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於是去了附近的村子裏,或借或買地找來繩索和滑輪,甚至還鼓搗了一輛牛車。之後我們幫著宮澈將那衣櫥給搬了上來。


    而在這個過程裏,這古怪的墳墓周圍也隻有我們幾個人而已,並沒旁人出現。


    我想起剛剛在墳墓中的時候,分明來了幾個年輕男人,而且是來查看旱魃的。除了他們幾個,竟然再沒旁人來過。


    自己同伴久久未歸,難道他們不疑心麽?


    我看著正在係繩子的宮澈,不由問道:“剛才去看旱魃的那幾個男人是誰?你認識麽?”


    宮澈眨了眨狹長的眼睛,一臉無辜:“我不知道啊。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拿錢辦事,其它的我從來不過問。之前你我不也這樣麽?”


    我一時語塞。慕南冰冷哼道:“得了,你問他他也不會告訴你。我們還是走吧。”


    我歎了口氣,心想這都啥事兒啊。忙活半天也不知忙了些什麽。


    宮澈留了個電話號碼給我,之後興高采烈地駕著牛車跑了。


    等他走後,我們幾個麵麵相覷,突然安靜下來。


    胖子皺眉道:“看來是有人在這裏用邪術煉旱魃,而且妄圖窺探天機。你們覺得會是誰?”


    慕南冰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這跟歸雲教有關,隻是這不過是一種直覺而已。”


    馮小泠說道:“說起來,自從我開始查歸雲教之後,歸雲教所有人仿佛瞬間消失一樣。沒有任何線索。我想,他們一定在醞釀什麽陰謀,卻不知是什麽陰謀。”


    米朗月插言道:“什麽歸雲教?我怎麽沒聽說過?”


    馮小泠說道:“算了,我們先回吧,該做完的事也都做完了。”


    於是我們幾個隻好出了這荒山野地,進了嘉定市。這時候暮色降臨,我們找了個地方住下後,才覺得疲乏一陣陣洶湧而來。


    米朗月問我肩膀上被僵屍抓傷的地方有沒有什麽問題。我這才想起來這回事兒,趕緊查看了下傷口。一看之下,發現傷口竟然沒什麽大礙。聽說被僵屍抓傷,傷口必然發黑潰爛。而在幾個小時之後,人也會變得跟僵屍一樣全身發冷發硬。但我這種跡象全然沒有,就跟普通傷口一樣,無非流了點血,結了痂。


    “他沒事,天生辟邪。”胖子笑道。


    米朗月甚是好奇地盯著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笑道:“去休息吧,明兒一早回蘇州。”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坐車回了蘇州。之後便各自散開,回去休息了。


    我帶著米朗月回了店裏,剛要開門進去,對麵服裝店的妹子抱著撓頭獅子雪走了過來,笑道:“你們可回來了。這貓似乎很想念主人,昨天一天總是不安靜,叫個不停。到了晚上才漸漸安靜下來。”


    我一聽這話,心想難道這叫心靈相通麽,難道這叫物通人性麽,頓時抱過小貓親了親,笑道:“哎呦不錯,比人有良心多了。”


    撓頭獅子雪蹭了蹭我的臉頰。


    回到店裏後,過了幾天安靜日子。


    上次中的蠍子毒發作也越來越少,疼痛越來越輕,這是很讓我欣慰的。米朗月的秘製解毒丸也幫我減輕了不少痛苦。我胡思亂想著,捉摸著可以私下賣一些,賺點小錢什麽的。


    這天,我剛一開店門,便覺得一股香煙味撲麵而來。


    抬頭一看,門外站著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他聽到開門聲後轉過身來。我一瞧,這人濃眉大眼一臉嚴肅,卻目光如電,隻一眼,我就有點無所遁形的感覺。


    這人的氣勢過於淩厲,看起來不是什麽善茬。於是我滿心提防地問道:“你找誰?”


    門外的男人挑了挑眉,打量了我幾眼,問道:“你就是馮喆?”


    我點了點頭。


    門外的男人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警察,進屋談。”


    我頓覺腳底一涼,心中一虛。畢竟這幾天幹了不少不能見光的事兒。比如前幾天的“盜墓”,跟邪教打架鬥毆,再就是宣傳封建迷信。我靠,對方可是人民警察。


    轉了幾個念頭之後,我沒移動位置,隻是問道:“你真是警察?”


    那人將警官證從衣袋中掏出來,遞到我麵前。


    我仔細看了看,真是警察,還是刑警,名字叫楊振。


    超普通的名字。


    我於是讓他進門,問道:“您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楊振歎了口氣,抓了抓頭發,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我更覺得詫異。本來以為是自己犯了啥事兒,警察才找上門來。現在看來不是這碼事兒。


    楊振說道:“有件事過於詭異。本來我們警察都不信邪,可是這事兒引起的反響有點大,上級領導要我們限期破案。所以我沒法子,才來找你問問。”


    我一聽更加好奇,問道:“什麽事?”


    楊振說道:“想必你也聽說過,最近蘇州出了幾年怪事,有四個人先後別殺,但是,凶器卻是一柄魚叉。”


    我抽了抽嘴角,心想大哥,我是捉鬼的,不是偵探。


    但嘴上卻回道:“魚叉?這凶器也太犀利點兒了吧。”


    楊振看了我一眼。我頓覺失言,於是繼續問道:“後來呢?這事兒有什麽奇怪嗎?魚叉殺人,嗯,也許是漁民?”


    楊振說道:“如果真是這麽簡單也罷了。可實際上不是。那魚叉是很小很小的一個木頭魚叉,就跟玩具一樣。但是它確實戳穿了死者的咽喉,而且傷口吻合。”


    我有點愕然,問道:“魚叉到底有多大多長?”


    楊振於是掏出手機,給我看他拍的魚叉照片。我一看,操,果然跟玩具一樣。旁邊放著一隻牙簽做對比。那魚叉不過比牙簽長一點而已,做得雖然精致,但一看絕對不是什麽致命利器,不可能殺人。


    就算能殺人,那得是小李飛刀在世,拈花成刀,殺人無形。


    可是這怎麽可能?


    我歎道:“好吧,那這件事詭異在哪兒?除了凶器之外?”


    楊振說道:“死者都是年輕白領,工作不錯,也沒什麽仇人。但是,卻都喜歡玩一個遊戲,叫做魚叉木偶。”


    “魚叉木偶?”我皺眉道:“沒聽說過。”


    楊振說:“以前我也沒聽說。說這個遊戲是被封殺的,沒有上市。因為前設計者壓力過大突然加班的時候猝死。這個遊戲就胎死腹中了。沒想到這陣子卻又流傳開來。”


    我接著補齊了他的話:“而且玩這個遊戲的都死了?”


    楊振點點頭,苦笑道:“起碼現在死了四個了。我怕還有別的。”


    “遊戲詛咒什麽的,倒也是有。”我笑道:“可是你們警察應該不信這套吧?”


    楊振苦笑道:“本來是不信。但是死的第四個,就是我兄弟。他為了查凶手,親自玩這個遊戲。可是自從他玩這個遊戲之後,性情真的變了很多。而且突然被殺,也是被一柄魚叉殺死。這怎麽可能!我兄弟可是去年的散打冠軍,三五個練家子都不會是他的對手,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小魚叉給殺死?”


    我聽罷,沉默不語。畢竟對方是個警察,我們做的事兒,一般不被世人所理解和信任。於是我問道:“你怎麽想到要找我們這種惡靈獵人?”


    楊振說道:“有個朋友給我你的聯係方式,我就找來了。”


    “朋友?誰?”我詫異地問道。


    “宮澈,說是你以前的搭檔。”楊振說道。


    我一聽這名字,心中一陣暗罵。這小子想做什麽?


    楊振看我臉色陰晴不定,便問道:“怎麽,你跟宮澈……”


    我笑道:“沒什麽。可是我們做事要收錢的。”


    楊振立馬說道:“這沒問題。為了找到殺人凶手,給我兄弟報仇,給多少錢都行。”


    我狐疑地看著他,心想一個警察有這麽多錢麽?


    但他爽快地付了定金之後,我的顧慮也便打消了。送走了楊振,我讓米朗月給胖子和慕南冰、馮小泠打電話。後來想了想,又打電話把宮澈也喊了來。


    沒想到這小子這幾天也在蘇州。


    等人到齊之後,我劈頭蓋臉地問宮澈:“你怎麽招惹上警察了?”


    宮澈笑眯眯地說道:“怎麽,你做的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生意。放心,這警察是我的前表妹夫,我想幫幫他也沒啥。”


    我歎道:“所以,這個遊戲你來當試驗者。”


    宮澈眨了眨狹長的鳳眼,問道:“什麽遊戲?”


    “魚叉木偶。”我冷冷說道:“聽說玩這個遊戲的人都死了。”


    宮澈歎道:“那我不玩。要不你跟我一起,多恐怖啊。”


    我一聽他說這句話,頓時打了個寒噤:“你他媽正常說話好不好?!”


    慕南冰打斷我們,說道:“魚叉木偶這個遊戲,我百度過了,沒找到地址。既然要玩,怎麽開始?”


    我說道:“死的人,都會給跟他聯係最多的那個人郵箱發一封郵件,就是那個遊戲的鏈接。聽上去跟爛俗的詛咒遊戲一樣。玩不玩?”


    米朗月倒是興奮起來:“好呀好呀,帶上我一起!”


    馮小泠一直在一旁聽著,這會兒卻挑了挑眉,說道:“很久不玩遊戲,這麽多人一起玩倒也是有意思,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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