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冉緊攏了攏衣服,朝雙手哈了一口氣,搓了搓後然後趕緊把手塞進衣服內,漢堡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來到德國已經一個多月了,她現在和人交流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還認識了很多老外朋友。


    “不知道江城那邊冷不冷?”她不禁想起了江城那四季溫溫軟軟的天氣,這個時候要是在江城就好了,肯定不會象這裏這麽冷。也不知道爸媽現在好不好,前幾天步凡在qq上說他經常去看爸**,說讓自己放心。也真是難為他了,自己和哥哥都在德國,親生的子女都不在父母身邊,反而是要靠步凡這個外人替自己照顧父母。


    王曉冉緊走兩步,穿過馬路,來到了對麵的漢堡大醫院,她的哥哥前兩天得了重感冒,此時就住在醫院裏接受治療。今天是周末,學校沒有課,她一大早就趕到醫院看望自己的哥哥。


    現在天還早,醫院裏似乎也沒什麽人走動,王曉冉快步走進了醫院的大樓內,一股暖意立刻包圍了她,她抖了抖身子,搓了搓凍紅的俏臉,全身上下立刻感覺到無比的舒坦。這種天氣,還是呆在房子裏比較舒服啊。


    “叮~”的一聲電梯的門打開了,王曉冉走了進去,電梯裏空無一人。等了一小會,似乎沒人來了,王曉冉按了按鈕,電梯門開始慢慢合上。


    就在電梯門快要合實的刹那,從門縫伸進一隻手來,電梯門又重新被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西服帶黑墨鏡的大漢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有一個同樣穿著打扮的大漢推著一個輪椅跟了進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男子,同樣帶著墨鏡,而且還帶著一頂帽子,他的容貌深深埋在帽簷的陰影裏,讓人無法看見他的樣子。


    電梯啟動起來了,王曉冉往電梯的另外一角縮了縮,旁邊這幾個人一副彪悍的外型,再加上那幅冷冰冰的表情,就和電影裏的黑社會一模一樣,讓她心裏有點害怕。她用餘光警惕地看著這幾人,生怕這幾個人突然會做出什麽事來,可是這幾人就像沒看見她一樣,兩個黑衣人麵無表情地站在輪椅的後麵,而輪椅裏的人腦袋深埋,一副神秘的樣子。


    “叮~”,終於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王曉冉趕緊走出電梯。走出兩步後,她才敢回頭往後瞅去,還好,電梯門已經合上了,王曉冉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剛才電梯裏的氣氛讓她太緊張了。


    王曉冉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朝著她哥哥的病房走了過去。


    江城的天氣此時也有些冷,昨天還下了一場小小的雨夾雪,今天小風再那麽一吹,氣溫頓時降了好多。


    步凡站在陽台上朝樓下望去,校園裏已經沒了往常的熱鬧了,樹幹都已經光禿禿了,風一吹,地上的落葉便飛舞起來,顯得有十分蕭條。晨曦這個家夥的家住得太南方了,從來沒見過雪,昨天看見雨夾雪時興奮異常,往雨地裏跑了好幾次,不過他今天卻蔫了,冷得鑽在被窩裏不出來。


    步凡轉身走回寢室,彎腰打開了電腦的電源。網站改版已經一個月了,雖然距離自己和豬騎士想象中的樣子還很遠,但是網站的發展速度還是很快,截至目前,網站已經有了一千多個vip用戶。大家紛紛解囊,少至幾十,多至幾萬,而網站帳號上的基金也已經有了二十多萬,這是步凡沒有預料到的。


    網站的成員也多了一個,那就是“繭中的美麗”。她在知道步凡辦網站的事情後,居然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主動要求加入到步凡他們中間,承擔起網站資料的收集和更新工作,這讓步凡每天的工作極大減輕。


    步凡“凡心決”的圖解發到網上之後,起初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現在似乎很少有人會有時間去練這些東西了,就像太極拳一樣,練的人也不過是些老人而已。不過過了十天半個月後,陸續有人發貼說自己按照圖片練了幾天,治好了不少一些毛病,比如失眠、高血壓、偏頭痛等等。這時大家才開始關注起這些齊齊怪怪的圖片,網站論壇裏每天討論最多的就是這了。


    現在網站要進行一個月來的第二次改型了,步凡刷新了刷新網頁,還是沒有任何顯示,看來豬騎士還沒有把網站架設好。


    豬騎士前幾天說要重新改版網站,改版後的網站將徹底從以前治病為主轉為谘詢為主。豬騎士給步凡稍微透漏了一絲消息,說他搞到了全國各大醫院的詳細情況,包括科室設置、醫療器械、專家特色等等,甚至有每個醫院每天的坐診專家名字和病床安排情況,而且是每天都更新的,改版後的網站將提供這些信息分類檢索和查詢。


    這讓步凡很吃驚,他不知道這些東西豬騎士是怎麽搞到的,有些擔心豬騎士又使用了非法途徑。不過豬騎士卻向步凡保證這些資料都是經過對方同意才使用的,而且是絕對真實的。


    於是豬騎士攛掇步凡給網站購買了專用服務器,說要提高網站的訪問速度和承載能力,要把網站做成中國第一的醫藥門戶網站。由於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一家醫院表示要和網站合作,所以網站這次改版隻能是以谘詢為主,一些當時預想的功能,比如網絡掛號、專家預約、病床預定等等,還是沒能實現。


    估計還得一段時間網站才能訪問,步凡又關了電腦,重新站了起來。無所事事,他就胡思亂想起來,梁誌婷這個月的表現倒是很讓自己吃驚,她居然在寢室過得安安穩穩的,和周圍的人關係也很好,令人奇怪的是,和她最為要好的竟然是徐蓉,現在她倆簡直是形同姐妹,每天形影不離的。這和步凡當初所擔心的事情相去甚遠,步凡就有些迷糊了,難道是因為這兩人生活的背景有些相似,都是富家千金,在一起聊的話題也比較接近,所以才更容易交流?


    日到中天,大地又如回到了春天般溫暖。王曉冉陪著哥哥在醫院裏散著步,王曉冉就站在哥哥的對麵,一邊倒著向後走,一邊和哥哥聊天。


    “曉冉,不要調皮,好好走,小心摔倒。”王曉冉的哥哥吩咐到。


    “我偏要這樣走,這樣可以從正麵看著你。”王曉冉一撇嘴。


    王曉冉的哥哥沒好氣地笑了笑,他一向拿自己這個妹妹沒有辦法,隻好由著她,不過卻一麵小心地看著她背麵的狀況,不時提醒著她。


    在王曉冉倒走到一個拐彎處的時候,在彎的另外一邊滑出一輛輪椅來,由於被拐角處高高的花叢擋住了視線,等發覺的時候,王曉冉就快碰上輪椅了。


    “小心!”王曉冉哥哥緊張地叫了一聲,就上去拉王曉冉。


    可惜遲了一步,王曉冉左腳一退,就碰在了輪椅上,頓時失去了重心,仰麵向後倒去:“啊~”


    王曉冉哪知道自己碰在了什麽上,她下意識想調整一下重心,以免摔倒,另外一隻腳就趕緊向後挪去,誰知道半路也碰到東西,頓時重心全失,直直向後倒去。


    “啪”從旁邊伸出一隻手,一下抓住了她,稍微一使勁,王曉冉就感覺自己象是飛了起來,等雙腳落地,她已經穩穩站在了一旁。


    “你沒事吧。”她哥哥緊張地關心著。


    王曉冉拍了拍胸口,等心髒跳動恢複正常,才道:“沒事沒事。”說完她趕緊朝旁邊那人說道:“謝謝你。”


    “以後走路看道。”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王曉冉抬起頭向對麵臉部看去,因為對象的個子太高了。等看清對麵長相的時候,王曉冉不由向後推了兩步,這不是早上電梯裏碰見的那個黑衣人嗎?


    “實在是對不起,差點撞到你們,謝謝你拉了我一把。”王曉冉忙不迭說到。


    “我們走吧!”坐在輪椅上那個神秘人開口了,聲音十分低沉。王曉冉再次打量著這個神秘的家夥,此時他已經摘掉了墨鏡,臉上神情有些憂鬱,王曉冉覺得這個人好熟,好象在哪裏見過。


    “是的。”黑衣人立刻恭敬地應到,走過推著輪椅離開了。


    “曉冉,你在想什麽呢?”哥哥推了推還在發呆的妹妹。


    王曉冉露出疑惑的表情:“沒什麽,我隻是覺得剛才輪椅上的那人好熟悉,似乎認識,可是又想不起在什麽地方見過。”


    “別想了,可能是你看錯了,你才剛來多久啊,老外都長的差不多,認錯人是常有的事。走吧,我們回病房去。”


    王曉冉“哦”了一聲,就陪著哥哥往回走去,腦子卻還在仔細地搜索著記憶。


    “我想起來了,他是羅比!”王曉冉突然叫了起來,一臉驚喜。


    她哥哥被她這聲驚叫嚇了一跳,怒道:“你幹什麽啊,一驚一乍的,好人都會被你嚇出病的。”


    王曉冉一把拉住哥哥的胳膊:“他是羅比啊!羅比,你仔細想想。”說完回頭開始四下裏尋找,不過已經沒有那個羅比的影子。


    “你是說巴西隊的那個羅比?”


    王曉冉歎了口氣,無比遺憾地收回目光:“還能有幾個羅比啊?可惜了,早認出來的話說不定還能讓他給簽個名呢。”


    在這個地球上,隻要喜歡足球的人都知道羅比的名字。他是一位足球天才,17歲就參加了世界杯,並且代表國家隊拿回了冠軍獎杯。據說他童年是家裏非常貧寒,他狂熱地喜歡踢球,可是卻買不起一雙球鞋,每天都是光著腳和人踢球,在他12歲的時候有個俱樂部看中了他,可是卻因為俱樂部距離家裏太遠了,羅比沒錢買車票而不得不放棄了。但是這並沒有影響他對足球的熱愛,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朝著自己的目標努力。


    後來羅比參加了一個當地的小俱樂部,在他的帶領下,這個小小的俱樂部成績越來越好,羅比此時也被球探看中了,順利轉會來到了歐洲的一個大俱樂部。這位來自南美洲的少年這才鋒芒畢露,讓整個歐洲、整個世界都記住了他的名字。南美人特有的華麗盤帶技術、完美的射門技巧和優越的控球感在羅比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他的每一次突破,都讓所有的球迷為之顛狂;他的每一次進球,都能讓他的支持者為之瘋狂。


    羅比的風光史,其實也是一段傷病史,羅比實在太優秀了,優秀得讓他的所有對手都感到恐懼,隻要羅比上場,他的身邊就充滿對手的圍追堵截和那突如其來的飛鏟。羅比每進一個球,就平均會讓對手鏟到三十多次;羅比每拿到一個冠軍,身上就會添幾處傷痕;羅比每得到一個榮譽,他就會斷一次腿。不斷地傷愈又不斷地受傷,這就是羅比的足球史。


    羅比現在又受傷了,是在兩個月前,他在一次突破中被對手放倒,然後就沒再站起來。賽後醫生宣布是羅比的舊傷複發,他的髕骨腱再次斷裂,醫生斷言羅比的足球史就此終結。


    王曉冉猶不死心,再次回頭朝背後看了看,確定真的沒了羅比的身影,才回頭說道:“哥,我送你回房間吧。對了,醫生說你什麽時候能康複出院啊?”


    “後天吧,其實也沒什麽大病,就是個感冒,老外醫生真是太較真了,沒辦法。”


    “嗬嗬,那你就乖乖呆在醫院養病吧。什麽都不用幹,隻管睡覺吃飯,這樣的生活你還不滿足啊。”王曉冉俏皮的打趣到。


    她哥哥抬手在王曉冉的俏臉上掐了一把:“死丫頭,你把你哥都說成豬了啊。”


    王曉冉也不生氣,笑嗬嗬地挽著哥哥的胳膊把他送回到病房去了。


    在哥哥的房間打鬧了一會,王曉冉覺得有點餓,跑出醫院想去買點東西吃。她記得來的時候好象看見前麵一條街有個中餐館,匆匆跑去給自己和哥哥買了飯,然後提著飯盒往回趕。


    一輛豪華的凱迪拉克無聲無息從王曉冉身邊駛過,駛到前麵一百米左右的醫院門口停了下來,王曉冉眼光被車吸引到了,盯著車子往前看去,剛好看見了車子停在了那個羅比的身旁。


    羅比此時正讓一個黑衣人抱著往車裏送,另外一個黑衣人在後麵開始折疊那張輪椅。


    王曉冉一陣興奮,抬腳往前跑去,終於是讓她在車子關門之前趕上了,“嗨~你...你好。”王曉冉有點氣喘。


    “你有什麽事嗎?小姐。”黑衣人擋住了她往車裏窺視的目光,冷冷地說到。


    “請問,車裏坐的是羅比吧?”王曉冉還想往車裏探頭,可是都被黑衣人給擋住了。


    “對不起,你認錯了。”黑衣人說完,轉身上車迅速拉上了車門。


    “認錯了?”王曉冉露出茫然的神色,不會吧,自己好象從來沒認錯過人,在這點上,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車子在那黑衣人上車後就開始發動了,王曉冉有點不甘心,對著車裏喊道:“你就是羅比,你騙不了我的。”


    車裏人對王曉冉的話無動於衷,車子緩緩地駛動起來。王曉冉有點生氣,竟然這麽牛,連本小姐的帳都不買,她急跑兩步,上去衝車尾就踢了一腳:“我叫你牛,我叫你無視你,哼~”


    王曉冉踢了兩腳感覺十分解氣,神奇十足地看著那輛開出十幾米遠的凱迪拉克,她甚至還想對車屁股比個中指來著,隻是覺得有些不雅,就沒好意思做出來。


    凱迪拉克又駛出十多米遠後,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開始向後倒車,直衝到王曉冉麵前停下,車門一開,那兩個黑衣人就跳了下來,衝過來一左一右按住了王曉冉的肩膀,王曉冉手上提著的飯盒也被弄到了地上。


    王曉冉想開口硬氣兩句,結果被黑衣人眼睛一瞪,愣是沒敢說出來。兩個黑衣人一使勁,架著她就來到了車子跟前。


    “小姐,你不覺得你剛才的行為有些失禮嗎?”車窗放了下來,羅比在車裏問到,他此時心情糟糕透了,醫生的檢查結果很不理想。


    王曉冉道:“好象是你們失禮在先的,你敢說你不是羅比?”


    “好吧,我就是羅比,我為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


    王曉冉一撇嘴:“這還差不多。”


    羅比話鋒一轉:“我已經道歉了,現在來說說你吧,你準備怎麽辦?”


    “我也給你道歉好了。”王曉冉不以為然地說到。


    “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吧。你剛才攻擊了我的車,我完全可以起訴你有襲擊我的企圖,車後麵的劃痕就是證據,現在我要送你去警察局。”


    兩個黑衣人立刻架著王曉冉往車上塞,王曉冉這時才真正慌了,這破老外的法律就是嚴格,完全照章辦事,一點也不留情,自己今天要是真的被送去那裏,指不定要被判成什麽樣子呢。


    王曉冉連忙掙紮起來,想要掙脫這兩個黑衣人,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是你車後麵那幾個劃痕重要?還是治好你的腿比較重要?”王曉冉不知道自己此時怎麽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說完後反而一身輕鬆,不再掙紮了,有恃無恐地看著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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