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們現在一定在想,我是尋惜死亡的知情人,就算不是直接的操控者,也了解大致的情況吧。”


    “難道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尋依麵色不善,因為在她看來,聶如是這隻老狐狸又要開始和他們“周旋”,但是到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當然不希望還和對方在打遊擊戰,因為她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


    “很遺憾。的確你們的猜錯或許是最合理的解釋,以你們的智慧,我也大致能夠想象得到我在你們的眼裏是個什麽形象。可以說很貼切,我是一個商人,雖然在監察會,但是還是為自己的利益考慮的。”


    “隻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


    “那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查這件事情?!”


    “不是我不查,而是。。。”


    聶如是從自己桌子裏的一個暗匣之中拿出了一塊木牌,而後將之扔給了尋依。


    而尋依看到這一塊木牌的時候的時候也是臉色巨變!


    “不要追查。保護好尋依!”


    甚至連符號都是刻在了上麵,包括最後的那個感歎號。而當聶如是拿出這塊木牌的時候他的臉色也是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怎麽知道這塊木牌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和尋惜待著那麽久,她的手法你也多少見過一點。我沒有直接的證據,隻能夠說,以我的角度,不可能對尋依下手。”


    “我是一個商人,一切以利益優先。你覺得為什麽尋惜能夠跟在我身邊一百多年?”


    尋依忽然沉默了,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事實,一個雖然令她無法接受但是卻不爭的事實。其實聶如是是她們兩姐妹的庇護傘,如果沒有聶如是,不要說是尋惜,估計尋依現在也是飽受摧殘,畢竟這是在掠星魔淵,這兩個姐妹有著美若天仙的外貌卻又沒有實力抵抗迫害。


    “因為她把事情處理的太好了,完全不用我操心。在這一點上,你的姐姐比你做的好的不知道多少。她很會替我分憂,而且就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甚至我不用下命令她都有所反應。”


    “包括將她送去商會的時候,尋依,你或許無法接受。但是,這並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她自己要去的。”


    “這怎麽可能?!”


    尋依驚呼出聲,這一點姐姐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雖然姐姐也從來沒有向她訴說過要去做這件事的痛楚,但是她作為和姐姐生活的最親密的人,在姐姐去做這件事情之前一直訴說著要她不要擔心就已經足夠說明情況了。


    她心裏是極其的抗拒的,所以才會對她說不要擔心。否則如果是心安理得的事情姐姐是沒有反應的。


    尋依將這一切的罪過都推到了聶如是的身上,是他推姐姐去了那個深淵,去做了她不願意的事情,但是姐姐為了保護她隻能這麽做,這是尋依一直以來的想法。


    但是現在忽然告訴她,她想錯了。她又如何能夠接受呢?


    “尋惜有著完全不屬於她那個年齡的成熟和冷靜,即使是我也感到驚訝。就像是你旁邊的極道暗員一樣。”


    “所以我隻能說,從我個人的角度,是絕對不希望尋惜出事情的。一個不會提任何要求的,對我推心置腹的,把一切事情都能處理的井井有條的人,一個商人是不會放棄的。”


    “你放屁!你還是沒有講出她自己要去商會的原因!”


    遇到這麽難以理解的事情,尋依之前的看法又受到了難以想象的巨大衝擊。她本人的臉色也是變得極其的難看,銀牙一咬揮起拳頭就朝著聶如是揮了過去!


    但是在空中,一個手掌卻是捏住了她的手腕。


    “尋依,這是有理由的。”


    “尋惜和我提過最多的東西就是你的事情,這可能也是他唯一的要求。而為了讓尋惜繼續為我工作,我沒有拒絕的理由,這並不困難。”


    “最可能的情況,她去商會的目的就是為了和商會的巨頭達成一些交易。”


    “放屁!”


    尋依掙脫了極道的手掌,然後飛速的撞門跑了出去!


    看著尋依的樣子,極道也是歎了一口氣。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們這個時候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沒有隱瞞你們的必要,這對我沒有好處。”


    極道現在算是理解了聶如是之前講的那一句你可能會後悔聽到是什麽個意思。的確如此,所有的猜測都是化為了烏有,本來尋依對待尋惜就是滿心的愧疚,現在更是聽說她主動用身體和巨頭做交易,隻是為了保護她,自然更是接受不了。


    極道也沒有追出去,她這個時候應該需要自己靜一靜。


    “她是怎麽死的?”


    按照現在的情況判斷,尋惜能夠將監察會的一切事物都處理妥當,必然不是一個天真傻傻的姑娘,木牌的存在,意味著尋惜也和那個年輕工匠一樣,都是在事情發生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上吊了。”


    “上吊?”


    “她應該和你說過,尋惜是不可能自殺的吧。的確,我也這麽認為,她能夠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來,不可能內心是脆弱的。但是這一次。。。”


    “這是當時的驗屍報告。”


    聶如是又從自己的抽屜之中拿出了幾頁紙,極道接了過去,但看到的時候也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先說一下結論,是自殺。


    沒有任何的中毒跡象,身上也沒有任何的毒劑反應。這份報告聶如是非常的用心,甚至連致幻用劑都列入了調查對象,但是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身上無任何外傷,除了脖子的一道勒痕。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如果按照尋依的話是殺手做的,那麽也不可能不存在任何的反抗跡象,除非尋惜不做任何掙紮。


    有這個可能,如果尋惜是為了保護身邊的所有人的話。按照她的性格的確可能會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死亡,沒有反抗痕跡如果能用這個解釋的話。那麽她的房間。。。


    房間也沒有任何動的跡象,這就有點不太正常了,如果有其他人經過尋惜的房間,一定會留下痕跡,無論是多微小的痕跡。就算清理的再幹淨也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痕跡,畢竟這裏是沒有魂力的,不能用魂力直接衝刷痕跡。


    聶如是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對尋惜的房間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從這種種跡象看來,似乎隻有自殺一種可能。。。


    “有沒有調配出一種毒劑,令人有致幻的可能,但是在身體裏一定時間會消散?”


    聶如是的臉色凝重,他的語調又恢複了之前那種沉重的感覺:


    “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我也問了幾個朋友,有是有這個可能。但是你看那上麵的記錄。”


    最後一個見到尋惜的人是她的侍女,剛給她送完晚餐。一個小時之後,因為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聶如是用通訊器給尋惜傳遞消息,她沒有回應。於是就立即叫那個侍女去她的房間。


    “前後間隔一個小時。時間太短了是嗎?”


    “是的,要散盡也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是她從最後一次消失到死亡的時間間隔太短了。短到即使是耗散最快的藥劑也要三倍的時間才能夠完全的消失。而我是立刻對她進行了毒劑反應的。”


    “你是什麽時候看到那個木牌的?”


    “解刨的時候。”


    “什麽?”


    “在她的肚子裏。”


    “那豈不是說,她連自己死亡的時間都大致清楚,否則如果她還活著,這個消息就傳遞不出去了。”


    聶如是也是歎了一口氣,繼而講道:


    “是的,所以我們覺得除了自殺沒有別的可能。隻有自殺的時候才能確切的知道自己的死亡時間,否則如果是知道有殺手要來殺她,時間怎麽可能卡的這麽精準?隻有可能是在要死的時候把這木牌直接吞下去。”


    極道點了點頭,尋惜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是卻沒有跟聶如是透露半點。估計在她看來,這是聶如是都處理不了的事情,所以自己隻有一個結局。而如果是殺手的話,不會給她吞木牌的時間的。


    而且沒有任何的痕跡,也沒有毒劑。隻有脖子上的勒痕,如此看來,真的隻有自殺這一個可能了。


    “我現在想的是,到底尋惜是碰到了什麽事情,一定隻能有這種處理方式也不和我說一聲。”


    “她那段時間有什麽怪異的情況嗎?”


    “這就是令我最疑惑的事情,在她出事的那半年之間,都沒有遇到什麽特別嚴重的事情。雖然她的工作還是繁重,但是根本沒有什麽出去,她幾乎每天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工作,晚上我也會讓人保護她的安全,她應該根本沒有和外界接觸的機會才對。”


    “也就是說,尋惜那段時間不可能有什麽渠道能夠得知一些驚天的秘密是嗎?”


    “絕無可能。尋惜對我有大用,所以我也生怕她出什麽事情,把她也看的很死。那段時間又沒有什麽需要她出麵去和一些人溝通的事情。”


    可極道這個所想的是另一個問題。


    不,她有可能發現一些東西。尋依是殺手的事情,尋惜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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