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按住他的肩膀,森然道。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婁文采惶恐的搖頭問道。


    “是我。”


    秦羿再次重複了這兩個字。


    “師父!”


    婁文采痛苦的跪在地上,近乎絕望的流淚問道:“為什麽要殺我父親,為什麽要抓我?師父,你那日在府中收我時,曾親自教誨我,要做一個公義,不忘初心的人。可是為何,你要這樣做,你真的讓我很傷心。”


    “我寧願,你不是那個人,可為什麽偏偏就是你呢。”


    婁文采痛苦無比,指甲掐入了肉裏,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


    “文采,這世上很多事本就是沒有結果的。”


    “天下人都以為是我殺了你父親,然而,我給過他機會,在大陣破裂之時,我讓他立即反了,或者逃走,但他選擇了留下。”


    “下一萬三千七百六十九刀,也是他自己要求的,一條人命一刀,他走的時候是解脫、是安然的。”


    “文采,你還年輕,經曆的事情太少了,不過,我希望這一次的牢獄之災能讓你成長。”


    “有時候,要做選擇不難,重要的是有承擔選擇結果的勇氣。”


    “你的父親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所以,別讓他失望。”


    秦羿扶起他,目光迥然,堅定的囑托道。


    婁文采撲入秦羿懷裏,痛哭出聲,“師父,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後悔,我後悔老是給他闖禍,我後悔活了一輩子,沒學到父親的一點所長,把他的每一次教誨都當成耳旁風。我後悔,自己太天真,總以為有他在,便可以無法無天的闖禍、放肆。”


    “我好後悔,沒能跟他做最後的訣別,做最後的擁抱,告訴他一句,其實我真的好崇拜、好自豪有他這麽一個偉大、正直的父親。我好後悔……”


    婁文采喃喃而語,父親那挺拔如山的背影、永遠不苟言笑的麵孔,不斷的在腦海裏回現。


    他後悔了,他明悟了,可是那個男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秦羿能理解婁文采的痛苦。


    想當初,他也曾是吳縣的花花公子,也曾讓父母、雪妍等許多人失望透頂,他幸運的是,重生歸來,再次擁有了他們。


    而婁文采卻永遠失去了那如山的父愛,甚至連一句告別都沒有,這無疑是畢生之憾。


    “文采,人生的路總要自己走的。你父親走了,他用生命換來了你的成長。從現在起,你就是全新的自己,聽師父的話,好好活下去。”


    秦羿捏著婁文采的肩膀,正然道。


    “是,師父。”婁文采抹掉眼淚,眉宇間無比的堅定道。


    “好了,我也該走了。”


    “你在大牢裏呆的時間不會很長,我今天來就是怕你想不開,忍一忍,我很快就會讓你重獲自由。”


    秦羿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師父,自今天起,文采必以父之名,勤修苦學,定要成為一個有用之人。”


    婁文采看著師父那利劍一般冷峻的身影,握拳暗暗發誓。


    ps:今日更新完畢,明晚再會,晚安,朋友們。


    第一千八百零九章不謀而合


    秦羿走出地牢,敖顯早已在等著了,迎著秦羿去了他當值的房間,裏邊早已備好酒肉。


    “駙馬爺,就婁文采這種沒用的廢物,還值得你大駕去走一趟,你現在可是大王眼中的紅人啊。”


    敖顯親自給秦羿倒了酒水,討好笑道。


    “敖大人客氣了,我這個駙馬爺也就是給大王當差的,這不剛從宮殿回來,大王就安排我和公主離島去渡蜜月了。”


    “至於你說婁文采吧,我到這來就為了一件事,讓他活著。他父親這一死,我怕他熬不過去,萬一想不開自殺了,對大王那邊影響不好。”


    秦羿眉頭一揚,哂然自嘲一笑,旋即解釋道。


    他是解釋,也是暗示敖顯千萬不能讓婁文采死了,否則後果自負。


    “你放心,我會二十四小時找人盯著這小子,他想死,沒門兒。”


    “不過大王這時候讓駙馬爺離島去度蜜月,確實有點不太尋常。”


    “駙馬爺,這宮裏是不是有什麽變動,能不能給老夫透點風聲啊。”


    敖顯悄然問道。


    “我明白了,敖大人是怕公孫墨搶了你的風頭?”


    秦羿微微一笑,直言道。


    敖顯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幹笑道:“真是什麽也瞞不過駙馬爺,老實說,自從公孫大人來了以後,大王對我確實沒以前那般關照了,要說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隻是現在大王什麽事都不跟我說,我跟大王可是同族,想為他分憂解難也沒機會啊。”


    “平素派些活也都是無關痛癢的事,哎,再這麽下去,我看公孫墨會權傾全島啊。”


    敖顯咂了口酒,無比鬱悶道。


    “不,不是權傾全島,而是權傾整個二獄,甚至整個西島都有可能成為他的私人產物。”


    “到時候敖大人你這個禁衛軍統領還能不能坐穩,都不好說了。”


    “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了,其他的需要你自行體悟。”


    秦羿森然一笑,不再多說。


    “什麽?”


    “你,你的意思是……”


    敖顯瞠目結舌,趕緊閉上了嘴,那是他絕對不敢想象的事,如果真發生了,那隻能說大王瘋了。


    “有公孫墨這個大陰謀家在,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我這才今天剛從王宮回來,這不就去度假了。敖大人,酒不錯,我就不多逗留了,眼下王宮裏耳目太多,咱們走的太近對誰都沒好處。”


    “當然,你也可以把我的話當危言聳聽,告辭。”


    秦羿一口飲幹酒水,起身就要走。


    “別,別,駙馬爺,再稍作片刻,敖某還有一事相求。”敖顯連忙起身挽留。


    “說吧。”秦羿停住腳步,他之所以這麽吊著敖顯,正是因為這家夥大有用處。


    “駙馬爺,明人不說暗話,敖某很不喜歡這個公孫墨,有沒有辦法弄走他。”


    “我知道你是大家族,能量大,又有奇謀,敖某一介武夫,腦子不好使,但別的方麵,自認還是有點能量的。”


    敖顯臉上浮現出一絲殺機道。


    “說實話,我跟你一樣,也很不喜歡公孫墨,這人太聰明了,隻要有他在,大王這江山就必有隱憂。”


    “隻是如今,我這個駙馬是剛入宮,而公孫墨卻是大王的寵臣,受點鳥氣也就隻能忍了。”


    秦羿苦笑道。


    這正是公孫墨的短處,此人有奇謀,但卻時常越俎代庖,喜歡指使人,發號施令,如此一來西島文武之將,都對他一個外來者極為的不滿,隻是有敖信撐著,無人敢言罷了。


    秦羿這一點火,敖顯頓時就爆了:“難得駙馬與我同心,實不相瞞,老夫早就看這家夥不順眼了,駙馬爺,你也別含糊了,有什麽好點子,隻管招呼,老夫什麽都願意去幹。”


    “你確定什麽都敢幹?”


    秦羿反問道。


    “當然,為了保住大王的江山,我有什麽不敢的,總不能由這小人亂政吧。”


    敖顯冠冕堂皇的拍著胸口道。


    “那好,趕他走是不可能了,但有一個辦法能讓他永遠從大王身邊消失。”


    “幹掉他。”


    秦羿冷冷道。


    他看得出來敖顯是真煩公孫墨,就算敖顯把他供出來,秦羿也不怕,敖信既然有意抬高他,如果公孫墨留下來了,敖信巴不得有個人能製衡公孫墨,所以也不會真對秦羿怎麽樣。


    對於帝王之術,秦羿早已研究了一個明白,真要玩,他未必會輸給智謀通天,情商低下的公孫墨。


    敖顯麵色一喜,顯然,秦羿說到了他的點子上,四周看了一眼道:“駙馬爺,敖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此前我還以為你和公孫老賊關係極好,怕殺了這老賊引來你和大王的不滿。”


    “如今有你這句話,敖某就放心了,這老賊必死無疑。”敖顯滿臉陰毒道。


    “好,我也不過問你的法子了,我先去度假,什麽時候我聽到公孫老賊死訊的時候,就是我歸來之時。”


    秦羿舉杯笑道。


    “駙馬爺,殺公孫墨不難,但他身邊有個殺手叫荊疾,我想請駙馬爺除掉他。”


    “如此一來,咱們才能真正無後顧之憂了,你說對嗎?”


    敖顯笑問道。


    秦羿明白了,敖顯是不放心他。


    “好說,我幹掉荊疾,你殺公孫墨,一人一條命,很公平。”


    “今天晚上你就會收到荊疾的人頭,走了。”


    秦羿很爽快的答應了。


    “太好了,那我就祝侯爺蜜月愉快,再會。”敖顯大喜道。


    能拉到秦羿這麽一個強力的後援,對他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而且敖顯本能的把秦羿看作是敖家自己人了,而公孫墨則是外人,關係一明了,彼此合作便再無嫌隙。


    秦羿離開了王宮,心情突然變的無比輕鬆。


    一切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突然冒出了個敖顯,如果這家夥真能除掉公孫墨,無疑斬斷了敖信的一條胳膊,到時候以敖信的那點腦子,肯定是玩不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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