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鬧著,兩個死人頭消失在夜色中。


    死人頭顯然知道一些關於方家宅的事情,但是他不肯說,那現在沒有辦法,我隻能偷偷的在那蹲著,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也別管什麽方家李家了,隻要是將那個女鬼抓住了,滅了就行了,根本不用管這麽多。


    可是,那女鬼會在這麽?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那個陰宅門前,今天趙叔趙嬸好像是休息的時間挺早,屋子裏麵沒有掌蠟燭,不過我現在生了一雙夜眼,基本上能看見屋子裏的東西,我怕上午的牛眼淚沒喲效果了,就從小瓶中拿出了些許,抹到了自己的眼上。


    我感覺胸口一寒,一股陰風從我胸口刮過,停在了左邊,我定睛一看,嘿,原來是淺淺,淺淺在我耳邊咬耳朵,輕聲告訴我要幫我看著那個女鬼。淺淺知道那個女鬼嚇唬了我家人,所以心裏一直想要幫我點忙。


    不過,她這膽子真有些讓人蛋疼,出來之後就縮到我的身後,隻露出兩個影子朝著前麵看著,院子裏麵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作為一個這麽大的陰宅來說,這個墳頭顯然是幹淨太多了,除了今天中午看見的那些黑氣,院子裏幹淨的很。


    我對著身後的淺淺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一人一鬼往院子裏麵走來,當然我踮起腳尖,沒有發出動靜,冬天農村的夜晚實在是寂靜,靜的有些讓人心裏發慌,我們兩個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窗戶邊上,之前說了,這個屋子裏麵沒有玻璃窗,隻有一些窗欞上麵掛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糊的紙。


    伸頭往裏麵看去,趙叔趙嬸不在我們正對的這個屋子裏麵睡,而旁邊兩個下房間沒有窗戶,就像是大墓裏的耳室,我記得右邊的那個房子好像是做成了廚房,那他們睡覺的地方肯定就是在左邊了。


    不行,我還得繼續往裏看看,這老兩口現太詭異,我不能放過一點線索,而且,那個女鬼肯定是跟著老兩口有關係。


    我還想這怎麽推門呢,淺淺自己穿門而入,回頭有些顯擺的衝我得意的笑了笑,臉上的恐懼感消散了很多。


    我撓了撓頭,要不讓淺淺過去看看?還是算了,淺淺這丫頭太不靠譜,我輕輕的推了一下門,甚至準備好了動靜大就趕緊叫人的準備,可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房門居然沒有鎖上,我輕輕的一推,那門就開了,甚至連一絲動靜都沒有,給人的感覺就是打開的不是人間的門。


    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兩邊的門都是用簾子蓋著的,這裏麵可是黢黑一片了,就連我現在的眼神都看不見,我先是往右邊那個廚房看了看,裏麵有股血腥味,但是好像沒有髒東西,應該是切肉留下的味道。


    左邊的地方就要小心點了,一定不要驚醒趙叔趙嬸他們老兩口,回頭過來時,看見淺淺居然把頭伸進了布簾之中,撅著屁股,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屁股還一抖一抖的。


    你妹的,雖然你是鬼,但是不帶這樣調戲人的,算了,我就不掀開看了,等淺淺看完了我問她就行了,應該是沒有什麽東西。


    淺淺屁股抖的速度越來越快,偏偏她穿著一身白衣,我能看的清晰,那渾圓鼓翹的小屁股,抖的是我一肚子的邪火,我恨不得身後過去摸兩把才解恨。


    終於淺淺將頭從裏麵縮了回來,我粗粗的喘了一口氣,可是看見轉過臉來的淺淺表情有些扭曲,貝齒幾乎將下嘴唇給咬下來,本來沒有血色的臉,現在已經近乎透明了,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圈裏的恐懼都能溢出來。


    我忙用眼神詢問,怎麽了,淺淺顫抖的抬起手,指著我的身後。


    因為我最初見那個上吊而死的紅衣女鬼,她也是從我背後鑽出來的,所以我一直對於背後有什麽東西特別恐懼,淺淺手上動作一出來,我趕緊回頭,隻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從我眼皮底下鑽了過去,但是沒有看清。


    不過淺淺的這個表情已經讓我知道了這是什麽東西,肯定就是那個女鬼,我也不說話,從身上掏出那個血符,虎視眈眈的朝著周圍看去。


    女鬼倒是沒有找到,但是淺淺卻嚇的肝膽俱裂,拚命的逃出這個屋子,我他娘的忘了,淺淺也是鬼啊,看來這血符威力不小,開始壓在牛眼淚下麵並沒有感覺到。


    女鬼好像是鑽進了趙嬸趙叔他們睡覺的房子裏,我這次顧不得許多,左手拿著符,右手輕輕的將布簾子拽了起來,雖然光線不足,但是我依稀能看見裏麵的景象。


    我終於是知道為什麽淺淺剛才伸進頭來一直抖屁股了,原來她不是勾引我,而是因為看見裏麵的景象嚇到了。


    這個屋子裏麵根本沒有床,趙叔趙嬸他們兩個居然是雙腳離地,懸在半空中,吊死在這了!我當時真的感覺頭皮一下炸開了,大腦在那幾秒鍾真的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沒有,我眼中隻有那兩個足尖離地,身子淩空,頭無力低垂的兩具人,甚至我都沒有看見,在房間的角落裏,一個滿臉黑氣,臉上有無數傷疤的女鬼在這杵著。


    短暫的空白之後,我終於是醒悟過來,我嘴裏赫赫作響,像是有股痰卡在嗓子頭,那是人極度恐懼時候才能發出的聲音,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幾乎是趴到在那兩具人身體上,雙手胡亂的摸著,半天後,我才意識道,應該快點把他們兩個放下來。


    脖子,脖子上肯定有繩子,今天中午還是好好的,怎麽今天晚上說想不開就想不開了?


    我顫抖的手摸到了趙叔的脖子裏,首先感覺到的是一陣陣的溫熱的跳動,不是屍體的冰涼,我仔細一看,這繩子根本沒有套在他們兩個的脖子上!


    不光是這樣,我仔細找了一下,他們渾身上下,就根本沒有一絲線頭,就那麽淩空的,詭異的,像是吊死一般的杵在那裏,兩人頭都是無力下垂著,看起來,跟死人無異,但是還有氣,有心跳。


    終於我的視線移開了,看見了角落裏麵那滿臉疤痕,黑氣繚繞的女鬼。


    第八章禍害人


    別管是什麽人,地位高或低,在心裏總會有一處別人不能侵犯的地方,龍之逆鱗,觸之即亡,趙叔趙嬸他們在我心裏的地位十分重,再加上趙帥沒了,我更是要好好的替趙帥照顧他們兩個,你說遇見了這種事情,我能忍嗎?


    我見到牆角邊上的女鬼,氣急反笑,女鬼掉斜眼,傷疤臉,下巴處黑乎乎的,仔細看,整個下巴殼子都沒了,頭發不像是正常女鬼那樣,少的可憐,而且像是得了鬼剃頭一般,這裏禿一塊,那裏少了一塊,看起來,很是別扭。


    雖然我現在怒火中燒,差點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識,但是出於本能還是忌諱著這女鬼,因為這個女鬼身上發出讓人十分不舒服的氣息,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車臣家遇到那遊離在陰陽兩界的鬼娃娃一般,不安,十分的不安。


    我將手裏的血符拿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衝著牆角裏的女鬼喊道:“這是你弄的?”女鬼瞪著眼珠子看著我,沒有說話,她的眼珠子沒有眼白,純黑的,詭異的讓人難以直視。


    見到女鬼沒有說話,我冷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肯定聽明白我的話了,再不說話,別怪我將你打的魂飛魄散了!”說著,我揚了揚手中的血符。


    女鬼歪著腦袋,看著我,居然勾起了一個嘴角,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時候的感覺,反正當時的每個毛孔都往裏鑽寒氣,僅僅是一個詭異的微笑,就差點讓我膽戰心驚,嚇破了膽子!厲鬼,這絕對是厲鬼!說不定就是這陰宅多年孕育出來的怪物!


    這種情況,我在不出手,恐怕就沒有機會出手了,我總感覺自己會直接被這狗東西給秒殺掉,怪不得淺淺見到她會嚇成這樣,要是淺淺呆的時間長了,我估摸著,這個女鬼一定會將淺淺給整死了。


    我劈手將手裏的血符朝著女鬼打去,這玩意對淺淺有效,但是我估摸著對這個女鬼沒有啥效果,所以我第一時間將胸口的鎮屍釘給拔了下來,我必須在最好的狀態迎戰她。


    血符上麵沾著血,有些重量,飄飄的衝著女鬼身上打去,那個女鬼居然不躲,我心中一激動,這女鬼看來精神不太好,趁著她失神的片刻,我雙手律動,皆陣列三字訣一同而出,嘴裏道喝出九字真言。


    我身上的屍毒已經和我身子契合的差不多了,而這三個口訣是我多少次生死大戰來練習的,一同而出,就算是這女鬼厲害,我這三下過去,也會讓她不死脫層皮。


    三個手勢打出的是一種氣,催動著前麵的血符先貼到了女鬼的臉上,然後九字的三股氣先後打在女鬼身上,靠,結果有些讓我接受不了,血符沒用也就罷了,為什麽我用屍力催發的三個九字決都像是石沉大海?


    那女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是搞什麽,我操,究竟是不是鬼?這次我也有些慌了,人類往往對於超出自己掌控的東西有莫名的恐懼和抵製。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會八臂決,力氣大過常人,普通的鬼物也不放在眼裏,可是我忘了一件事,天下之大,奇人多,我隻看見的是巴掌大小的天空,眼界小的可憐,今天這女鬼結結實實的用行動扇了我一巴掌,我,不行!


    雖然心裏失落氣餒外加害怕,但是我輸場不能輸人,硬著頭皮往前走,罵道:“你這狗日的,究竟想幹什麽,為什麽要禍害人,有什麽不平的事?你有多大的冤屈?”


    女鬼還是歪著頭,看著我,我心裏發麻,像是有螞蟻在爬。


    女鬼本來站在牆角上,她身子微動,朝著我走來過來,姿勢詭異,呼的一下,整個身子趴在了地上,我當時以為自己激怒了她,然後她要發大招了,誰知道她居然如此行為。


    我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趴在地上像是壁虎一般的女鬼開始動了,不過走路太個性了,手腳關節都是反方向的,逆著關節行動,整個骨盆都打開了,關節處的骨頭茬漏在外麵,白花花的。舉個直觀的例子,就像是你看咒怨的時候,那樓梯上爬下來的女鬼,就跟我現在看到的女鬼差不多。


    狗日的小日本電影禍害了太多的人,我當時看咒怨的時候沒有感覺出害怕,但是真的在現實中遇見了一個隻能在電視上出現的女鬼,我手心也出汗了。


    看來今天我很有可能交代在這,當時心裏也急了,屍牙在右手上吐著,這玩意要是可以變大就好了,哪怕是跟趕屍匠的殺生刃一般也好啊,現在就像是一個破牙簽一般,就能紮紮紮,要不是威力不小,我都不稀得用,太不拉風了。


    不過我顯然是想的多了,女鬼動作成風,我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她就從我胯下鑽了出去,我低頭看了一眼,恰好看見那個女鬼將脖子一百八十度轉過來,眼睛看著我,冰冷的沒有溫度,這時候我看的真切,她臉上的那不是傷疤,而是一條條用來縫屍體的黑線,一道道,一條條,像是蚯蚓。


    女鬼從我胯下衝出去,在我轉頭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了,但是一個女子尖叫從院子裏傳來,淺淺像是驚嚇過度的小鹿,從院子裏跳進來,一路尖叫,衝進我脖子裏的木牌。


    我顧不得管淺淺跟離奇消失的女鬼,趕緊走到趙叔他們身邊,想著將他們抱起來,放到床上,可是,床在哪裏?這個屋子小小,雖然有桌子,但唯獨少了一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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