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醫生把步凡要的東西都拿了過來,專家組的其他醫生聽說這事後也都趕了過來,這讓這間小小的隔離病房顯得十分擁擠。


    步凡也不再猶豫,趕緊行動起來,拿著各種藥材來回試驗,想要找出到底是什麽抑製了病毒的發作。旁邊的醫生負責紀錄,大家都在期待地看著,希望能看到一個好的結果。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香囊裏的材料總共才五六樣,步凡挨個拿著試了一遍,陳雲鵬都沒有反應。步凡又把藥材組合一遍,把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藥材混合在一起去試,結果卻還是一樣。


    眾人搖了搖頭,心裏的希望再次破滅,看來剛才的情況隻是湊巧而已。


    步凡放下手裏的藥材,仔細琢磨了一遍,想起了香囊裏還有最重要的一件東西自己忘了拿出來了。步凡拿起放在牆角桌子上的香囊,一把拆開,從裏麵找出了那顆種子。


    步凡把種子緊緊攥在手心,心裏暗暗祈禱這次一定要成功,就往陳雲鵬的病床前跨了幾步。


    眾人先是奇怪步凡這些動作,緊接著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當步凡靠近陳雲鵬的時候,陳雲鵬果然安靜了下來,不再那麽痛苦地抖動了。奇跡就這麽發生在了大家的眼前。


    步凡興奮地來回走了幾步,終於確定就是這個種子起了作用,他右拳一握。回頭激動地說道:“yes!就是它了!”


    大家嘩一下全圍了上來,都想看看步凡手中拿著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是我好幾年前偶然采集到地東西,我隻知道它有解毒防毒的作用,沒想到今天它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興奮過後,眾人開始圍在一起商量,希望弄出一個運作方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個發現、把這顆種子轉換為解除疫情的鑰匙。


    專家組的這些人雖然都很年輕,但是都是醫學界的青年才俊。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可以獨當一麵地。一番簡單討論過後,眾人就研究出一個行動方案,有人負責分析種子的化學成分,有人負責分析藥性,有人負責做融合試驗,有人負責生物培養。


    明確自己地分工後,大家都開始忙了起來。此時這裏的實驗室大概是世界上效率最高的地方了吧。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種子已經在試驗室裏輾轉於多人之手,完全消失了它原有的物理形態,變成了一堆數據和一些化學符號。


    步凡此時有些鬱悶,自己以前目光有些過於狹窄了,隻局限於古老的中醫,在疫情肆虐的時候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反而要靠更為科學一些地西醫。看來自己以後也得關注一下西醫。自己的醫術要想再有突破恐怕要著落在西醫上了。


    陳雲鵬又開始痛苦地在床上顫抖起來了,步凡看著有些不忍,走過去幫他繼續逼毒。


    “哎~”,步凡歎了口氣,他又用真氣檢查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這個病毒到底是從什麽地方生產出來的。反正現在被關在這個屋子裏出不去。步凡索性又開始琢磨起這個問題。


    步凡讓其他的醫生拿來了他們這幾天排查檢驗的一些報告,開始對照著研究了起來。該檢查的和不該檢查的現在都做了檢查,不過都沒有發現問題,這不禁讓步凡有些迷惑,既然什麽都正常,那人怎麽會病倒,而且還是如此高的致死率。


    想到死,步凡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地事情,他按鈴叫來了那個一直負責排查的醫生。“我想起一個問題,病人的屍體我們有沒有作過檢查?”


    “這個倒沒有。”醫生回答了步凡的問題。


    “為什麽?這麽重要的環節。我們怎麽能漏掉了不去檢查呢?”


    醫生露出一副羞赧的神色。低聲道:“這病傳染性太強了,當時曾有醫生檢驗過屍體。結果就被傳染上了,從那以後病人地屍體我們都不做存放和檢查,直接火化。”


    “但是,我們做好了病人生前每一天的紀錄,病人直到死去的一刻,身體各個部位的檢測結果都很正常,再檢查屍體似乎也沒有什麽必要了。”醫生又急忙補充了幾句。


    步凡知道醫生後麵這幾句話是表示並不是自己怕死,而是不願做一些無用功。步凡點了點頭,道“不過我覺得還是再仔細檢查一下為好,這些病毒在病人生前不表現出來,但是病人死後身體各個組織的相繼死去,病毒肯定會發生一些變化,我們仔細檢查一下,說不定可以發現些什麽。”


    “這......”醫生有點猶豫,不知道該怎麽決定。


    “這樣吧,你去忙你的試驗去,檢查病人的屍體的事就交給我吧。”步凡嗬嗬笑道。


    “你?你現在是被隔離對象,你哪都不能去,還是我去看吧。”那醫生一咬牙說道。


    步凡看看門口守著的幾個士兵,苦笑了一下,“那你要注意一點。”


    “怕啥,大不了和你一樣,被隔離起來嘛。”那醫生下定了決心,也就放開了,哈哈笑著。


    “你要注意這幾個地方的檢查,腦部、骨髓以及五髒,我一直懷疑病毒是病人自己身體地某個器官生產出來地。”步凡又趕緊吩咐了幾句。


    “知道了,那我去了。”醫生說完就走了出去。


    步凡又躺在床上想著自己今後如何能在醫學上再有突破的問題,想著想著竟然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步凡是被急促地腳步聲給驚醒地,一睜開眼就聽“咣當”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步凡,我找到了,找到了。”說話的正是那個去檢驗屍體的醫生,雖然還穿著厚厚的防護,無法看清他現在的表情,步凡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興奮。


    步凡趕緊從床上爬起,迎了過去。“你不要著急,慢慢說。你到底發現了什麽。”


    那醫生深吸了口氣,道:“我按照你說的,去檢查了一遍病人地屍體,果然發現了一些問題,病人死後骨髓發生異變,顏色變黑,而且成沙粒壯。”


    步凡一喜。道:“我就知道,肯定有問題。”


    “我已經給大家匯報了這個情況,他們現在正在化驗這些異變的骨髓,看來你說地沒錯,病毒極有可能就是由骨髓生產出來的。”醫生再次激動起來,“現在我們找到了抑製病毒的東西,又找到了病變的部位,這樣治療起來就有針對性了。真是太好了,步凡你簡直就是天才啊,我太崇拜你了。”


    醫生說完就衝過來雙臂抱住了步凡,要不是有麵罩擋著,估計他就直接親到了步凡的臉上。


    步凡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笑道:“先不要太高興。找到了方向,不一定就能走得通,後麵的就看你們的了,我是幫不什麽忙了,研究方麵你們是專家。”


    醫生使勁錘了步凡一拳:“你都給我們鋪好了路,如果我們再不整出點東西來,我們這幾十個人以後也就不用做醫生了。好了,我去工作了,我現在是幹勁十足啊。”


    醫生說完一陣吼吼,又風一般地跑沒影了。步凡笑嗬嗬地看著他消失地方向。現在找到了病變部位。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也算是了卻了自己的一件心事。小小地滿足了一把自己的虛榮心,至少自己在專家組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接下來的幾天,專家組的研究進展飛速,雖然他們沒能搞清楚種子的成分到底有哪些,但是卻成功地從種子中提取出了抑製病毒的成分,並且成功地配製出培養了這種成分地培養液。在培養液中通過觀察,專家們發現這些抑製病毒的成分,碰見病毒可以迅速殺死病毒,病毒越多,這些成分就迅速複製繁衍自身,在短時間內就可以在數量上和病毒達到一致。


    專家組通過複製病毒的方法複製出了大量的這種成分,終於達到了一支注射用疫苗的劑量,現在就是找一個病人來做臨床試驗,看到底有沒有效果。


    專家組在選擇誰的問題上難住了,針目前隻有一支,但是病人卻有上千,而且誰也不敢保證這針就管用,現在病人都是昏迷著,想征求病人意見也沒有辦法。


    事情報到軍方之後,少將微一思索,就做出了決定:“非常事,非常對待,不用考慮那麽多,究竟選擇誰來試這一針,由你們專家組自己決定,出了事情由我來負責好了。”


    專家組回來一番討論,決定選擇一名早先因為搶救病人而受了感染地護士來試針,這護士此時已經命懸一線了,就算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好了。何況如果針真的有效,那這護士享受這個特權也是完全有資格的。


    給護士注射了疫苗之後,注射的位置是一個可以讓骨髓吸收的部位,然後大家就在焦急地等待著結果,心裏都期盼著奇跡的發生。步凡不能走出房門,又開始了在房裏的踱步,每次踱到門口時,他都會趴在窗戶上向外麵張望一下,恨不得一腳把門踢開,去現場看看情況,最後又忍住了,自己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左右最終的結局的和自己去不去並沒有關係。


    步凡就這麽踱了兩個多小時,聽力超常的他聽見了大家瘋狂地叫喊聲,步凡緊緊地攥著拳頭,激動得亂揮舞,他知道一定是針起了作用。


    果然,沒一會,上次那個醫生就衝了進來,跳起來一下抱住步凡,怎麽也不肯鬆手,嘴裏一個勁喊著:“成功了,成功了,疫情可以控製了。”


    步凡知道這個家夥肯定是哭了,沒有誰此時還能不激動。步凡也不例外,他地眼角也有些濕潤。誰說見慣了生死地醫生都是鐵石心腸,步凡就不這麽認為,至少能來到疫區,並且頂住了壓力堅持到現在地醫生都是真正的英雄。


    步凡也緊緊抱著那個醫生,對他說道:“別哭了,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我們該大聲地笑,嗬嗬。”


    良久。那個醫生才放開了步凡。步凡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走到陳雲鵬的身邊,“陳哥,我就說閻王不能收我們吧,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你馬上就能回家去看嫂子了,哈哈。”


    旁邊醫生深深一吸氣。把眼淚收了收,道:“陳醫生,你等著,我們現在就開工,很快就會有第二支,第三支疫苗出來的。”


    半個月後,專家組的專用大巴再次開進了小鎮,今天專家組地人就要離開這裏了。疫情現在已經完全解除了,所有的人不用再穿厚厚地防護了,鎮上的人也都已經注射了疫苗,隻有少數幾個病重的病人還在醫院裏休養幾天。陳雲鵬幾個不是專家組的本地醫生,還要負責留守到最後幾個病人康複後才能離開。


    所有曾經一起戰鬥過的醫生在醫院裏舉行了一個簡短的悼念會,在犧牲在這裏了的幾位醫護人員地骨灰盒前默哀了幾分鍾。誰也沒有說話,相信在疫區的這段經曆大家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少將也來了,大家這是第一次看見將軍的真麵目,少將大概四十多歲,一股沉練之氣。他走到骨灰盒前,脫掉軍帽,深深地鞠了三個躬,帶了軍帽後又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門外響起了一陣猛烈的槍聲,是士兵們為這些犧牲的醫生送行。


    將軍又朝所有的醫生鞠躬,大家都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隻有步凡麵色坦然地接受了將軍的鞠躬。


    少將一眼就認出了步凡。過來向步凡伸出了手:“謝謝你!”


    步凡沒著急著伸出自己地手,道:“你還要向鎮上所有死去的人懺悔。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代人受過,但是鎮上的鄉親們卻是最無辜的。而我們則是在盡一個醫生應該盡的責任。”


    “你說的對,我應該向他們懺悔。”少將嘴角一抽搐,麵有愧色,但是伸出地手卻沒有收回。


    步凡這才伸出自己的手,和少將的手握在了一起,“希望這話是你的真心話。”,說完,步凡鬆開了手,轉身就向外麵走去。


    少將奇怪地看著步凡的背影,他實在想不通,步凡究竟是個什麽人,專家組的專家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的醫術都是敬佩有加,這少年的膽識自己也見識過,至於功夫,雖然自己不知道這少年功夫有多深,但是能一腳在兩寸後的鐵板上踹出個腳印地人指定不會簡單。再者就是這少年地背景,司令給自己來電話了,隻是說這少年是上麵指派來的,肯定不會有問題,等疫情解除後就放行。


    “你是個謎啊!”少將歎了口氣。


    步凡此時也在揣摩著少將,還是老原因,他想不通軍方怎麽和宮城家扯上了關係,軍方為什麽要隱瞞真相,是為了給自己掩蓋,還是為宮城家掩蓋,這一切都是謎。步凡決定出去後去一趟j國,一定要調查清楚此事,如果是軍方和宮城家勾結起來做一些傷天害理地事,自己指定不會罷休的。


    步凡正想得亂七八糟的時候,陳雲鵬追上了步凡,“步凡,這次謝謝你了,我可是欠你一條人命。”


    步凡收回思緒,笑道:“我可不敢貪功,應該說你欠了大家一條命,不過也有人欠了你一條命啊,嗬嗬。”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這是我出去後的聯係電話和我家的地址,有空一定要來我家玩。”陳雲鵬遞上一張紙片。


    “有機會一定去,我還沒見過嫂子呢。”步凡笑了笑,也把自己的地址和電話留給了陳雲鵬,“也歡迎你到江城來玩,你可是我來這裏後最為親近的朋友。”


    “嗬嗬,有空去江城的話肯定會找你的。”陳雲鵬笑了笑,和步凡一握手,“那就祝你一路平安,再見!”


    “肯定會再見的!”步凡笑著轉身上了大巴,大巴走的時候,鎮上的人都來送行,那場麵又是讓步凡一陣血熱,感覺自己就算死這裏了都值。


    步凡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呆在家裏乖乖地陪父母,自己一個多月不著家,又聯係不上,步天生夫婦兩擔心了好久,把步凡關在家裏不讓出去了。


    步凡乖乖地表現了幾天,才求得張華大赦,準許他出家門。


    步凡一走進公司的會議室,迎接他的是徐戊的一張笑臉,“步凡,你可回來,我從報紙上都看到了,你真了不起。”


    步凡掃了掃徐戊遞上來的報紙,上麵隻是一筆帶過,說在邊陲小鎮發生了小範圍的傳染病,衛生部及時發現並派專家過去,已經完全控製並解除了疫情。


    章榮光和徐蓉搶過報紙一看,才知道步凡是去排除疫情去了,都對步凡不事先告訴自己而一陣埋怨。步凡有苦不能說,隻好一個勁賠罪。


    開完會,步凡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徐戊悄悄跟了進來,“步凡,我有個想法要和你說說。”


    “說吧,嗬嗬。”步凡笑道。


    “現在疫區雖然解除了疫情,但是肯定會短時間內缺少不少醫療器材,我想我們基金應該以慰問疫區人民的名義援助他們一部分醫療器材。”徐戊趕緊說出自己的想法,“疫區的人民肯定受了不少苦,不容易啊。”


    “恩,不錯。”步凡點了點頭,說道:“疫區的老百姓確實不容易啊,我可是深有體會,這事我看可以,謝謝你的這個建議,我馬上安排人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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