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日的長途跋涉,一行人來到了青山腳下,一位身著白袍的官兵驅了馬駒來到冰雪的前方,說道:“顏參將,前方就是岐嶺了,若是中途不休息的話,翻越岐嶺大概需要三個時辰。”


    冰雪抬頭看了看天色,眼下正值正午,豔陽高照,陽光甚是毒辣。


    冰雪再向後望了一眼,見後方跟隨著的官兵們均是麵露皮色,便道:“吩咐下去,原地休息一個時辰再趕路。”


    聞言,白袍官兵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張口欲說什麽,卻最終隻是看了看冰雪便走開了。


    冰雪翻身下馬,在一旁坐了下來。


    半個時辰過去了,原先那位白袍官兵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焦急之色,轉過身來,往冰雪這邊望了好幾次,猶豫著要不要走向冰雪。


    卻見冰雪朝自己招了招手,白袍官兵當即起身朝冰雪走了過去。


    白袍官兵在冰雪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問道:“不知顏參將有何吩咐?”


    冰雪道:“方才見你心神不定,可是有事?”


    白袍官兵愣了愣,顯然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冰雪看在眼裏。


    見冰雪問了,白袍官兵這才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顏參將,實不相瞞,這岐嶺上有一個土匪寨子,寨中匪徒時常打劫趕路的百姓,擾得民不聊生,當地的官兵幾次上山剿匪,無一不是無功而返,據聞就在前不久那些匪徒還劫了一次官府護送的鏢。”


    隨後,白袍官兵指了指遠處的山腰道:“顏參將,那青煙升起的地方便是那群匪徒所在的山寨。”


    見冰雪沉默不語,白袍官兵以為她是怕了,於是拍了拍胸脯道:“顏參將盡管放心,我等必會護您周全。”


    雖是這麽說著,白袍官兵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了些許擔憂之色。


    這山上的匪徒連官府護送的鏢車都敢劫,可見這群匪徒根本不懼與官府作對。倘若待會兒真遇上了,隻怕又是一場惡戰。


    見官兵們都恢複了狀態,冰雪起身道:“通知下去,即刻啟程繼續趕路。”


    山間馬蹄聲陣陣,一時塵土飛揚,轉眼間兩個時辰已過,天色漸暗,一路上風平浪靜,未曾遇到下山打劫的匪徒。


    正當白袍官兵準備長舒一口氣的時候,一陣紛亂的馬蹄聲自道路兩側傳了過來。


    不一會兒,一群人就將他們包圍了起來,那些人皆穿著青色布衣,手持大刀,目光凶狠,赫然便是山上的匪徒。


    忽的,一陣猖狂的笑聲自後方響起:“哈哈哈……”


    那人聲音一出,緊緊包圍在冰雪一行人附近的匪徒們便立即主動退讓出了一條道路。


    寥寥幾聲馬蹄聲回蕩在山間,一個身騎黑色烈駒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男子五官粗獷,黑長的頭發披散著,稍顯淩亂,穿在身上的狼皮大衣上毛麵光澤,一看便知所獵的狼品種不俗。


    見到被官兵們護在中央的冰雪,男子一雙透著精光的眼睛微亮了亮,隨後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個漂亮的小娘子。弟兄們,待會兒動手時注意點,切勿傷了這位小娘子,這可是你們將來的大嫂。”


    被男子這般羞辱,冰雪眸色漸冷,手不由得按在了金翎劍柄上,隻是眼下人數相差懸殊,並不適宜開戰。


    冰雪望著前方出言不遜的男子,眸光幽冷:“你是何人?”


    不料,此話一出,男子卻是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不知我蕭傳的名號,無妨,看在你馬上就是我夫人的份上,我便告訴你,聽好了,我便是這岐山奉天寨的大當家蕭傳!”


    說完,蕭傳手一揮,道:“弟兄們,上!”


    立時圍在冰雪一行人周圍的匪徒們朝裏衝了過去。


    “保護顏參將!”


    看著官兵高喊一聲與匪徒們混戰在一起的景象,冰雪坐在馬上靜默不語。


    無奈匪徒們人數眾多,官兵們寡不敵眾,終是落了下風。


    眼看著官兵們就要抵抗不住了,冰雪一拉韁繩,身下的銀灰色駿馬頓時帶著冰雪朝蕭傳奔了過去。


    見冰雪隻身前來,蕭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周圍的匪徒正要上前抵擋,卻被蕭傳揮手製止了。


    蕭傳看著向自己奔來的冰雪,大笑著道了聲:“還真是不怕死,我喜歡。”說完,便雙腿一夾黑馬肚子,徑直朝冰雪趕了過去。


    兩人相遇之時,蕭傳本打算與冰雪慢慢打,不經意間瞧見了冰雪手中的金色長劍,手上動作不禁一滯,而此時冰雪手中的金翎卻早已揮了出去。


    蕭傳反應過來,手腕一轉,揮出去的大刀立馬調轉了方向,將冰雪沉重的一擊攔了下來。


    蕭傳緊盯著冰雪問道:“你可是顏梅冰雪?”


    冰雪又是一劍刺了過去:“是又如何!”


    得到冰雪的肯定,蕭傳眼中的戰意愈加盛了:“早就聽聞此次大比魁首是一位名喚顏梅冰雪的女子,那位女子隨身攜帶的長劍名喚金翎,其柄上刻著一隻赤金火鳳。蕭某人一直想與顏小姐比試一番,不想今日便在岐嶺遇上了顏小姐,天意如此,顏小姐,把你的招數都使出來吧。”


    冰雪並未與他廢話,手中金翎動如脫兔,直擊蕭傳的要害處。


    蕭傳便也不再說話了,手中的七尺大刀在空中一揮,生起烈烈疾風,緊接著,刀鋒一轉徑直劈向了冰雪。


    刀上閃爍的寒光灼了冰雪的眼,冰雪持著金翎的一雙手微緊了緊,在刀鋒即將到來之際,一個輕巧的下腰避了開來。


    七尺大刀掃過上方,帶起的一陣勁風拂過了冰雪的鼻尖。


    一擊落空,蕭傳將手中大刀猛地向後一拉,緊接著朝下方劈了過去。


    眼見著大刀窮追不舍地準備再次落下,冰雪的後背卻尚且緊貼著馬背,顯然已是落了下風。


    眼前灼灼刀鋒愈驅愈近,身下的駿馬似是感知到了冰雪此刻正深陷囹圄,變得躁動不安起來。


    冰雪眸底掠過一抹微光,下一刻金翎迎著赤日抬了起來,竟是欲以劍刃與刀鋒相抗!


    蕭傳的嘴角不禁揚了起來,看來大比魁首也不過如此。


    隻是這笑容還沒有維持一會兒,便霎時從蕭傳的嘴邊消失了。


    隻聽一聲嘶鳴掠地而起,冰雪身下的銀灰色駿馬承受不住七尺大刀的壓力向後方退了幾步,而正是這幾步便成功讓冰雪脫離大刀的壓迫。


    “顏小姐,再來!”


    劇烈的撞擊聲在大刀與金翎接觸的間隙處響起,緊跟著強橫的劍氣迅速向外擴散出去,所至之處,樹木控製不住地晃動著,枝上綠葉若波濤湧動。


    下一刻,蕭傳與冰雪雙雙從馬上飛起,淩空而立。


    蕭傳一腳向外跨出一步,掌心猛地一擊大刀柄部,大刀瞬間脫離蕭傳之手朝冰雪砍了過去。


    看到迎麵襲來的大刀,冰雪眸色淡然,如墨青絲隨風揚起,藍衣飄然,素手翻轉間,金翎隨之而動。


    空中冰雪淩空踏出一步,衣袍翻飛間一劍揮出,與大刀雙刃相撞。


    清脆的碰撞聲自上空響起,疾速前進的大刀立時倒飛了出去,還未回到蕭傳手中便轉而向下墜去,而冰雪動作卻未曾停下,一擊之後,冰雪再次向前一步邁出,手中金翎帶著刺骨寒光刺向了對麵的蕭傳。


    見攻擊再次落空,蕭傳當即向下方落去,才坐穩便看到冰雪已然站在了馬背上。


    驀地,一聲重物落地聲突兀地在山間響起,一道寒光掠過,金翎劍刃架在了蕭傳的脖頸上,勝負立判。


    蕭傳輸了。


    見到落在地上的七尺大刀,匪徒們紛紛轉過身去,見到身後的景象,頓時呆若木雞。


    大當家竟是被擒了!


    看清生擒蕭傳的人是誰後,白袍官兵驚呼道:“顏參將!”


    一眾官兵們望著前方手持金翎的女子,內心震撼不已。


    雖然一早便聽聞過參將大人就是大比魁首,但因著從未見過冰雪的真正實力,所以一直對冰雪的實力存在質疑,言語間也透露著些許對冰雪的輕視。隻是如今親眼目睹了冰雪擊敗蕭傳的風采後,眾人這才明白冰雪為什麽可以成為大比魁首了。


    在冰雪的示意下,蕭傳抬了抬手,命令一眾匪徒們退下。


    匪徒們依令放下了武器,紛紛向後退去。


    待匪徒們離開了有一段距離,冰雪才收回了金翎。


    在蕭傳的目送下,冰雪身騎銀灰色駿馬領著一隊官兵離去。


    眼見著冰雪等人就要消失在視野中,一位土匪湊上前問道:“大當家,還追嗎?”


    “追上去再被打一次?”蕭傳轉頭反問道。


    見蕭傳看了過來,那位匪徒不自覺縮了縮腦袋,為什麽他感覺大當家的笑有些瘮人?


    在見識了冰雪的實力後,護送冰雪的官兵們均是改變了對冰雪的看法,之前對冰雪的偏見也徹底消除了,一路上對冰雪唯命是從。


    翻過岐嶺,道路漸漸寬廣了起來。


    足足行了十裏地,一座城池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顏參將,岐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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