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被人族截殺是一碼事,繳不起登島居住費又是另一碼事。


    李衛倒是有心先把這費用交了,可是靈石都在儲物手鐲裏,儲物袋裏隻有靈幣。


    知人知麵不知心,李衛也不敢保證童老大和雁九兩人就絕對可靠,自己一次性拿出一百五十靈石,還要暴露儲物手鐲,李衛也有點擔心。


    這不是爽氣不爽氣的事情。在七海界,哪怕是親兄弟、父子,為了修煉資源反目的多了。有資源和沒資源搞不好就是隔著幾百年的壽數,這誰能受的了?所以搶劫才是七海界的常態,李衛可不想以後和這兩人在一起還要時時刻刻加著小心。


    好在登島前從雁九那裏要來的十枚靈石起了作用,桑吉不好也不願退還靈石,所以隻能架著船帶著李衛三人再次出海。


    其實像桑吉這樣的海民沒有繳納登島費用,一旦在海上遇到危險,是可以到碼頭這裏停靠三天避禍的,隻要你不登島就行,當然海民們也無所謂登島。


    現在隻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海船就停在這島嶼外圍,也不去外海,先耗上一段時間;另一條路則是不去管什麽袁家的人,徑直去往外海繼續上路,畢竟在靠近大島附近截殺,袁家也是要冒風險的。


    “小金島怎麽沒有巡查?”


    小金島規模比不上這黃桑島,但是也應該是需要繳費的島嶼。


    “這我們也說不好。”桑吉隻能苦笑應道,像小金島那樣的島嶼他還能偶爾上去幾次,但是像黃桑島這樣的島嶼,他真的沒有上去過。


    “我們不從碼頭登島行不行?”童老大突發奇想。


    “不行。其他地方登島一經發現就會直接被擊殺,這算是惡意登島。”雁九搖了搖頭。童老大能想到的事情,島盟會想不到?


    海船漂泊在海上有一天的時間,眾人還是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李衛也是心情煩躁。


    “那天那個天仙已經主動退去,會不會就此打住?”童老大顯然在外麵曆練的比較少,想的也比較簡單。


    “群島上最值錢的不是靈材,是人!”雁九嘟囔一句。


    殺了袁家兩名靈仙,這仇結的大了,袁望山之所以當時退去沒有死磕,隻是因為袁家還有兩名靈仙在場,他生怕再把這兩位給折了。


    現在估計袁望山已經安置好那兩名靈仙,找沒有找幫手不知道,但是雁九相信,那個天仙估計現在肯定在外海搜尋他們。


    真要沒找幫手,李衛倒也不怕會一會袁望山,相比那個獸修塗嗷來說,袁望山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靈材?”童老大還在思索雁九的話,“我們去獵獲海獸,賣了靈石繳了登島的費用不就行了。”


    這話在理,可是獵獲海獸還是要去外海呀。關鍵這海獸,你怕遇到的時候總能遇到,你要是真去找,卻是十有八九找不到。


    “對了,我曾經遇到過一隻獨角蟒犀,那片海域離著小金島不遠,去那裏賭賭運氣?”李衛還是有點不確定。


    喊過來桑吉,問明白出現獨角蟒犀的海域離著小金島的距離,李衛和雁九一合計,這還真是一條路子。


    海上截殺時有發生,但是這一般都是出現在外海,離著島嶼比較遠的那種。至於在島嶼附近,袁望山估計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


    調轉船頭,桑吉又駕著海船繞著黃桑島轉了半圈,然後這才駛入外海。


    眾人小心翼翼,一刻也沒敢放鬆。好在海麵上無遮無攔,倒也不怕會遇到什麽埋伏。


    在珊瑚島礁邊停好船,桑力手持法器長槍再次躍入海中。


    “海裏危險。”童老大一聲驚呼,眾人來這裏就是為了獵殺獨角蟒犀,這叫桑力的小海民體格雖然健壯,但是充其量不過有著人族凡仙的修為,在海裏遭遇獨角蟒犀那是十死無生的境地。


    “大海同樣是海民的大海,因為海裏有海獸不敢下海,那麽這個海民也就失去了存活下去的必要。”雁九對這些還是比較清楚,他畢竟也在群島這裏生活過一段時日,對海民還是比較了解。


    桑吉手持魚叉緊張的張望著海麵,李衛三人則是倚在船幫邊,神識也一直鎖定在桑力入海的地方。


    “童老大家是哪裏的?”閑著無事,李衛不經意的問道。


    相互不探底,這是修士相處的基本法則。


    “我本名童百川。是九江郡江口城童家子弟。受了家族排擠,被送到軍中。前些年又被免職充入突前三島等死。好在雁九兄及時來援,要不然估計我現在已經死在金銀島了。”童百川苦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童家也是江口城的名家,童百川還是家族裏的嫡係,他父親就是童家現任家主童威。母親原本就是家族裏伺候主母的一個丫頭,後來一次偶然機會生下童百川。


    少年童百川根骨好,啟靈修煉表現的過於搶眼。雖是丫頭所生,也引起了那個便宜老爹的注意。


    老爺關注的多,主母自然也就關注的多。你一個丫頭生的孩子搶了風頭算怎麽回事?主母自己幾個孩子怎麽出頭?


    一個丫頭,毒死也就毒死了,老爺不在乎。可是這個童百川根骨好,老爺很在乎。


    在老爺和兄弟們爭搶家主位子的時候,主母又趁機對童百川下手。龐大的家族利益也是錯綜複雜的,主母害死一個丫頭沒人在乎,但是想要害死嫡係的一個男孩,還是有修煉天賦的男孩,自然有人出手。


    經過這一次,童百川也知道自己表現的太好就是取死之道。所以直至後來童百川已經突破靈仙,家族裏除了幫他的那個叔叔,就沒有人知道。


    等到異母同父的哥哥也突破靈仙,童威也對童百川失去了耐心,關注度低了,主母這才找了個機會把童百川送到軍中。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呀!”等了三天,雁九終於有點忍不住,這樣一直等著,什麽時候才能遇到一隻海獸?還要是那種靈獸才行,否則換不來三人登島的費用。


    “急有什麽用?你現在還能想到什麽、那是什麽?”李衛一句話沒說完,就見遠處海麵上掠過一道長虹。


    很明顯這是天仙在飛行,隻是這天仙貼著海麵,飛行的並不高,直到離得近了,這才被李衛發現。


    此時童百川和雁九也發現了這道虹光。


    雁九取出那張短弓,三支羽箭搭在弦上嚴陣以待。童百川則是雙錘在手,也是一臉的緊張。李衛微眯雙眼,掣出一把法器戰刀擒在手裏,惹來雁九一通白眼。


    虹光原本是奔著小金島去的。這名天仙好像發現了這艘海船,在半路調轉過來,直奔海船掠來。


    “船上是什麽人?”長虹臨近,一名天仙淩空懸在船上,看著甲板上的三人。


    雁九把手一翻,又把那張短弓收了起來,隨即翻身跪倒在甲板上:“金銀島堅兵營六隊雁九,見過蕭都統。”


    雁九這一跪,童百川也跟著跪了下去,來人正是破島前被幾名獸修追走的蕭縢。


    隻是蕭縢現在身上的甲胄已經沒了,上身赤膊,肩頭還有大片未及時清理的血漬。


    “你們都是金銀島的守兵?”蕭縢依然懸在半空,低頭看向甲板上的三人。


    “在下見過蕭前輩。”李衛上前一步,把法器戰刀收回儲物袋,然後躬身施禮。


    自己去到金銀島本就是意外,現在遇到蕭縢,別再被抓回軍營去,所以李衛打死也不認自己是軍營中人。


    李衛這一聲把雁九和童百川都嚇了一跳,不承認身份,這是要公然當逃兵呀!


    “銘牌!”蕭縢沒有理睬李衛,隻是一伸手。


    三人現在都沒有穿著兵衣,蕭縢也不敢確定這兩人是自己島上的守兵,別看都是靈仙,萬一在船上有什麽布置,自己未必就能討的好。


    雁九和童百川把自己的銘牌取出,被蕭縢伸手攝去。確認無誤後,蕭縢把銘牌丟還給兩人,這才落到船上,然後衝著李衛一伸手,“你的銘牌。”


    感應到蕭縢氣息高漲,威勢不弱於塗嗷,雖然看起來受傷不輕,但是李衛自我衡量一下,蕭都統要殺自己應該不算難事。


    李衛隻得取出自己的銘牌。


    蕭縢也不客氣,伸手一抓就把這銘牌攝來手裏,這是李衛在新吉城辦的身份銘牌。


    蕭縢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然後雙目一瞪,“小小靈仙,怎麽能跑來扶桑群島的?想哄騙我,你還嫩了點。”


    說完大手一伸,一隻虛幻大手陡現,向著李衛頭頂抓來。


    李衛身子往後急退,這虛幻大手如影隨形,跟著李衛向後抓來。


    眼見李衛已經退到船幫邊緣。“散!”李衛陡然爆喝一聲,一拳擊出打在虛幻大手上,這隻虛幻大手頓時消散。


    “咦?有點名堂。”蕭縢一愣,小小靈仙居然一拳崩散自己這逍遙一抓。蕭縢上前一步踏出,整個海船都是一顫,蕭縢再次出手又是一抓。


    李衛沉聲吐氣,整個身子下蹲,又是一拳搗去。


    ‘刺刺啦啦’一道電弧閃過,蕭縢這虛幻一抓開始有了不穩的跡象,緊跟著李衛這一拳也到了。


    ‘嘭’的一聲巨響,虛抓崩散,李衛則是往後一個空翻站在船弦上才把這股勁力泄去。


    “蕭前輩為何對我出手?”


    打不過,這個也是真心打不過,感覺蕭縢出手氣勢比那個獸修蛟龍塗嗷還要強,自己神識海中那神奇的豆子卻不能保證出來相助。


    “蕭都統饒命。”雁九和童百川此時也傻了,這是什麽情況?蕭都統一見李衛的麵就下殺手,關鍵是李衛居然還接下了。


    蕭縢也沒理會雁九和童百川,隻是嗬嗬一笑,“你這銘牌辦理不過幾年光景。就憑你,幾年之內如何能來到這扶桑群島的?分明你這是想騙我!”


    “不騙你,蕭前輩聽我細說。”李衛忙不迭又摸出一塊銘牌拋給蕭縢。蕭縢已經蓄勢,這第三抓估計要接下可能有點困難。


    “李張,你是想當逃兵?”蕭縢接過銘牌隨意看了一眼,然後雙目射出兩道精光看向李衛。


    對於逃兵,蕭縢向來是遇到必殺,沒有絲毫轉圜餘地。


    李衛沒來由心中一陣驚悸,身子已經無處可退。一柄靈器戰刀剛被他抓在手中,對麵一柄萱花大斧裹挾著龐大的靈氣劈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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