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破滅的時候,唯一正確的選擇,就是接受現實。


    歐陽也沒玩什麽欲拒還迎的撩人把戲,老老實實把戚雲恒“哄”到心滿意足,激情滿溢。


    舒舒服服地將各種負麵情緒盡數排遣出去,戚雲恒低下頭,望著自家皇夫的俊俏臉龐,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歐陽這會兒卻被戚雲恒釋放出的情緒堵著嘴,想吐槽都吐不出來,左右也沒有可供傾吐的地方,但不吐而是咽下去的話……那就更不對勁了!


    偏偏戚雲恒還騎在他的身上,壓著他的手臂,讓他動彈不得,歐陽也隻能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瞪著戚雲恒運氣。


    但歐陽的這副模樣卻讓戚雲恒愈發得意,更伸出手指,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彈了兩下。


    ——再惹我,直接把你兒子噴你臉上!


    歐陽心裏這般想著,嘴巴卻說不出來,隻能繼續用眼神去威脅頭頂上那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混蛋。


    好在戚雲恒這會兒已經尋回了理智,沒有不顧後果地非要逼著歐陽怎樣怎樣,笑了幾聲就翻身下床,並把歐陽也從床上拉了起來。


    下了地,歐陽立刻一把推開戚雲恒,快步跑到隔壁淨室,把嘴巴裏的汙物盡數吐出。


    戚雲恒卻是心情舒暢,彎腰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衣袍,披在身上,然後便光著腳,慢悠悠地跟進了淨室。


    歐陽正在漱口,看到戚雲恒進來,立刻賞了他一記媚眼飛刀。


    但眼神若是能夠殺人的話,這天下早就沒有活人了,受了歐陽一記眼刀的戚雲恒自然也是不痛不癢,站在歐陽身旁,笑嗬嗬地看他忙活。


    歐陽被他笑得又羞又惱,情急之下,便暗暗施了個法術,將嘴巴裏的異味消除幹淨,然後轉過頭來,惡狠狠地朝著戚雲恒威脅道:“下次再這麽玩,直接跟你翻臉哦!”


    戚雲恒根本不為他的威脅所動,笑容不變地走上前去,把歐陽攬入懷中,反過來抱怨道:“誰讓你這麽多天都不來宮裏看我,好似要跟我分道揚鑣一般!我一急,可不就失了分寸嘛!”


    “你別倒打一耙好不好?!”歐陽瞪起眼睛,卻也不免有些色厲內荏,“說我不去看你,那你出來看我了嗎?你出宮容易還是我入宮容易,你自己說!”


    戚雲恒被歐陽一通反問問得啞口無言,又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鬥嘴上,幹脆厚起臉皮,把歐陽抱緊,腆著臉撒起嬌來,“好重簷,莫生氣。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想知道你的心裏有沒有我——這樣好了,以後但凡休沐,我都出宮見你——你看這樣可好?”


    戚雲恒主動退讓了一步,歐陽也不好再繼續挑理,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但歐陽這邊沒了動靜,戚雲恒那邊卻得寸進尺,將唇貼在歐陽耳邊,輕聲道:“上次休沐的時候,重簷可是說過,你這府中的浴池乃是引的活水,用起來極是方便,不知今日……可否讓你我一用?”


    “你——”歐陽有心擠兌戚雲恒幾句,卻又對他的提議很是怦然心動。


    之前在宮裏與戚雲恒日日笙歌的時候,歐陽也沒覺得有多快活,然而出了宮,實實在在地空曠了幾日,卻又覺得那種說不上好卻也不覺得壞的難言滋味竟也讓人莫名留戀。此刻被戚雲恒用暗示性的話語一撩撥,歐陽的身體裏便像是生了野草,酥酥麻麻,心癢難耐。


    略一猶豫,歐陽便開口道:“先吃飯,我還餓著肚子呢!”


    “好!”戚雲恒欣然同意。


    正好,他也沒吃午飯,一樣也是肚腹空虛,倒不如先去果腹,吃飽了才好幹活!


    等夫妻二人用過午膳,歐陽府裏的下人們也把浴池準備妥當。


    接下來,自是寬衣解帶,旖旎共浴。


    歐陽府裏的這座浴池遠比泰華宮裏的那處設施齊全,講究也多,池子裏麵亦是深淺不一,機關暗藏。


    兩個人在這樣的池子裏鴛鴦戲水,自然是跌宕起伏,花樣百出。


    然而酣暢淋漓地嬉戲之後,戚雲恒便不免生疑,總覺得歐陽在自己府裏弄出這麽一座精美奢華的浴池不會是沒有緣故的,再加上這座浴池存在已久,當年卻不曾向他開放,以至於今日才第一次使用,終是按捺不住地說了幾句酸話,追問這浴池是否還有旁人用過。


    “什麽旁人不旁人,我庫房裏那麽多金子呢,花一點給自己建造個好東西享受,還用得著想什麽旁人?!”歐陽氣惱地回了一雙白眼,“還有,那些機關原本也不是用來做今天這檔子事的,那就是讓人舒舒服服泡澡的!”


    說完,歐陽拉著戚雲恒回到浴池中間,把浴池裏每一處機關的真正用途給他演示了一遍,比如某處的水流是用來衝刷身體,起到按摩效果的;某處的石板是用來放置酒水和食物的,並不是讓人在上麵坐著或者趴著的;還有某處可拆卸的繩床,那就是為了讓整個身體都能被流水浸潤衝刷,順便在上麵睡一覺的,和另一種意義的睡覺沒有半個銅板的關係!


    但在演示的過程中,兩個人卻是不可避免地再一次擦槍走火,繼梅開二度之後,又唱出了一曲梅花三弄。


    最後的最後,歐陽才找到機會抱怨,“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往家裏麵帶人?!”


    “以後也不許那麽去做!無論浴池還是床榻,重簷都隻能與我分享!”戚雲恒掐住歐陽的要害,一邊用言辭威逼脅迫,一邊拚盡全力,做著最後的奮力一搏。


    歐陽沒有回答,直接一個大起大落,將戚雲恒徹底“繳械”。


    然後,歐陽伸出手臂,繞過攀住戚雲恒的背脊,攀住了他的雙肩,低下頭,喘息著,將臉龐埋在他的頸間。


    ——我倒是可以做到,可是,你呢?


    將影響理智的小蝌蚪驅逐出境,歐陽和戚雲恒肩並肩依偎在一起,在池邊專供休憩的地方坐下,一邊單純地享受著溫泉水的浸泡,一邊聊起了這幾日的些許瑣事。


    很快,話題就不可避免地轉到了陸二手、張木匠、鬱骨頭這三個人的身上。


    “張木匠和鬱骨頭已經入了金刀衛,潘五春這幾日正在收編他們的手下,等收編完成,他們便可返回家中,與家人團聚。”戚雲恒向歐陽“匯報”道,“隻要他們識趣,不再肆意妄為,我總是會給他們留條活路的。”


    “就怕他們習慣了作死,你給他們留了活路,他們也非要往死路上狂奔。”歐陽撇嘴道。


    “重簷這是……不看好他們?”戚雲恒微微一愣。


    “人心易變。”歐陽道,“更何況,在很多人的心裏都是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他們好歹也做了十來年的老大,哪會那麽容易就心甘情願地屈居於人下?今天,他們向你屈服,改日,說不定就會反咬你一口。”


    “……我以為,重簷與他們兩個乃是故交。”戚雲恒摸了摸鼻子,對歐陽的話頗感驚訝。


    “我的故交多了去了,他們兩個……算哪根蔥?”歐陽冷冷一哼,“醜話說在前頭,若是這兩個家夥再次作死,你可不要拿我當借口,給他們續命。”


    “絕對不會。”戚雲恒摟住歐陽的肩膀,一邊安撫,一邊很是好奇地向他問道,“但我也很想問上一問,他們兩個……可是做了什麽事情,惹惱了重簷?若是的話,那我立刻找理由斬了他們,給重簷出氣。”


    即便是早年的時候,張木匠和鬱骨頭也隻是兩個普通尋常的官宦子弟罷了,如今更是比尋常百姓還要不如——普通百姓隻要不觸犯律法,便不是想殺就能殺的,哪像他們,從頭到腳都是把柄,隨隨便便就能找個理由把他們像螞蟻一樣捏死,連枉殺的罪名都不必承擔。


    更何況,戚雲恒想要得到的,原本就是張木匠和鬱骨頭手裏頭的情報網絡以及他們的一眾手下,並不是他們兩個本人,暫且留下他們的性命,一是不好立刻就過河拆橋,讓人詬病;二是給歐陽麵子,照顧他的故交。


    可若是歐陽不要這個麵子,不認這兩個“故交”,那麽,等潘五春將張木匠和鬱骨頭的手下盡數收入麾下,使他們的情報網轉由金刀衛來控製,他們兩個的價值也就徹底地消耗殆盡,是死是活也都沒了差別——死掉,反而還更省心省事一些。


    “他們兩個倒是沒招惹我,隻是行事做派讓我看不慣,心煩。”歐陽沒和戚雲恒玩虛情假意那一套,直言道,“他們把陸二手那個榆木腦袋推到前麵做擋箭牌,自己卻連個麵都不露,這哪是想要斷尾求生之人應有的態度?擺明了就是一點誠意都沒有準備,隻想借著陸二手和我來估量一下形式,一旦風緊,就把我們兩個留前麵吸引注意,他們兩個好趁機扯呼。”


    說到這,歐陽冷冷一笑,“隻是他們忘了,我這人做事從來都不講究,他們剛把試水的小牌丟出來,我就直接掀了桌子,把他們壓在了桌子底下。”


    聽到歐陽如此形容,戚雲恒不由失笑。


    這時候,歐陽卻是話音一轉,“跟你求件事唄?”


    “有什麽事,重簷直說就是。”戚雲恒馬上應道。


    “找個窮鄉僻壤,把陸二手調過去曆練幾年,讓他離京城遠點。”歐陽道,“他這人沒有壞心,但容易好心辦壞事。而接下來,早則今年年底,晚則明年年初,這京城裏就要亂起來了。像他這樣的,很容易被那些滿身都是心眼的家夥們利用,不是當了排頭兵就是做了墊腳石。偏偏他還是我的‘故交’,而我又不可能隻因為他‘有可能’會給我惹麻煩就把他給弄死,所以,與其等著被他牽連,還不如把他弄走,讓他沒機會惹事,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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