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被押到屋子的中央站定,梅玉海和梅玉錦垂手站立在一旁,梅北方獨自一人轉去後堂,想是通報去了。


    這間大廳擺設極其簡單,上首一張供桌,供桌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幅字,就一個鬥大的‘梅’字,供桌上擺著幾碟靈果。


    供桌下方並排擺了五把太師椅,大廳的兩邊,靠牆還有兩排的太師椅一字排開。


    除此之外,整個屋子裏再無他物,顯得空空蕩蕩,這裏顯然是梅家的議事大廳。


    等候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這才聽到有腳步聲響起。


    梅北方在前,引著兩人來到大廳。


    當先一人,年紀約莫四十來歲,麵如重棗,黑裏透紅,顎下一部長髯隨風飄擺。來人步履穩健,人還未到,一股強力的靈壓已然壓迫過來。


    ‘這是下馬威嗎?’李衛心裏盤算,臉上不動聲色,雙腳牢牢的抓住地麵,鼓動勁力與這股靈壓相抗衡,不一會的功夫,李衛額頭已然見汗。


    跟隨著這有點像關二爺出來的那名老者,正是在黑霧林邊那會飛的天仙。


    老者跟隨在中年人身側,身子錯開了半個身位。


    李衛知道,修仙之人不能單看麵相。李衛自己,算算已然四十的年紀,可是麵相卻還是二十來歲青年人的模樣。


    長髯中年人走到李衛麵前,看了看硬扛著自己威壓的李衛,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隨後把靈壓一收,徑直在五把太師椅中間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去。


    被稱作十三老祖的老者緊隨其後,也在一把太師椅上坐下。


    梅北方轉身到李衛身側,向著太師椅上端坐的兩人一拱手道:“稟家主,人已經帶到。這就是李衛,那兩名散修也是他放走的。”


    “你叫李衛?哪裏的人氏?”梅家家主低沉著聲音問道,這聲音極具磁性,要是去播音,肯定能迷倒一片。


    李衛心裏胡思亂想,兩嘴卻是閉的緊緊的。


    問來曆?李衛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家主看樣子不是善茬,不可能像對付鍾氏兄妹那樣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並且梅家家主能一口叫破自己的名字,看樣子梅家已經調查了自己。


    多說多有錯,李衛不張嘴。


    “問你話呢?啞啦?”梅玉海低聲嗬斥到,隻是沒敢動手,看樣子這梅家家教甚嚴,在這樣的場合下,就是梅玉海這樣的家族嬌子也不敢放肆。


    李衛白了梅玉海一眼,然後扭頭看向梅家家主道:“我前幾日外出狩獵,結識兩兄妹,這兩人對我以兄長之禮。不知他們是怎樣得罪梅家,惹得你們興師動眾去捉拿他們?”


    不說話也不是事,李衛決定以進為退,以進攻代替防守。


    “胡說,明明是那兄妹二人……”


    “嗯……”梅玉錦一句話沒說完,上麵的十三老祖一聲輕嗯,嚇得梅玉錦連忙又閉上嘴巴,垂下了頭。


    “我梅家十幾年前被盜走兩部功法,那姓鍾的兄妹二人,手裏的這兩部功法,分明就是我梅家失竊的那兩部,隻是換了薄絹記載而已。我梅家發覺,自然要一探究竟,反倒是你,從何處冒出來,處處與我梅家作對?”


    梅玉錦不敢說話,梅北方可以,畢竟是家族裏的執事長老。除去幾位老祖之外,也就數他修為最高。


    “切,你們說是你們梅家的功法,我還說是我家的功法呢!”李衛嗤之以鼻,好在梅家現在還能講理,李衛也不怕辯上一辯。


    怕就怕梅家不講理,上來就是大刑伺候。


    “胡說,你也不想想,憑那兩名散修,怎配有這樣的功法?”梅北方嗬斥道。


    這話兩說,說是散修得不到這樣的功法也行,說是散修不能保有這樣的功法也沒錯。


    總之一句話,散修就不配有這樣的功法。


    “好吧。功法之爭沒有意義。現在功法已經被你們拿回,按照先前所說,是不是我再發誓不與梅家為敵,這事就能了結?”


    “撲哧。”梅玉海忍不住笑出聲來。


    現在還想就此了結,眼前這人莫不是有心智障礙。


    “可以。不過你需為我梅家做一件事,事成之後這事一筆勾銷。如若事成之後,你覺得我梅家待人不薄,也可在我梅家享受供奉之位。”


    半天沒有開口的梅家家主突然說道。


    “一件事情?”李衛苦笑道:“我能不答應嗎?隻願你梅家不是讓我白白去送性命。”


    “道友多慮了,些許的風險會有,不過不是你一個人前往,我梅家子弟也有人和你一同前往。李道友哪裏人氏,師門何處?”梅家家主說完,把手一揮,就見李衛身上,那根捆住李衛的縛仙索自動脫落下來。


    旁邊的十三老祖一見,伸手一招,這根縛仙索好似一條白蛇淩空飛起,徑直飛回十三爺手中。


    “如此也可。隻是若說師門,不提也罷,我就是被仇家一路追殺,才逃到這小荒城地界。”李衛含糊應了一句。


    “如此...也罷。北方,你先安排李道友住下,餘下的事情等時機到了再說。”


    梅家家主說完,起身徑直離去。那個十三老祖的老者,衝著李衛嘿嘿一笑,也隨之離去。


    在梅北方的安排下,李衛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在梅家住下。


    一個小四合院,裏麵還住著三人,李衛打眼一看,這三位身上絲毫靈壓也無,應該也是力修。


    梅家沒有對李衛如何看管。逃跑?李衛不傻,沒必要做這樣不討好的事情。


    也就過了一日,梅北方又來找李衛。


    “李道友,住的可還習慣?”


    “習慣、習慣,不知梅道友下一步有什麽事情安排我做?”


    “不急、不急,你且隨我來。”


    梅北方哈哈一笑,領著李衛穿堂過院,來到一處演武場。


    演武場上,有人舞刀、有人弄劍,還有兩人在近身搏擊。那個叫趙天龍的力修也在,不過他沒有下場演練,而是在場邊一把藤椅上,閉目躺著。


    藤椅旁邊還有一個小茶幾,幾上擺著一把小茶壺。


    這情形有點眼熟,李衛仔細回想一番,可不就是水滸傳電視劇中快活林的場麵?隻是現場缺少一個酒館。


    ‘快活林中蔣門神?待一會不會讓我飾演武鬆,來一段痛打蔣門神的戲碼吧?’


    李衛看著躺在藤椅上的趙天龍,心裏開始不住盤算。


    聽到有人走來,趙天龍睜開眼睛,一見是梅北方,立馬起身,一臉諂笑的迎了上來:“梅五爺,您來了。”


    “趙道友好興致。對了,這位李道友你應該熟悉。李道友馬上也要出席我梅家供奉之職,至於待遇嘛?還請趙道友給個評價。”梅北方嗬嗬一笑,淡淡的說到。


    ‘給個評價?果然,下一步好戲就要開演。’李衛心中暗自腹誹,臉上不動聲色,一拱手道:“李衛見過趙朋友。”


    評價?趙天龍立馬明白梅北方的意思,這是要自己再申量申量眼前的李衛。


    前一次在黑霧林,這小子滑不留手,那一戰實在沒有盡興,現在好了,送上門來,不打白不打。


    趙天龍一臉邪笑看著李衛道:“好說,好說,這位李道友身法不錯,不知道兵器如何?”


    說著話,趙天龍伸手把插在一旁的兩根短槍拔了出來。


    “趙朋友,刀槍無眼,切磋而已。還是不動刀槍的為好。”李衛嗬嗬一笑,媽的這家夥一看就在這兩杆槍上有多年的造詣,李衛還沒傻到認為老子天下第一的地步。


    “不用刀槍,如何才能看出真本事?”趙天龍緊握雙槍,順勢還舞了一個槍花。


    今天說什麽也要用兵器,這小子太過刁滑。自己走的是重力的路子,本身身法就是弱項,力量再大,打不到人也是白費。


    李衛艱難的點了點頭,苦澀的說道:“好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趁手的兵器,就讓我以這對拳頭會會趙道友的雙槍。”


    雙拳會雙槍?你他媽這是埋汰人。


    趙天龍臉色陰沉似水,伸手一指場邊道:“刀槍劍戟,這裏各式兵器應有盡有,李道友可自行選擇。”


    李衛聞言,掃視一眼演武場邊,那裏有兩排木架,上麵插著各式兵器。


    李衛緩步走到兵器架旁,抽出一柄刀看了看,又在手上掂了掂分量,隨即又插回原處。順手再抽出一杆花槍,抖了一個槍花,然後也把花槍插回原處。


    磨磨蹭蹭半天,李衛又赤手空拳走了回來。


    “沒一件兵器趁手,算了,我還是用拳頭吧!趙道友也不必介意,雙槍你已經使用多年,現在我隨便找一件兵器?嗬嗬,還是算了吧,我就是一雙肉拳,您隨意。”


    這話說的,趙天龍怒氣已經頂了上來,合著我就要拿兵器才能打得過你?


    “不用兵器就不用。我難道還怕了你不成?”趙天龍低聲吼道。


    “對了,有酒麽?”李衛扭頭看向梅北方。


    “酒?”


    “這樣,我喝一點酒,力氣就能大上一分,膽氣也會壯上一分。否則看到趙道友氣勢洶洶的樣子,我不敢應戰,又嚇得四處奔逃就不美了!”


    演戲要演足,不就是武鬆醉打蔣門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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