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嶽山其實隻是一個小山坳,附近除了嶽氏之外,還有幾個小家族,皆是受衛靈派統轄。嶽氏的現任家主名作嶽誌文,修行已經將近兩百年,正是其人把嶽氏推上了修行家族的行列。原本嶽氏也是順風順水,但是嶽誌文在一次出海獵妖之時受了重傷。


    衛國靈地數量有限,並不是哪一個家族都能夠占有靈地,建立家族。嶽氏隻有一位小周天修士就能占據小嶽山,在衛國也算是少見了。如今小嶽山附近渠氏出了一位小周天境界的修士,意欲奪取小嶽山作為渠氏修行的基業。


    嶽重杉回到小嶽山,安排好了陳靖之的住處,立刻奔向嶽誌文修行的地方。嶽氏在小嶽山靈機最為旺盛的所在修建了一座小閣樓,嶽誌文靜靜趺坐,吐納靈機。嶽誌文看著頭發花白,滿麵枯容,恍如朽木,似乎壽元不多。


    嶽重杉進來之後就是一拜,說道,“祖父,今日我遇到一位小周天境修士,開口便是願意幫我嶽氏渡過難關,但卻要我嶽氏每隔五年前往星宇山的名額作為代價。”


    嶽誌文凝視嶽重杉,冷然問道,“此人何來?與渠氏有何關聯?”


    “孫兒也不知其人底細,心中也曾懷疑那人是渠氏請來的援手,本想拒接此人的,但是他拿出了一丸自稱是玉液還靈丹的靈丹,孫兒不知真假,因此立刻回來了,請祖父辨別。”


    嶽重杉把靈丹給回陳靖之,但是陳靖之卻沒有收下,而是給足了誠意。


    “快拿來我看看。”嶽誌文大驚,玉液還靈丹乃是極為珍貴的靈丹,衛靈派中也不多見,向來是要立了大功,衛靈派才會賜下一丸。嶽誌文當年就是因為得到了一株極為罕見的八品靈藥,被衛靈派一位長老看中,這才得了一丸。


    嶽重杉忙不迭地取出靈丹,藥香瞬間彌漫靜室。嶽誌文用法力裹住靈丹,輕輕吸了一口氣,道,“果然是玉液還靈丹,竟然比我當年所用還要好上許多。”


    嶽重杉大喜,“真的是玉液還靈丹?”


    “當然是,而且這靈丹品質上佳,我曾從衛靈派得來過幾丸,可是品質都不如這一丸。”嶽誌文也是眉毛動了一動,隨後歎氣道,“可惜你的父親、叔父、姑姑們資質太過尋常了,雖有靈丹相助,但是也沒能突破境界,使得我嶽氏陷於困境。”


    “重杉,你資質尚可,若是能夠把這靈丹煉化,煉就小周天可能性極大。就算是為了這靈丹,我也要見一見此人,看看他是不是真心實意。”


    至於占有靈丹這個想法嶽誌文不是沒有動過,但是對方大大方方把靈丹送出去,顯然不擔心自己占為己有。


    嶽重杉連連點頭,立刻出去請陳靖之。嶽誌文從懷中拿出一隻形如紅棗的果子吞入腹中,稍稍運煉,臉色逐漸變得紅潤,氣息看起來變得凝實。這是嶽氏得來的靈果,最能遮掩自身的變化。嶽氏危急存亡,嶽誌文不敢讓他人知曉虛實。少頃,一個形容俊朗的少年灑然步入靜室,嶽誌文立刻起身相迎。二人坐下之後,嶽誌文就將心中疑問說了出來。


    嶽誌文上下打量對方,問道,“不知陳道友從何處而來?”


    陳靖之笑著說道,“我乃是海外的散修,想必令孫已經與道友說清楚我的目的了。”


    嶽誌文點了點頭,猶豫道,“實不相瞞,名額至關重要,僅僅一丸玉液還靈丹不足以讓我嶽氏讓出這個名額。”


    陳靖之目光正視對方,道,“星宇山靈機更加豐沛,還能有機會聽前輩高人講解道法,但是我以為前往星宇山修行比不上一丸玉液還靈丹。這才是嶽氏現在最需要的。”


    “道友既然知曉,難道是來消遣我的?”嶽誌文陡然生怒,沒想到陳靖之已經打探得如此清楚,這不是故意羞辱嗎?


    陳靖之淡淡笑道,“嶽道友強弩之末,何必強自假裝?你我合則兩利,何樂而不為呢?”陳靖之已經不想浪費時間了,早一日去到星宇山就能早一日修成命星元神。


    “我信不過你。”嶽誌文被陳靖之說中了之後,避開不回答,原本是想談一談條件,探一探虛實,現在對方完全掌握了主動,這就有些難辦了。


    陳靖之笑道,“道友所言不無道理,不過你我可以立一份契書。道友又不是不曾把名額讓出去過,其中是否有風險,道友難道不清楚嗎?”


    嶽誌文不禁有些頹然,其實前往星宇山修行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向一位紫府境界的高人請教一個難題。其次則是能夠聽一些紫府境界的前輩講道,然而他們終究還是外人,隻能夠修行淺薄的法術。因此衛國就有不少交換名額的事情出現,尤其是一些散修,若能得人看中,就能一飛衝天。


    嶽誌文遲遲不願把這名額讓出去的原因就是想利用這一機會,向紫府境界的前輩高人請教如何治療傷勢。隻是幾番考慮下來,治愈的希望微乎其微,他已經動搖了。


    嶽誌文說道,“容我考慮一二日,再給答複如何?”


    陳靖之笑道,“明日還請道友答複我。”說著,陳靖之站起身來,意欲往外去。


    隻是剛起身嶽誌文立刻說道,“道友且慢,此事我答應了。但是必須立下契書,而且道友不得做對衛靈派不利之事。”


    陳靖之微微含笑,點頭道,“任憑嶽道友安排。”言罷,自有人前來引陳靖之前去入住。


    陳靖之走後,靜室內隻有嶽誌文一人,他想了許久,對方的條件不算苛刻。不多時嶽重杉進來,開口道,“祖父的意思是願意把名額讓出去嗎?”


    嶽誌文點頭答道,“我已經重傷,難以行動,本意一窺此人虛實,若是修為不如我,拚著性命將他留下,也不願意種下禍端。隻是見到此人,修為深厚,難知深淺,目中含煞,我全勝之時留下他倒沒有問題,現在還是差了一些。”“孫兒,名額可以給他,但是必須要求他重創渠氏,否則難以安寧。明日渠氏必來,你安排此人與渠氏碰麵,就說是我們嶽氏請回來的幫手。”


    嶽重杉連連點頭,“祖父您放心吧,渠氏若是知道我們請來一個厲害角色,必定先自亂陣腳,到時候不需我等促使,也會動手,而且還能試一試此人是不是渠氏派來的人。”


    “孫兒安排得妥當。”嶽誌文頗為欣慰,這個孫兒確實有些能耐,自己死後嶽氏交給他也能安心了。他看了看嶽重杉,見他似有憂色,問道,“孫兒,你還有何疑惑?”


    “倒是有一點,我看此人說話直來直往,想必不是那種願意受人擺布的,現在我嶽氏深陷困難,如果激怒此人恐怕才是種禍,不若直接與這位陳道人詳說,開誠布公,如此一來興許也是一個方法。”


    “你考慮得有理,就這般去做,做完此事你就回我這明嶽閣,其他事情一律不用理會,專心突破境界,這才是頭等大事。”


    祖孫二人合計之後,嶽重杉已經有了目標,讓人把請來一位供奉的消息傳了出去,而嶽重杉則是直接找到了陳靖之,將心中所想一一告知。陳靖之倒是欣然答應了,反正也不會在此久留,拿了前去星宇山的名額便立刻前去,首位自然有他們嶽氏處理。


    渠氏時刻關注嶽氏,最希望嶽氏的嶽誌文趕快身死,這樣就能光明正大奪取小嶽山,作為家族發展的基業。


    渠氏家主名作渠岩,小周天二重境界,一百年前小嶽山還是小渠山,本是渠氏產業,隻是渠氏先祖去世,被嶽氏奪了靈地。聽到嶽氏又請了一人回來幫忙,渠氏頗為不滿,各家族之中怎能延請外援?渠岩帶著渠氏的幾位族人,乘坐龍馬飛車到了嶽氏小嶽山。


    渠岩決定不能再給嶽氏時間,必須要盡快把嶽氏趕走,他也急於前往星宇山,他急需解決修行途中的頑疾。他按照衛靈派的規矩上門,嶽氏雖是不滿,但是仍是開門迎接。


    渠岩並不落座,負手說道,“我今日上門乃是聽聞嶽氏請了外人做供奉,這可不合規矩。”


    嶽誌文並未出麵,隻有嶽重杉在此,他拱手道,“許是渠前輩誤會了,嶽氏無需延請外人來守門戶,我們不過是把前去星宇山的名額讓給了一位前輩。”


    渠岩雙眉倒豎,喝道,“嶽氏是要違背衛靈派的門規嗎?渠氏、嶽氏鬥法還未開始,便把前往星宇山的名額讓出去。”


    嶽重杉連連拱手,說道,“渠前輩說笑了,約鬥之期未至,前往星宇山之事我嶽氏自然可以做決定,不敢勞煩渠前輩費心。”


    “哼,嶽氏果然是背盟行事。”渠岩麵色一變,冷然大笑,一步跨出,似有無窮的威壓,逼得嶽重杉往後一退,幾乎要跌倒在地。


    嶽重杉額頭冷汗涔涔,雙腿微微發顫,能夠感受到殺氣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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