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永樂殿。


    “殿下是要去哪兒啊?”


    正往案上擺放糕點的綠屏一轉身便瞧見紫若拿上紫鞭就往殿外走去,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紫若眼中掩飾不住地興奮,笑著回道:“自然是出宮去。”


    此話一出,綠屏瞬間嚇得一張臉都白了,連忙跑過去道:“殿下,奴婢求您了,可不能再出宮去了,上回京城失火,陛下知道您悄悄溜出宮後,派人滿京城尋找殿下,今兒個早上陛下特意囑咐過了,務必要守著殿下,不可讓您出宮……”


    紫若眨了眨眼,搖頭道:“這可不行,本殿下今天還就必須得出宮了,”今日便是拜將大典舉行之日了,她可要去親眼見證冰雪成為大晉將軍這一值得紀念的風光時刻。


    想著紫若櫻紅色唇瓣微微掀起,心中竟有些迫不及待了,抬腳剛要走,下一刻卻被狠狠絆了一跤。


    紫若險些摔在地上,穩住身形,紫若往下一看,才湧上心頭的怒火不由得消退了少許。


    隻見綠屏跪在地上,死死抱著紫若的一條腿,苦苦哀求道:“殿下,奴婢求您了……”


    眼看著綠屏兩眼一紅下一秒就要哭了,紫若一時不知所措,她最見不得別人哭,別人一哭她的心就揪得慌,於是隻好哄著綠屏道:“別哭了。”


    此言一出,綠屏眼中的淚水瞬間滴落,淚眼朦朧地看著紫若道:“殿下若是不走了,奴婢就不哭了。”


    紫若有些糾結,可是今天的拜將大典她也是非去不可啊,這可怎麽辦。


    看了一眼地上淚眼婆娑的綠屏,紫若狠了狠心。


    紫若道了聲“那你哭吧”便奮力向外走去,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挪,一條腿被綠屏執著地抱著,紫若走起來極為費力,好不容易走到了大殿門口,已是快喘不上氣來了。


    紫若急了,便道:“你快鬆開!”


    “奴婢不鬆。”


    正爭執間,宮女紅玲聞聲過來了,嗬斥綠屏道:“綠屏,怎麽這般沒規沒矩的?”


    綠屏哭著抬頭望向紅玲,委屈地道:“姑姑,殿下要出宮……”


    聽到紫若要出宮,紅玲臉色一變,對紫若道:“殿下,萬萬不可啊,這回陛下可是親自吩咐了,您若是出宮了,奴婢們便是違背了聖旨,是要被處死的。”


    處死?


    紫若掙紮著要脫離綠屏束縛的動作一頓,愣在了原地。


    抬眼看去,紅玲與綠屏皆是神色懇切地望著自己,紫若再也狠不下心來。


    走也不是,不走又不甘心,紫若氣急了,憤怒地走到桌案前坐了下來道:“到底我大還是他大!”


    她可是天陽飛的一母同胞的皇姐!這個臭小子到底有沒有把她這個皇姐放在眼裏!


    緊隨著守在紫若身側的紅玲與綠屏麵麵相覷,紛紛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正在這時,殿外傳來一個極為尖細的聲音。


    “瑞王駕到!”


    聽聞是天辰燁來了,紫若兩眼頓時一亮,蹭的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向外走去,口中喚道:“燁哥哥!”


    紫若剛走沒幾步,天辰燁便進來了。


    天辰燁身著一襲絳紫色朝服,袖口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同色金絲蛛紋帶輕係,其上綴著一枚白玉佩,墨發盡束於鑲碧鎏金發冠中,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掠起一絲弧度,尊貴而不失溫和。


    天辰燁望著迎麵走來的紫若,輕笑一聲道:“走吧。”


    紫若當即挺直了腰杆,理直氣壯地回道:“是,王兄!”


    眼見著紫若與天辰燁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門外,綠屏慌亂地向紅玲詢問道:“姑姑,殿下真的走了,這可怎麽辦啊?”


    紅玲秀眉緊蹙,望著殿外道:“殿下一向與瑞王殿下親近,有瑞王殿下在,殿下應是不會有事。”


    雖是這麽說著,眉宇間的擔憂卻是將紅玲對紫若的不放心顯露了出來。


    集市上人群成一股股向一處蜂擁而去,眾人的臉上皆是一副期待的表情。


    “馬上便要舉行拜將大典了,這回拜的是個女將軍,真是稀奇得很。”


    “拜女將軍,這還真是頭一回!”


    “是啊,聽說這個女將軍就是威烈大將軍的嫡長女,名字叫什麽顏梅冰雪。”


    拜將台下多層須彌座安放著形成了長坡台階,兩側梯道之間雕刻精致華美的梯畫,四周台坦高聳,襯得整個高台更顯峻偉壯麗。


    台前大旗高懸,高空中迎風招展,台下士兵均是身穿戰甲,目光如炬看向前方,寂靜無聲,軍容強盛,威風凜凜。


    “皇上駕到!”


    隻見在士兵們的簇擁下,雕刻著龍紋的鑾駕自門外緩緩進入皇家演武場,一時場上眾人皆是麵色肅然,紛紛麵向鑾駕跪拜,隨行的文武百官由相國魏忠源帶領著直抵壇下。


    禦輦在拜將台前不遠處停了下來,珠簾微抬,鑲著洶湧的金色波濤的袍角被風帶著高高飄起,天陽飛身著一襲繡著滄海龍騰圖案的明黃色龍袍自禦輦上走下來,頭戴金色冕冠,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幾分棱角分明的冷俊,濃黑的眉毛斜飛入鬢,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掃過眾人,抬腳邁上了台階,魏忠源緊隨其後也登上了高台。


    位列文武百官前方的天辰燁看著高台上萬人敬仰的天陽飛,絕美的唇瓣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高台上魏忠源手捧著符印斧鉞徐步走至天陽飛身前,躬下身子,雙手緩緩抬起,將手中的符印斧鉞一一遞出。


    天陽飛微微頷首,將符印斧鉞接了過來。


    交接完畢,魏忠源轉身從黃袍宦官的手中接過了聖旨,開始代宣王命。


    “……請鎮遠將軍登台。”


    正在眾人翹首以盼著看誰能拿到大將軍金印的時候,場上一處的人潮紛紛退散開來,頃刻之間便於泱泱人群中讓出一條道路。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一人徐徐從人群中走出,來到拜將台前,拾階而上,隨後向北而立。


    直到這時,人們方才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均是驚為天人。


    高台上冰雪身著一襲黃金戰甲,赤紅色戰袍隨風揚起,三千青絲盡束於金色發冠中,一雙鳳眸凝視著前方,眸色冷冽,唇若含丹紅而不妖,膚如凝脂,泛著如玉一般的光澤,黃金戰甲映著光輝迸射出一道奪目寒光,金色光芒映照在冰雪的眼中,一瞬間立於高台上的冰雪宛若九天神祗,尊貴聖潔。


    有別於台下議論紛紛的文武百官,天辰燁此刻卻是皺了皺眉頭。


    冰雪出來時,天辰燁便對身邊出奇的安靜略微感到幾分疑惑,待冰雪登上拜將台後,身旁的紫若竟還是不見一絲動靜,天辰燁眸中不由得掠過一絲驚奇,難不成今天吵著要來看拜將大典的另有其人?


    想著,天辰燁向一側看了過去,這一望之下卻是愣住了,身邊哪裏還有紫若的身影?


    天辰燁眸光落在不遠處的隨侍身上。


    隨侍莫名其妙地感到身子一寒,於是抬頭向四周看去,不經意間觸及天辰燁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這才知王爺已經盯著自己有好一會兒了,頓時身子一僵,趕緊搖了搖頭。


    侍從忐忑地觀察著天辰燁的臉色,卻見天辰燁忽而笑了,不笑還好,天辰燁這一笑反倒讓侍從的心裏愈加發毛了。


    完了......


    高台上的拜將大典仍在進行著,天辰燁站在台下,身姿挺拔,仔細看去,那雙撩人的丹鳳眼卻是微微闔上了。


    軍樂起,讚禮官讀宣儀。


    “授印!”


    冰雪雙手接過天陽飛遞來的金印。


    “授符!”


    即調動軍馬的兵符。


    “授斧鉞!”


    斧鉞,即軍權的象征。


    三拜起身,冰雪看著手中的符印斧鉞,眼中眸光微動,捧著符印斧鉞的手緊了緊。


    如今,她便是可統帥三軍的將軍了!


    天陽飛麵向全軍站立著,神色威嚴,薄唇微張,訓道:“閫外軍事,均歸將軍節製,將軍當善體我意,與士卒同甘苦,無胥戕,無胥虐,除暴安良,匡扶王業。如有藐視將軍,違令不從,盡可軍法從事,先斬後聞!”


    台下,身著戰甲的顏雲北望著高台上萬眾矚目的冰雪,緊繃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天陽飛此番話可是非常有份量的,等同於賦予了冰雪先斬後奏的權力,除天陽飛之外,冰雪所轄軍中冰雪最大,權力空前,足以威懾全軍。


    至此,登壇拜將的流程完畢。


    “爹……”


    眼見著拜將大典便要結束了,魏遠城的心情不禁變得急躁了起來。


    站在高台一側的魏忠源給了魏遠城一個眼色,魏遠城雖不甘,還是低下了頭。


    此時,混在人群中的紫若正看的激動不已,卻突然被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幾位壯漢推開,險些跌坐在了地上,紫若當即火了,於是伸手去扒拉那幾個人。


    誰知,下一刻那幾位壯漢便消失不見了,紫若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難不成是她眼花了?


    “不管了,冰雪更重要!”


    紫若再次看向拜將台,卻發現高台上忽然出現數十道身影將冰雪團團包圍住,個個手中都拿著鋒利冷峻的兵器,目光凶狠地緊盯著冰雪。


    不好,冰雪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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