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萍強行擠出一絲笑意,皮笑肉不笑道。


    沒辦法,眼下討房子全指望崔大眼這幫爛仔,要不然,她能受這等鳥氣。


    “怎麽說都是一家人,紅兵前段時間剛甩了一個酒吧跳舞的妹兒,我回頭讓他把那妹兒介紹給秀真。”秦孝在一旁一本正經道。


    “這……”秦秀真憋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苗翠萍一眼,淚珠子嘩啦滴落了下來。


    他可是堂堂三本大學生啊!居然要拾一個混仔玩臭了的女人,這是何等的恥辱。


    “嗬嗬,好啊,那就有勞大哥了。”苗翠萍笑的比哭還難看。


    崔月梅兩口子正美著,電話想了,登時所有人同時朝她奔了過來。


    崔月梅也不急著接,嚼吧著水果,一臉嘚瑟的由著手機響著。


    “嫂子,你快看看是不是不紅兵打的啊。”苗翠萍焦急催了一嗓子。


    “喲,還真是!”崔月梅拿起看了一眼,卻並未按接聽鍵。


    “太好了,肯定是房本拿到手了,大嫂你快接啊。”秦寬急了,恨不得搶過來,幫她接了。


    “急啥,好事不怕晚,是咱的誰也搶不走。”崔月梅傲嬌的放了下來,任由手機響滿了,自動掛停。


    直到第二遍,她才慢悠悠的拿起來,在眾人的驚喜之下,開了外音。


    “喂,兒子,是不是從老家夥那搞到手了呀?”崔月梅清咳了一嗓子,慢條斯理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聲,秦紅兵帶著哭腔在那頭大喊:“媽,出事了,我舅舅大眼讓秦文仁給廢了!”


    “什麽?”眾人心情立馬晴轉雪,寒了個底朝天。


    “兒子,你,你說啥,大眼,大眼他咋了?”崔月梅差點沒給嘴裏的蘋果給噎死,回過神來,顫聲問道。


    “哎呀,你就別問了,快帶上錢,立馬來人民醫院吧,艸!”


    說完,秦紅兵不耐煩的罵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滿屋子的人都懵逼了,說好的討房本,怎麽人還給廢了?


    “月梅,別等了拿錢去醫院吧。”秦孝焦急道。


    “老秦,咱們家還有多少錢?”崔月梅聲音愈發的顫抖了。


    “這不剛搞了裝修嘛,還有不到兩萬。”秦孝回答道。


    “喲,大哥、大嫂,這年頭醫院那都是吃人血啊,兩萬能幹個啥。趕緊湊錢去吧,回頭交錢晚了,指不定人家直接把大眼給轟了呢。”


    苗翠萍一家子非但不同情,反而是幸災樂禍了起來。


    “翠萍,你家裏有多少給我勻點唄。”崔月梅道。


    “大嫂,我這錢還等著給秀真娶媳婦用呢,一分都不能動。”


    “不好意思,我們家秀真今天約了人相親,就不耽誤你們的好事了。”


    秦孝嘿嘿笑道。


    “秀真,咱們走吧。”


    “這年頭呀,還是多讀點書好,當混子不是坐班房打靶,就是被人打殘了,多慘啊。”


    “大嫂,那我就祝大眼兄弟早日康複,先走啦。”


    苗翠萍受了一肚子的氣,走到門口了,不忘挖苦幾句,這才離去。


    “該死!”


    “好端端的,怎麽會這樣呢?”


    秦孝兩口子顏麵盡失,也隻能歎奈何。


    “還愣著幹嘛,趕緊去醫院啊。”崔月梅不耐煩的穿外套催促道。


    “你,你還真打算把那兩萬塊給大眼治病啊。”秦孝不甘道。


    “你啥意思,我弟弟的命不值錢是吧!”


    兩口子頓時爆吵了起來。


    秦孝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連自己親爹都不想管,在小舅子身上花錢,那不比割肉還疼啊。


    奈何崔月梅掌家,吵了一頓,還是奔了醫院去了,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房本沒撈著,還倒貼了一筆錢。


    第八百六十七章虎爺的憤怒(新)


    秦寬兩口子出了門,也不回家了,直奔老爺子家。


    按照苗翠萍的說法,眼下強搶這條路子已經廢了,便隻有打親情牌了,雖然希望渺茫,但畢竟是老爺子的親兒子,興許老人家還就轉性了呢。


    這一家子進了家門,給老爺子又是捶背,又是奉茶,可是熱乎。


    甭說,雖然是裝的,老爺子心裏還真有點那麽個熱乎氣!


    而這也是秦文仁想要的,他不指望這兩家子能盡心盡孝,但哪怕是為了利益,能裝成孝順,照顧老人一輩子也是好的。


    終歸到底,他們是血脈相連的一輩子!


    “秦寬,房本我已經給了文仁,你們也別在這忙活了,該幹嘛幹嘛去吧。”老爺子抽了一管子旱煙,磕了磕老煙槍,歎了口氣道。


    “爸,您再考慮考慮嘛,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您這房子馬上要拆遷了,到時候會有一大筆款子。”


    “您想想啊,要是不值錢,我也不會死皮賴臉來爭。但眼下秀真這邊鐵飯碗有戲了,就差這麽點錢,你孫子就能成為吃皇糧的公務員了,也算是給您老人家光宗耀祖不是?”


    “所以,爸,你三思吧。兒媳婦賭天發誓,隻要房本給了我們,我們一家一定好好照顧您老,頤養天年!”


    “秀真,快,跪下來求你爺爺,咱們老秦家能不能有希望,就全看他老人家了。”


    苗翠萍很善於打心理牌,當即給兒子使了個眼神。


    秦秀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眼淚叭叭的又哭又求。


    “爸,我是不孝,是個小人,那都是為了秀真的前程算計,虎毒不食子,你總不能看著秀真打一輩子光棍吧。”


    “我以後要是不孝順你,我遭天打雷劈還不成嗎?您老人家可得想清楚了啊。”


    秦寬也是抹著淚,向老爺子表孝心。


    老爺子早已對這兩個兒子死心,但見他們說的慘兮兮,又尋思著這一脈還真就靠秦秀真扛旗了,他無疑又動了惻隱之心。


    他知道,這個房本現在就是座金山,可以改變命運的鑰匙。


    但還是得考驗一下,於是道:“我也想幫秀真,可是上午,我已經帶文仁去公證了,這房子是文仁的,要不你倆問問他吧。”


    “什麽?”


    “你,你個老……”


    秦寬氣的渾身發抖,就要開罵。


    “爸,你先歇著,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啊。”


    “秀真,走!”


    苗翠萍揪起跪在地上發呆的兒子,氣衝衝的出了門。


    “哎,心不誠啊,裝都裝不好,讓我怎麽信你們呢。”老爺子長歎道。


    “翠萍,現在咋辦?老爺子這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給外人啦。”秦寬問道。


    “你不是有個同學在公證所嗎?你給他點錢,讓他隨便找個茬,就說公證無效之類的!”


    “隻要房本回到老爺子手中,咱們就有機會。”


    苗翠萍冷靜道。


    “你說老許啊,成,這人貪財,隻要給錢,肯定能搞定。”


    “媳婦,你可真是聰明啊。”


    秦寬大喜道。


    天色愈發的陰沉了!


    到了晚上六點多,大院裏已經飄起了濃鬱的飯菜香味。


    範胖子的手藝那還真不是蓋的,張大靈在一旁饞的直咽唾沫。


    “大靈,我上次說讓你找的天雷木有眉目了嗎?”


    秦羿站在梯子上,往大院的四角掛小彩燈,低頭看了張大靈一眼問道。


    “還不知道呢,我已經讓杜飛燕去鬼市打聽了,估摸著過完年也該有結果了。”


    “要不我現在打電話催催?”


    張大靈順手抓了一個鹵雞爪,嚼吧著說道。


    “嗯,那還是算了,那邊有消息,她早該通知咱們了,你去請鄉親們過來吧!”


    “估摸著胡安民他們也快到了。”


    秦羿想了想,吩咐道。


    好叻!


    張大靈吐掉雞骨頭,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今天這頓飯,除了秦文仁請的貴賓,還有老爺子的左鄰右舍,隨著一道道美味上桌,陸陸續續有鄰居過來,院子裏很快熱鬧了起來。


    大院裏熱火朝天的。


    對於秦孝一家,還有猛虎幫幫主袁虎來說,無疑是個悲劇日。


    “大眼,這是誰幹的?”


    病床前,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形彪悍的光頭大漢,冷冷問道。


    他就是袁虎,泰安地下的皇帝,由於胡安民不管事,在泰安袁虎的話那就是聖旨,縱橫十數年來,隻要他放出話,沒有一個敢不從的。


    現在倒好,手下第一打手大眼,還有十幾個弟兄被人打成了殘廢,這不是打他虎爺的臉嗎?


    “是,是一個東州仔,他們要在泰安做生意建廠,還要搶我弟弟的一家的房產,我,我氣憤不過就去出頭,結果就被他們給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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