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最擔心的還是今年的九幫十八會啊,這次大會事關洪幫崛起大計,我聽說雷家與羅刹門最近走的很近,實力不容小覷。今次能不能奪得青龍令,一統江南,就全看你的了。”溫絕轉過身,拍拍塗重的肩膀,深沉道。


    塗重平靜道:“爵爺放心,塗某自幼拜在幫主宗師門下,浸淫劍道三十餘載,前些時日已踏入內煉劍道後期,寒冰劍氣收發自如,可破金剛之體。料想江東之地,無人能敵我神劍之威。”


    “有你這番話,我就放心了!”溫絕欣慰的點了點頭。


    溫絕能縱橫北州市,一夜之間掃盡幾大豪強,正是依靠海外華人洪幫之力。


    洪幫曾是華夏大地首屈一指的大幫會,隻是因為某些曆史原因,洪幫離開華夏轉戰海外,近年來迅猛崛起,能人無數,實力雄厚。如今洪幫有意卷土重來,再建華夏第一大幫,妄圖統一整個地下秩序。


    溫絕早些年拜在他的堂叔洪幫長老溫寒秋門下,在米國地下闖出了一些名頭,已可堪重任,是以被洪幫總部派回華夏作為開路先鋒!


    “爵爺,屬下有必要提醒一句。既然溫長老有意撮合小妍與少幫主的婚事,這可是個天賜良機啊,一旦你與少幫主結成了親家,溫家可真就一飛衝天了。”塗重道。


    “你放心,我已經跟妍妍提過這事,得罪少幫主會有滅族的危險,小妍是明道理之人,如何抉擇,她自會知曉。”溫絕點了點頭道。


    對她而言,這個很少見麵的親妹妹,眼下無疑是他在洪幫內部角逐的一張王牌,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因為她隻能成為洪幫少幫主夫人!


    秦羿回到聽雨軒。


    門外停著一輛軍車,唐驍月正準備上車。


    見到秦羿,她已經邁上車門的腿又收了回來。


    “要回去?”秦羿笑問。


    唐驍月麵若寒霜的點了點頭,清冷道:“是!”


    自從昨晚的宴會回來後,她心裏就一直不痛快,這讓她意識到,是時候回到軍營好好平複內心的躁動了。


    “哦!”秦羿不疼不癢的應了一聲。


    唐驍月一改平時損言無忌的風格,讓他隱約聞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但那並不是他想要的!


    沉默了片刻,唐驍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姓秦的,寒陰草已經發芽,我下次回來,有損一株,必不饒你。”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鑽進軍車,絕塵而去。


    “唐小姐,何苦呢……”秦羿望著遠去的軍車,暗自搖頭苦笑了一聲。


    沿著花圃走了一圈,秦羿眼前不斷的浮現那個每天清晨埋頭在花圃間,像嗬護孩子一般,細心澆灌每一株寒陰草,任由汗水滴落卻沒有一絲怨言的倔強身影。


    無數個狂風暴雨肆虐的夜晚,她獨自一人守在塑料棚內,一呆就是一個晚上。


    而這一切,僅僅隻是因為自己說了一句:寒陰草,非常人可養活。


    她聽到心裏去了,這個誰也不服的女人,用她的行動,向秦羿證明,她唐驍月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絕非他眼中的常人!


    “寒陰草果真發芽了!”秦羿蹲下身,指尖拂過一顆細小的黑芽,心下暗驚。


    唐驍月的倔強、辛勞就像她在武道上的苦修一般,終於獲得了回報。


    在此刻,秦羿心頭百般複雜,他不得不對這個倔強的女孩刮目相看。也許,她永遠成不了絕世高手,但她有一顆令人敬畏,永不言敗的心。


    秦羿想到了萬年前,他剛到地獄時,為了生存,為了崛起,也是這般堅忍、不屈,最終憑借著遠勝於常人的超強意誌,苦修成為一方諸侯。


    而唐驍月與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


    這無疑是一個可愛、可敬的女人!他秦羿看走眼了!


    唐大小姐,非常人也!


    突突!


    幾輛豪車如旋風一般卷進了聽雨軒,車上下來一群黑衣保鏢,神色肅穆的護著一個貴氣中年人,匆忙進了唐山河居住的正廂。


    片刻後,一個彪悍的壯漢,來到花圃,冷峻問道:“是小秦先生吧?”


    秦羿拍拍手上的塵土,站起了身。


    “我們唐爺有請。”保鏢傲然道。


    “哪個唐爺?”秦羿對這群人貿然闖入聽雨軒很是不不爽,是時候立些規矩了,要不然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這成什麽地方了?


    “東州能有幾個唐爺,當然是大龍頭唐天賜唐爺了!”保鏢頗為不滿道。


    “來的好,我正要見他。”秦羿拂袖笑道。


    他跟溫絕定下了九幫十八會的約定,但溫絕隻告訴了他時間,沒有透露地點,以及參加的條件,顯然是知道他會隨唐家一起去的。


    正好唐天賜來了,問個水落石出。


    到了大堂,秦羿見著了這位唐驍月瞧不上眼的庸碌之徒。


    唐天賜長的倒也是眉眼開闊,頗有唐公的幾分傲氣。隻是此人常好酒色,眼皮浮腫,麵色青白,氣色發虛,缺乏上位者的陽剛霸氣。


    饒是貴為江南一帶的扛把子,但論氣場,連雷家老三雷烈都不如,一看就是膽氣不足,難以成大事的庸俗之輩。


    而在大堂兩側椅子上坐著的各堂口堂主,一個個苦著一張臉,也是有氣無神,無一精悍之人。


    “哎,唐家真是日暮西山,後繼無人啊,就這麽一群吃老本的酒囊飯袋,甭說對付溫絕,隻怕與雷震天相抗都難啊。”秦羿搖頭暗歎道。


    “唐爺,這倆月來,雷震天一連攻克我們九大堂口,東朝區、大鼓區好多場子都被他們搶走了。尤其天殺的雷老二,逮著咱們的人就殺,如今咱們青龍幫是人人自危,連頭不敢露啊。”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站起身,痛聲訴起了苦。


    “沒錯,唐爺,再這麽下去,咱們連飯都沒得吃了哦。”另一人手背拍手心,哭喪著臉道。


    唐天賜抬手打斷了一眾叫苦連天的人,清了清嗓子道:“眾位兄弟不要說了,雷震天今晚約我去香滿樓會堂,就是要商議東朝、大鼓場子分割的問題,一切事宜,待今晚過後再說。”


    “唐爺,萬萬使不得啊。那雷家一門三虎,盡皆凶狠狡詐之人。尤其是那雷老二,血洗咱們好幾個堂主了,簡直就是殺人魔王。他們布下鴻門宴,就是要加害你,唐爺萬不可以身犯險啊。”一個頭發灰白上了年紀的馬褂老頭,起身拱手苦勸道。


    “彭老頭,你瞎說啥呢,咱們唐爺是誰?是持青龍令的扛把子,就算是雷震天也得親口叫上一聲爺的主,能怕他不成?”底下一人連忙打岔道。


    頓時,兩邊勸去,勸留的都有,爭得臉紅脖子粗,就差沒大打出手了。


    第五十二章四大武師


    “好了!”唐天賜抬手拍桌,大喝了一聲。


    眾人見他動怒,全都安靜了下來,細聽真言。


    “我意已決,前去赴約!雷震天這次擺下鴻門宴,就是為了給我唐家一個下馬威,今夜我要慫了,整個江東都會以為我唐天賜怕他雷家。到時候人心渙散,隻怕會愈發一敗塗地。”


    “是以,此宴我不僅要去,還要拿回堂口,殺殺雷家的威風!”唐天賜豪氣道。


    他好歹是一方大佬,這一喝倒也讓秦羿頗為側目。


    這人雖然平庸,但還有自知之明,至少還能看出雷家打的如意算盤。


    像幫派地下之爭,名頭、臉麵尤為重要。雷家既然以商談堂口糾紛為由,給唐天賜布下鴻門宴,自然會請東州道上之人前去觀彩。


    唐天賜一旦缺席或者戰敗,今夜之後,他在東州將很難再抬起頭來,唐家威望也不複存在。


    所以,這是必須要赴的一場宴會,而且,許勝不許敗,因為他唐天賜敗不起!


    “好,唐爺既然要去,我等作陪,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與他雷震天手底下見真章。”一個堂主跳出來,豪氣幹雲道。


    唐天賜掃了一眼,大部分人麵色猶豫膽怯,心下也是了如明鏡。


    ‘哎,這幫蠢貨隻能享富貴,難以共患難。今晚我要敗了,隻怕他們也要棄我而去了吧。’唐天賜心中暗自悲歎。


    但他並不會把這種失望的情緒表達出來,因為除了這些飯桶,他別無可依,他不想做一個孤家寡人。


    “多謝各位兄弟的仁義,唐某既然要赴宴奪回堂口,自然早已請得助陣大師!”唐天賜輕歎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鬧鍾,坐立不安的等待著。


    片刻,但見門外走進來一行人。


    領頭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開襟敞衫,功夫褲的光頭壯漢。


    但見這壯漢生的好生魁梧,身高一米八幾,豹子眼,朝天鼻,麵目凶悍,那一身緊繃的古銅色肌肉更是油光錚亮,端的是金剛下界,虎虎生威。


    更讓人膽寒的是,壯漢左右碗口粗的胳膊上各套著九個暗沉的鐵環,走起路來如鐵塔一般咚咚作響。


    隻是見他走上這麽幾步,眾人已是驚為天人,哪敢生小覷之心。


    “唐爺,這位高人是?”一個姓霍的堂主小聲問道。


    唐天賜頻頻點頭,對這尊金剛頗是滿意,剛要介紹,那壯漢卻是先聲奪人,豹眼四顧,傲然道:“我乃南州旭日武館館主張達是也!”


    張達這一聲大喝,大廳如憑空響了一記炸雷,震的眾庸人差點沒從椅子上翻下來。


    “喲,這位館主好生厲害,有他助陣,唐爺今晚必定大事必成啊。”眾人連忙拱手相慶。


    唐天賜心下大喜,豪氣道:“來人,給張館主奉上等茶,請上座。”


    立即有人搬來了太師椅,在左側尊位擺上,奉上上好的雨前茶。


    緊接著又有兩人走了進來,各自報了名號,卻是來自北州、西州武館館主,北州的館主叫牛金寶,有徒弟捧著一口雪亮的九環金背鬼頭刀,頗是氣派。


    西州的館主叫尤青,又瘦又小,赤手空拳,眾人也不懂個高低,見他瘦弱寡言,被以貌取人的唐天賜排在了牛金寶、張達之下。


    這三人也算是各自有些名頭,彼此報了名號,都是極為熟絡。


    能在各地開武館的人,大都是有些本事的人,否則隻怕早就被砸了招牌,哪還能坐在這。


    三人上座後,唐天賜在大廳來回踱步,反而愈發的焦躁了。


    “唐爺,你還在等人嗎?”一個堂主問道。


    “哎,都這個點了,怎麽人還沒來。”唐天賜錘手焦慮歎道。


    正發愁,門外又走進來了一行人,清一色黑色練功服。


    領頭的人病麵黃須,相貌平平,單從相貌上看,無任何長處,但在場的人卻無一人敢小覷於他,紛紛起身相迎。


    這人是東州本地黃門武館館主黃武,在東州這個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黃武一身功夫了得,徒弟滿江東,他本人更是達官貴人爭相邀請的鎮家武師。


    “唐爺,黃某因為私事,誤了時間,還請海涵。”黃武微微拱了拱手,神色卻是極其的倨傲。


    “哪裏,哪裏,黃館主能來,唐某之榮幸。來人,賜黃館主與我同座,奉好茶。”唐天賜道。


    “這位莫非就是武道界有名的黃門無影腳,武界人稱‘病三郎’的黃武,黃師父。”牛金寶驚訝問道。


    “嗯!”黃武隻是掃了他一眼,傲慢的點了點頭。


    “早知道黃師父坐鎮,我等就不來操這個閑心了,你看這事弄的……”張達與尤青也趕緊起身恭維了一句。


    “既然來了,也就別客氣了,就當讓你們開個眼吧。”黃武何冷哼了一聲,一通暗諷,羞的那三位武師也是敢怒不敢言。


    一般鎮場,都是請一個武師,正所謂同行相忌,唐天賜因為畏懼雷家,請了數位武師,殊不知正犯了武道大忌。


    牛金寶三人雖然在本地都是武師,但人家黃武可是在整個江南都能叫上號的大師。


    武道強者為尊,他們跑到東州地頭打食,本就理虧,再加上敬畏黃武的名頭,當下雖然氣惱,但仍是拱手奉茶陪好話,不敢道半個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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