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楚雲玦循聲看去,恰好與一臉窘迫的紫若對上了眼。


    見楚雲玦看了過來,紫若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紫若摸著肚子心中暗惱,這肚子真是不爭氣,這下丟人丟大了。


    見紫若餓了,楚雲玦這才發覺肚中空蕩蕩的,不知綁匪們何時能提供食物給他們。


    想著,楚雲玦看向了黑衣人與綁匪們那邊。


    卻見幾個黑衣人與綁匪們交代了幾句,就轉身離去了。看守牢房的依舊是原先那幾個綁匪。那幾個綁匪見到黑衣人的時候倒是各個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黑衣人一離去幾個綁匪便又重新回到了哈欠連天的狀態。


    綁匪朝牢房裏望了一眼,見紫若與楚雲玦兩人現在倒是老實得很,便放心的撐著腦袋打起盹來。


    紫若見楚雲玦一直盯著一處猛瞧,有些不解,便順著楚雲玦的視線望了過去:“呆子,看什麽呢?”


    楚雲玦聞言收回了目光,低頭不語。


    方才他在這些人的身上搜尋了半天也沒瞧見食物的影子,看來這些人並沒有要給他們提供吃食的打算。


    照這麽下去,恐怕來救他們的人還沒到,他們就先餓死了。


    楚雲玦抬起了頭,看來眼下他們隻能靠自己了。


    “呆子,你......”紫若說著說著忽然禁了聲,隻見楚雲玦好端端的忽然麵朝自己靠了過來。


    從未有人靠她如此之近,楚雲玦突然的靠近讓紫若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眼見著兩人越靠越近,紫若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半晌,紫若聽到一陣輕物落地的聲音,隨後聽到楚雲玦不斷喚著自己的名字。


    “紫若姑娘,紫若姑娘......”


    紫若回過神,見楚雲玦正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當下一張臉頓時漲紅了。為掩飾自己的窘態,紫若揚了揚下巴道:“怎麽了。”


    楚雲玦卻道:“還請紫若姑娘轉過身去。”


    沒料到楚雲玦會這麽說,紫若愣了愣。


    這呆子要做什麽?


    雖不知楚雲玦要做什麽,但見楚雲玦清澈的眼中一片真誠,紫若最後還是依言轉過了身。


    正疑惑間,紫若感到似乎有什麽東西正拉扯著綁在自己手上的繩子。


    不一會兒,手上忽然一鬆,緊緊綁在手上的繩子竟是被解了開來。


    抬起重獲自由的雙手,紫若看向楚雲玦的眼中滿是驚奇之色:“呆子,幾日不見,長進了不少啊。”


    隻是牢房中並無利器,這呆子又是如何解開綁繩的呢?


    懷著幾分好奇,紫若朝楚雲玦的手上看了過去。


    隻見,楚雲玦的手上正執著一隻簪子,簪頭一朵雪蓮悄然綻放,,簪子的尖端閃爍著的銀光,鋒利無比。在楚雲玦的手中,簪子除頭飾之外的另一個用途被發揮得淋漓盡致。


    轉瞬間簪子便將綁繩割出了一道稍深的刻痕,照這個進度下去,隻消再過一會兒便可將綁繩徹底割斷。


    隻是,看這簪子的顏色似乎是女子的。


    紫若抬頭看向楚雲玦,一臉古怪之色。


    也不知道這呆子又去禍害哪家的姑娘了。


    正想著,楚雲玦已經將綁繩成功割斷了,隨後一手將簪子遞向了紫若:“紫若姑娘,物歸原主。”


    “啊......”接過簪子,紫若扯了扯嘴角,“你拿的是我的簪子啊。”


    楚雲玦有些不明所以,如今這牢中就隻有他與紫若二人,他無法取下自己頭上的簪子,這支簪子自然隻能是紫若的了。


    將簪子插回頭發上,紫若禁不住小聲嘟囔道:“都怪紅玲和綠屏,每回總恨不得我的頭上插滿才肯罷休,害的我都不知道這簪子就是我自己的,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說說......”


    牢外鼾聲此起彼伏,綁匪們竟是睡著了。


    楚雲玦來到牢門前,取下頭上束發的輕玉發簪插入鎖中,下一刻,隻聽“哐當”一聲,鎖開了。


    聲音不小,緊張的紫若頓時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不料,盡管如此也並未將綁匪們吵醒。


    紫若與楚雲玦相視一眼,一同朝門外奔去。


    木屋的門一推便開了,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外張望了一會兒,卻發現外邊竟然無一人守著。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小木屋處在半山腰處,一眼望去,周圍皆是樹林,鳥叫聲連連,卻許久也不見一個人影。


    跑出木屋後兩人便立即往山下跑去,跑著跑著後方有人追了上來:“站住!”紫若回頭一看,發現追上來的人正是方才在木屋中見著的那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拿著武器,身手不凡,一旦被逮住了,便很難有再逃脫的機會了。


    沒過一會兒,楚雲玦就跑的氣喘籲籲跑不動了,一張俊臉煞白無血色。


    望了眼緊跟在後麵的黑衣人,楚雲玦對紫若道:“他們要抓的人是你,你快跑,不用管我。”


    紫若搖了搖頭,挽住楚雲玦的一隻胳膊想要拉著他繼續跑,楚雲玦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眼見著黑衣人距離越來越近,紫若櫻紅色唇瓣一咬,安置好楚雲玦後,將別在腰際的紫鞭抽了出來。


    紫鞭甩出,似毒蛇一般在空中快速穿過,粗暴地將空氣撕裂開來,伴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紫鞭落在了地上,立時發出一聲巨響。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黑衣人便追了上來,紫若手起鞭落,當即與黑衣人打在了一塊兒。


    隻是終究人單力薄,加上已有一日未曾進食了,紫若不一會兒便落了下風。


    過了半晌,黑衣人攻勢仍舊未減半分,而紫若揮著紫鞭的手卻漸漸沉重了起來。


    黑衣人一劍刺來,紫若連忙一個轉身避開,卻還是被劃傷了右臂。


    又是一劍刺來,紫若咬了咬牙,強忍著手上傷口處傳來的疼痛硬是將紫鞭揮了出去。


    可惜,力道欠缺,讓黑衣人輕而易舉地抵擋住了。


    看著朝自己迎麵刺來的閃爍著陣陣寒光的劍鋒,紫若明亮的大眼睛中第一次出現了絕望。


    她今日真的要命喪於此了嗎......


    就在紫若正要閉上雙眼的時候,一陣碰撞聲響了起來,刺向紫若的那柄劍跌落在了地上。


    紫若低頭看去,地上赫然落下一枚白子!


    不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裏中人似笑非笑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到我這兒來撒野?”


    將軍府。


    冰雪從榻上坐了起來,眼眸微垂著。


    夢中的景象是那麽的真實,隻是,老道士臨別前說的話到底是何意?


    想到臨別前老道士給自己服下了一枚丹藥,並且再次提及絕武神功,冰雪心中的疑惑更盛。


    冰雪深陷沉思中,連屋中進來了人也未曾發覺。


    進來的侍從一轉身瞧見冰雪坐於榻上,立馬激動的道:“小姐醒了,小的這就去告訴將軍。”


    說完,侍從便一臉歡喜的向外邊奔了出去。


    冰雪下了榻,才走幾步便覺心口一疼,於是便先在桌前坐了下來。


    奇怪的是,這陣疼痛來的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就消退的無影無蹤,冰雪便也沒有作多想。


    緩過來後,冰雪看向了桌上的飯菜,這些飯菜雖是豐盛,卻已經有些涼了,看來放在桌上有一段時間了。


    當冰雪的視線落在擺放在桌上的碗筷上,見碗筷整潔得不像話,宛若無人動過一般。


    冰雪的心中微微刺痛,想必她昏迷的時候父親定是擔心的不行,未曾好好吃飯。


    “來人。”


    話音剛落,進來了一位侍女。


    “小姐有何事吩咐?”


    冰雪看了一眼桌上已涼的飯菜,眸色複雜地道:“將這些飯菜拿去廚房熱一熱吧。”


    待飯菜撤下後,不過片刻,顏雲北便趕了過來。


    看到桌前的冰雪,顏雲北一直緊擰著的眉頭終於微微舒展了些,隻是想到福德海特意來傳達的那道口諭,卻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見顏雲北歎氣,一臉愁容,冰雪不由問道:“父親因何事歎氣?”


    聞言,顏雲北在一旁坐了下來,將事情一一述說。


    從顏雲北的口中得知聖上對自己的裁決,冰雪的麵色卻是無甚波動。


    自龍吟聲從金翎劍柄處傳出的那一刻她便知自己已然觸禁犯忌,天陽飛龍顏大怒本在意料之中,若是天陽飛不怪罪她,她反而才要惶恐不安。


    隻不過,既然她的符印斧鉞被收,那統軍之權自是也被一並收回了,那麽顏家軍當如何?


    這麽想著,冰雪也這麽問了出來。


    顏雲北道:“福德海出了將軍府後去了一趟相國府......”


    拜將大典上魏遠城英勇護駕,戰勝賊子,深得聖上賞識,聖上特此提拔魏遠城為副將,協助威烈大將軍顏雲北掌管顏家軍。


    得知顏家軍仍由顏雲北統領,冰雪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


    顏家軍與父親一同出生入死數十年,無論如何,於父親而言都是極其重要的存在。這幾日見父親麵容憔悴了許多,多少是與此事有關。


    良久,顏雲北站起了身:“這幾日你且好好休息。”


    冰雪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眸光落在不遠處的金翎上,忽然想到了密境中的那位老道士,當即出聲叫住了正要離去的顏雲北。


    “父親可知華霄真人?”


    此話一出,正要離開的顏雲北腳步一滯,猛地轉過了身來。


    “你怎麽知道華霄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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