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之哂然道,“你不知道我是來殺你的?”


    “隻要少俠願意幫我,我這殘念去了又有何妨呢?”


    “受死吧。”陳靖之手中彈出數枚神霄星雷珠,似有雷電交擊,霹靂之間已經飛了出去。


    “為什麽要苦苦相逼。”江氏其實隻是一縷殘念,並非是真的惡鬼,而真正的惡鬼隻是胡氏施法所成,而且將江氏困在了這裏。


    胡氏和宋澤毅在房中緊緊抱著,胡氏抽泣道,“老爺,您說江氏為何不肯放過我呀,我待幾位少爺姑娘實心實意,為何也要對我敵意滿滿。老爺,我知道隻要我離開了府邸,江氏就不會作惡了,老爺,您放了我去吧。”


    “這毒婦,生前就對你百般刁難,沒想到死了之後還要為非作歹。她生的那幾個孩子不要也罷。”宋澤毅緊緊抱住胡氏,心疼道,“媚娘,我的小心肝兒,我不會舍下你的,數十年來我和那毒婦相敬如賓,我已經過夠了,隻有媚娘你知道我的內心。”


    “老爺,不必多說,奴家都懂的。”胡氏嗚嗚哭泣,在宋澤毅懷中越哭越是傷心。


    “咦,外間動靜起來了。”宋澤毅輕輕拍著胡氏的肩膀,忽然起了身往外看去,就見江氏就在窗外,他悚然大驚,叫了一聲,“媚娘,鬼來了,快快拿出法寶來。”


    胡氏小雞啄米似地點著頭,從肚兜裏麵掏出了一幅神像,乃是一個玉手高舉宮燈,眉目如畫的神女飛天畫像,尤為耀目的卻是這一位神女似乎隱隱約約閃現出九條白色狐尾。


    宋澤毅立刻把窗戶都是關上了,可是轟然之間大門被一陣烈風撞開,就見江氏腳下飛快奔來。江氏看中了胡氏,就撲了上去,狠狠地掐住了胡氏的喉嚨,尖聲怒罵道,“狐狸精,狐媚子,就是你害了我的性命。”


    宋澤毅看到江氏跑進來,心中驚恐,不過還是鼓起勇氣,把那副畫像往前一照,又用桃木劍狠狠刺向江氏的胸口。


    江氏被這一擊,砰的一聲被打飛了出去,她大聲哭道,“宋澤毅,你不知道她是狐狸精嗎,她是狐狸精呀,她是來要你的命的,你怎麽這麽糊塗呀。枉我為你生兒育女,你要殺我我也認了,可是為什麽要害我們的孩子呀。”


    “夫君,我好怕呀,鬼呀。”胡氏脖子看上去鮮紅一片,整個人驚恐欲絕,尖叫道,“夫君救我呀。”


    宋澤毅喝罵道,“你個蛇蠍毒婦,這麽多年來你一直騎在我的頭上,你以為有一個道宮巡察使的表哥就對我吆五喝六,還當著我的麵和你那表哥眉來眼去,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那幾個兒子有幾個是我的?你捫心自問,你個毒婦,蕩婦,你趕緊去死。”


    宋澤毅麵目猙獰,手中畫像展開來,推著江氏往外走。


    這是陳靖之從天中躍下,手中飛刀斬出,“江氏,你還執迷不悟,受死。”


    江氏大袖遮住麵龐,瞬間飄走,陳靖之立刻追了上去。不多時陳靖之看著躲在後院池子旁邊一棵老桃樹下的江氏,癱倒在地,她目中露出絕望。


    “江氏,機會我給你了,可惜宋澤毅對你滿懷怨恨呀。”


    “宋澤毅深陷妖法不能自拔。”江氏神情絕望,沉聲道,“玄金石就在這棵桃樹下麵,這是我成親當日我表哥送給我的禮物,我日日戴著,隻是宋澤毅對此十分不滿,之後我便將玄金石埋在桃樹下,你拿去吧。”


    陳靖之目中一亮,玄金石需要靈木之氣和風水之氣滋養,這裏正是後院,而且池子下麵就是一口活泉水,玄金石經江氏日日佩戴,兩者之間互通靈性。


    陳靖之取出玄金石,隻見這玄金石雕刻成了一隻圓珠,上麵雕刻了鳳鳥牡丹圖文,色澤玄金色。


    “玄金石珍貴非常,送你的人恐怕都不知道。”


    “表哥知道它的珍貴,這是表哥出生之後一位神仙送給他的。”江低著頭喃喃道,“如果表哥不將這法寶送我,他已經修煉成神仙了罷。”


    說完之後,她目中微微有亮光,“少俠,請你務必將書信帶給我表哥,我感激不盡。”


    “你放心去吧,我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陳靖之正色道,“就像我答應了宋澤毅要殺你一樣。”


    “我隻一縷殘念,便是少俠不來動手,我也會散去的。”江氏露出了笑意,“那狐妖很是厲害,取了我的發絲困了我的魂魄做成一個香囊掛在了宋澤毅的腰間,導致我隻能跟著宋澤毅,其實她的目的是要讓我親手殺了宋澤毅。”


    “我沒有要說的了,你動手吧。”江氏說完身子撞在陳靖之的鬼刀上麵,霎時間江氏這一縷殘念便散去了。


    陳靖之將鬼刀收起,而後起身一躍,落去宋澤毅所在的院子。宋澤毅兩人連忙迎了上來,大叫道,“少俠,惡鬼怎麽樣了。”


    陳靖之道,“惡鬼已經被我斬了,宋君還請兌現諾言。”


    胡氏咬唇囁嚅道,“郎君說斬了就斬了,隻是我們怎麽知道真假呀?”


    “你不信我那又有何妨?”陳靖之嗬嗬笑道,“二百兩銀子是逃不掉的。”


    宋澤毅冷聲道,“陳少郎,我信你的,隻是也請你信守諾言,不要將這裏的事情傳出去,否則就算你回到了延川縣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說著就將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丟了過去。


    陳靖之一把接住,“希望後會無期。”陳靖之說完之後,身子一躍,便出了院子。


    “老爺,你怎麽真的讓他走了?”胡氏不甘心道,“要是騙了我們怎麽辦。”


    “好娘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宋澤毅之所以相信是因為之前他一回到家中就有陰冷之感,現在陰冷之感完全沒有了,所以他相信江氏確實已經死了。


    “我的銀子也沒那麽好拿的。”宋澤毅嗬嗬一笑,他已經準備好請人去殺了陳靖之,陳靖之雖然能誅殺惡鬼,可是也是對付惡鬼,如此年輕,一個殺手就足矣,“娘子,你今晚能睡個好覺了。”說完之後一把抱起胡氏,麵上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呀,二百兩銀子算什麽?”


    陳靖之出了宋府,此時已是深夜,明月高懸,他稍稍想了一想,在一塊木牌之上刻下了八個字“玄石有靈,含冤待解”。片刻後,往江氏表哥居所走去,他這位表哥姓賴,修行數十年,法力頗是高深。


    隻是走了沒有多久,一陣妖風吹來,帶著陣陣香氣,一個女子嬌笑聲音在附近回蕩。陳靖之眼神掃去,明月之下一個妖嬈女子,衣襟飄舞,輕帶旋繞,發絲飛動。


    “果然是你。”陳靖之看著胡氏嗬嗬冷笑道,“我等了你那麽久,以至於我以為你不會來送死。”


    “大言不慚。”胡氏嘻嘻笑道,“你知道之前也有很多人在我麵前狂言亂語,可是最終都成為了我攝魂大法中的養料。”


    “我說你收了宋澤毅的銀兩,但是卻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江氏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胡氏咯咯笑道。


    “背信棄義?尊駕恐怕誤會了,我答應幫他殺鬼,可沒有答應要護他周全。”陳靖之冷笑道,“你不在深山苦修,卻跑來人間,而且還能不被神靈發現,果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我的本事大著呢,小郎君要不要嚐一嚐?”她語聲嬌媚,衣衫漸漸從肩膀上滑落,柔軟的舌頭在唇上輕輕一舔,雙手輕輕抓住一對玉兔緩緩揉搓,發出聲聲嬌(和諧)喘,場麵極度香豔。


    陳靖之眉頭一皺,血氣方剛的少年見此也是一陣熱血澎湃,不過他很快將這一股悸動壓了下去。


    “披著人皮就以為自己真的是人了嗎?今天讓你原形畢露。”陳靖之心中大惱,縱身而起,一把鬼刀顯出,而後用力劈了下去。隻是他這一刀劈了下去卻是劈了個空,原來隻是一個幻象。


    “哈哈哈,小郎君你倒是和別人不一樣喲。”語聲落下之後,周邊起了數十個女子的模樣,皆是寬衣解帶,顯露出妖嬈的身子,發出魅惑的聲音。


    陳靖之眉頭緊鎖,這狐妖擅長迷惑之法,加上之前狐妖所言的攝魂大法,他心中有了一些計較。當下暗運神霄道法,秉心守正,渾身一陣清光縈繞。當下如果能夠找出狐妖的所在,那就能破掉這幻術。


    香氣越來越濃鬱,陳靖之立刻屏氣凝息,這等香氣是狐妖的毒氣。他現在若是將神霄道法中的鑒真神目煉成,那麽這妖怪的幻術自然就能破去,但偏偏這門法術想要修成頗為艱難,缺少了許多靈藥。


    他想了一想,心中有了主意,起身一跳,對著一個身影揮刀砍下。而後又對著另一個身影揮刀砍去,看他模樣越來越陷入了瘋狂,臉上的神情也是變得有些猙獰難受。片刻之後,他發出一聲怒吼,鬼刀猛然插在地上,扶住鬼刀,垂下頭去。


    胡媚娘其實並沒有出現,而是隱藏在了百步之外,她這攝魂大法厲害之處就是能營造幻想,加上她自身修煉的一口香豔毒氣,修為就算比她高深也會中招。


    “還以為是什麽厲害角色,膽敢口出狂言,還不是要死在我的真法之下?今天就用你的魂魄來修煉我的攝魂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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