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蝕的氣息一沉,雙刀也在此刻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他的眼眸如刀尖一樣鋒利,雙刀的兩股氣息匯合至一處,從遠處看去,就像是黑白雙刀重合了一般。


    嗚——


    刻痕沒有太多的先兆,就和剛才的一樣。隻是聽到一句怪異的嗚嗚的響聲,三道平行的刀光便是出現在了千璿的麵前,但這個時候,本來她期望之中看到的那抹黑紅,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時間仿佛凝固在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四周變得很安靜,她現在甚至感受不到自己手中還握著霜星,望著那漸漸靠近自己的刀光,千璿如遭雷擊,腦袋之中空白一片。難道剛才所見的都是自己的錯覺?!難道自己看不見這招式的破綻嗎?!


    一時之間,她居然不知道從哪裏去揮刀。沒有看到黑紅的那根線,就不可能去破除這三道平行的刀光,她就這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整個人好像一下子就呆滯了下來,就算是巫馬月蝕,臉色都是一變!


    “不好,她怎麽不動!”


    對方隻是想要破招,如果為此落下了一個重傷可是得不償失。而且千璿這樣想要追求更高境界,更高層級的態度也的確令他感到高興,這種共鳴之感,倒是前所未有。


    他想要收招,但是神鬼七殺豈是能夠在半途上收住的,如果強行收招,這反衝力很可能將自己都震得是一個重傷的下場!


    隻得是聽天由命,但當刀鋒劃過之時,他並沒有感受到什麽東西。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見到千璿站在不遠處,臉色有些呆滯,甚至連霜星都是掉在了地上,極道緩緩的放下了手,剛才的那一刻真的嚇了他一跳,若不是提前有所預感用了空間挪移,恐怕這個時候千璿就得倒在地上了。


    看著她的神情,極道的臉色也是有了變化。他了解千璿,大致能夠猜得出來發生了什麽,千璿應該是發現了什麽,而且這個發現是決定著她能否突破的一個契機,但是後麵,她應該沒有發現,所以才會那樣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一直在追趕自己,追趕著自己的腳步。兩個人就這樣互相進步,互相扶持,這些他都知道。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會直接愣在原地,難以想象這樣的情況對她的打擊之大,她對於變強的渴望居然已經如此之深!


    而巫馬月蝕雖然心中有些驚異,但更多的還是對於千璿的疑惑,明明說是要破除自己的刻痕,但後麵卻是一動不動,這是要做什麽,這難道是要尋死嗎?有什麽原因需要這樣尋短見呢?


    千璿麵無表情的又拾起了霜星朝著外麵走去,極道見狀當然不可能讓她單獨前往,但當千璿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她隻講道:


    “極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繼續朝前,極道也沒有行動。但他不可能真的不走,待到她走的稍遠了之後,極道才跟了上去。


    沈樂也想要上前,但極道卻讓她和巫馬月蝕待在一起,並照看一下荊喉。她猶豫了片刻,但想想這個時候還是讓極道跟上去好一些,他們呆的時間久,也更好互相的安撫,不過這次卻是和巫馬月蝕沒有關係了。


    千璿將自己關在了一個之前的房間之內,極道的異次元所能夠起到的氣息遮蔽恐怕當世無人能及,他就在房門外,不過沒有進去。


    他聽到了哭聲,這是一種很無力,很無助的哭聲。他當即就是心中一軟,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千璿這樣的女子像一個小姑娘一樣獨自找一個地方悶聲哭泣,聽著這哭聲似是砸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知道千璿是為什麽而哭,她是不會因為傷痛而哭泣的,她從來都是堅強的,就算是受了致命傷都能夠笑出來的那種女子,她哭泣隻能是為了自己而哭。


    千璿的神識是一個硬傷,不知道是天賦的原因還是什麽,極道曾經和她講過的神識修煉的方法全部都是無用的,就連極道自己都覺得很怪異,為什麽千璿的神識就是提升不上去,好像上天和她開了一個可怕的玩笑一樣。


    沒有卓越的神識為輔,千璿的刀術能夠提升到這個程度其實已經是一個奇跡,她是完全的憑借自己的天生的那一點感覺去提升自己的,極道的神識強的空前絕後,就算是伊玄都說以他現在的水準或許真的不會輸給隱世宗門的人,當然僅僅是限於神識。


    但那是付出了巨大代價的,能量體的狀態之下神識本來就無比的“清明”,又有了那樣可怕的將經曆,那才有現在的神識強度,而且因為神識刻印的出現,極道需要不斷的運用,日漸精益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千璿沒有,她沒有能量體,也沒有神識刻印。


    她在低聲的啜泣,每一滴眼淚似乎都是在責備自己的弱小,千璿將頭埋在大腿裏,完全沒有發覺外麵還有一個人,她的壓力的確積攢的很大,而經由剛才的變故更是徹底的激發的出來,導致她一下子直接失控,哭出聲之後,現在倒是有所緩和。


    “這種刀法的提升有一個瓶頸,你確定你能夠熬得過那一段時間嗎?”


    “我確定!”


    她抹了抹眼淚,想起了那個時候師傅的問話,自己為了學習最強的刀法信誓旦旦的回答,她沒有看出那個時候師傅眼中的疑慮。


    而這個時候的極道,卻是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是他走的太趕了嗎?


    他提升,一方麵是為了與命運做對抗,自己身上的東西,還有身世的謎團,身邊人的種種表現,這些都有可怕的壓力去不斷的促使著他去提升,他要走得比所有人都快,到達所有人的前方,這樣才能有更多的生機。


    但這個時候,聽到千璿的哭聲,他不由得又去思考這個問題,或許真的是自己走的太趕了。從來沒有停下來去觀察過她的情況,或許自己應該停下來去等等她,反正也不過是幾年的時間,對於最終的結果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提升的事情還是先緩一緩吧,也不急於這一時。。。


    他聽到了一道開門的響聲,千璿的眼眶有些微紅,她看到了在門口的極道,臉色先是一僵,但隨後還是展現出了笑顏:


    “我不是讓你不要過來嗎?”


    “我很擔心你。”


    以往的他們是不會互相說出這種話的,關心早就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但這個時候,幾乎是本能的反應,這話便是脫口而出。


    聽到這話的千璿也是微微一愣,心中也是一暖,過來摟住他的胳膊便是講到:


    “我沒事,隻是平時壓力可能積攢的有一些大了。你也說過,要放鬆放鬆,否則一直積攢著哪一天說不定就不行了。”


    他點了點頭,極道取出傷藥來將它敷上,一切都處理完之後,兩人回身緩緩的走了回去。


    。。。。。。


    看到回來的兩個人,沈樂也是鬆了一口氣,隻見到巫馬月蝕已經不見了蹤影,荊喉也消失不見了。


    “你們可算回來了,千璿姐姐你剛才怎麽了?怎麽一下子不動了?”


    “沒什麽,可能是一下子分神了。”


    沈樂知道那樣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會分神,但是既然千璿這樣回答估計是不願意說,既然是不願意說那自己也就不問了。


    “巫馬月蝕和荊喉呢?”


    看到兩個人都是消失了,極道也是猜到了什麽,但還是出口詢問。


    “我告訴了月蝕荊喉的事情,他也跟著一起去幹掉幕後的那個人了。”


    “看起來,他是被騙到這裏的?”


    “不是,月蝕和我說,那個人告訴他這裏有煉器高手,而月蝕又是一個追求刀術的,嗯,狂熱人士。所以就來了。”


    幾個人這麽說著,隻見到兩個人從後麵走了出來。荊喉的神情明顯有一些變化,顯得有些悶悶不樂,而巫馬月蝕的手上拿著一個很奇怪的東西。


    他將那個東西甩在他們的麵前,沈樂這才看清楚,這居然是一張人皮麵具!現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會製作這樣的東西。


    “這個組織的幕後掌控者,應該早就已經被幹掉了。這麽說來,讓我來到這裏的,明顯另有其人。”


    極道點了點頭,不過這到底是誰讓巫馬月蝕來到這裏,其實並不用深究,說不定也是一個見義勇為的大俠,倒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那麽,荊喉前輩。既然仇已經報了,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呢?”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生來的意義就是為了報仇,做完了這件事,或許死亡是最好的選擇。”


    “你的女兒想必也是一個天性善良之人,否則不會去救助她的同學。你何不做一些讓你的女兒喜歡的事情,這個世上有人帶來痛苦,就有人要承受這份痛苦,如果你願意去幫助這些人,不亂殺無辜的話,想必你的女兒也會感到欣慰的。”


    沈樂在心中暗叫極道這好手段,不過也沒有表露在臉上,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壞事。


    。。。。。。


    最後,荊喉獨自離去。而巫馬月蝕居然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和他們同行,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千璿當時的表情不像是在逗他玩,他也很想見識一下,能夠破解神鬼七殺的刀術是什麽樣的,不過這也正隨了沈樂的願。


    這個插曲雖然已經搞了一段落,但極道他們花在荊喉身上的時間也有將近一年,他們現在也該去做一些正事了。


    。。。。。。


    昏暗的竹林之中,一抹劍光忽然閃現!一個身著冰冷鐵甲之人忽然於虛空之中顯形,而後一劍便是朝著一名男子的脖頸劃去!


    噗——


    血濺五步,他拿出了在懷中的竹簡,這番能夠如此輕易的得手,也和倒下的男人重傷有著一定的關係,否則不會這麽容易。


    但正當竹簡落下,他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忽然四麵八方白光大亮。長劍之上漆黑的劍氣於瞬間顯形,他一皺眉,劍氣已然凝聚於劍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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