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著原地細聽半晌,心想我就不信抓不出你來。可這一陣喧囂之後又沉寂下來。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洗手間的大窗戶,見窗戶挺大,懸掛著兩層白色紗簾。很顯然,隨著歲月的流逝,那窗簾也被日曬風吹搞得褪了色,甚至出現了破洞。窗戶的對門就是洗手間的門。現在關的很死,我自己拉不開,門外的吳聃和趙羽不知在打什麽算盤,根本就沒救我的意思,想到這裏我不由對著那門踹了幾腳,心中氣憤難當。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陣“嚶嚶嗡嗡”的聲音傳來,不由皺了皺眉。這凶宅溫度低的跟寒冬似的,一點也透不進陽春的暖意,怎麽還會有蒼蠅?


    我皺眉回頭,卻真的瞧見好多蒼蠅在圍繞著衛生間裏飛。再一瞧,原來那大窗戶上方破了一個大洞,可能是外麵的蒼蠅從洞裏飛了進來。可不知這些東西飛進來是想做什麽?


    我正想不明白的時候,卻聽到外麵隱隱有歌聲傳來:“芳華怕孤單,待林花兒謝了春紅,連心兒也埋……他日有那春燕歸來,我心依舊,君身何在……”


    我一陣歌聲並不難聽,但是不知為什麽聽在耳朵裏隻覺得很刺耳,很煩躁,我不由想捂住我的耳朵。不過好在這聲音響了沒多久也作罷了,我一邊兒動手趕著蒼蠅,一邊兒對著門開槍,想打開那鎖衝出去。可就在這時,我聽到砰砰砰的玻璃敲擊聲傳來。回頭一看,差點兒嚇尿。


    玻璃窗上有一個隻有一半兒身子的人在用手砸玻璃,半張嘴裏喊著:“看到我的頭沒有?……”


    我反手就是幾槍開過去。這幾槍倒是響亮,玻璃嘩啦啦碎了一大片。那半邊兒人也沒了。窗外的冷風呼呼刮進來,我走到窗前看了看,沒見有影子。遠望就是那一大片墳地,心中不由有些膽寒。我心想眼前窗戶開了,幹脆從這兒跳下去,也省得跟門較勁。反正隻有二樓,跳下去的話,以我的功夫修為應該摔不出問題來。


    想到這裏,我剛往下跳的時候,卻見一隻黑乎乎的東西衝著我的麵門丟了過來,那形狀跟板兒磚一樣。我心中那個氣啊,心想鬼也會來偷襲這一招啊,還丟板兒磚。於是我雙手護住臉,想擋過一招。那東西砸到我胳膊上,竟然噗一聲破了,一包腥臭的液體撲了我一臉。這時候,我身體落地,向前打了幾個滾穩住。拿手一摸,我次奧,好像是人血。確切的說,很特麽像是大姨媽啊……我四下看了看,喝道:“誰?!別再跟老子裝神弄鬼!!”


    這次我確定了,鬼不可能敢拿人血用薄膜裝起來丟我。人血陽氣盛,鬼躲還躲不及呢。難怪從剛才起我就覺得剛才那屋裏鬼氣很弱,原來是有人在裝神弄鬼。難道是葉蘭蘭沒走,轉等著丟我呢?!


    我向前走了幾步,卻見葉蘭蘭的車已經沒了。看來這女人是走了。不過剛才丟我的人是誰?鬼宅還有其他人?


    我正不解的時候,聽到隱隱有小女孩的哭聲傳來。我心中打了個突,這荒郊野外的,肯定是鬼!


    我舉著槍循聲而去,卻聽到哭聲是從我們開來的車後傳來的。我轉到車後,竟然見一小女孩坐在地上,靠在我們的車門上嗚嗚地哭。我歪頭打量半晌,這小孩身上沒有鬼氣。難道是人?


    “小姑娘,你半夜三更的怎麽來這兒了?”我問道。


    那小女孩抬起頭,一張略顯蒼白的稚氣臉龐呈現在我眼前。小姑娘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留著娃娃頭,一雙幽幽的眼睛委屈地看著我:“我來墳地給叔叔和嬸嬸上墳,可錯過車回去了,看到有車在這裏,就過來看看,但是沒看到人,一時害怕就……”


    我疑惑地問道:“那你怎麽沒跟爸爸媽媽一起來?”


    小女孩哭道:“爸爸媽媽在很早就去世了,我跟著叔叔嬸嬸長大的,可是他們也死了,全村的人死了好多……”


    我突然想起山上的墳場,於是問道:“山上原來有個村子?在那墳場旁邊?”


    小女孩點頭道:“是啊,我就是村子裏的人。可是大家都死了。”


    說著,那小姑娘站起來,指了指公路兩邊的高壓電線杆,繼續說道:“以前電線杆的旁邊是村裏的一條大河。夏天大家都會在河裏洗澡。後來有人來建電線杆,不知怎麽的沒有弄好,被風吹到河裏,當時在遊泳洗澡或者踩水洗衣服的姐姐哥哥叔叔阿姨們全死了,屍體飄滿了河麵呢。”


    那小女孩說起這恐怖往事卻一點都不害怕,還說得津津有味,讓我不由皺緊眉頭,問道:“你不怕麽?”


    小女孩回頭看著我,輕聲道:“不怕。因為當時我太小了,沒有下水,站著岸上看著呢。後來村子搬走了,河被填平了。這邊就成了村子的墳場。”


    我聽她陳述得十分平淡,但是我自己聽得卻不寒而栗。難道這就是墳場建造的原因?整個村子的人死了一大半,河水裏飄滿屍體。有誰還有這麽大的心理承受力,繼續在這兒住下去?


    想到這裏,我不由一陣惡心,心頭也更疑惑地看著這小姑娘。這家夥八成是有心理疾病,受了這麽大的打擊之後估計精神也異於常人,否則一般的小孩子哪兒敢這麽晚呆在這地方。


    “大哥哥,你知道前麵那個宅子也死過人嗎?”小姑娘的聲音幽幽傳來。我低頭看著她,卻看不出她臉上有什麽神情。也許是夜色太暗的緣故,總覺得那雙眼睛幽深得很,像是冰冷的水潭一樣。


    我心中不由對這小女孩疑惑更甚,於是皺眉道:“怎麽,這你也知道?”


    “知道的再清楚不過了。那個女主人愛上了一個年輕男人,兩人在家裏偷情,被女人的丈夫知道後,將兩人分屍了。那女人的半顆頭被切掉了呢,到現在沒找到。”小女孩低聲道。


    我不由舉槍對準她,喝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小女孩看著我,後退了幾步,似乎很害怕:“大哥哥,你要殺我嗎?”


    這一句話卻讓我愣住了。這特麽是個怪胎啊,看不出鬼氣,那應該是人。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會這麽變態,半夜在荒郊野外跟我講鬼故事?這簡直是日本鬼片啊。


    我端著槍猶豫起來,不敢開槍,萬一真是人,這可就是殺人了。何況對方還是個小孩子。


    “大哥哥,你知道那女人的半邊兒頭在哪兒嗎?”小女孩輕聲道,臉上絲毫表情也沒有:“她就被埋在你們停車的地方呢,車下麵是原本院子裏的一口古井,她就被砌在裏麵,不信你挖開看看。”


    “你特麽到底是個什麽鬼?!你怎麽知道這些?!”我喝道。


    小女孩的神色突然變得猙獰扭曲,尖叫道:“我讓你挖開,把我的頭拿出來!!!”


    說著,這家夥竟然衝我撲過來,縱身一跳,跳到不可思議地高度,雙手直接掐住我的脖子。那力氣之大,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做到的。


    我完全沒想到這詭異的小孩突然來這一招。脖子被掐住後,我死命去掰她的手,卻感覺那雙手根本就是鐵鉗子,一點兒也掰不動。這時候,我卻見那原本挺可愛的一張臉突然一片片地剝落,臉皮一點點地掉了下來,那情狀像是她被一點點磨掉了麵皮一樣。


    第三百一十七章 養屍人(上)


    眼前的景象著實嚇得我不輕,沒想到平時坑隊友,關鍵時刻也坑了自己。我逐漸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更別提去搞定這個突然殺出來的惡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我突然感覺一陣刀風刮來,臉頰邊甚至也被這強勁的刀風吹得有些刺疼。就在這時,我聽到那掐住我脖子的女鬼發出一聲尖叫,隨即“噗”地一聲,一股黑血飛濺出來,撲了我一身。


    這時候,我瞧見那女鬼,確切的說是女屍,被那一把飛過來的刀截成兩段,掉在我的身上。我頓覺惡心,因為那屍體腐爛的惡心程度超乎想象,腐肉附著在白骨上,頭發也沒剩下多少。而從身高個頭來看,貌似就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的屍體。看來剛才那個掐住我的,根本就是一具被惡鬼附身的小女孩的屍體。


    再看那把刀,正是趙羽的奪舍刀,我不由鬆了口氣,心想這貨力道把握得不錯,如果再丟得力道大一點,那我也跟著變成兩截。我歇了半天,終於喘過氣來,而趙羽和吳聃也跑了過來。


    趙羽查看了一下我的傷勢,問道:“你沒事吧?脖子上的淤青有點深。”


    “剛才你們去哪兒了?!坑我啊,讓我一個人進那鬼屋!”我有點惱。


    吳聃上前看了看,給我脖子上抹了幾下濕糯米,用來去屍毒。我看了一眼旁邊斷成兩截的屍體,皺眉道:“這怎麽回事,你們又是哪兒出來的?”


    吳聃說道:“之所以你從剛才一直沒看到有任何鬼氣,那應該是剛才發生的一切根本跟鬼沒有任何關係,那是人用道法給製造的幻像,為了趕走或殺掉入侵者。不過不好意思啊,剛才我讓小趙故意沒跟你進那個古怪的洗手間,就是為了旁觀看看這作法的有多大能耐。看你出去了,我們倆這才跟出來。”


    “我去,師父,你是故意坑我啊!”我無語道。


    吳聃說道:“差不多啊,反正你也坑過我們倆好幾次,咱們也算是扯平了。”


    我頓時說不出話來。


    趙羽回身看了看那凶宅,說道:“吳叔,好像沒有人從裏麵出來,不然我們再回去找找?”


    吳聃點頭道:“肯定要去徹底找一遍,看看那神秘人藏在什麽地方。在這之前,二貨徒弟你先用這水給你臉上的汙血洗幹淨。”說著,吳聃取出一瓶子早就收集好的露水給我。


    “我臉上有血?”我愕然道,不過隨即想起剛才從二樓跳下來的過程裏,好像哪個手欠的給我臉上丟了一包血。難道是那個背後施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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