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那個破敗的小縣城,這個化峪鎮更是操蛋,好容易在山腳下找到了劉家村我兩行清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希望這真的是九爺留給我們兩個的必殺器。


    劉家村裏麵還沒有柏油路,都是一些土路,昨天這裏好像是下雨了,地上的路泥濘不堪,泥漿遍布,車轍橫列,我和程以一基本上都是順著車轍再走,要不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終於兩人來到一個低矮的土房前麵,看著那掉盡漆的大門上的房牌號,幸福路27號,好吧,我們兩個到了。


    說實話,看著這掉漆的黑大門,還有那有些低矮的有些壓抑的房子,我精神一陣恍惚,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手指反扣,蹬蹬的敲了幾下,門裏麵一片死寂,不像是平常農村家戶裏麵傳來狗吠之聲,我有些納悶,繼續敲,但是那大門就像是亙古不曾敞開一般,絲毫沒有一絲的人氣透過來。


    這樣反複幾次,我對著程以一道:“看來紙條年代太久了,裏麵的人早就搬走了吧。”程以一輕聲的抱怨道:“怎麽這麽討厭啊,人家大老遠的來了,居然沒人,太不把人家當回事了!”


    第十五章荒廠


    我苦笑著對程以一道:“連累你了,程姑奶奶!”程以一哼的撅了撅嘴巴,然後她看見我狼狽的樣子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還沒有笑完,程以一眼珠子咕嚕一轉,悄悄的湊到我耳邊,小聲道:“要不我們兩個悄悄的爬進去?”這個動作有些曖昧,程以一暖香的氣息一下撲到我的鼻子之中,撩撥的我心裏癢癢的。


    我還沒有回答,我身後的的那緊閉的黑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這聲音突然而來,又是很刺耳,像極了恐怖片中深夜而開的門,我們兩個像是被抓奸在床的奸夫淫婦,一下子慌亂了起來,因為剛才程以一還說著偷偷的溜到這屋子裏呢。


    開門的是一個老奶奶,滿頭白發,身子佝僂,手裏拄著一個磨得極其光滑的樹棍,這個老奶奶頭上的白發亂糟糟的像是雜草一般,身上的那些衣服更是油的發亮,衣服大部分都打著補丁,褲腿上下半截白乎乎的,不知道是在哪裏蹭的灰土。


    我一見到這老太太,心裏立馬狠狠地抽了一下,現代的生活條件雖然好了,但是在農村,有不少的這樣的孤寡老人,生活根本沒有保障,你別說農村有低保,你又不是村支書的親戚,低保根本沒有你的份!這就是他娘的國情!


    老太太努力的昂起臉,臉上的褶子被太陽一照,晃得我眼睛生疼,老太太張開嘴道:“哪來的娃子?敲門幹啥子哩?”


    程以一趕緊往前走了一步,攙住老太太,柔聲道:“老奶奶,您好,我們是九爺的朋友,是九爺交代我們過來看你的。”程以一這次神情少有的溫柔,眼圈紅紅的,似乎對於老人的現有些心疼,這丫頭不錯,有愛心。


    老太太年齡應該跟九爺差不多,我心裏多少嘀咕了幾下,難不成這個老太太是多年前九爺的姘頭,實力比九爺還厲害,會給我們什麽法寶?


    我心裏胡亂的想著,那個老嫗卻是努力的睜著自己發灰渾濁的眼珠,喃喃的重複道:“九爺?哪個九爺嘛!我不曉得。”老嫗這麽一說,我和程以一立馬呆住了,我趕忙道:“老奶奶,你住在這裏多久了?”


    老嫗似乎是抬頭抬的累了,將頭低下,不再看我,自己道:“多久了?我從十四歲就嫁過來了,我也不曉得多久了。”老嫗這麽說,就說明這個房子沒有換過主人,可是她居然不認識九爺,這事怎麽破?


    忽然我的腦子中靈光一閃,有些顫抖的問道:“老奶奶,你認識曉宇嗎?”我剛說完這話,那原本低著頭的老太太猛地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亮,那雞爪子般的手牢牢的掐住我的手腕,勒的我生疼。


    她嘴唇不自覺的顫抖著,那渾濁的眼睛之中流出兩行濁淚,在溝壑叢生的臉上顯得那麽驚心動魄,她囁嚅道:“你們見過曉宇?見過曉宇?”我暗歎了一聲,道:“老奶奶,我們是曉宇哥的同事,他讓我們來看看你。”


    老嫗一聽見我這麽說,立馬哀嚎一聲:“曉宇,你個瓜娃子,你還活著,還活著!”我和程以一對視一眼,誰也不能將那噩耗告訴老嫗,或許對曉宇的思念是支撐她麵對著操蛋冰冷社會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別管是我,還是程妞活著是九爺,都沒有權利也不忍心剝奪。


    老太太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那枯樹皮一般臉上泛著異樣的潮紅,她一個手牢牢的掐住我,另一個手篤篤的拄著樹枝拉著我超她院子裏走。


    院子裏很荒涼,要不是我被一個活生生的人拉著,我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地方還住著人,雜草叢生,院子裏有棵梧桐樹,下麵落葉積攢了一地,走過去哢哧哢哧的。


    老人隻把我們兩個拉到了屋子裏麵,由於經常用柴火爐子,屋子裏麵被熏的都黑了,屋子裏僅有一張八仙桌,兩張古董似的太師椅,還有一張床,簡陋至極,床上的被棉花都漏了出來。


    我和程以一講手中的東西放下,老太太拉著我們兩個一直問曉宇的情況,我隻好硬著頭皮編,好在老太太年齡大了,一些驢唇不對馬嘴的地方都沒有察覺到。


    三人一直聊了將近一個小時,老人話語之中流露出生活的艱辛,更讓我心頭急顫,末了,我從身上掏出五百塊錢,這是李浩給我的錢還有一些我能拿的出的生活費,對老太太道:“這是曉宇哥讓我們捎回來的,他工作忙,實在分不出身來。”


    老太太接到那五百塊錢,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這是我娃給我的?真的嗎?”對於這一個孤寡老人來說,五百塊錢,就是一筆超出自己想象的錢財。


    老太太略帶責備的道:“你跟曉宇娃說,讓他抽時間回來趟,娘想他,不要總想幹活,我還想著抱孫子呢!”在老人有些遲鈍的記憶之中,已經不記得兒子多久沒有回來了,是一年還是十年,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兒子來信了,兒子帶錢回來了。


    我實在不忍心再繼續看下去,老年喪子的切膚之痛,誰又能了解。


    在我們走的時候,老人執意拿出一個香包,對我們道:“這是前年給娃求的,娃身子弱,戴上它能辟邪。”我接過香囊,衝著老人笑道:“放心吧,奶奶,我們會帶給曉宇哥的!”


    轉身離開,我沒有辦法幫助老人太多,或許就讓老人生活在我幫她營造的夢中比較好,至少那夢中還有一絲的期望,對於見慣人間冷暖的她來說,兒子還活著,就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回去之後一直在想九爺讓我過來的用心,是讓想讓我知道曉宇本性不壞還是怎麽的?想了一路,我都沒有想通。


    回來的車票又是46,這下我的身上隻有四張十塊的還有幾張一塊的了,我一下子從有六百多塊錢的高富帥變成了窮屌絲了,哎!


    等我們到了cs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時間不等人,去曉宇家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現在要是再不去找楚恒他們,估計他們就有危險了,所以我們兩個買了幾個麵包還有一個手電之後,坐著公交車就去那個荒廠了。


    荒廠是在郊區,坐公交車能到,下車之後我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五點四十五分,幸虧現在是九月份,天還比較長,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


    兩人從公交車站牌開始朝荒廠那邊走去,路上我問道程以一:“程妞,你說那個女鬼最近怎麽不來找我了?”程以一總嫌我叫她名字叫成程一一,我幹脆給她改了一個名字。


    程以一皺著鼻子吸了一會道:“怎麽了,想她了?”我道:“我巴不得她一輩子不來找我呢,還想她,我隻是納悶。”話音剛落,我就聽見手機滴滴的來短信了,我拿起手機一看,上麵幾個字很是紮眼:“我一直在你身後。”


    我擦,我在擦,這個女鬼還真不禁念叨,我鬼鬼祟祟的回頭看了一下但是身後空蕩蕩的,一個鬼影都沒有。


    由於女鬼的監視,我也不好偷懶了,直接拉著程以一快馬加鞭的來到女鬼出事的地方,傳達室裏麵的香燭紙錢已經不見了,唯獨剩下了一些殘羹剩飯,是我們上次剩下的,女鬼上吊的那根繩子也被九爺燒掉了,所以,這個傳達室裏根本沒有什麽東西。


    我有些犯難,對程以一道:“程妞,接下來我們怎麽辦,你不是說你會抓鬼麽,快點啊!”


    程以一再傳達室裏麵東瞧瞧,西看看,過了一會,她皺著鼻子像是聞到了什麽味,順著那氣味,她一直來到了那次女鬼懸梁的地方,然後她對我道:“這個地方有古怪。”


    程以一沒有見過女鬼上吊,她能憑借自己的鼻子找到那個地方,說明她是真的有些本事,我回頭看了看,小聲的對她道:“這就是那個女鬼上吊的地方!”


    程以一聽見我這麽說,小臉立馬燦爛起來,道:“是嗎,我就說麽,這個地方陰氣這麽大!”我生怕她興奮的過頭再說出什麽話來,捂住她嘴巴,小聲的道:“別瞎說,女鬼就在我們身後呢!”


    剛才那個短信我沒有讓她看,不過我這話顯然是沒有起到警告的作用,反而激起了程以一的好奇心,她瞪著眼珠子使勁的超身後瞅去。


    女鬼應該是對於自己的死一無所知,要不也不會找我幫忙,所以問她也是白問,這個摩托車廠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還挺火的,但好像是一夜之間就垮台了,摩托車廠和女鬼的死亡有沒有關係?


    這一切隻能靠我和程以一來發掘。


    程以一往後看了看沒有發現女鬼的線索,有些意興闌珊,繼續朝著她認為陰氣大的地方看去,隻不過這個屋子總共就這麽大,就算是我們兩個掘地三尺也根本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摩托車廠這麽大,不能光拘謹一個地方,我拉著程以一出來開始圍著這個碩大的荒廠走了起來。


    這個荒廠占地估計有十幾畝,按道理說這種廠子荒廢之後立馬會有人來接管,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廠子居然是空了起來,無人問津,像是被遺忘在了時間的角落之中。廠房大部分是那種高頂圓拱形的廠房,大門緊閉,鐵鏽叢生,從泛藍的玻璃窗往裏瞧去,空蕩蕩的,並沒有留下當時的車床器械。


    第十六章坍塌的樓房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順著荒廠的房子往北走,看了一間又一間的房子,但裏麵都是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一個人影在,我們兩個兜了一圈,最後連興奮過度的程以一都覺的無聊了,這些廠房看起來是陰森森的,裏麵常年不見陽光,可是擋不住廠房基本上都是一個樣,在恐怖也會讓我們精深疲勞。


    這一圈下來什麽都沒有收獲到,倒是時間耗得挺多,我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居然是快要六點了,我有些著急,這可怎麽辦,晚上我可不想留在這,我給武大郎打了一個電話,報告了一下自己的行蹤,然後問他有沒有楚恒和劉濤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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