋道。


    我冷然道:“先滅邪宗、閹黨、範老爺這些活動在玄門、凡間的渣滓,次滅金家以及其他家族、殺手工會,斷上君第二臂,最後加緊儲存物資,搜集陰司南部四城的信息,訓練族兵,隻待時機成熟,再殺入陰司,與天師府合並平叛,至於神器,隻能一切隨緣了。”


    我沒告訴菜花的,還有杜公遺言中的那個寶藏,因為那涉及春蘭,是我現在不願意想的事情,還有就是金火土三脈的功法。


    在修煉了水脈後,我深深的感觸了到了五行修煉法門的重要性,一旦我掌握了其他三脈之法,五脈全修,到時候未必沒有實力與上君等一戰。


    “嗯,這麽想是對的,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擒賊須擒王,像邪宗、閹黨這些都是小人團體,性貪多變,咱們若是能滅掉他們的頭目,其眾也就成不了什麽氣候。”菜花冒了個煙泡,冷冷道。


    “沒錯,是這麽個道理。”我說話之餘,順手打開了電視。


    電視裏正在插播新聞,本台消息,截至最新日期,江南五省,已經丟失的嬰兒達到了八百七十三個,目前各省公安廳正在聯合……


    “秦哥,有件事情老向讓我告訴你,是關於杜春蘭的,不知道你想不想聽。”菜花突然道。


    我的視線完全被電視裏那些哭泣的年青爸媽給吸引了,八百七十三個,這是個多麽龐大的數字。


    “什麽情況,怎麽會突然丟失這麽多的孩子?”我心底納悶。


    “菜花你剛剛說啥?”我轉過頭問。


    “我說杜春蘭孩子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菜花眨了眨眼道。


    我沉默了幾秒鍾,抬起頭道:“你說吧。”


    “老向說杜春蘭還是處子之身。”菜花聳了聳肩,有些無奈道。


    “滾,別跟老子開這種玩笑,我沒心情。”杜春蘭孩子都有了還是處子之身,說出來鬼才信。


    菜花歎了口氣道:“我他媽也不相信啊,可是老馬說了,老向可是木脈傳人,當年諸葛傳五脈的同時,根據五脈的特性傳了功法,水脈因為煉體強,體質機能強於其他四脈,修的是一些與天地感應的旁支雜門,這你也見過了,老馬驅鳥喚魚無所不能,而木脈主生,則傳授的是醫法、星軌之術,所以你可別小看向胖子,他除了會經商,更是一個精通醫術、星象的奇人。”


    “所以他說春蘭是處子之身,自然是不會錯的。”


    菜花說到這,又皺眉道:“可是你明明與杜春蘭是洞房了的,難道是因為杜春蘭重塑了肉身,老向指的是她的肉身依然是完整的。”


    我也糊塗了,“那孩子是哪來的,她跟我是有過夫妻之實,但鬼身是不能孕育的,既然肉食是完整的,這說明她未曾與金太保歡好,如此一說,還真是挺邪門的。”


    “這恐怕就得問金太保了,或者等老向從陰司回來,你向他問個仔細。”菜花想了想道。


    “算了,你還是看看這則新聞吧。”我指了指電視道。


    菜花看了兩眼,很快就被吸引了,大叫一聲:“奶奶的,不妙。”


    我在玄門知識這塊遠不及他,忙問他的意見。


    “嬰兒乃人之初體,人乃上世福報而輪回,在輪回之時,會受天地陰陽二氣洗滌,出生百日內蘊含著最純正的元氣,丟了這麽多嬰兒,肯定是有人在這點上動歪點子,修煉邪術。”菜花沉聲道。


    “丟了這麽多嬰兒,怕是修煉到一定地步了,何人如此喪心病狂。”我痛聲罵道。


    “先不管了,晚上咱們去公安廳問問,媽的,多久沒睡個踏實覺了。”菜花關掉電視,往沙發上一躺,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連日來,我也是疲憊至極,拖著沉重的步子往樓上走去,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奪走嬰兒的很可能是邪宗的高手,或者閹鬼,我正要端他們的老巢,這倒不失為一個機會。


    原本晚上還想去古塔看看杜寨的族兵,現在一想隻能是往後推辭了。


    晚上時分,我和菜花飽餐了一頓,這才驅車趕往江東省公安廳,在亮出了981的身份後,他們很爽快的把嬰兒失蹤案的資料給了我和菜花。


    從很多醫院嬰兒監護室的視頻看,多數的畫麵顯示模糊,不過從凶手穿著錦衣衛服和黑色太監服來看,我猜的沒錯,是閹黨下的手。


    “秦哥,你看,小雜毛,居然是他。”菜花指著畫麵中一個人冷冷罵道。


    我一看,是個幹瘦的老頭子,這人我也認識,是杆子幫的廖長老。


    “他怎麽偷孩子,難不成也跟閹黨的人混在一塊了?”我皺眉道。


    了解了一些情況後,菜花與我走出公安廳,驅車回到了店裏,一甩門道:“我就知道是那老不死的家夥搞的鬼?”


    我皺眉道:“你懷疑是八公?”


    菜花冷笑道:“除了他還有誰,早就猜到他跟魏閹是一夥的,張明修與邪宗勾結是真,但你還記得不,他到死都不承認與閹黨有勾結,龍虎山的護山陣,當時隻有八公與張明修能打開,既然不是張明修,必定就是他。”


    說到這,菜花厲聲道:“我甚至懷疑我師父與喪魂錐都是被他給雪藏了。”


    我見菜花神情激動,忙道:“你先別激動,媽的,你忘了八公早就死了,屍體都化了。”


    菜花似乎特別上火,大叫道:“渣,我看那壇子裏就是個替死鬼,屍體化了不正好掩飾麽?葫蘆哪去了?你告訴我。”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是神


    +


    “老雜毛,從第一天見到他起,他就想殺我,媽的,當老子是傻瓜嗎?”


    八公的疑雲,之前我一直就有懷疑過,菜花也耿耿於懷,現在看來似乎還真有點不明不白了。


    許顯純連那時候的我都不能輕易取勝,以八公施放萬法淨靈咒平息滾滾天雷來看,即便是受傷了,若是勉力施放一個大的咒法,也不至於慘死,而且他死的時間有些巧,我剛趕過去,許顯純就殺了他。


    要殺何不利索點,為何要等到我到的時候才殺?


    “你等等,我有些亂,咱們理理頭緒,八公為什麽要殺你?還有他雪藏你師父有什麽好處?”我點了根煙,揉著太陽穴,愁問道。


    菜花冷笑道:“以前我不明白,但現在我明白了,他想殺我,但是不敢,因為他知道我的來頭,他惹不起那人,更可笑的是,一旦殺了我他的美夢就落空了。”


    “你說清楚點行不?他什麽美夢?”我對菜花的說話有些雲裏霧裏。


    菜花道:“秦哥,用不了多久,等你開了明智,咱兄弟倆就一清二楚了,現在說了你也不明白。這世上,隻有咱們才是最真摯,最有利的兄弟,戰友。”


    “他為什麽要雪藏我師父,因為我師父掌握了引魔入體的法子,隻要控製我師父,無疑會多一個無敵的打手,我甚至懷疑我師父已經被他煉化、控製了。”菜花猛的一拳砸大理石桌上。


    轟,石桌應聲而碎。


    “我全明白了,全明白了,老謀深算的家夥,什麽狗屁杆子幫,我看他就是奔走秦哥你來的,一世出兩個純陽子,本是逆天、亂世之事,他的純陽脈廢了,很多事情不能做,但你能做,他就是要操控你替他賣命,你知道他為什麽讓你去開老君印嗎、拿潛龍尺,不肯還我喪魂錐嗎?”菜花指著我,冷冷問道。


    “為啥?”我問。


    “因為他的純陽脈毀了,根本打不開諸葛亮留下的機關,隻有慫恿你去打開,還有什麽潛龍尺吸龍氣破封印,現在你想想高太監算個幾把,他的封印以你現在開了水脈的能力,自己都能突破,要不是陳友諒中途殺出搶走潛龍尺,咱倆肯定傻乎乎的又把潛龍尺拱手想讓了。”菜花咬牙啟齒道。


    我仔細一想確實也是,隻是這麽一想,我心都寒了,“草,那你媽的,還把喪魂錐給他,不好,鍾馗也叫我去找潛龍尺,不會連他也……”


    “我那時候也是一時迷糊,現在不是剛開了明智,才明白過來的,鍾馗應該是受了八公的蠱惑,他想要的是神器合一,回頭用來平定魏王,但不曾想昔日陰司的老朋友八公早是懷了私心,要不然鍾馗不會把自己的絕學都傳給了你。”菜花道。


    “完了,封先生和桃紅還在八公那。”我頹然道。


    “我甚至懷疑封先生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因為隻要是人就會有私心,就會想成仙,張正雲就是想借著你的力量成仙。”菜花憤然道。


    我一聽有些急了,站起身道:“菜花,請不要隨便侮辱封先生,他是我最敬重的人。”


    “秦哥,你想的太單純了,沒有人可以信的過,人都是自私的,是人就會有私心。”菜花冷笑道。


    “那你呢,你不也是人嗎?”我聽他對封先生很是不敬,心頭也有些惱了。


    菜花傲然道:“我是人,但我遲早會是神,統管一切的神,至高無上的神,所以我用不著害自己的兄弟,明白?”


    我被他那傲慢、無禮、霸道的氣勢生生給驚住了,盡管知道他經常會說些無腦的話,還是忍不住有些動怒了。


    “神,沒錯你是神,偉大的神,我實在當不起你的兄弟,就這樣吧。”我冷笑了一聲。


    我覺得菜花越來越驕狂,越來越瘋狂了,開了明智以後,他更是誰都不放在眼裏,就連鍾天師都不放在眼裏,他還能瞧得起誰呢?


    說完,我轉身往樓上走去。


    “秦哥,不管我以後會不會重掌神權,你都是我最好的戰友,最好的兄弟。”菜花在樓下朝我大喊了一聲。


    我沒有回頭,隻是抬起手冷笑道:“當不起!”


    “當你開了明智,看的更遠的時候,你會發現我說的沒錯。”菜花道。


    他見我仍沒理他,有些急了,“媽的,難道咱哥倆同生共死,老子跟那封老頭就不能相比嗎?”


    我回到房間猛的甩上了門,盤腿靜心了片刻,再回想菜花的話,除了封先生這一塊我不能接受以外,原本可疑的八公現在更加讓我懷疑我。


    菜花開了明智,他必然知道了很多陰陽兩界的秘密,他說他是神,那來頭自然不小,有一句話他說中了我的心坎,那就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八公在百年前威風無敵,縱橫陰陽兩界,然而紫金山以後,他避世不出,偏偏就出現在江東。


    一代兩個純陽子,他想成仙,如果按照菜花的話去推測,是有道理的,沒人比八公更知道玄門的奧秘。


    他臨死前先在老君崖暗示我打開老君印,後臨死前不提傳承太公秘術,隻談老君印,更是讓我又失望又無奈。


    現在菜花的師父與桃紅、封先生的葫蘆都握在八公手裏,不知所蹤,真可謂是一個大麻煩,一旦他拿這個挾持我,那就玩大了。


    “哎,八公,你老人家千萬可別假死啊。”我歎了口氣道。


    想到這,我站起身拉開門,長舒了一口氣往樓下走去。


    菜花這孫子還站在樓道口一動不動,我經過他身邊,淡然道:“別在這杵著了,滅閹黨去吧,老子時間不多了。”


    菜花一喜,剛要說話,我忙伸手製止他:“先說好,不要再跟我談封先生的事情,其他一切好說。”


    “秦哥,不談就不談,你他媽別給我整張苦瓜臉就得了。”說完,他點了根煙,摸出車鑰匙往汽車走去。


    “是先去見白蓮和杜寨的弟兄,還是……”菜花發動汽車問。


    我決然道:“去北門橋,我要找姓廖的算賬,馬拉個巴子的。”


    菜花嘿嘿一笑,驅車直往北門橋。北門橋上的路燈依然是半死不活,昏黃黃的,與對麵漆黑的火葬場北山相互映襯,讓人不寒而栗。


    我和菜花下了橋,橋上涼風颼颼的,我輕車熟路的下了橋,來到了橋洞。


    剛下橋洞,一道寒光就往我脖子抹了過來。


    速度快若閃電,還好我在黑暗中洞若白晝,他的身形在我看來那就是小兒科,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輕輕一掰。


    哐當匕首掉在了地上,“好你個貓小白,連哥你都敢下手了?”


    貓小白驚訝的叫道:“你,你是秦哥?”


    “除了你哥倆,還能有誰,媽的,燈都不掌,烏漆墨黑的。”菜花的煙頭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


    貓小白這才掌了燈,我這才注意到,原本狼藉、熱鬧的橋洞現在空空如也,隻剩下貓小白一張席子攤在地上。


    “其他的人都哪去了?”菜花寒聲問道。


    “不知道,就是前段時間,具體哪天我忘了,一覺醒過來,所有人都沒了。”貓小白哭喪著臉道。


    “人都沒了,哼,那你怎麽還在這?”菜花冷笑道。


    “我也不知道,醒來沒人了,我也不知道去找誰,你們也不在了,我隻能是在這呆著了。”貓小白帶著無奈的哭腔道。


    我撥開菜花,瞪了他一眼,“一邊去,他還是個孩子,你凶個幾把啊。”


    “小白,我問你,你見過八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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