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們沒想你辭去警察的工作。你就幫幫我們老板做些阿九之前做的事情就行。當臥底,你是不是香港電影看多了?”段清水失笑道:“就算你去當臥底,智商能行麽?”


    我急於得到那地圖,也不想與他多糾纏,也便點頭答應了。


    拿到地圖之後,我便帶上小冪,背上背包,跟段清水去往火車站。同時,我給楊銳發了個信息,說明已經出發去往巫山。隨即,我又給市局打了個電話請假。為了多請幾天假,我幹脆豁出去節操不要了,跟隊長說我要去看心理醫生。隊長一聽我都病到這地步了,趕緊答應了。


    我跟段清水坐上火車,才驀然驚覺,這次同去巫山的同伴竟然如此出乎意料之外。


    所謂的去看朋友還是祭祀先人,這明顯是鬼話。聽說段清水來自雲南大理州,根本跟巫山扯不上任何關係。


    段清水上了火車後,便坐到位子上,靠著椅背開始閉目養神。我瞧著他胡子拉碴長得很型男的臉,心想,你妹的,這貨不會真去巫山相親吧。


    這樣胡思亂想著,我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六十一章 巫靈(上)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那畫中的女子又向我走了過來。隻不過這一次好像是在對我笑,而且向我伸出手,捧出掌心裏一顆閃耀著白色光芒的東西。


    “神仙姐姐?”我喊道,卻見那女子忽而不見了。我一驚,心想等等啊,我得找你住的地方啊喂!


    我這一著急,冷不丁大喊一聲:“神仙姐姐!”


    緊接著,我醒了過來。隻見全車廂的人都對我投以驚訝的注目禮,而我旁邊的段清水則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展開身邊的報紙繼續看。


    我嘿嘿笑道:“睡著做夢了,不好意思。”


    段清水說道:“春夢?”


    我罵道:“你才做春夢,我靠!說起來,你去巫山到底做什麽?我知道你是雲南人,跟巫山沒什麽關係吧?”


    段清水笑道:“我不會礙你的事就是了。”


    這一句話將我的疑問堵了回去。確實,這次我是去求藥的,不想節外生枝,他是去巫山非誠勿擾還是去祭祀先人,都跟我無關。


    想到這裏,我突然記起段雲遙胳膊上的東巴文,不禁去瞥了一眼段清水的胳膊。果然的,同樣的文字被刺在他的胳膊上。不過近看那些字,倒像是從肉裏長出來的,而不像是刺青,這倒是很稀奇。


    但是,更稀奇的是,用幽冥眼來看的話,段清水竟然也是道法高人,而且道行跟吳聃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但為了避免麻煩,我也懶得去說破,就當全不知情算了。


    一路無話,我們坐火車到了巫山縣,這才知道去神女峰還要坐船。但是到了巫山縣找當地人一打聽,神女峰附近都是山,極少人煙,要去神女峰的話,最好得等明天。


    我們路上已經廢了一兩天,現在是下午,要是浪費這一下午的時間,我又覺得心有不甘。


    打聽半晌,終於有一家旅館的老板說,距離神女峰最近的地方有一處村子,叫神女村。但是那村子的人是一處很古老封閉的村子,風俗奇怪,方言也難懂,如果真要去的話,外地人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我一聽這話犯了愁。段清水說道:“這好辦。”


    於是,帶著我走到大街上去,沿著巫山縣城的一條馬路向前走。走在這路上,我才瞧見這地方竟有來自天南地北的各色人等。而且,大街上竟然還有不少情侶,雙雙對對的,穿著情侶裝戴著旅行社的帽子或者胸章。


    “這怎麽回事,今年流行情侶同遊巫山?”我不解地問段清水。


    “你想想明天是什麽日子?”段清水說道。


    “這,應該是十三號吧?”我回道。


    “明天是七夕節。”段清水說道:“所以,很多喜歡旅行的人會去神女峰看看吧。”


    我恍然大悟。“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巫山神女峰,算是曆代文人渲染得最多情的一塊石頭了吧。說什麽天上仙子瑤姬化成的,還是什麽神女跟楚懷王夢裏相會約炮雲雲,你媽楚懷王屌絲心態暴露無疑,這說明見不到真的女神,隻能夢裏yy了。


    想到這裏,我看了一眼段清水,心想,人家都跟妹子去神女峰約會,我他媽跟一胡子拉碴的大叔,還帶一狐狸。


    正想到這裏,我突然聽到一陣警笛聲傳來。回頭一瞧,竟然見身後開來一輛警車。瞧著那意思,是哪兒出事了。瞧見警車我有點莫名的親切和熟悉感,於是問身邊看熱鬧的一飯店廚子:“大叔,這是哪兒出事了?”


    那廚子邊從水缸裏抓魚,邊操著不地道的普通話說:“前麵,神女村又死人了。這都死了兩個人了。”


    神女村?!我一聽這名字,頓時一愣。


    “跟去看看。”我拽了一把段清水道:“說不定還能坐警車過去呢。”


    段清水想了想,也跟了上來。我們於是攔了一輛破三輪車,讓他跟著那警車走。但是,警車卻沒往縣城外開,而是到了縣城裏的一家小醫院門口停下了。


    我跟段清水也覺得奇怪,心想反正到了,就下去看看唄。如果今天警車要去神女村,那我們就跟著一起去,還省得自己想辦法。


    於是我們下了車,跟了進去。隻見幾個警察急匆匆奔向那住院樓,上了三樓一個房間。


    房間外圍了幾個人,看上去是圍觀的病人或者家屬,臉色都不怎麽好看。我心想這裏麵能有什麽東西,讓這幫人嚇成這德行。


    於是,我也伸著脖子翹著腳向裏一看,差點兒當場吐出來。


    隻見一個女孩子正倒在病床上,頭發沒了,頭蓋骨也沒了,裏麵的腦組織也沒了。


    隻剩下一攤血從殘缺的腦殼裏流出來,染紅了床單。


    我擦,我見過很多惡心的血腥的場景,卻沒想到還有這麽重口味的,頓時就一陣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忍住了惡心。但是,身邊的段清水卻麵不改色心不跳,一臉淡然,我不禁由衷佩服。


    此時,幾個警察進去現場,都做了個惡心的表情,有一個年輕警察當場就吐了出來。


    我心想,還行,我不算特慫的。


    法醫和警察忙活半晌,也互相聊了幾句,但是都是當地方言,我聽不懂,於是問段清水:“你能懂麽?”


    段清水搖了搖頭:“不懂。”


    此時,身邊一道聲音響起:“他們在說,沒有人證,沒有物證,不像是他殺。”


    我回頭一看,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雖然個子不高,又很瘦,但是全身透著一股山裏長大的孩子身上那股躍然的生命力。


    “你的普通話不錯啊,”我笑道:“你是巫山縣人?”


    那少年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獵戶村的人,今天來打針,被瘋狗給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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