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雲北清了清嗓子,聽到聲音冰雪立刻推開了臨華,尋聲看去,見是顏雲北,立即轉身走到顏雲北跟前喚道:“父親。”


    “顏將軍。”臨華站在原地朝顏雲北行了一禮。


    顏雲北看著跟前的冰雪道:“你隨我來。”


    顏雲北臨走時不忘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臨華,轉過身時見仆從還愣在原地,臉一拉道:“還不走。”


    那仆從一轉頭便看到顏雲北沉著一張臉,嚇得急忙一路小跑著追上顏雲北的腳步。


    冰雪有些緊張,看到顏雲北剛才陰沉著一張臉,顯然是生氣了。


    冰雪不由看向了依舊站在庭院中央處的臨華,正巧與臨華的視線相撞。


    冰雪皺了皺眉頭,若不是這人父親也不會生氣,不行,當務之急是趕緊將這件事情與父親解釋清楚。


    看來日後她還是要多加注意,與臨華保持距離。


    冰雪來到書房門口,隻見從書房中走出來的仆從一副手腳哆嗦的模樣。


    冰雪整了整衣襟,走了進去。


    書房中彌漫著一股低沉的氣壓,正前方顏雲北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一杯茶水正喝著。


    感覺到了冰雪的到來,顏雲北將茶杯重重一放,杯中的茶水瞬間隨之濺出來,紛紛落在了四周的桌麵上。


    “父親。”冰雪前行的腳步一滯,停在了不遠處。


    顏雲北眼睛緊緊盯著冰雪,陰沉著臉,握著茶杯的手緊攥著杯身,手與杯壁間發出了一陣摩擦。


    顏雲北一字一句地問:“怎麽回事?”


    “父親……”冰雪於是將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訴了顏雲北。


    顏雲北聽後沉吟不語,半晌開口道:“這臨大夫倒是來曆不凡,他此番言語便是在告訴你我,他已對我們的一切了解得一清二楚。”


    冰雪點了點頭。


    顏雲北道:“他所言不錯,這絕武神功確實是對血脈要求極為嚴格,修習此法的人血脈愈是純淨正,髓質愈是幹淨,則修煉越快。”


    顏雲北說著看向了屋外,緩緩道:“隻是,他可以遺漏了一句話,修煉此法的人必須是顏氏血脈。”


    冰雪怔了怔,道:“那他……”那他豈不是早已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顏雲北微微頷首,麵色凝重。


    冰雪聞言當即握著劍柄的手一緊,拔出劍身便要去和臨華決一死戰。


    既然臨華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身份,那他也必定知曉了他們的計劃,看來這人便是留不得了。


    “慢著。”顏雲北出聲喝製了冰雪。


    顏雲北輕歎了一口氣道:“此人武功高強,深不可測,並非你我的對手。既然他刻意隱瞞,便是在表明立場。”


    “如今他願意指點你,你便虛心請教。隻是……”顏雲北視線落在了冰雪身上,接著道,“冰雪,你既已答應我要為顏朝複仇,便不可再在兒女情長之事上耗費精力。”


    說著顏雲北眼神一凜,看著冰雪,麵色肅然道:“為父要你在此立下毒誓,隻要國恨家仇一日尚未得報,便一日不可卷入兒女情長之事。”


    冰雪在顏雲北的注視下,抬起了銀劍,寒光閃過,斬斷了一縷青絲。


    “今日我顏梅冰雪在此起誓,此生絕不動情,如有違背,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回到庭院中,隻見一人身著暗紅色衣袍坐在石椅上,墨色長發貼著腰際垂落而下,姿態慵懶,眼眸低垂著看向指尖的一片白色花瓣。


    想到此人早已洞悉一切,冰雪眼底掠過一絲複雜,走到了臨華的身前。


    “臨公子。”


    臨華聞言抬起了頭,原先眼底的漠然也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溫柔笑意。


    冰雪在臨華的對麵坐了下來,看著臨華道:“臨公子,方才我將功法一一演示了,不知臨公子有何建議?”


    臨華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一挑,指尖的花瓣瞬間飛了出去,梨花瓣在空中躍起一個優美的弧度,疾速落在了地上,驚詫的是花瓣觸地即碎為齏粉。


    臨華徐徐開口道:“顏小姐可知這花為何而碎?”


    冰雪仔細思索了一番,回答道:“花瓣落地時速度極快,且僅僅依靠一點支撐,而一點所承受的負荷過於沉重,因此無法保全花瓣身形。”


    臨華微微頷首,站起了身道:“修煉功法忌遲緩也忌敏捷,忌陽剛也忌陰柔,注重力與氣合,修煉時將自身的氣血融入到每一個動作中,方可賦予功法元氣。”


    冰雪沉思片刻後,將銀劍拿了起來,走到一處空地開始再一遍練習了起來。


    劍光一閃,銀劍被拔出了劍鞘,在空中一揮,帶起了一陣勁風。


    白袍翻飛間,冰雪手執銀劍在林間將神功的第二式舞得暢快淋漓,一招一式,一挑一轉,快慢得當,時而急促時而緩慢,一舉一動間變換順暢,曳曳生姿。


    點地而起,冰雪身著一襲白袍恍若畫中仙,百花映襯,一時風姿卓絕,素手緊緊握住的銀劍指向了天際。


    “劍隨心走!”


    劍吟聲長嘯,冰雪在梨花旋風的包裹下,緊閉著雙眸,揮下了手中銀劍,立時一陣炸裂聲在耳邊猛地響了起來。


    濃密而長的睫毛輕顫著,冰雪睜開了眼眸,眼中不由綴上了點點光亮。


    隻見在連綿不絕的炸裂聲中,環繞在冰雪周圍的白色花瓣自內而外一一裂開,轉眼間便盡數化為了齏粉。


    冰雪自空中飄然落下,銀劍歸鞘,冰雪伸出手,不一會兒手上便鋪滿了一層白色粉末,一直皺著的眉頭也漸漸舒展了開來,朱唇禁不住微微揚起。


    冰雪走到了臨華跟前,行了一禮。


    “多謝臨公子。”


    看到冰雪臉上的笑容,臨華嘴邊噙著的笑也愈發深了。


    皇家演武場上,杏黃色的旗幟在風中翻飛,比武台的四周皆被觀眾重重包圍,一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冰雪隨顏雲北一塊來到演武場,入眼即是最中央的那處被觀眾包圍得水泄不通的比武台,握著銀劍的手不由緊了緊,眸中瞬間燃起了熾熱如火的戰意。


    站在冰雪身旁的顏雲北見此微微頷首,開口道:“去吧。”


    冰雪朝顏雲北點了點頭,當即轉身走向了選手席。


    高閣上,魏忠源早已坐在了席上,正與朝中其他大臣聊著,瞧見顏雲北上來了,端起桌案上的一個盛了酒的酒杯便向顏雲北走了過來。


    魏忠源笑嗬嗬地道:“顏將軍,時間過得可真快呀,一轉眼就到了大比決賽。”


    顏雲北徑自在席上坐了下來,目光掠過魏忠源,直接看向了下方的比武台。


    魏忠源一時自討沒趣,卻還是在顏雲北旁邊坐了下來,順著顏雲北的目光看去,不由得笑了:“老夫還從未見過顏將軍有如此在意的時候,看來令愛在顏將軍的心中分量很重啊。”


    依舊沒有回應。


    “不過想來也奇怪的很,聽聞令愛出生那日,天上有異象出現,令愛……”魏忠源正說著,顏雲北突然回過了頭,魏忠源從顏雲北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陣寒意,當即識趣地住了口。


    魏忠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老家夥一向不愛搭理人,他不就多說了幾句,這下難不成是惱了?


    魏忠源安靜地坐在席上,低頭時看到手中的酒水,便仰頭喝了一口,一股辛辣味在喉間蔓延開來,魏忠源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引得顏雲北再次看了過來。


    魏忠源清了清嗓子,在顏雲北的注視下整了整衣襟站了起來,走向了一處。仔細看去,魏忠元端著酒杯的手竟然有些顫抖,他堂堂一介晉朝的相國大人竟然被人嫌棄了。


    冰雪在席上坐下不久,一道清脆甜美的聲音傳了過來:“冰雪!”


    冰雪心念一動,看了過去,禁不住笑了,喚了一聲:“紫若。”


    隻見不遠處站著一位女子,女子身著紫色襦裙,腰邊別著一條紫色軟鞭,秀發由一根白玉發簪輕輕綰起,朝氣滿滿,一雙明媚的大眼睛衝冰雪眨了眨,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紫若走到冰雪跟前,在冰雪的身旁坐了下來。


    冰雪看到紫若手上纏著的繃帶,目光中流露出擔心,問道:“傷勢如何了?”


    紫若大笑了幾聲道:“冰雪,怎麽著我可是個習武之人,這點小傷就跟撓癢癢似的,算不了什麽的。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


    看著紫若略顯浮誇的表情,冰雪忍不住莞爾一笑。


    紫若瞅了眼觀武台那邊,小聲地對冰雪說道:“冰雪,聽說這次大比的獎賞與以往不同,在大比決賽中奪魁的人,可以在寒朝進貢的貢品中任選一件,那可都是稀世珍寶呀。”


    冰雪想到尚且還躺在病榻上的母親,眼中的戰意更盛了,此次比武必須贏,這三味清靈丹她要定了!


    紫若看了看周圍正在認真觀看比武的獲得參加大比決賽資格的其餘幾位參賽者們,壓低了聲音對冰雪道:“我還聽說因為近些年寒朝屢次擾亂邊境秩序,聖上要為朝廷選武將,所以這次大比決賽中最終勝出的人會被聖上格外看重直接任命為朝中將領。”


    “並且,以後可能會取代威烈大將軍統領整個顏家軍!”


    冰雪心中一震,不由得看向了高閣上正坐著的顏雲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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