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晝夜的時間,獸骨海船又回到了遭遇蟒犀的那片海域,在當時桑力想要逃生的那個珊瑚島礁邊停船。


    桑吉在船頭、桑力在船尾,兩人緊盯著海麵。李衛則是上了閣樓三層平台,喝著桑紅沏的茶,隻是時不時的把神識散開,在海上搜尋一番。


    這一等足足等了五天,桑力甚至下海抓了兩隻青螯蟹,就是沒有看到那條獨角蟒犀的蹤影。


    看樣子這條獨角蟒犀是真的離開了這片海域。


    “走吧!”李衛有點失落,好歹在海麵上鬥一鬥這靈獸獨角蟒犀,也好驗看一下自己在海島上的生存能力。


    李衛要走,桑力卻還想等,拿著法器長槍,還有人族前輩照看,桑力很想證明自己。


    起錨繼續前行,桑力架船走的並不快。


    一日之後,隔著老遠就看到海麵上起了波瀾,海浪一浪高過一浪,把那一片區域都籠罩在水霧中。


    桑吉單手持魚叉,攏目向遠處看去,隻是離得遠了看不清楚。


    “是海獸嗎?”李衛早就發覺海麵上的異樣,隻是這裏離得有點遠,神識也探查不到那裏。


    “不像,倒是有點像修士之間在爭鬥。”桑吉不愧是長年在海上行船的海民,看這浪頭、水霧就有了初步判斷。


    “修士爭鬥?不是說這片海域都是禁鬥區嗎?”


    “禁鬥區不假,隻是島盟也沒有這麽多的人力照顧整個群島範圍,在遠離一些大島的地方,爭鬥還是避免不了的。”


    桑吉憂心忡忡,敢肆無忌憚在海上爭鬥,一旦被撞見,搞不好就要殺人滅口,自己這一船也就遭了無妄之災。


    獸骨海船第一時間調轉船頭,桑力奮力轉動著絞盤準備離開這裏。李衛也沒有去探查的興趣,看到在小金島上四處晃悠的獸修,李衛也能深切感受到自己的修為還是太低,有些熱鬧是真的不能看。


    獸骨海船還沒駛出七八海裏的距離,就見遠處水霧之中突然騰起一道虹光。這虹光沒有絲毫停留,直奔獸骨海船而來。


    “算了,別走了。人家追來了。”李衛歎了一口氣。海麵開闊無處可躲。自己這邊船跑的再快,也架不住人家會飛。


    桑吉也是一臉緊張,連忙招呼兒子、女兒躲到甲板下麵。呼喊半天,隻見桑力手持法器長槍依然站在船尾處不肯挪動。


    桑吉還待再說,李衛擺了擺手。海上就這麽一條船,躲在甲板下有什麽用?


    “船上是哪位仙友在此路過,可否出來一見?”虹光臨近,就見一名中年人懸立於半空,手中擒著一根長戈,看了看桑吉父子,又看了看李衛,然後高聲呼喊。


    李衛冷眼旁觀,是天仙不假,不過這威勢靈壓也就那麽回事。


    “大人,小人們行船去往金霞島,路過此處。”桑吉連忙拱手作揖。李衛不說話,他不能不說。


    “金霞島?不近呀!”中年男子嘿嘿冷笑兩聲,隨即落在甲板上,然後看了看李衛道:“你家長輩呢?可否出來一見。”


    李衛低眉順目,腦子裏卻在思索脫身之計。麵前這名天仙普通,隻是不知道水霧那裏還有怎樣的高人。


    聽到來人發問,李衛隻得硬著頭皮答道:“這艘海船是我包的,沒有長輩隨行!”


    沒有長輩隨行?來人兩眼微眯上下打量了李衛一番,隨即用手中長戈往他來的方向一指:“去那裏!”


    李衛低頭不語,桑吉忙不迭的答道:“好的、好的。”


    中年天仙一見,這才站上船頭哈哈大笑。


    獸骨海船不一會就接近水霧。這下近了,李衛也看的清楚,水霧是從一顆珠子上散發出來的。水霧有些阻礙神識,隱約懸在一個人的頭頂處。


    “散。”就在此時,水霧中一聲大喝。也不知是因為攻了這麽長時間的緣故,還是有意要在李衛麵前顯擺。就見一道紅光在水霧中炸開。那顆珠子也傳來一陣碎裂之聲,遮天蔽日的水霧開始四散,顯出水霧中爭鬥的六人。


    六人中一女五男,其中對抗四人的兩名男子,一人手中是一柄短刀,背負一張短弓;另一人手中卻是雙錘,那顆碎裂的珠子正是在他頭頂上上方。


    眼見珠子破裂水霧開始散開,持短刀的那人翻手就把背上的短弓取了下來,開弓搭箭,隻是這箭沒有射出來。


    李衛一愣,這兩人自己認識,正是在金銀島上的袍澤,童老大和雁九。雁九的箭沒射出來,也是看到了李衛。


    圍戰他兩人的四人中一名一身紅衣勁裝女子,一手持一根長槍,另一手拿著一麵銅鏡,此刻銅鏡上散發著紅光,還在逐散水霧。


    另外三人也都手持長短器械,正圍攻的不亦樂乎。


    “啊!”嗤水珠破裂,那名天仙又去而複返,童老大一個愣神,就被一刀劃破肋下。童老大把一錘回收護在身前,另一錘大開大合猛地向身前一名男子砸去。


    “還不束手!”那名紅衣女子一聲爆喝,手中銅鏡脫手懸在半空,然後雙手持槍,對準童老大的咽喉一槍紮去。


    “群島範圍不得爭鬥!”眼見童老大形勢危急,李衛想也不想,抬手扔出一件法器大棍,直接崩開紅衣女子的長槍。


    “小子,你想找死?”中年天仙也沒防到,船上看起來比較懦弱的年輕人,居然敢伸手攪局。


    “這裏是群島,不能爭鬥。”李衛憨憨一笑,早知道就這一位天仙,自己剛才就下手了,沒必要像個小媳婦一樣受氣。


    李衛這一攪局,在珊瑚島礁上爭鬥的六人同時住手,然後不約而同的都向著骨船縱來。


    都是靈仙,他們不在島礁上就隻能上船,站在海麵上這些人都辦不到。


    上到船來,童老大和雁九心領神會的沒有和李衛相認,李衛知道這兩人想法,是想自己突然介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防禦靈器已毀,你們還不放下兵器主動投降。還有你!”後麵跟著上船四人中一位老者用手中一柄長劍點了點雁九兩人,隨即長劍調轉指向李衛。


    “憑什麽呀?我隻是路過的。”李衛一臉委屈,眼角卻在老者腰間的儲物袋上掃視。


    島上居也大不易,塗嗷的靈晶還沒兌付,自己正愁著靈石不夠,還想著獵殺海獸賺錢呢!這不,想什麽來什麽,居然在海上也遇到打劫的了。


    “我們也是路過的,你們為什麽截殺我們?”聽到李衛叫嚷,雁九也跟著叫了起來。這家夥有點蔫壞,現在看到李衛,頓時又恢複了那股吊兒郎當的勁頭。


    李衛到底什麽實力雁九也不摸底,但是敢拿著開山斧去砍化蛇的力修現在變成了靈仙,還是後期的靈仙,雁九也知道自己和童老大算是盼來的救星。


    “這兩人是我袁家的家奴,偷了我家的‘嗤水珠’……”袁家靈仙中一名年輕的靈仙估計還沒轉過彎,原先編排好的台詞張嘴就來。


    “他倆偷寶貝跟我有什麽關係?”李衛叫的很大聲,顯得很委屈。


    這台詞是之前編排好的,萬一在海上遇到攪局的,他們也好有個說辭,怎不能說自己是看見兩個靈仙臨時起意吧?


    “景立。”中年天仙阻止年輕靈仙再度廢話,然後扭頭看了看李衛,麵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說到:“為奴或是死!”


    李衛低頭故作沉思,然後抬頭一指桑吉父子,“他們怎麽辦?”須知在禁鬥令範圍內截殺,一旦被舉報,那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海民舉報比人族舉報的可信度更高,更能引起島盟關注。


    就算舉報不實,最起碼執法的還能有機會榨些油水出來。


    “殺了!”現在雙方情況明了,身為天仙的袁望山,根本沒和靈仙再廢話的必要。


    聽到袁望山一聲吩咐,那名年紀最大的靈仙手中的寶劍斜刺就向桑吉心髒刺去。


    李衛斜眼盯著袁望山,根本沒動。那邊雁九好像心有靈犀一樣,抬手就射出三箭。


    第一箭射的是手腕;第二箭射的是脖頸;第三箭射的是援兵。


    眾人爭鬥這麽長時間,雁九都沒射箭。這本就是他最後想要逃命用來對付袁望山的手段。


    距離這麽近,沒有神箭雁九射不中的道理。


    桑力手中的法器長槍還沒等架在父親身前,就見老者手肘中箭,寶劍掉落,身子就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三箭瞬發,也是同時見效。老者身邊的靈仙反應也不慢,一見雁九射箭,抬手就準備用長矛去挑。


    雁九阻敵救援這一箭卻是一隻爆裂箭,這隻箭突然爆裂,‘嘭’的一聲,在老者和救援者之間炸開一團火球。


    袁望山也及時反應過來,隻是沒等他出手相救,就迎來的李衛狠狠的一記神識打擊。


    靈仙用神識打擊天仙?


    袁望山想不通,你怎麽就敢呢?


    等到神識碰撞到了一起,袁望山大叫一聲,身子直接騰空飛出獸骨海船,懸在半空齜牙咧嘴的看著老靈仙被雁九一箭射死。


    雁九這一射,童老大也跟著動了。他和雁九之間更有默契,畢竟幾年的袍澤,是一起在金銀島防禦牆上合作殺海獸鍛煉出來的。


    雁九一抬手,童老大就知道要發動攻擊了,他沒有選擇麵前那個誣蔑自己和雁九是家奴的袁景立。而是一錘向著那名紅衣女子砸去。


    紅衣女子慌忙把手中長槍一豎,哪知童老大這一錘也是虛招,大錘到了半空突然一拐,反手向著袁景立砸去。


    袁景立懵懂之際,猛然見大錘砸來,心中一驚,連忙向著旁邊一躍,手中長刀迎上大錘。


    大錘是重兵器,對上長刀可想而知,袁景立雙手抱刀奮力往外一蹦。隻是他一時忘了童老大這是雙錘,童老大的另一錘趁此機會脫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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