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站起來之後,師傅和鄒陽都是長出了一口氣,鄒陽問道師傅:“這次應該是沒問題了吧?”師傅看了一眼兔子,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百寶囊歎了口氣道:“誰知道呢…”說著師傅和鄒陽兩個都陷入了沉默。


    隻不過他們的沉默緊接著就被打破了,那如同鐵器摩擦一般的女音又出現了:“嬴政,你在哪嬴政!”伴隨著這句話,左邊那口棺中,慢慢坐起了一個人影,隻不過這個人影背朝著我們。


    我們能看到的隻是她那頭烏黑秀長的頭發,她的頭發是在是太長了,完全遮蓋住了她的身體,這時候一直沉寂的羅盤終於是開始動了起來,初時還是慢慢悸動,可下一秒就呼呼的抖的我手幾乎抓不住。


    那女子在棺材中坐起之後,先是摸了摸她身邊的那株植物,然後舉起那雪白的胳膊,翹了個蘭花指,似乎是捋了捋自己前麵的頭發,喃喃道:“嬴政,你在呢。”這聲音前半部分還是那種嘈雜的聲音,到了後半句,竟然成了悅耳的女音,就像我剛才聽到的聲音一般。


    這聲音既酥且魅,聽得我們都是心中一麻,不知道為何,我嘴巴居然不受控製,道了句:“我在這!”我這聲音低沉無比,根本不像是我自己發出,嚇了身邊的師傅和鄒陽一跳。


    那女子聽到我的回應,立即往前傾去,隨後發出一陣悅耳的笑聲,如銀鈴一般的笑聲讓我們幾個都是心中一顫,師傅臉色未變,喝了句:“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師傅這話用了道喝,將我和鄒陽立馬從那種被魅惑的狀態醒了過來。


    師傅不在遲疑,將手中的桃木劍遞給兔子,略微欠身道:“請童子助我斬鬼。”


    兔子接過師傅的桃木劍,腳下輕點,然後躍出香圈,朝著左邊的那口棺材跑去,我剛才看了一眼兔子,兔子雙眼往上翻去,嘴中偶爾有口水流出,什麽請神啊,分明就是鬼上身了,隻不過這個鬼顯然是個好鬼,我並沒有多說話。


    兔子拿著桃木劍眨眼間就衝到了棺材中的那個女子身後,女子似乎是輕歎了一聲,這聲音頓時將我的心弦牽起,嘴中似乎就要說出,慢著,別傷著她!可是理智還是牢牢的控製著我,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兔子現在根本沒有七情六欲,不受這女子魅惑,舉劍就刺,女子並沒有躲閃,隻是這桃木劍到了女子身上之時,女子的頭發卻都是宛如黑蛇一般動了起來,纏住了兔子手中的桃木劍,師傅和鄒陽兩個人大驚,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師傅當下就晃著鎮魂鈴,另一隻手中鎮魂釘也是呼嘯著插到了那個女子背後,隻不過,那看似柔軟的秀發這一刻就成了堅不可摧的鎧甲,叮的一聲,鎮魂釘被擋了下來,而兔子手中的那桃木劍被女子的頭發纏住之後,女子的頭發猛地往邊上一拽,兔子把持不住,手中的桃木劍登時被扯了出去。


    桃木劍被女子頭發卷到一旁,然後女子頭發隨便一拋,將其仍在一邊,不再理會,她稍微扭了扭頭,衝著兔子道:“你要傷害我嗎?你怎麽這麽狠心。”這聲音簡直就是如泣如訴,要是平常的兔子早就忍受不住了,但是奈何兔子這時候是童子上身,見到女子扭頭,不等她說完話,手中狠狠的衝著女子脖頸掐去。


    女子冷哼一聲,道:“好一個不解風情的人,哦,原來是鬼上身了。什麽鬼趕在我這裏放肆!”說到最後,女子聲音變得有些淒厲,然後那滿頭的烏發全部炸起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烏龜。


    女子頭發往上炸起之後,我們這邊就看到女子雪白的後背,她身上居然是赤裸著,沒有穿衣服!隻不過兔子是沒有機會欣賞這香豔的景象了,那炸起的頭發猛然衝著兔子紮去。


    兔子見狀連忙想要彎身避開,隻不過他剛趴下身子,腳腕上就纏住了一道烏黑的發絲,兔子雙手結印,想要破開這發絲,但是奈何這發絲堅韌異常,別說是徒手了,就算是用尋常刀劍也不可能將其破開。


    兔子沒有撕開這女子的頭發,反而是身子猛地被往上一提,身子倒掛在了空中,兔子的身子被女子的頭發吊了起來,女子將吊起的兔子慢慢的朝自己那炸開的頭發遞去,看著那根根倒數的頭發,師傅忙抽出尖刀,衝著兔子甩去。


    兔子反手一抄,接到尖刀,然後朝著腳腕一揮,斬斷了那道頭發,跌落在地下,兔子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然後手中動作絲毫不停留,將那尖刀在手心劃一道,將那沾染上自己血液的刀狠狠的衝著棺材中坐著的女子砍去。


    師傅在這一刻對著鄒陽喊了句:“我們也上!”然後一前一後出了香圈朝著女鬼撲去,我也想著跑出去,但是被師傅阻止,兔子的刀很快揮到了女子脖頸之處,女子這時候聲音不在嬌媚,重新化成了那鐵塊摩擦之音,怒喊道:“敢爾!”


    這聲音類似於師傅的道喝,但是聽起來又是鬼氣森森,讓人心裏冒出涼氣,兔子顯然被這聲音震了一下,手中遲疑了一下,就這一停頓,坐在棺材中的女子忽的伸出那蔥白般的胳膊,抓住了兔子手中的刀。


    剛一碰到這刀,女子手就開始冒出詭異的紅色煙霧,但是女子並沒絲毫停留,繼續將兔子往她身邊拖去,兔子眼中寒芒一閃,借著這股勁往前一撲,快到的時候,猛然抽出自己懷中的八卦鏡狠狠的衝著女子額頭拍去。


    這時候師傅他們也到了棺材附近,師傅手中捏著幾道符咒,見到女子來不及顧忌他們,將手中的黃符啪啪貼在了女子背後,隻不過符咒貼上之後,並沒有引起女子絲毫的不適,鄒陽這時候也祭出了陰陽鏡光芒籠罩了女子全身,啪的一聲,兔子的八卦鏡也是貼上了女子的額頭。


    這一切一瞬間完成,然後墓室中就開始沒了聲音,女子一動不動的坐在棺材中,兔子抽動了一下女子手中的尖刀,在女子手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隻不過這一牽動,頓時讓那女鬼爆發了起來,女子身上的頭發蓬的一下炸開,並且這黑色頭發上居然慢慢的扭曲出一張張模糊的人臉。


    這些頭發和人臉來的太突然,師傅他們閃躲不及,都紛紛中招,被那人臉貼到了身上,這人臉貼到師傅他們身上時候,作勢對著師傅他們一吸,雖然看不到怎麽樣,但是師傅他們三個臉色立即變得蠟黃。


    師傅臉色急變,喊了句:“巫術,你居然會巫術!”那女子咯咯笑了一聲,沒有回答,而是慢慢的轉動了頭顱,朝著我這邊看來。


    看到這女子就要轉過身來,我心中狂跳,師傅對著我喊道:“閉上眼。”他和鄒陽兩人也是拚命的往後退來,但是奈何他們現在被鬼臉咬住,動彈不動,隻能眼睜睜的看這麵前的這個女子轉過頭來。


    師傅心中發狠,摸出那個沾了童子尿的虎牙狠狠的衝著女子後腦勺紮去,女子初時並沒有在意,但是當她被虎牙紮住之後,頓時發出了淒厲的吼叫,那些頭發上滋生出來的人臉都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師傅,鄒陽還有兔子借機逃出女子的掌控,這次他們三個不約而同的衝著我所在的香圈跑來。


    女子被虎牙插中之後,渾身顫抖,那些頭發還有上麵的人臉似乎都是不受控製般的胡亂飄動起來,但是被這一插,女子卻是猛的轉了過頭來,正麵朝著我盯來。


    我心中早就對著女子的麵貌做了萬千遐想,以為她就是我在墓頂上看到的那女子形象,但是等到她扭過頭來時,我頓時呆住了,就算我想破腦袋竟然也想不出這個女子竟然是這種形象!


    看到這女子的麵貌我從頭到腳開始發冷,嘴中不自覺的念叨出:“荊…荊軻!”這女子居然是那傲岸男子的麵容!


    師傅他們正在往我這邊跑,沒有看到身後女子的形象,聽見我說出荊軻,都是抽空回了下頭,當看到這女子居然是一張男人臉時,他們也是吃了一驚。


    女子從顫抖的後腦勺中拔出那虎牙扔到一旁,媚聲道:“我不是荊軻,我是燕姬,嬴政,我們終於是見麵了!”這嬌媚的聲音配上一個傲岸的麵容,使得這燕姬顯得詭異無比,但是我無限顧忌這詭異,因為在我看到荊軻的麵容之後,大腦竟然是一片空白。


    緊接著我腦子中斷斷續續的出現了一些殘缺的片段,大殿,眾臣,柱子,匕首,然後這些片段慢慢的聚集在一起,最終定格在一個傲岸男子的身上,這正手持九寸長碧綠油油的匕首衝著我刺來!匕首還沒有到,我身上就傳來陣陣刺痛,我驚恐的大喊了一聲:“護駕!”然後臉前的場景皆是盡數消失,師傅他們正在關切的看著我,而那女子緩緩的站起身來,衝著我們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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