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降下飛梭,停在海岸邊的礁石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後麵遠處的林師兄和白衣此時遠遠懸立在海麵上空,向這邊眺望。


    “衛白衣,想來找死麽?”島內突然傳來一聲冷喝。


    “郭孝直,我並未跨入你楊公島,幹嘛這樣盛氣淩人?”衛白衣沉聲回應,然後又一揚頭,衝著島上高喊一聲:“康前輩,流雲派衛白衣求登島拜見。”


    天仙衛白衣稱呼的前輩,怎麽說也是玉仙老祖。李衛此時才反應過來,用神識壓製自己的很可能就是這位玉仙老祖。難怪這麽強,原來隔了兩個大境界的修士。


    “衛白衣,師叔說了,不允許你登島。”郭孝直沉默了一會,這才答道,想是在請示。


    “康前輩,前麵這個小輩駕馭了一隻飛梭,疑似我流雲派弟子蘇宇的遺物,還請前輩允許我們登島查問或是請郭師兄把此人攆出楊公島。”衛白衣不受待見,林中旭情況要好上不少,因此由他開口求懇道。


    流雲派?應該是南定州寶葫郡大皖城範圍內的流雲劍派。之所以李衛記憶比較深刻,主要還是因為要回寶葫郡,盧泰的提醒。這個流雲劍派雖然隻是稱派,但是實力卻不弱於稱門的七聖門,算得上是寶葫郡第一的仙門。


    “小輩,速速離去。”郭孝直的聲音再次響起。想是權衡之後,又或是請示康師叔後的決定。就算兩家仙門有些齟齬,但是也沒有必要為了眼前這個小輩鬧得不可開交。


    這就把自己放棄了?李衛一時也是頭大。官官相護是地球上,在這就是仙門相護。


    衛白衣到了這裏,明知島上之人態度不好還敢求懇,當日遇到蕭縢則是屁都沒敢放一個。不是說蕭縢就比島上的人厲害多少,而是官府殺仙門的人或是仙門殺官府的人就沒有心慈手軟的。反倒是在官府的壓迫下,仙門還是比較抱團,即便兩家仙門有些齟齬,也不至於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至於島上人出麵把李衛拿了交給島外的衛白衣又或是讓衛白衣上島自己拿人,島上人的麵子估計也就掉的沒邊了。所以還的是把李衛攆下海去,任由衛白衣自己拿人。


    想到盧泰提醒的流雲派,再聽到衛白衣口中的郭孝直?李衛迅速把這些情況匯聚起來,此刻聽得郭孝直攆人,李衛連忙開口大聲道:“郭前輩,在下來自梅山筆架峰。”


    筆架峰是盧泰在七聖門洞府所在,筆架峰上還有兩座洞府,分別是楊沅瑗和郭孝直,李衛在筆架峰上多年,也隻見到楊沅瑗而沒有見到郭孝直,原來他在這扶桑群島。


    之所以喊前輩而不是喊師叔,李衛也搞不清楚自己私闖禁山的事情有沒有傳到這裏,萬一門內有處罰決定,那李衛豈不是自尋死路?


    “康前輩,蘇宇是我流雲派執掌蘇護的子侄,蘇宇已慘遭不測。現遇到這件疑似蘇宇的飛梭,弟子隻想問個情況,還請康前輩允許。”林中旭一聽李衛搬出筆架峰,就知道情況不妙。隔著不算太遠,又都是獨霸一郡的仙門,兩家相互也算知根知底。


    這次等待時間比較長,李衛現在心已經定下來。知道這楊公島是七聖門的產業,自己應該算是渡過了這一劫,最起碼有月欒老祖在後麵撐著,李衛也不至於吃了眼前虧。


    果不其然,郭孝直這次沒有再理睬島外的林中旭、衛白衣,而是直接衝著李衛說到:“上島來吧。”


    李衛再次駕馭起飛梭,就在衛白衣和林中旭眼中飛上楊公島。


    “你能確定這飛梭是蘇宇的?”眼見李衛上島,林中旭這才問道。剛才那麽說全是衛白衣教的,他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


    “飛梭是我送給蘇宇的,這件飛梭上有些不同,但是總體來說我隻能說很相似。有七成把握吧。”


    “七成把握不低了,你怎麽不早說?”林中旭埋怨到。要是早說了,他也不至於像剛才那樣輕描淡寫的一抓,全力以赴下還能讓李衛逃到這楊公島上?


    “蘇宇的隕落我一直懷疑和七聖門的盧泰有關係,現在這個自稱來自筆架峰的靈仙駕馭又好似蘇宇的飛梭,更加堅信了我的判斷。”衛白衣凝望著楊公島。


    “盧泰為什麽要害蘇宇?”林中旭不是很明白,盧泰是七聖門的天仙長老。修為、身份甚至都還在自己之上。蘇宇隻是流雲派一個靈仙,兩者差距有點大,盧泰有可能出手害蘇宇麽?


    “盧泰懷疑他的兩名弟子是蘇宇設計害死的。”衛白衣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駕馭飛劍轉身。


    “是那個黃憶英和肖卓嗎?蘇宇幹嘛要設計他倆?”看來盧泰這兩名弟子名聲很大,就連林中旭這麽一位外郡的天仙上人都聽說過。


    林中旭也駕馭著飛劍和衛白衣並排飛回。現在李衛已經上了楊公島,自己和衛白衣也不能上島,已經沒有必要在這等著,估計那個靈仙三五年都不會離開。


    “我說的隻是盧泰的懷疑,又沒說蘇宇真的設計害了他倆。”衛白衣沒好氣的說到。


    蘇宇作為派中執掌蘇護的子侄,一直被寄予厚望。不單單是蘇宇本身根骨好,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蘇宇其實是執掌蘇護的私生子。


    蘇宇外出曆練,衛白衣就是他的護道人。一次忽視,致使蘇宇下落不明,事後察查命牌時才發覺原來已經隕落。


    衛白衣難逃其咎,以追查真凶之名遊蕩各處。隻是卜算推演手段都沒用,他又如何能知道蘇宇隕落何處?死於何人之手?


    海上偶遇駕馭飛梭的李衛,即便隻有幾分疑惑,那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


    衛白衣死馬當成活馬醫,李衛又何嚐不是撞大運?


    幸虧記得一個郭孝直的名字,要不然李衛還真不知道怎麽才能登島。七聖門在扶桑群島有產業,李衛原先也沒在意,這一趟純屬誤打誤撞遇到的。


    整座楊公島麵積並不大,島上也隻有一個集鎮,販賣交易一些簡單的生活物品。店鋪不多也不算少,但是一家客棧也沒有,酒樓倒是有好幾家。


    能居住在島上的,基本都是七聖門弟子或是門中雇傭的人員,沒有必要開設客棧。島上門中建設的洞府樓房還有很多空餘。


    李衛根據指引來到鎮上一家名為醉仙居的酒樓,酒樓裏此時已經有一名中年男子在等候。


    這人一張國字臉,麵容白淨,頭上很隨意的別了一根玉簪,穿一件青色長衫,此刻正在一張桌子邊坐著自斟自飲。在他身後,還垂手站立一名年輕侍從。


    “拜見郭前輩。”李衛徑直走到這人麵前躬身施禮,廳堂裏總計也不到兩桌客人,唯有這位獨坐的男子是李衛看不透修為的。


    “你是何人,為何自稱來自筆架峰?”郭孝直很隨意的掃視一眼李衛。這一眼把李衛從上到下掃視了透底。


    李衛默默卷起袖子,露出綁在小臂上的‘蛇吻’。


    “盧師兄的蛇吻,你是如何得來的?”郭孝直臉色逾冷。


    李衛略一思索,拱手對郭孝直道:“還請前輩稍待。”說完李衛扭臉,再轉過身來,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麵目。


    “好精妙的易容之術。你是李衛?”郭孝直看清李衛麵容,先是讚歎一聲,這才目光炯炯的盯著李衛。


    果不其然,這郭孝直應該是看過李衛畫像的,同屬七聖門,又是盧泰新收的記名弟子,郭孝直沒有理由不了解。


    “正是弟子。”


    “好大膽的李衛,敢私闖禁山,拿下!”郭孝直看了一會,突然一聲冷喝。


    站在郭孝直身後的侍從上前一步,伸手就向李衛肩頭抓來。這侍從看似隨手一抓,不過這條臂膀卻像是可以隨意屈伸扭曲一般。


    李衛側身一閃再閃,兩人就這樣站在原地都是雙腳不動,李衛連避了這侍從有七招。不過李衛也沒敢還手,隻是高聲叫道:“冤枉呀。”


    另外的客人看這邊動起手來,又看了看端坐在桌邊的郭孝直,很識趣的全部離開了酒店。


    “難道說當日私闖禁山的不是你?還有,你見了本座的麵,為何不稱師叔?”郭孝直一直沉著臉,此刻見李衛雖然原地未挪,子陵也沒有拿住李衛,這才很隨意的擺了擺手。


    “弟子來曆不便提及,所以當著外人也不敢擅自稱呼師叔。”看到別的客人離開,李衛找了一個聽起來算是理由的理由。然後目光炯炯的看向抓自己的那名侍從。


    這人不言不語站在那裏,可是剛才那七抓卻是非同小可,要不是李衛現在已經突破靈仙後期,達到靈仙巔峰,估計還真不一定站著不動能閃避開。要知道,這年輕侍從看修為,最多也才靈仙中期。


    “我與盧泰師兄同屬於郭門,你既是他的記名弟子,哪有見師叔不拜的道理?”郭孝直根本沒有理睬李衛話中的意思。


    來曆不便提及?你就是說你是月欒老祖的血脈後人又是如何?


    李衛一狠心,咬牙道:“師叔容稟,我出山隻是稟明師父,是去往寶葫郡的,可是現在流落到這扶桑群島,我也怕師父怪罪,原本想著蒙混過關,因此對師叔不敬。”話是這麽說,不過李衛也僅僅是彎腰再鞠一躬。


    “不用跟我打馬虎眼,你在山上之時,就隻是稱呼盧泰師兄為師叔,你當我不知?”


    李衛隻能白眼,‘你知道還說?’


    “因何事惹上流雲派衛白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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