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鬆提出來的這個提議,悲弘三人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因為想要滿足他們這幾個人的所有需求,從目前來看,這個辦法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雖然這樣的建製看上去有些亂,可草原現在本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所以這樣的一些小瑕疵也就沒人去追究了。


    不過他們忘記了現在已經不是大趙了,雖然他們各自背後的人不會站出來說什麽,但在場能夠說上話的,拋開那些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小狼王之外,還有赫連家以及鮮於家是注定要吃虧的。


    “幾位先生,你們是不是把一些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赫連澤浚雖然才識學問都比不上幾在座的幾位先生,可你們想要把我們赫連家直接踢出局是不是就有些太過霸道了。”


    之前一直靜靜看戲沒有說話的赫連澤浚終於有些坐不住了,雖然他相信自己在某些方麵而言不輸這幾個老家夥,可單單就從治國安邦來說他是沒有半點發言權!


    但也不能因為這個自己就不去爭取了啊!一次不爭,此後次次行動都會受到積累,然後慢慢他們赫連家就會被淡出了權利中心,到時就算有軍隊在手,也隻會成為別人的打手。


    “其實我們幾個也不太讚同這個辦法,這位赫連公子若是覺得這個辦法不妥,不知道你能不能拿出更好的法子來。”


    赫連澤浚似乎早有打算,聽到悲弘先生這樣說了之後,他立馬接著說到。


    “其實剛剛那位青鬆先生的法子不錯,不過是要在其中加一個我們赫連家的位置才行,首輔和太師兩職不便分割,但國相我卻認為能有左右之分!”


    似乎是害怕這樣的話會得罪了那幾個人,赫連澤浚說完之後立馬又解釋到。


    “各位先生不必擔心我的加入會給你們的施政帶來任何影響,小子自知和幾位先生之間的學識差距寬若鴻溝,而且按理來說,剛剛那番話小子也不應該說出來,可我們赫連家畢竟是十二狼王中排在前三的大家族,就算不是真的為了要那些權利,但就算是為了彰顯我們自己的地位也是要爭取一下的。”


    赫連澤浚記得大楚的道家最講究剛柔並濟,所以他要是他一昧退讓的話,這些大楚來的讀書人就會一步步朝他緊逼過來,直至把他逼到角落,逼出局為止!


    想到這裏,赫連澤浚學著那些中原士子的模樣朝那幾位先生一拱手,既然剛剛軟話說了一大堆,現在該來強硬一點的東西了。


    “小子知道大楚在朝中向來是以右為尊,所以小子隻敢奢求給我們赫連家爭取到手一個左相的位置,而要是幾位先生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的話,我覺得這次商談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的。”


    悲弘四人聽完後習慣性的低頭思考,讓外人看不出來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麽,而就在他們還沒有點頭答應的時候,又有一個聲音從旁邊鑽了出來。


    “就是就是,這赫連澤浚說的不錯,雖然我並不清楚草原建朝一事為什麽會是你們幾個大楚的人在攪和,但你們想要把我鮮於家拋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要不然就像赫連那小子說的那樣,這件事!沒得談!”


    鮮於家的狼王鮮於威震也是在一旁氣鼓鼓的說到,他實在搞不懂,他們草原建立政權拉一批大楚的人來幹嘛,好讓他們把消息送回到大楚去嘛?


    悲弘幾人沒有立即同意赫連澤浚的要求,也假裝沒有看到鮮於威震的氣憤,悲弘似乎成為了他們四人默認的代表,一切都由他來開口提問和解答。


    “不知道鮮於狼王又有什麽樣的要求!”


    鮮於威震早已經在心裏想好了自己該要一個什麽樣的職位,可這個時候他還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接著大手一揮豪氣雲天的說到。


    “嗯…既然你們都想要那些文鄒鄒的職位,我就不和你們爭了,你們大楚不是還有一個什麽天下兵馬大元帥的武將一職嘛,我們鮮於家就要它了。”


    鮮於威震覺得自己很聰明,隻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拙劣演技落在在場的那些人眼中是有多麽的可笑。


    而悲弘先生本以為這個家夥也是要想進來分一杯羹,可沒想到這個鐵憨憨居然會主動要了那個天下兵馬大元帥的位置!他本來還以為這個位置會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呢!


    至於它為什麽會是燙手山芋呢?是天下兵馬大元帥這個位置不夠霸氣嘛?還是說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沒有權利?


    要是你這樣想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天下兵馬大元帥負責主掌天下所有的軍隊那自然是霸氣無匹的,權利也大得沒邊,可它的霸氣和權利都是建立在軍隊之上的,沒有了軍隊它不就是一個沒什麽用的虛設官位了嘛。


    草原有軍隊而且還不少,百萬鐵騎那可不是說說而已的空話,可這些軍隊基本來說都是各家各戶的私軍,除了自己狼王的命令之外誰來都調動不了他娘!


    所以就算這個鮮於威震當上了天下兵馬大元帥也沒什麽用,除了能調用他們自己家的軍隊以外,其它隨便到了哪兒他的大元帥身份都是不好使的。


    悲弘幾人看著天下兵馬大元帥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居然主動有人出來認領,那自己是高興無比的,當即就答應了鮮於威震提出來的這個要求,順道還把兵部尚書的位置一起交給了他來處置。


    看他們的樣子,這是鐵了心的要逮住鮮於威震這隻肥羊薅羊毛了。


    等解決完了鮮於威震的事,悲弘先生轉頭重新看向赫連澤浚,仔細沉吟一番後不急不緩的說到。


    “關於赫連公子提出來的要求,我們這邊倒是不太好答應,這可不是我們幾個故意要為難赫連公子,國相一職細說起來比起太師和首輔都要重要一些,畢竟這是總領全國政務的關鍵職位,所以赫連公子的要求恐怕我們隻能恕難從命了。”


    悲弘先生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而赫連澤浚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讀書人在拒絕一件事的時候肯定已經想好了怎麽解決,這裏的停頓無非是想看看他接下來的行為而已。


    要是赫連澤浚接話說出了他新的要求,悲弘就可以對比起來權衡利弊,看看是同意他的新要求還是說出他自己心裏的方案。


    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等到赫連澤浚的開口,悲弘頗具讚賞的看了他一眼。


    “要是赫連公子拿不定主意的話,老夫這裏還有一個辦法,隻是不知道赫連公子是不是願意一聽。”


    赫連澤浚抱拳拱手說到。


    “願聞其詳。”


    “其實公子心裏想的是什麽我們幾人都很清楚,我們可以建立一個政務閣,此政務閣可以參與所有朝政事物,我等四人也都納入到政務閣內擔任閣老,而公子的赫連家可以有兩位閣老的名額。”


    對赫連澤浚說完之後,悲弘又看向了鮮於威震和拓跋神策。


    “當然了,我們也不會厚此薄彼,二位狼王家中也可以有一個閣老的名額。”


    緊接著,他又看回了赫連澤浚。


    “公子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赫連澤浚的右手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大腿,思慮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甚好!”


    ……


    王庭的城門口,兩個穿著大楚服飾的人說說笑笑的走了進去,這讓周圍那些老百姓可是有些看傻了眼,怎麽最近城裏來了這麽多大楚的人啊?前一段日子不是還說邊境上又開始發生摩擦了嘛?


    沒有理會周圍那些百姓的詫異眼光,進城的那兩個人就像沒事人一樣的閑逛。


    “我說這城池還挺不錯的,咱們大楚什麽時候能把它給打下來就好了。”


    對於薑二狗的這句話,鶴淮春直接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還把這城打下來,咱們大楚能守住邊境不破就已經很不錯了,你以為那句百萬鐵騎是唬著你玩的?這些人就是一人朝你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了!”


    薑二狗沒把鶴淮春的白眼放在心上,而是很自豪的說到。


    “旁人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未來的皇帝可是我兄弟,我不信他信誰?”


    “未來的皇帝現在的太子?”


    鶴淮春的眼睛裏寫滿了不相信。


    “你咋不說你還和皇帝拜過把子呢!瞧把你能的,出來吃個飯都是老子付的錢,要是你這渾身上掏不出十兩銀子的窮光蛋都能是太子的兄弟呢,那我就是太子失散多年的親哥哥!”


    當了一路免費飯票的鶴淮春顯然是有些不高興的,畢竟誰也不想莫名其妙的當一個付賬的冤大頭,但這個不知道從那裏冒出來的薑福餘真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無論他怎麽甩就是甩不掉。


    薑福餘吃人嘴短,所以也就不太好說這楚無雙多了個親哥哥的事,但他也沒有接著提太子是他兄弟那件事了。


    這要是接著往下說著去,還不知道楚無雙會多個啥出來,要讓鶴淮春說高興了,說他自己是太上皇那樣的話他都是張口就來。


    “鶴兄弟,你看這眼瞅著就到飯點了,咱們是不是先找一家客棧住下,至於太子有沒有多個親哥哥的事,咱們後麵再說。”


    提起吃飯,鶴淮春的臉色就黑了起來,這一路上薑福餘這個小子能吃就算了,還他娘的在飯店裏專挑貴的點。


    上次在一家客棧裏,店老板說花大力氣從大楚搞來了一批上好的青竹酒,問他們兩個要不要來點。


    好家夥,薑二狗這狗東西一聽是大楚來的好酒,二兩一壺的青竹酒他張嘴就要了三壺,那可是足足六兩銀子呢!這要是在大楚,都夠他買三壇的了。


    關鍵要是那青竹酒好喝也就算了,但他們兩個一嚐就知道店老板往裏兌了水,這可就把鶴淮春給氣慘了。


    不過心煩歸心煩,飯還是要吃的,摸著自己同樣有些空癟的肚子,鶴淮春沒好氣的說到。


    “走吧!隻是待會兒你給我悠著點,我身上的銀子可不多了,要是在這兒都給花銷完了,回去的時候咱倆就準備好要飯吧。”


    “嘿嘿,你放心,沒錢的日子我知道該怎麽過,就算真淪落到去要飯了,我也不會眼睜睜看你餓死在路邊的。”


    鶴淮春再次給了薑二狗一個白眼,估計他這輩子丟出去的白眼都沒有這段時間裏丟給薑二狗的多了。


    ……


    商議完事情,耶律洪斌也沒說留他們十二狼王在他那邊吃個飯,這些狼王也沒有自討沒趣的我繼續留在王庭內城,而是出來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但赫連澤浚卻並沒有急著回驛站,而是讓毒無絕跟在他身邊一起在內城裏逛了逛。


    “公子,你說剛剛那件左相右相的事,是不是那四個從大楚來的老家夥故意在為難我們,大楚那邊不是有個說法叫下馬威嘛!”


    赫連澤浚似笑非笑的看了毒無絕一眼。


    “不錯嘛,都知道下馬威了,看來這段日子讓你多看書真是沒錯。不過大楚那幾個人沒同意我左右相那件事倒還真不是下馬威,雖然這裏麵或多或少也有點下馬威的意思,不過最主要的一點還是他們不希望我去插手政務。”


    看著毒無絕有些懵的樣子,赫連澤浚笑著給他打了一個比喻。


    “就比如現在你們有四個配合默契的二品武功高手,聯手之下可敵一品,但要是我強在你們中間插進去一個陌生人的話,你們反而有可能打不過了。”


    換成了毒無絕能聽懂的方式,這下子他有些明白的點了點頭。


    “那公子,你不是說將來朝政在草原的地位會越來越重嘛,咱們不爭怎麽能行呢?”


    赫連澤浚向來就不是一個吃虧的主,但這次他卻選擇了咽下這口氣。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在草原政體還沒有完善的時候,我不會插手任何政務,也不介意草原變成他們四個人的一言堂,不過他們想要一直把持著朝政是不可能的,況且耶律洪斌和拓跋神策他們幾個也不會答應,你以為他們是真的相信那幾個人嗎?”


    “可是公子…”


    “別可是了。”


    毒無絕本來還想問些什麽的,但被赫連出聲打斷了。


    “事情咱們可以回去再談,但老朋友現在要是不見,待會兒可就要跑沒影了。”


    毒無絕順著赫連澤浚的眼光看過去,剛好看見了勾肩搭背走進一家客棧的薑二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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