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穿李衛的想法,李老漢歎了一口氣道:“在這世上,像我們這樣的村裏人,活著有什麽奔頭?大梁山虎頭遲早會去,現在有大人帶著,不比他一個人去強?就算真的遇到大人都護不住的情況,這也是虎頭的命。小老兒不會有絲毫埋怨大人的。”李老漢說著話,又屈膝準備給李衛跪下。


    虎頭在一旁一把拉住爺爺,“阿爺,師父不讓人隨便跪!”


    李衛看了看虎頭,又看了看李老漢,最後點頭應允道:“也罷,命都是自己掙出來的。”


    “是、是、師父說的對,命是自己掙出來的。”虎頭一臉的堅毅。


    “等等。”李老漢見李衛答應帶虎頭進山,又見被李衛丟在一邊的魚叉。俯身撿起那把柴刀,走到小院的一個角落。


    這裏還有一張石桌,李老漢使勁的推了推,石桌艱難的晃動了幾下。


    “阿爺,你這是?”虎頭說著話,也走到石桌前,鼓足勁力,幫著一起推動石桌。


    “老了,不中用了。”兩人合力將石桌推倒在一旁,李老漢這才擦擦額頭的汗水。


    隨即他拿起身邊的柴刀,奮力的開始刨地麵。


    “阿爺,我來。”虎頭一把奪過柴刀,半跪在地,使勁的刨土,不大一會,坑裏露出一截紅布。


    虎頭丟開柴刀,用手又狠刨了幾把,終於把這紅布包裹取了出來。


    “這是你父親當年留下的,你請你師父看看,有沒有用?”


    紅布包裹裏是一柄法器靈刀,應該是一把製式法器。刀長隻四尺,刀身也比較單薄。


    李衛擒刀在手,在手上掂了掂。


    作為靈刀,這也就是一把普通的靈刀,比當初搶梅玉錦的那把還不如。


    李衛摸摸鼻子,隨手把靈刀遞給虎頭,“虎頭,刀你帶著防身!”


    “大人,這刀不好?這可是靈刀呀!”李老漢有點不舍的看著李衛擒刀在手,哪知他轉眼間又把靈刀丟給虎頭。


    這刀是自己兒子留下的唯一物件,李老漢一直當寶貝藏著,給李衛使用,李老漢猶如割心割肝。現在李衛把刀給了虎頭,李老漢本來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偏偏李老漢絲毫也高興不起來。


    看著李老漢一臉落寞,李衛暗歎一聲道:“老人家,我是力修,靈刀不靈刀的對我來說作用不大,反倒是虎頭,一件防身武器沒有,進山危險!”


    天還沒有放亮,借著一絲月光,師徒兩人離開了村子。


    虎頭在前,那把靈刀依舊用紅布包裹著,被他斜綁在背後,李衛在後,空著雙手,好像是外出散步一樣。


    “虎頭,你這是去哪?”剛出村子,迎麵就走來兩人,大的那人一臉絡腮胡子,看似凶惡,不過對虎頭說話卻很柔和。


    小的這個,年紀和虎頭相仿,看麵相應該是大的那人兒子。


    “張叔,我們要去……”虎頭一臉興奮,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李衛在他身後輕咳兩聲。


    虎頭立馬改口道:“我們要去泗河上遊走走。”


    張叔又冷眼打量了李衛一會,然後冷冷的說道:“虎頭,你還小,這世上人心險惡,凡事多留心。”


    ‘臥槽,這他媽的是在說我?’


    虎頭也是個精靈的人,聽張叔這麽一說,立馬會意。忙道:“這是我新拜的師父,師父,這位是張叔。”


    “新拜的的師父?前些日子聽說你阿爺在泗河上救了一人……”


    “不錯,虎頭他們爺倆救得就是我。不過險惡不險惡的話就不用說了,虎頭他們家也算一貧如洗,我估計也貪圖不到什麽。”李衛哈哈一笑,有心發作,但是人家這也是為了虎頭著想。


    “一貧如洗?”張叔說著話,一雙眼睛不住的往虎頭背後的紅布包裹瞅去。


    裹靈刀的紅布隻是普通紅布,估計張叔是看出來虎頭背後背著的是靈刀。


    ‘幾個意思?難道是想搶奪虎頭的靈刀?你他媽的搶一個試試?’李衛冷眼瞪了回去,場麵一時有點僵硬。


    “張叔,這是我師父送我防身的。”虎頭一見,立馬從背後解下紅布包裹,不過他也沒有展開紅布,而是就在外麵用手拍了拍。


    “力修?”張叔沒有搭理虎頭,又轉頭看向李衛。


    “沒修,我什麽都不是。”李衛打個哈哈。這言語帶上這個表情就有點欠揍。


    張叔轉身拍拍自家兒子的肩膀,張海子會意,轉身就向村裏跑去。


    眼見張海子跑遠,張叔這才對虎頭說道:“那是一隻大犰狳,和鐵甲鱷爭鬥之後僥幸逃得性命。即便這樣,一隻靈獸也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對付的,你父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也幫了點忙,這才殺死那隻犰狳。”


    “我父親?”虎頭也是一陣錯愕,這些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


    張叔接著又道:“犰狳的一身鱗甲才換了這把靈刀。你要拿走這把靈刀也就算了,幹嘛還要帶走虎頭?”


    後麵這話已經色厲內荏,估計張叔自己也有點擔心。


    “張叔不要誤會,師父是要一個人外出,是阿爺和我苦苦哀求師父帶著我一起的。”


    “去哪?”


    “這位道友,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寬了?”


    顧念舊情照顧虎頭?可是這張叔好像也沒有傳授虎頭什麽。圖謀虎頭家的這把靈刀?看這樣子也不太像。


    畢竟從剛才的話裏,張叔是知道虎頭家裏有這把靈刀的。想要搶奪估計早就下手了。


    “師父準備帶我去大梁山曆練曆練。”虎頭規規矩矩的答道。


    “曆練?就你?”


    “就他肯定不行,有我嘛,估計情況會好一點。”李衛在一旁嘿嘿冷笑到。


    三人正說話間,就見張海子領著李老漢兩人急速的從村裏趕了出來。


    “等等,我有話說。”李老漢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的叫到。


    “阿爺,你怎麽來了。”見李老漢出村,虎頭立馬迎了上去。


    “張三安,這位李衛李大人是虎頭新拜的師父,帶虎頭去大梁山也是我極力求懇的。”


    “李叔,您這是?”張三安看了一眼李老漢又看看李衛。


    “總之,這位李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一段路李老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萬一來的晚了,張三安和李衛打起來就麻煩了。


    須知李衛可是被冰封都能無事的人。


    “您老?”張三安還想說什麽,就被李老漢伸手一把拉住,“走了,回去再說。”


    張三安跟著李老漢,三步一回頭的向著村裏走去。


    “師父,您別生氣。”虎頭見阿爺帶著張叔走遠,上前來開慰李衛。


    “我生什麽氣?他這是為你好,生怕我是壞人把你帶走害了。不容易呀!”李衛說完搖了搖頭。


    “師父,我們現在走嗎?”


    大梁山離著林渡村直線距離也就三十多裏,進入山區,崎嶇的山路也越發的難行。


    虎頭興奮的跑在前麵,渾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勁。


    “虎頭,過了前麵的那道山梁,你跟在我後麵就行。”李衛抬眼望眼前的大山望去。


    其實這座山也不算太大,隻是因為山的一端勾連著黑霧林。黑霧林裏的靈獸甚至獸修上到這座山也很方便,因此也沒有人敢在這座山上安家落戶。


    “有人!”李衛不但神識在,靈覺也在。


    “什麽人?”山坳裏鑽出兩人,當先一人手裏拿著一柄鋼叉,仔細一看,這也是一柄魚叉,後麵跟著一人手裏倒是拿著一柄單刀。


    “老孟叔?”


    “虎頭?”


    雙方一打照麵,原來都是林渡村的村民。


    “虎頭,你怎也來了這大梁山?”老孟叔說著話,也一直拿眼睛瞟著李衛。


    李衛打眼看過去,這老孟叔絲毫靈壓也沒有,顯然不是修者。


    “這是我師父,我師父帶我來山上曆練曆練。”虎頭嘿嘿一笑,要不是李衛阻止,虎頭恨不得早就村裏挨家挨戶的通知一遍,‘我有師父了。’


    “師父?”老孟叔抬眼看向李衛,一拱手道:“敢問大人可是仙人?”


    “仙人,嗬嗬,我是力修!”李衛嗬嗬一笑。


    “力修?幾級了?”老孟叔聽聞是力修,無形中鬆了一口氣。


    “幾級?別人說我是五級的力修。”


    “五級?”老孟叔一臉的不信。


    三級可見、四級難見,更不用說什麽五級的力修,那也是聽聞中的人物。


    虎頭聽老孟叔這麽一說,也扭臉看向李衛。


    自家阿爺說自己這個師傅厲害,可是虎頭一次沒見到李衛出手。現在聽老孟叔質疑,虎頭難免有點疑惑。


    “嗬嗬,走了。”李衛嗬嗬一笑,沒有再搭理老孟叔,是不是五級力修,你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樣?李衛又不想在這麽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裝。


    “虎頭,這是要往山裏去?”老孟叔一個勁的給虎頭打眼色。


    “是呀。往山裏去。”虎頭有點落寞,本想著老孟叔質疑,師父好歹也要露兩手。


    “我們在這設陷阱,隻能是靠運氣。既然你們想進山一走,不如大家一起如何?”


    李衛搖了搖頭,一背手,盡顯高人風範,揚長而去。


    虎頭一臉尷尬,向著老孟叔一笑,隨後追著李衛去了。


    “阿爹,這人很厲害嗎?”跟在老孟叔身後的青年羨慕的看著虎頭遠去的背影。


    老孟叔搖了搖頭,不耐煩的說道:“趕緊幹活。”


    “哦,知道了。”年輕人一臉不高興的又去山坳那裏布置陷阱去了。


    這裏靠近山外,不遠處就有一條小路,時不時的還有人從這經過,想在這裏布陷阱抓蠻獸,那隻能是守株待兔靠天收。


    “虎頭,他們在布置什麽陷阱?”前行一段,李衛腳步慢了下來。


    “想捕蠻獸唄。不過老孟叔肯定不是修者,他也不敢進山。”虎頭對這些事情也多少知道一點。


    “嗬嗬,看樣子你也來過。”李衛停下身,似笑非笑的看著虎頭。


    虎頭臉上一紅,忙道:“師父,您千萬別跟我阿爺說。”


    “我不說,嘿嘿,難道你阿爺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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