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我們幹的。冷掉的香灰不可能燙傷你兒子的皮膚。”何胖子說道:“你這孩子本身便滿是燙傷,但是外表卻圍著一張被魚蠱的魚皮偽造出來的‘人皮’。由於魚皮本身有麻醉效果,所以嬰兒不會時時刻刻覺得傷口發疼,也就不會哭。”


    “怎,怎麽會這樣?”剛夫人驚道。


    “有人給你的孩子下了蠱。”何胖子正色道:“黃泉魚蠱,原本就是一種轉移嫁接型的蠱。這個人應該是借走了你兒子的皮膚,將燙傷燎泡遍布在你兒子身上。由於外表是一張人造的皮,所以你覺得自己兒子跟自己不相像。同時,由於皮是假的,醫院的dna鑒定報告自然顯示排斥。”


    “這,這怎麽可能?”剛夫人頓時驚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凶手是誰


    看到嬰兒滿臉的傷疤,我不由皺了皺眉頭。而剛夫人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繼而撲過去哭道:“我可憐的孩子,我還以為你是什麽不吉利的東西,結果卻受了這麽些苦!”


    然後嗚嗚嗚嗚。我跟何胖子麵麵相覷,也不知怎麽安慰這女人。


    這時,我聽到落地玻璃上砰砰砰地發出一陣敲打的聲響。


    我轉頭一看,見童梁在外頭敲門,喊道:“怎麽樣了?”


    我打開門將他放進來,指了指那抱著孩子哭的女人。去掉那層假魚皮之後,麻醉效果也就沒了,嬰兒感覺傷口的疼痛,便哇哇哭個不停。這孩子一哭,也許是天性使然,另一個雙胞胎弟弟也哭個不停,一時間吵得我心煩意亂。


    這回那些保鏢也都進了來。但是進來也沒用。這次蠱毒是暫時破掉了,就算是有陽氣十足的人來壓製什麽陰氣,也是沒用了。


    何胖子將抱著孩子哭的剛夫人拽起來,說道:“你先別哭,先解決眼前這問題再說。我問你,近些天你見過什麽陌生人沒有?”


    剛夫人擦了擦眼淚,平靜半晌,說道:“最近我倒是沒見過。要說見什麽陌生人,也是在我剛懷孕的時候。我懷上小孩沒多久,才知道我老公外頭還有一個女的,是在東莞認識的。我去找過她,攤牌,想給她一筆錢打發她走。沒想到她不吃這一套,還說自己懷的是男孩,我老公肯定會要她。那時候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雖然不很明顯,但是也能看出一些。而我是剛懷上小孩,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我知道我老公一直想要一個男孩,她這麽囂張,又說自己懷了男孩兒,我就有些慌了,但是當時也沒什麽辦法。倒是後來,我一個朋友推薦了一個什麽大師給我,說這個人很神,讓我找她幫忙。”


    “什麽大師?”何胖子問道。


    “那個人蒙著臉,身上也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但是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女人。”剛夫人說道。


    “年輕女人?”何胖子皺眉道。


    “你說,這人是不是蠱術一派的人?”我問何胖子道。


    “黃泉魚蠱,這蠱術並不算簡單。肯定是蠱術派有些道行的人。”何胖子說道。


    “等下,河胖子,你說嬰兒身上的燒傷跟傷痕,很可能是別人身上轉移過來的?”童梁突然問道。


    “是,這算是蠱中蠱,所以我說應該是個高手幹的。”何胖子問剛夫人:“這個女人的來曆,你跟你朋友知不知道?”


    剛夫人說道:“我不知道,我朋友之所以認識她,是因為我那朋友喜歡研究這些東西,什麽降頭啊蠱術的。不過她說她也不認識那個白衣女人,隻是我朋友那些什麽同好,信徒推薦的人。”


    “何胖子,你記不記得小黑子經曆過的那場爆炸?當時眼睛邪教不少人都死於非命,但是戚月卻不見了。你說,這個戚月是不是活著逃了?由於爆炸起火,所以她的臉應該是被燒傷了。為了恢複容顏,這才用了蠱術。”童梁說道。


    我聽罷恍然大悟:“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如果真是戚月,那這種相對複雜的蠱術被下到這孩子跟宮雪的身上,那就不足為奇了。可是戚月下這個蠱是為了什麽呢?”


    “如果真是她,那就是為了恢複容貌,同時為了錢吧。”何胖子看著剛夫人:“這位土豪夫人,應該是給了戚月不少報酬。”


    剛夫人臉色白了白:“其實我也沒想怎麽樣,隻是不想宮雪真的生個兒子出來。那個大師說有辦法,我就信了。”


    “她是不是給了你這種東西?”說著,何胖子將隨身帶來的那美人魚紙幣遞給剛夫人看。


    剛夫人看過,點頭道:“是,她就是給我這東西,讓我想辦法放在宮雪身邊。她說,如果想讓宮雪墮胎,就放一個好了,如果想讓她死,就把給我的幾個都放在她身邊。我哪兒敢真的害死人,就隻放過一個。可沒想到她居然死了。我害怕這東西留在我身邊不吉利,就找了個機會,埋到她的墳頭墳土裏去。可現在怎麽在你們這兒?”


    何胖子點頭道:“這就明白了。那宮雪的墓碑,是你挖走的麽?”


    剛夫人苦笑道:“人都死了,我哪會去幹這種事。而且宮雪突然死了,我也害怕,根本沒敢往她家裏去過。”


    “不是你又是誰呢?”何胖子說道:“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跟宮雪有什麽仇麽?”


    剛夫人苦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想,不喜歡宮雪的還應該有一個人,那就是我老公的前妻。她年紀不小了,四十多歲,但是其實也懷過一個孩子,據我老公說是女孩。我老公跟宮雪認識時間不短了。好像就是因為宮雪的事兒,前妻知道了,一生氣一上火,病了,孩子就流產了。”


    “童梁,找人調查一下剛老板的前妻。”何胖子說道:“但是這件事要先放一放,咱們得先找到戚月,這是關鍵。找到她,才能知道這魚蠱怎麽破除。否則,我怕這嬰兒的傷疤要跟著他一輩子了。”


    剛夫人聽到這裏連聲附和:“對對,幾位高人幫忙想想辦法啊。我這孩子不能就這麽著啊,好端端的孩子,現在滿臉傷疤。”


    童梁冷哼道:“這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你害別人,必然也有報應。”


    剛夫人聽了這話,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什麽來。


    我突然想起莫小沫,便問何胖子,莫小沫是不是也中了魚蠱,肚子裏是不是也有什麽怪魚在吃內髒?這樣的話豈不是要命了?


    何胖子搖頭道:“不,但凡是蠱,都是有針對對象的,不會隨便傷到別人。我猜莫小沫不是被蠱毒所害,而是因為這東西上沾染了陰氣。否則我們摸過也都會有中蠱的危險,但是我們都沒事。莫小沫體質弱一些,所以受了陰氣跟怨氣的衝撞。但是我也不十分確定,就怕是宮雪的冤魂俯身,那就真危險了。”


    “說這麽多廢話,到底怎麽整?!”我問道。


    “先救莫小沫,然後找戚月的下落!”何胖子說道:“知道了她下蠱的類型,我跟蓮生研究研究,看看怎麽破。”


    於是我們安慰了一下剛夫人,說給孩子去醫院看看,弄點藥啥的。過陣子我們再來,並留了聯係方式。


    確定之後,剛夫人千恩萬謝,讓我們在客房住下。


    第二天一早,惦記著莫小沫的情況,我們仨先回去天津。


    童梁回市局,我跟何胖子則直接去了莫小沫的叔叔家。到了之後,見莫小沫還在床上躺著,臉色不見好轉,卻越發地蒼白了。


    莫嬸嬸依然著急得不行,現在莫小沫爹娘也都飛了回來,一家人圍在床前束手無策。


    何胖子笑了笑,對幾個人說道:“幾位先出去等著,我試試治好這丫頭。”


    大家不太信任地看著他:“您有辦法?什麽辦法啊?醫生都說不知道這是什麽疑難雜症。專家也都看不出。”


    何胖子笑道:“那你們呢就甭管了。最多一個小時,她就好了。你們先出去,一小時內不要進來。”


    大家將信將疑地退了出去。門關上之後,何胖子從口袋裏摸出一捆繩子來,對我說道:“去,給她雙手雙腳都綁在床上。我懷疑宮雪的陰魂藏在她身體裏,我要驅魂。”


    “你怎麽確定的?”我吃驚道:“如果真是鬼附體,她肯定有反應啊。”


    “因為她脖子上戴著的東西。”何胖子上前微微掀開莫小沫的睡衣衣領看了看,拈出一條紅繩來。我也伸頭一瞧,見莫小沫居然貼身戴著一隻玉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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