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像是抓住了什麽,昨天洗刷間是靈異事件的起源地,我進來之後選擇性的跳過了它,沈佳佳一定是在洗刷間裏麵,一定是!我朝著洗刷間門走去,留下楚恒在後麵驚呼:“還真的在一起洗澡了!淫蕩你好騷啊!”


    我騷你妹啊!


    衝到洗刷間門口,我輕輕敲了敲門,我心裏還期待著沈佳佳在裏麵上廁所,可是廁所裏麵的沉默告訴我,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我輕輕的推了一下門,門吱呀一聲,乖乖的開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沒有出現。


    門剛開了有一半,我感到洗刷間裏麵傳來一股涼氣,那種感覺就像是打開了冰箱一般,我納悶的伸頭往裏麵瞧去,裏麵空蕩蕩的,馬桶,浴缸,淋浴頭還有小碎花的地板,正對著我的地方是洗刷的鏡子。


    楚恒見到我打開了洗涮間的門,就湊了過來,他嘟囔道:“老子還沒見過女人的廁所是什麽樣的,來來來,讓我看看。”說完楚恒進來就翻騰起來,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最終沒有說話,沈佳佳又不是我的誰,在說了,楚恒這是找線索呢!


    我安慰自己,然後在這洗刷間退了出來,將背貼到牆上,伸頭看著楚恒忙碌好奇的身影,我心裏陰險的想到:“要是跟他說了,這裏昨天時候鬧過鬼,他會怎麽想?”


    楚恒在裏麵扒拉了一通,忽然大叫了一聲:“這是什麽!”我衝了進去,從楚恒手裏搶過一張紙條,上麵紅彤彤的幾個大字差點晃瞎了我的眼睛,流產證明……


    楚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流產證明,使勁的將那紙條揉了揉,扔到一旁,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破鞋!”


    恍惚間,我的耳邊又響起了那個老醫生的話:“小夥子啊,你女朋友剛流產,一定要好好營養啊!”別人說是一回事,當你見到赤裸裸的現實後,又是一回事,操你媽的破鞋!


    我怎麽這麽賤,我他媽的管你死活!


    想到這裏,我萬念俱灰,對著楚恒道:“恒子,走。”


    我轉過身來,邁開步子,或許是因為心裏冷,轉身過來後,我感覺到背後一陣涼風順著我的脖子溜來,冰冷溫柔一如春江之水。


    我走了幾步,眼睛裏麵竟然不爭氣的流出了淚水,我生怕楚恒見到,連忙抹幹淨,我都走到了門口,可是還沒有聽見楚恒的動靜,我拉開門,大喊道:“恒子,走了!幹球呢?”


    楚恒像是啞巴一般,根本沒有搭理我,我側著身子往回走去,這狗日的楚恒是不是見到沈佳佳的內褲了,又對著擼呢!


    回到洗刷間,楚恒還是背對著我,不過身子微弓,小腿微微打顫,肩膀不住的聳動著,在背後看,像是在,擼管……


    我滿頭黑線,衝著楚恒大喊道:“楚恒,你個下流胚子,幹嘛呢!”被我一喊,楚恒非但是沒有停止,反而是渾身顫抖的越發激烈起來,我忍住惡心,走到楚恒的麵前,想要教育他,可是看到楚恒的臉之後,我不由的驚呆的。


    楚恒不是在擼管,他滿臉發綠,雙手放在身前,使勁的揉搓著,渾身顫抖,這分明就是驚嚇過度的表現!我心裏一慌,趕緊打了打楚恒,喊道:“恒子,恒子,你咋的了?”


    楚恒現在的瞳孔放大,毫無焦距,那個眼睛無神的盯著鏡子看,他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出什麽,但是最終化成了無聲的呻吟。


    這時候,本來靜的嚇人的屋子裏麵突然傳來一陣咯咯的兒童笑聲,這聲音酷似銀鈴,但是聽在我的耳朵裏卻像是催魂的亡靈曲般,這聲音響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但我知道,這絕不是我的幻覺。


    楚恒到底看見了什麽,居然是嚇成了這樣,難道沈佳佳這時候已經遇難了?我腦子開始亂成一團麻,拉著楚恒使勁的往外走,楚恒被我拉了一個踉蹌,但好歹也跟著我走了,走了兩步,我的身子猛地像是遭到雷劈一把,直挺挺的不敢動了。


    剛才,在我的眼角之中,好像是,看到了浴缸之中趴著一個臉色煞白,眼圈黢黑的小孩,我裝著膽子回頭一看,浴缸出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麽小孩!


    幻覺?不是,我回頭之後,背後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我拖著楚恒落荒而逃,兩人出了臥室之後,我發現屋子裏麵竟然是黑咕隆咚的了,就這麽一點點的時間,天已經黑了?我究竟是在浴室裏麵站了多久!


    我心裏發涼,架著楚恒往外跑,而這時候楚恒那嘴巴裏麵終於能發出動靜了,不過聽著他喃喃的話語,我他娘的寧願他嚇的不會說話,現在的楚恒,隻會重複著一個字:“鬼,鬼,鬼……”


    這一聲聲有些淒厲的聲音一個個的落在我的心裏,字字千鈞,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房子裏麵黑乎乎的,找不到路,我隻能借著窗戶外麵透過來的那星星點點的光芒,艱難的尋找出去的路,現在的夜,如此的黑!


    我們兩個倉皇而逃之時,我剛才聽到的那個咯咯笑聲又在我的背後傳來,笑聲開始忽近忽遠,空靈而真實,似乎是在我的耳邊,又似乎是在遙遠的九幽地獄,聽著這聲音,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楚恒這時候像是終於是從恐懼中清醒了過來,他粗著嗓子大吼了一句:“鬼啊!”


    這聲音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屋子裏麵處處響起那似哭似笑的小孩叫聲,咯咯嘰嘰,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這哭笑之聲中間,還夾雜著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趙寅當,嘿嘿……”


    我牢牢地閉住嘴巴,不敢應聲,我現在隻想出去,離開這個鬼地方,楚恒清醒過來之後,聽見如此多的鬼叫之聲,開始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四處亂竄,本來不大的房子,在這黑暗還有恐怖的環境之中,硬是找不到出去的門!


    耳邊鬼叫之聲彼起此伏,我使勁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刺痛讓我鎮定了不少,我知道出不去應該是遇到了鬼打牆之類的東西,在說了,這小鬼鬧出的隻是幻像,對我沒有殺傷力,別被它嚇傻了。


    被自我催眠了一下,我往窗外瞧去,想要借著那光,找到出去的生門,可是,當我眼睛掃到窗戶時候,看到窗戶上一個白色人影一掃而過,這,可是六樓,誰會在這一掃而過!


    我的腦門冷汗直流,今天還能活著出去嗎?


    第十四章癩皮狗引路,鬼老太開門


    楚恒現在像是發情的公牛,不對,是發瘋的公牛,瘋狂的在屋子裏衝撞起來,隻是聽見乒乒乓乓,不知道他撞壞了多少東西,或許是楚恒這一跑,身上的陽氣浮動,屋子裏的鬼叫之聲漸漸的小了下來。


    而原本黑的像是墨汁一般的屋子裏,也漸漸的透進了光亮,我看到不遠處的門把手在那不知名的光芒之中幽幽閃著亮光,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門拉開,門外世界燦爛如花,門內鬼氣森森宛若閻羅地獄。


    門開一世界,我和楚恒宛若溺水之人從那房子裏麵倉皇逃出,我發誓,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來這個地方,以後打死我,我他媽的也不來這裏了!


    兩人出來之後,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就像是從河裏撈上來的一樣,出來之後,並不回頭,朝著樓底下跑去,我心裏還祈禱著,昨天看到的那個大爺千萬不要出來湊熱鬧,不過還好,我們兩個屁滾尿流的跑到了樓下,再也沒有遇到什麽詭異的事情。


    下來之後,兩人喘了口氣,然後繼續小跑著往前走去,這不是我的錯覺,剛才我們進去的時候也就是下午五點多,但是現在天已經黑透了,我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八點多了,也就是說,我們兩個在那個房子裏呆了兩個多小時。


    不用說別的,就算是這不明不白消失掉的時間,也讓我心寒,楚恒更倒黴,我問他看到了什麽,他支支吾吾的說道,在鏡子裏看到了一個厲鬼,不過是怎麽樣的厲鬼,他沒有交代清楚。


    我走在路上,對楚恒道:“恒子,你說沈佳佳會不會掛了,我們該怎麽辦?”楚恒驚魂未定的回頭看了一眼,道:“別他娘的題這個娘們了,她不吉利,你不說說昨天就見到她家裏有鬼了麽!我看啊,一定是她作孽太多,惹的天怒人怨了!”


    我知道恒子說的是什麽,現在的年輕人不自愛,把懷孕流產當做兒戲,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你腹中的,不僅僅是一個肉疙瘩,而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每一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而你,給了他希望,卻又生生的將希望給掐斷,讓生命的種子,胎死腹中。


    先別說玄學的一些東西,就是為人父,為人母的良心,會讓你們這樣幹嗎,再者說了,腹中嬰孩魂魄未全,可以說是人,其實也可以說是鬼,鬼投胎之後嬰孩才為人,鬼未投胎,嬰孩其實隻是一坨生機勃勃的肉。


    九月分娩,待到瓜熟蒂落之時,鬼才會投胎,忘掉生前事,重新為人,要是流產的孩子,鬼投胎的媒介消失,要是你苦等了一兩百年,才有了一次輪回的機會,但是這機會被別人活活的給引產掉了,你會怎麽樣,你會不會恨?


    所以有些人流產之後,身子虛弱,點背,最後懷不上孩子,你以為是身體大的原因,其實是在你周圍總有一個陰暗的眼睛,一個血肉模糊的孩子趴在你身上,你若懷孕之時,它活活的鑽到你的肚子裏,將那顆不屬於它的生命種子給掐掉。


    你流的不是產,而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你流產之後,或許將來你還有有一個孩子,但是在夜深人靜之時,那最初被你打掉的那個孩子,或是化為你夢中的惡鬼,或是化成你耳旁的清風,絕對不讓你好過,你永遠不知道隱藏在黑暗裏的它什麽時候給你致命的報複!


    說的多了,再回到那個時候,我明白楚恒說的什麽意思,做我們這行的,自然比起別人來將生命看的更重,所以對於沈佳佳流產這件事,我也是極其憤怒。


    我被楚恒說的啞口無言,嘴巴期期艾艾,但最終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楚恒見我臉上的表情,知道我在想什麽,他恨恨的罵道:“行了,別他娘的多情了,趕緊回學校吧!在這扯什麽犢子!萬一那小祖宗追來,咱倆可都完了。”


    說完這話,楚恒這次可不任由我性子胡來了,拉著我就往前走,我沒有他的力氣大,隻能趔趄著往前跟著。


    楚恒拉著我跑出小區,在經過一個轉角的時候,我眼睛一亮,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起來,按照劇本,我一轉角應該遇到沈佳佳,可是,現實不是那麽發展的,在街角的陰影之中,我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渾身漆黑,毛發糾結的癩皮狗!


    我趕緊拽著楚恒停下,在楚恒不解的目光中,我跑到癩皮狗麵前,看著它漆黑如墨但是靈氣十足的眼睛,輕輕的道:“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楚恒在後麵像是見了鬼一般的狼嚎道:“淫蕩,你他娘的傻逼了啊,那是條狗啊,那是條狗有沒有!”我還沒有說話,就看見那條狗戲謔的看著我,然後又看了看楚恒,隨即點了點頭。


    我操!這次不光是楚恒,就連我驚訝的下巴都合不上了,我屁股往後一蹲,坐在了地上,我結巴道:“恒,恒子,你,你看見了嗎?”楚恒兩眼怒睜,嘴巴都能塞進個鴨蛋去了,過了好半響,他才尖聲道:“狗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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