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羽裳的神識掃到那兩位修士時,那兩人自然也感應到了她。


    她忙將神識縮回,以免冒犯到別人,隻是不知那兩人是善是惡,會不會一言不合尋個由頭就開打。


    若真打起來,她以一敵二恐不是對手,不如索性退回叢林裏去吧。


    誰知那兩人並未有過激反應,而是站在壕溝外麵朝裏頭喊話:“這位道友,鬼哭林可不是善地,天黑後更是凶險,道友還請出來一見,在下與師兄以性命起誓,絕不加害道友。”


    以性命起誓有什麽用,要以心魔起誓才有用,哪有修士起誓用性命的?


    杜羽裳不為所動。


    另一人喊道:“好叫道友得知,我師兄弟二人乃是天機閣弟子,如今天下生靈皆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無論道友是妖修還是邪修,隻要不是魔族,便都是盟友,還請道友出來一見。”


    ???


    杜羽裳聽得一頭霧水,什麽玩意兒?天機閣是什麽宗門,沒聽說過呀。


    魔族又是什麽鬼東西?魔宗倒是有一個,但跟魔族可沒任何關係,連邪修都算不上,人家的大道走得正得很呢。


    杜羽裳滿心疑惑,決定還是出去看看為好。


    她不一定是那兩人聯手的對手,但那兩人想要殺她也不容易。


    她朝叢林外圍掠去,很快便來到壕溝前。


    那兩人也站在壕溝邊緣,與她隔著壕溝對視,見到杜羽裳後,那兩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但也僅僅是驚豔而已,他二人眼神清正,並無其他任何意圖。


    杜羽裳見到那兩人也十分驚奇:


    堂堂金丹修士,竟穿著全身鎧甲,除了不曾覆麵外,其餘地方皆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那鎧甲雖為亮銀色,但不知何故,甲片上布滿各種凹痕與黑色汙漬,看上去有些破舊。


    此外這兩人不僅背上背著長弓,腰間還挎著長刀與箭筒,手裏更是握著一柄銀質長槍。


    若不是兩人的靈力場宛若實質般厚重,彰顯出他二人金丹期的修為,杜羽裳簡直以為他們是哪個凡人國度的將士了。


    那兩人將長槍槍柄插入地麵,抬手朝杜羽裳抱拳道:“在下李宗明,這位是我師兄季華,道友這般穿著,可是異界之人?”


    杜羽裳一臉疑惑,卻仍是抱拳回禮:“在下杜念,見過李道友季道友,不知二位所說的異界,是指什麽?”


    那位名叫李宗明的修士笑道:“看來杜道友果然是異界修士,好叫道友得知,我們這一界名為蒼藍界,乃是三千大世界中的一界,原本仙道昌盛,每年都會有大能修士飛升上界,但一萬多年前,飛升之路突然斷絕,隨後魔族大舉入侵,蒼藍界損失慘重,如今已是岌岌可危。萬幸每年都會有其他異界的道友前來相助,這才能勉力與魔族相抗,不至生靈泯滅,化為死地。”


    杜羽裳疑惑道:“魔族不是數萬年前便被滅族了嗎?怎麽還有?”


    李宗明笑著搖了搖頭:“好叫道友得知,三千大世界的修士都喜愛用心魔立誓,卻不知心魔也是魔族,每多一人違背誓言,這世上便會多一名魔族。這魔族便如各族生靈的影子,生靈不滅,魔族又怎會被滅?”


    杜羽裳打了個冷戰:她也發過不少心魔毒誓,那這麽說來,她豈非也是魔族幫凶了?


    那位名叫季華的修士這時插話道:“杜道友無須擔憂,道友身負功德金光,心魔不敢近道友之身,便是這鬼哭林的魔物,白天時也不敢在道友麵前現身。”


    “功德金光,季道友說的是這個?”杜羽裳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護體光鏡。


    季華點頭道:“對,莫非杜道友不知這是功德金光?”


    杜羽裳有些失笑:“這怎麽可能是功德金光,這不過是通過了一個測試幻境後得來的護體鏡光,難不成幻境還能給人漲功德?”


    李宗明隔著壕溝仔細看了看她身上的護體鏡光,頷首道:“好叫道友得知,道友身上的確是功德金光。有些小世界,你去過了,經曆過了,你隻當是幻境,卻不知自己經曆的,原為真實。無論如何,道友身負功德之光這是事實,無論所遇是幻境還是真實,道友都是值得欽佩之人。”


    杜羽裳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看那師兄弟二人一臉正氣,也不像是壞人的樣子,對他們的防備倒是降低了許多。


    在三人說話間,遠方紅日西沉,天色眼看就要暗下來了,杜羽裳身後叢林裏的嗚嗚聲也越發大起來。


    季華道:“還是先讓杜道友過來再說吧,入夜後的鬼哭林,功德之光也扛不住。”


    杜羽裳聞言,抬腳就要掠過壕溝,那邊李宗明忙把手一抬:“杜道友不可,這壕溝底下有陣法,不能直接出來的,你且等我過來接應。”


    李宗明手持玉牌,一個縱身越過壕溝,落到杜羽裳身側,朝她拱手道:“杜道友失禮了,待你我離開鬼哭林後再敘話吧。”


    他顯然十分忌憚鬼哭林,過來後片刻也不願多留,抓住杜羽裳的手臂便將她帶離此地,一躍到了壕溝對麵。


    落到平原地段後,李宗明並未放鬆警惕,鬆開杜羽裳後,他的手又放回到長槍槍柄上,季華也跟李宗明一樣,兩人都緊張起來。


    杜羽裳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也跟著戒備起來。


    大家夥兒都是金丹期修士,能威脅到他們師兄弟二人的,自然也能威脅到她。


    李宗明抽空扭頭看了她一眼,這時天色漸暗,杜羽裳身上的功德金光便十分醒目起來,對麵鬼哭林裏的嗚咽聲比平時大了許多,顯然是這道功德金光引起的。


    “杜道友,我們三人法力低微,你還是把功德金光收斂起來吧,免得招惹出鬼哭林裏的大魔頭,到時候就麻煩了。”李宗明道。


    杜羽裳驚訝:“這玩意兒能收起來?”


    李宗明點頭:“能,我且教你一道口訣,能隱藏功德金光,雖不能收起來,但至少不會這般顯眼。”


    杜羽裳大喜:“能隱藏就好,能隱藏就好。”這口訣帶回魔宗,也是大功一件呢,起碼得給點宗門貢獻分吧。


    李宗明抬手掐了道手決,嘴裏也隨之念了段口訣,那口訣十分拗口,聽著像是上古咒語。


    他念得又快又複雜,杜羽裳沒敢多想,忙仔細聆聽著,希望一次便能記下這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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