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沒想到,秦羿會重臨凡間。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興在人心,不在人勢。”


    “你與張子豪這等卑鄙之徒為伍,是,他的錢可以讓你多培養出更多武道弟子。但這些弟子與天下人的憤怒,與那些對你不滿的武道熱血之人比起來微不足道,張掌教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是在做無謂的蠢事啊。”


    曲非煙長歎道。


    張夜庭亦是悔恨無比,當秦羿出現那一刻,他就知道天道昭昭,正義從來都不會遲早。


    他的僥幸心理終歸是要遭到報應。


    他的確隻看到了眼下,一旦張子豪在西江鬧的天怒人怨,遲早龍虎山為武道界,為天下人所不恥,所不容。


    那樣的龍虎山跟亡了有什麽區別?


    “侯爺,夜庭已經知道錯了,還請處罰。”


    張夜庭單膝跪地,泣然道。


    “處罰?你是要我殺了你?”


    “不,殺了你,無非是世間少了一個蠢貨。”


    “我要你活著,重整龍虎山,還西江一片清風朗月之地,你可能做到?”


    秦羿道。


    雖然彭門張子豪這幫骨幹今夜被滅了,但新彭門這些年的勢力擴張的很大,下屬堂口,尤其是其他縣市的堂口,甚至外省的生意等等依然還在。


    一旦秦羿離開,這幫人必然會死灰複燃。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一個強而有力的聲音,宣布彭門的覆滅,同時對那些餘孽進行通緝、追殺,以達到真正把彭門徹底消滅的目的。


    而張夜庭在整個西江以及附近幾省,威望眾高,類似神一般的存在,沒有比他更好的發聲人選了。


    “西江之亂,亂的無法無天,正是因為你的存在。”


    “如今還治清明,仍需你站出來,贖清罪孽。”


    “張掌教,還不向侯爺謝恩。”


    小舞提醒道。


    張夜庭連忙跪地磕頭拜道:“多謝侯爺,夜庭絕不敢再負侯爺,定當全力追緝彭門餘孽,還西江一個太平。”


    “夜庭在此斷臂明誓,日後若百姓再有半句不平,夜庭必當以死向蒼天、向侯爺請罪。”


    說完,張夜庭拔出佩劍,一劍下去,削掉了自己的左臂。


    “好自為之!”


    秦羿拍了拍他的肩膀,與小舞等人走進了彭府。


    彭府內,依然有不少弟子與張子豪、彭洪發的家屬,這些人目睹了秦羿的神跡,此刻嚇的一個個跪在大院裏,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惹惱了這尊殺神。


    秦羿自大庭穿過,那些弟子如同空氣一般,瞬間化為了虛無。


    剩下的那些家屬,除了婦孺老幼,餘者一律被淨化。


    “走吧。”小舞對那些家屬道。


    家屬們如遭大赦,紛紛叩頭,連夜下了山。


    曾經輝煌、氣派無比的彭府,一瞬間就冷清了下來。


    秦羿走到正廳,上麵懸掛著彭連虎親手書寫的:“忠義無雙”牌匾。


    匾還在,故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秦羿當年在天山戰敗後,曾聽人講過彭連虎鐵血抗燕的英雄事跡,這位鐵血英雄在燕東陽的各種威逼利誘下,始終是不動其誌,令燕東陽敬佩之餘又憤怒不已。


    要知道彭連虎可是整個西江甚至是南方的風雲鐵血人物,若是能收服了彭連虎,對當時秦羿留下的基業人心無疑是一記重創。


    然而彭連虎的堅貞不屈,讓燕東陽的如意算盤打空了,他不得不忍痛殺掉了彭連虎。


    彭連虎臨死前還在高呼:燕賊不滅,何以為家!


    回想往昔,秦羿不勝唏噓。


    在彭府待了一晚上,次日,張夜庭按照秦羿的指示,封閉了彭府,同時昭告西江,新彭門張子豪等禍亂民生之輩,已經為天道所伏,彭門自此永封,不得再現西江。


    同時,張夜庭令西江各市的彭門弟子主動退堂認罰,並出動龍虎山精銳弟子,對幾個頑固堂口進行了突襲。


    張夜庭還是很有能力的,三天的時間不到,曾經在西江橫行霸道的新彭門就此覆滅。


    “羿哥,下一站,咱們去哪?”


    西江清淨了,小舞提議道。


    “回東州,那可是我起家的地方,還有故人在候,我看咱們下一站就選那吧。”秦羿道。


    “東州好啊,聽雨軒的雅致,還有神龜阿醜,還有唐大小姐、何小姐……”


    一提到東州,小舞倍覺興奮。


    秦羿對東州也有非常獨特的感情,他這一生就是從東州開始的,與雪妍、雅沁、唐驍月、小芸等初識,還有陳鬆這個兄弟,太多太多的記憶值得追憶。


    事實上,自從他把秦幫總堂搬遷去了石京後,已經很少回到東州。


    如今終於可以孑然一身,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第二千四百五十一章羽衣凋零


    溫雪妍回來了。


    她並沒有掩藏行蹤,因為不管如何隱藏,在華夏大地,她的行蹤都難以逃過秦繼的法眼。


    回到石京。


    看著秦公館、宋公館,她心頭空蕩蕩的,很是落寞。


    秦羿不在了,萬小芸這些姐妹也走了,甚至連陶思思宋家人都離開了江東這個是非之地。


    她很羨慕那些離開了的人,因為離開疼痛的是一時,而留下來的人卻要痛上一生。


    這裏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回憶越深,痛的就越厲害。


    隻是她現在還無法離開,當初秦幫因為大秦醫藥廠這個無底洞,即將拖垮基業,甚至是華夏國庫,溫雪妍配合秦繼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這讓她背負了無數罵名,幾乎所有過去的老秦派,都把她視作眼中釘,認為她背棄了秦侯的遺誌,對元老功勳下手,無恥無義。


    然而溫雪妍深知,這幫老人的固有思維,已經嚴重阻礙了秦幫的發展。


    改革總要有人流血的,溫雪妍就是這個人,麵對昔日的朋友、戰友的指責、咒罵,甚至是暗中刺殺,她從來沒有過任何的反擊,甚至是連一句回應都沒有,默默的承載了所有的壓力。


    改革成功了,秦繼挽救了即將崩塌的秦幫,隻是沒想到的是秦繼會做的這麽過分,開始變本加厲的壓榨百姓。


    溫雪妍又不得不再一次站在了秦繼的對立麵,挽救大局。


    她知道已經鬥不過秦繼,一人之力與已成氣候的秦繼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但她還是來了,這是人生的最後一戰,不管是勝是負,她很快就可以給自己一個交代了。


    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虞素芳。


    在烏衣河畔的戲樓裏,她見到了虞素芳。


    “芳姐,你看這烏衣河奔流不息,二十年了,什麽都沒變,變的隻是你我啊。”溫雪妍看著緩緩的流水,淒然笑道。


    “是啊,二十年前,我們大家相親相愛,那時候姐妹們在一起,心就是熱的,總有個盼頭。”


    “隻是等著等著,這人心也就變了,也就涼了。”


    虞素芳亦是輕歎。


    接著,她轉過身看向溫雪妍道:“小妍,你說羿哥要是回來了,他會怎麽想咱們?”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都在風傳他回來了,但我寧願這是個假消息。”


    “若是羿哥看到咱們與劍島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應該會對咱們很失望吧。”


    溫雪妍搖了搖頭。


    “真真假假,已經不重要了,等了二十年,心早就荒蕪了。”


    “小妍,你是要去找張理事吧,別去了,他已經不在了。”


    虞素芳黯然道。


    “不在了?你的意思是……”


    溫雪妍大驚。


    “我有秘密消息,秦繼早些時候帶了人去了趟張府。”


    “哎,他已經瘋了,你不應該回來的。”


    虞素芳歎息道。


    “這個瘋子,張大靈可是他的師父,撫育、傳道二十載,他連張理事都下得去手,與禽獸何異?”


    溫雪妍知道秦繼大權在握後,已經是肆意妄為,隻是沒想到的是,秦繼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他坐到了這個位子,眼裏早已經隻剩下權利,更何況都在傳言他父親程苦是羿哥殺的,再加上劍島那邊的刺激,他不想瘋都難了。”


    虞素芳道。


    “這也是要回來的原因,不管羿哥回不回來,我都要向秦繼表示一個態度。”


    “我昔日是幫了他,但這並不代表我認可他現在做的一切。”


    “芳姐,你也不要這麽悲觀,我有種預感,很快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走了。”


    溫雪妍跟她擁抱了一下,起身下了樓。


    虞素芳眼中落下了兩行淚花。


    她知道何曾是這些,張大靈死了,秦繼下一個目標就是溫雪妍,否則又豈會無端端把她從雲海給調了回來。


    昔日的朋友、知己,一個個逐漸離去,尤其是老秦爺夫婦的離開,更是讓虞素芳無比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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