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我問道,但再看那趕到近前的幾人,都穿了挺複古的黑色對襟上衣,手中提劍,看上去很有些世外修道人的風範。可這幾個人是從哪兒來的?我們在寺廟的時候並沒見到他們。夜色下,黑衣跟周圍的夜色融合在一起,唯有那幾把寒光閃耀的利刃在泛著森冷的寒光。


    我跑到唐燾身邊去,低聲問道:“這些人是誰?”


    唐燾的臉色有些難看,說道:“看來廉貞已經發現我有問題,你們怎麽還不走!”


    “留下幫你!”我說道。


    唐燾皺眉嗬斥道:“糊塗!你們還有個傷者,另外兩個還是女人,留下來不是送死?廉貞法力很高,你對付不了他!”


    就在這當口,我聽到對麵響起一陣清晰稀落的鼓掌聲。我抬頭向前看去,但見暗影密林中緩緩走出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道人。這老道須發花白眼神陰騖,正是假裝寺廟主持的廉貞。


    “不錯啊,你們兩個才見麵幾天,就有這份出生入死的情誼。”廉貞冷笑道:“可惜都隻能死在這兒了。”唐燾見狀,冷不丁大力推了我一把,竟然將我推得後退了許多步,喝道:“快走!”


    我心中著急,想再去幫忙,卻被段老大一把拉住,說道:“你想去送死?我道法沒有恢複,現在不會是廉貞的對手。何況他帶了這麽多幫手過來。咱們必須走。”


    “那就看著唐前輩死在這兒?!”我怒道:“不行,我做不到!你們先走,我跟他隨後趕上!”說著,我想甩開段清水的手。


    段老大喝道:“你去?他死得更快!不行,趕緊走!”說著,他對阮靈溪和蘇淩使了個眼色。阮靈溪上前拽住我,歎道:“二貨,咱們先走吧。也許那位前輩能全身而退,我們不能在這兒拖後腿。”


    惡女話音未落,我便聽到身後一陣打鬥之聲。回頭看去,但見廉貞和幾個人提劍將唐燾團團圍住。這場對決不僅是武術對決,更是道法對決。我見廉貞手中長劍上有十分強悍的黑氣繚繞,與唐燾周身的白色道法之氣衝撞,產生的對抗力如浪潮一樣一圈圈地蕩漾了開來,林木如遭遇狂風一般震顫不已,落葉蕭蕭。不遠處平靜的海浪驟然卷起巨浪,拍岸聲不絕於耳。


    我吃了一驚,心想廉貞這貨道法不亞於吳聃,不知道唐燾能不能擋住?這時候,有幾個人提兵器衝我們衝了過來。我跟阮靈溪各自開槍射箭,不敢再逗留,隻好護著蘇淩和段清水往小漁村方向逃。


    一路逃的過程裏,我見這幾個人也不是低手,雖然不及廉貞,但是道法也不錯。我的戰神隻打傷了其中一個,其他人居然都躲過了我跟阮靈溪的攻擊。我心想就算是退到村子裏似乎也不能解決問題,說不定還牽涉無辜村民受害。但是一邊兒是山村,另一邊是無邊的大海,似乎我們也沒的選擇。


    就在此時,我聽到身後一陣轟然巨響傳來,似乎是符咒引發的爆破聲。再仔細一看,遠遠地看到一陣血霧彌散!我頓時打了個冷戰。不知廉貞使用了什麽道法,居然將唐燾炸了個屍骨無存!


    震驚之餘我隻能跟他們一起逃命,心跳卻如擂鼓一般。前一秒還跟我說了那麽多話的大活人現在變成了一團血霧。這個情景讓我心中不知作何滋味。我不用回頭便知道廉貞帶人已經追了過來。我們幾個也靠近了村子。


    “我們找個地方先躲一陣子。”段清水說道:“再過一陣我的法力恢複了,就好好收拾他。”


    我苦著臉說道:“段老大,我怕我們藏不了多久。”正說著,我見有幾個人從村子裏跑了出來。我吃驚不小,心想廉貞這貨難道還在這兒設了伏兵?


    但仔細一看,這幾個人打扮很怪異,手上帶著小巧的弓箭,後背背著箭筒,我擦最碉堡的是,居然其中一個還舉著老式的火把。借著火把忽明忽暗的光芒,我看到這幾個人都帶著麵具。麵具都是統一的猛獸圖案,說不上來像什麽。段清水見了這幾個怪人,下意識地將我們擋在身後。結果,這幾個人像是沒看到我們似的,越過我們幾個到了村口,衝著廉貞帶來的那幾個人就彎弓搭箭,不由分說地射殺開來。


    這是很有趣的情景,因為顯然廉貞的手下也沒想到有這麽一出,好幾個中招,當場穿心而亡。有防備的退後,以刀劍擋弓箭,卻又有倆人受傷。到最後廉貞的手下隻有四個還安好無損的。我心想這邪門兒了啊,還有主動幫忙殺敵的?


    此時廉貞也趕了過來。這貨可不是他手下那群戰五渣渣,長袍一卷,我見有黑氣衝著那群弓箭手而去,那幾個人立即臉色發黑,吐血倒地而亡。不過這倒是真沒嚇怕那些剩下的弓箭手,一個個繼續彎弓搭箭鍥而不舍。除此之外,居然另有幾個抄家夥上前去跟廉貞拚命。那是真心的拚命,一招招全是同歸於盡的架勢,看得我目瞪口呆。


    “段老大,這群人哪兒來的?搞得好像跟廉貞有仇一樣。”我說道。


    段清水說道:“你管他哪兒來的,我們先躲起來再說。”我們四個於是衝著村子深處跑去。但見這個小漁村並不大,一共不過三四十戶人家。但家家房門緊閉毫無燈光,不知是不是知道外麵有凶殺打鬥,他們早就躲了起來的緣故。


    正當我們要跑出村子跑上通往村外的馬路之時,我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道:“宋炎!”


    冷不丁的一嗓子嚇了我一哆嗦。我停下腳步回頭,吃驚地發現身後喊我的人居然是驀然消失掉的曲比阿依。


    “曲比?”我吃驚不小,見她穿了一身夜行衣,背負雙手冷冷看著我,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她身後跟隨著倆人,其中一個人高馬大,應該是個男人,不過他也戴著麵具。這男人舉著火把,火光映照在仨人臉上,我才能看清喊我的是曲比。跟在曲比身邊的另一個女人也穿著黑色的夜行衣,但是跟曲比不同的是,這女人將自己包裹得更嚴實,戴了黑色麵紗,頭紗,戴著額飾固定住頭紗,露出的一雙眼睛也畫了濃重的眼妝,就怕人家認出她來似的。


    “這不是曲比麽?”阮靈溪說道:“大晚上的這是玩cos呢?穿這麽奇怪。”


    不過曲比的出現倒是讓我心中的一個小疑惑倏然解開。那些戴著麵具去殺廉貞的人,是曲比麾下的族人勇士。想到這裏,我對曲比說道:“謝謝你給我們解圍。你怎麽會在這兒?”


    曲比笑道:“我來了不止一天了。從昨天我們就見過麵不是麽?”


    第三百九十四章 生死與共(下)


    她一提,我想起那倆圍攻廉貞又逃走的女人。難道就是曲比跟這個濃妝女?我好奇地盯著濃妝女看了半晌,發現這裝束下我根本看不出對方的年紀,樣貌。這女人的眼神曖昧,見我看著她,甚至衝我飛了個媚眼。我無語地收回目光,說道:“廉貞現在帶人追來了。”


    曲比笑道:“剛才我救了你們一次。”


    阮靈溪冷笑道:“人家是在跟咱們要報酬呢。”


    曲比聽了這話笑而不語,不肯定也不否認。就在我們幾個僵持之際,我見廉貞帶著剩下的倆人衝進了村子。我頭皮一炸,心想這老東西還不死!


    我對曲比說道:“老家夥來了,我們聯手能不能弄死他?”


    曲比搖頭道:“你我都不行,但是有一個人可以。”


    “誰?”我問道,心想生死關頭你賣個屁關子。


    “段清水。”曲比說道,就在她說話的瞬間,我似乎瞧見三道銀線從她的嘴裏飛了出來,刺中段清水的幾處要穴。


    這是鬧哪出?我詫異地看著段老大,見他突然神色一變,臉上慢慢變了顏色,青筋暴起,瞳孔收縮,有暴走的節奏。曲比那幾針紮的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還沒等我回過神兒來,段老大就開始開啟了終極暴走模式。我見他雙目圓睜,衝著廉貞就撲了過去。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強勁的道法氣場所營造而出的旋風撲麵而來。我覺得臉頰一陣發疼,忍不住退後幾步,見段清水如鬼魅一般衝到廉貞跟前,一拳揮了出去。


    廉貞沒想到段清水突然向自己撲過來,勢頭還這麽猛。這一擊速度太快,廉貞隻好避其風頭,向旁邊一躲,隨即將自己的手下推出去當擋箭牌。可想而知,段老大的鐵拳有雷霆萬鈞之勢,千鈞之力,那貨的腦袋瞬間就碎成了渣渣,鮮血四濺,噴了段清水一臉。不過他像是開掛一樣,眼睛連眨都沒眨,繼續衝著廉貞發出接連攻擊,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擦,這怎麽回事?”我問曲比道:“你用了什麽邪術?!”


    曲比笑道:“無非是激發潛能的,你用不著擔心。死不了人。”


    “你蒙我呢,你怎麽不激發你的潛能?!”我罵道。


    曲比倒是很坦然地說道:“我功力再增加一倍也打不過廉貞。上次你們在倉庫的時候,若不是我發現有人要對你們下手才在暗夜中吼了一嗓子,你們早就神不知鬼不曉地死了。”


    我回想了下,罵道:“什麽啊,當時那聲慘叫是你發出的?謝謝啊,要不是你,我們可能還不會進那倉庫,也不會險些被人燒死。”


    曲比冷笑道:“先不要說了,看看他們的勝負吧。”


    此時,蘇淩也難得地有了怒意,對曲比冷冷說道:“如果他出事,我要你也死。”


    曲比冷笑道:“你放心,咱們這個時候應該生死與共同生共死,我不會害盟友的。”


    “我呸,誰跟你盟友啊,你個老女人!”阮靈溪也惱了,忍不住罵道。曲比倒是滿不在乎,冷眼旁觀段清水跟廉貞對決。我也將注意力放了過去,但見兩人現在旗鼓相當,沒什麽勝負厲害之分。不過逐漸的,廉貞有了點敗相。段老大不開掛就已經很牛了,何況現在是將所有潛能爆發了出來。廉貞的另一個手下也已經被段清水秒掉了。這時候廉貞老家夥自己也不敢戀戰,想奪身而逃。


    此時,曲比卻從腰間摸出兩把飛刀來,趁著廉貞被段清水逼的節節敗退之際飛了出去。這兩刀一刀是撲向廉貞的後心,一刀是脖頸,都是致命之處。廉貞不敢不躲,卻在躲避飛刀的同時分了神兒,被段清水一拳砸在了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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