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鞭痕,則說明了,他哪怕是瘋了,依然受盡控製他的人折磨。


    這是一個很悲慘的人。


    隻是他的整張臉完全被毀了,密密麻麻的全是螞蟥一般的紫紅色斑條,就連眼瞼也完全變形遮住了他大半個瞳孔,哪怕就算是他最親近的人,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瘋子依然在昏迷中,秦羿並沒有立即讓他蘇醒,而是以藥師符咒為他療傷,足足行功一個時辰後,在確保瘋子身體的創傷恢複了七七八八後,秦羿手心青芒閃爍,在瘋子的眉心一點,大喝道:“赦!”


    瘋子渾身一陣抽搐,痛苦的痙攣了起來,片刻,緩緩睜開眼來,他的瞳孔中滿是痛苦,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拚命的掙紮著,指著自己的嘴,想要說些什麽。


    秦羿原本還想問他話,瘋子已經開始口吐白沫,翻起了白眼。


    “糟糕!”


    秦羿一摸他的脈門,瘋子不僅僅是中了封魂咒,體內還有某種殘留的劇毒。


    這種毒平素不會發作,可他一旦想要開口說話,又或者觸動了某種機製,就會發作。


    而且從目前來看,瘋子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這不要緊,不會說可以寫。


    “雷魔,拿上紙筆。”


    “我叫秦羿,是十八獄鬼王,我是來救你的,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你是誰,快,快……”


    秦羿揪著他的衣領,大喝道。


    雷魔連忙拿來了紙筆,遞給了瘋子。


    瘋子淚如雨下,拚命的想要寫字,然而他的手怎麽也打不過轉來,歪歪扭扭的畫了兩筆,便四肢佝僂打起了擺子。


    秦羿一看是沒轍了,一掌印在了瘋子的天靈,打暈了他,又用安神咒,定住他的魂魄,短暫的保住了瘋子的性命。


    “主公,這他娘的不會又是白忙活了一場吧。”


    雷魔有些掃興道。


    “不會吧,我看他似乎有話對主公說,而且,他看起來像是認識主公。”


    秦龍搖了搖頭道。


    “不管如何,瘋子就是打開缺口的鑰匙,先把他安定了,咱們去找靈普大師,執行第二個計劃。”


    秦羿道。


    “可是把他放哪呢,城外肯定不行,他現在還身患重病,估計那個什麽神也在搜尋他,咱們一走,他萬一跑出去,還不得被人給抓了?”


    “要不然,藏到楊忠國那去?”


    雷魔提議道。


    “楊忠國不行,這人愛喝酒,嘴又大,現在誰都知道他跟我走的很近,萬一像潘鴻運這樣的人灌他一通酒,幾句話就套出來了。”


    秦羿搖頭道。


    “那怎麽辦,咱們三人總不能帶著這麽個瘋子上路吧?”


    雷魔鬱悶道。


    “我知道有個人,也許能幫得上咱們。”秦羿道。


    “誰?”雷魔與秦龍同時喜問道。


    “琴婉。”秦羿道。


    “不會吧,主公,你不會真以為她會愛上你吧。”秦龍瞪大眼問道。


    “與這個無關,她會幫我,直覺。”


    秦羿笑了笑,卷著瘋子往青龍城而去。


    他選擇琴婉,是有必須理由的。


    首先,琴婉的將軍府比較安全,人少保密性強,由於秦子建的餘威尚在,琴婉又是個寡婦,出於避諱一般人不會隨意去她那登門。


    再者,秦羿救過她,又喝過一次茶,也算是有點交情,而且直覺告訴他,琴婉與他是有點曖昧關係的,也是有發展空間的,托她照顧個人,還是比較有信心。


    最後,是必須的根本原因,那同樣是來源於直覺,他現在不會多想,但卻也不會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所以,瘋子交給琴婉,也還有另一種深意。


    打定了主意,秦羿抱著瘋子,悄悄潛進了琴婉的將軍府。


    將軍府內,漆黑淹沒了整個大院,唯獨西邊廂房,仍有絲絲光亮。


    琴婉此刻正低著頭,用針線縫製著什麽,她隻覺屋內起了一陣微風,待再看時,眼前已經多了一個人,驚的差點叫出聲來。


    ps:今日更新完畢,明晚再會,晚安,朋友們。


    第一千九百二十六章我是認真的


    “侯爺?”琴婉眼中閃過一絲伢色,站起身就著光亮,往那人看去,可不正是秦羿。


    “夫人,這麽晚了還不睡?”


    秦羿笑了笑,走到了桌子邊,一看琴婉正在做的是一件錦袍,一看款式是男式的,拿起對著比劃了一下,“夫人是給我做的嗎?”


    琴婉頓時紅了麵頰,她確實是做給秦羿的,隻是作為一個寡婦,這話本就不好說出口,如今被秦羿這麽略帶挑逗性的一問,更是羞愧莫名。


    “嗯。”


    琴婉點了點頭。


    “謝謝夫人,針工真好,我來到地獄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女人給我做袍子。”


    秦羿頗是唏噓道。


    這是實話,每個人都想有一個溫暖的家,都想有一個溫暖貼心人,而琴婉便是這種令人心動的女人。


    她無須刻意的搔首弄姿去吸引男人的注意力,隻需一句軟軟的暖音,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就能把世界上最剛硬的男人心給融化了。


    “馬上就到開鬼門關的時候了,陰司到了這個季節,天會比平常更涼。侯爺對我有大恩,琴婉不過是略表心意罷了。”


    琴婉避開秦羿的眼神,低頭輕聲道。


    她是寡婦不假,但同樣是有血有肉的人,自從在長街與秦羿一晤,這心裏就像是長了草似的,總想再看看他。


    尤其是在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愈發的強烈。


    守寡不過是一種說法而已,並不是禁錮她心靈、欲望的枷鎖,她唯一過不了的隻是她自己而已。


    因為這並不是一個適合自己的男人,至少在命數上是如此!


    “夫人,你喜歡我對嗎?”秦羿往前走了一步,幾乎快要將她攬入懷裏,琴婉身上如蘭花一般的淡淡香味,滲入到了他的每一個毛孔之中,竟是令他生出一種凡間初戀的感覺。


    琴婉臉紅的更厲害,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美的讓秦羿心醉。


    她很想告訴秦羿,是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但她並沒有說出口,這句話還遠遠沒到時候,她不知道如果真要是投入這個男人懷裏,會有怎樣的後果,會不會愛的越深,痛的就越深?


    “你呢?”琴婉抬起頭,透亮的眸子看著他,反問道。


    “我很確定,你就是我想要的女人。”


    “從第一眼,即是如此!”


    秦羿很堅決的回答。


    他沒有騙自己,他覺的與琴婉之間就像是有一種冥冥注定的關係,從第一眼看到便是如此,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情感,就像是分離了三生三世,再一次相聚。


    琴婉眼中泛起了漣漪,她的心在發顫,嘴唇微張,好幾次想吐出“我也一樣”的字眼,但最終她隻是吸了一口氣,溫婉如常的笑問:“侯爺,你來找我有事嗎?”


    “嗯,我眼下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急需要解決,還請夫人幫忙。”


    沒有得到她的確切答複,秦羿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從這種情緒抽離了出來,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氛圍。


    說完,他把瘋子從角落裏給拎了出來,放在椅子上道:“這個人對我很重要,我要離開酆都幾天,希望夫人能幫我照顧他。”


    琴婉看到了瘋子,秦羿注意了她的眼神,她表現的隻是正常的驚訝,那是對瘋子身上的刀疤本能的反應。


    “這人是誰?”琴婉問道。


    “我不知道,但他對我很重要,他身上有劇毒,我會給他解毒,但在我離開這幾天,我希望他好好的。”秦羿道。


    “我明白了,你放心。”琴婉沒再多問,點了點頭,答應了秦羿的請求。


    秦羿起身走到了門口,琴婉往前走了一步,抬手道:“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秦羿轉過身,衝他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消失在黑暗中。


    漫步在大街上,他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


    也許有些事,真是他太多疑了。


    他心裏是真有這個女人了,無聲無息,就像是以前就愛過一般,這世上有些事,原本就是沒理由的,比如愛情。


    哪怕是強如他,見慣了世間百態、紅塵生死,等真來了的時候,亦是難以克製。


    與琴婉的愛情,來的太快,太突然,這是之前與任何女人都不曾有過的。


    秦羿想不明白,也懶的想了,也許這叫命中注定吧。


    ……


    玄武城的一座偏僻古宅內。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幾乎是同時掠進了大廳,兩人全身都籠罩在鬥篷裏看不清臉麵,各自背著身子。


    “外麵的廟被毀了,是秦侯的手筆,你的計劃很可能是個笑話,哪怕交出了大印,他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打算。”


    “下手,除掉他!”


    黑袍人發出無比陰冷的聲音。


    “難得遇到這種對手,我還想再玩一玩,這一點就不勞使者大人費心了。”


    白袍人發出蒼老的聲音。


    “你真把自己當神了?今年的七月十五馬上就要來了,這是地獄的大劫,天尊的意思很明白,打開黃泉眼,借機放出魔羅。”


    “這個秦侯上次在凡間壞了天尊的大計,如今又來到了酆都城,一日不除便是禍害。”


    “你若是遷延不前,壞了大計,天尊的懲罰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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