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武葉媚等人是從外地而來後,心中抱有的期望又濃鬱了幾分時,見離開結賬的人還沒有回來,武正中也熱情的向身前的二女介紹著扶餘城。


    而在自家少主說著時,一直在留意著離去之人,等其回來的元伯在心中越發篤定,離開的人就是去殺人了!


    一會過去,又開始在心中嘀咕出聲時,盯著樓道處的元伯終於看到了要等的人,不過見到其回來這麽快後,元伯心中又震撼了。


    即便是殺雞屠狗,就這麽點時間的話,也太快了吧!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酒樓不大,生意卻是意外的好,結賬都有這麽多人,排隊等了一會兒,希望少主不要見怪。”


    見少年將自己的位置坐下,陳錫康說著時,也來到武葉便身邊坐下,而此時的桌子上,又多了幾道一看就知道價錢昂貴的菜。


    知道錢正中少城主的身份後,即便是阿諛奉承,酒樓的樓主也無事獻殷勤。


    “兄台說的那裏話,不見怪,不見怪。對了,還沒有請教兄台姓什名何呢,不知兄台是否方便告知,我也好稱呼兄台。”


    見離去的人終於回來,再也等不及的錢正中立即問出口,而在問出話的同時,其眼中的期待也隨之更加濃鬱起來。


    心中一直對劍渴求無比,但對自己有著過於嚴苛,甚至可以說做是死板要求的錢正中卻一直沒有向人求劍,那麽多年來,其不急才怪。


    雖然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不過此時激動與過度的期待之下,錢正中的眼神還是將自己出賣了。


    將一切都看在眼裏,陳錫康微微一笑時也開口說到:“鄙人從強漢而來,非是太武眾人,姓陳名錫康。”


    陳錫康聲音有些小,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不過因為未到及冠之年,還沒有提字的原因,所以陳錫康說的就是自己的名。


    雖然身在太武,不過此時陳錫康卻沒有選擇對錢正中隱瞞自己的身份,因為陳錫康心裏清楚,自己雖然是外人,而且還是身份特殊的外人,但現在的太武,卻要安全的太多。


    而且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太武皇女在,在太武大地上反而不用太過於擔憂,反倒是回到強漢的話,那可就得處處小心了。


    如今有武葉媚的庇護,而太武皇後和天可汗對現在的陳錫康都暫時沒有想法,加上強漢之中發生的事情已經令宋恒與夏春秋同樣無暇顧及遠在太武上的陳錫康,所以現在的太武對於陳錫康來說,反倒是由危轉安之地。


    期待著期待著,明顯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加速時,聽到身前之人說出自己的名字後,錢正中的眼中頓時綻放出奪目的光芒,臉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舒展,如同是發現了至寶一般。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元伯,我的未來,可期矣!”


    因為興奮而精神都有些恍惚時,錢正中突然一臉認真地說到,身上流露出的豪邁,讓陳錫康三人都看得雲裏霧裏。


    “少主,這話……從何說起?”


    被錢正中的話弄得有些茫然後,陳錫康也一臉疑惑的開口,身前之人說的這般話,怎麽說得自己像是其大造化大機緣一樣?


    事實上,陳錫康雖然不知道,但在錢正中眼裏,其就是那份天緣!


    “陳兄,咱們相見於江湖之中,就姑且叫你一聲陳兄吧。你不知道,自從秦武城外一事之後,我可是對你日夜期盼啊,而現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遇見了你!”


    “實不相瞞,我一直有想要求劍的心,可以我之見,他人之劍,實在粗暴、醜陋而又野蠻,如同原始之人手中握了一鐵塊,肆意揮舞一般,壓根就沒有絲毫美感,即便能遇到一兩個把劍招用得美的人,但美中不足的是,這份美過於嬌柔,都沒有男人該有的陽剛正值,實在難入我心。”


    “不過秦武城一事後,從傳聞之中聽說了陳兄的劍後我就知道,陳兄的劍一定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劍!”


    “陳兄,我錢謀癡劍,雖不知道自己天賦如何,但懇求陳兄贈我一劍,一劍即可!”


    錢正中滔滔不絕的說著,而後突然掀開坐下的凳子,突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一臉認真的懇求著陳錫康!


    對於遠處桌子前發生的一幕,酒樓中看到這一幕的人也在心中暗呼見鬼,出來吃頓飯都能遇到這麽恐怖的人,不過眾人也在心裏慶幸,還好自己剛剛都比較中規中矩。


    一個扶餘城的少城主本就令所有人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可此時見到少城主竟然對著那背負劍匣之人單膝而跪之後,眾人隻以為陳錫康是更加高位之人了!


    桌子前,原本正因為身前之人所說而對其生出興趣,一臉認真聽著時,身前之人突兀的舉動也讓陳錫康微微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見少城主下跪,下意識的,陳錫康就要上前攙扶,可當其來到少年身前,已經伸出雙手時,卻看到了少年眼中求知若渴的真摯!


    錢正中眼中那執著與堅毅,甚至可以說是不懼一切一往無前的眼神,陳錫康並不陌生,之前在垂青觀上時,其就見到過了。


    在垂青觀上遇到天劍宗少宗主趙柯玄時,陳錫康就在那個為劍而生的人眼中,看到了這樣為劍癡迷的眼神,而現在,他在不同的人身上見到了同樣的眼神。


    不過趙柯玄身為天劍宗少宗主,劍道天賦恐怖,年紀輕輕便修為驚人,所以有追求極致劍道的依托所在,但身前之人至少都有二八之齡,身上卻還沒有絲毫修為,這個時候起步學劍,會不會晚了些?


    心中在瞬間想到很多時,陳錫康伸出的手已經縮了回來,既然對方如此認真,那他就更加不能輕浮了!


    作為一個對劍有著癡心的人,陳錫康知道,此時若是自己輕浮了,那就不僅是侮辱了一個癡劍之人了,而是侮辱了自己,侮辱了自己的劍!


    “你很倨傲,或者說你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以至於你明明那麽癡迷劍,卻硬壓抑著心中對劍的喜歡而不去學那些你從心裏不喜歡的劍。你覺得,以你自己,配得上你心目中那樣的劍嗎?”


    “錢謀自知不才,也心高氣傲,但與其爛學,不如不學,所以錢謀隻向陳兄求一劍,隻一劍的話,錢謀覺得自己一定可以配得上!”


    雖然二人剛開始的交流周圍的幾人還能聽洞,不過說著說著,周圍三人的臉上便隻剩下疑惑了,尤其是元伯,此時又開始在心裏嘀咕的毛病了。


    “什麽時候,自家少主這樣的人都配不上一式劍招了?”


    見身前的人如此,陳錫康突然豪爽笑出聲,而後同樣豪爽的說到:“你既然想求一劍,那就將最強的一劍贈給你吧,不過這一劍當初乃是仙人贈於我,我也隻是領悟了三分形與意而已,你能領悟多少,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遇上這麽一個為劍癡迷的人,陳錫康也是十分豪橫,雖隻贈一劍,但卻決定將自己目前最強的一劍贈送錢正中。


    聽到陳錫康說要贈送自己仙人的一劍,錢正中的眼中都快有精芒激射,神情振奮時,就要俯首而叩地。


    “錢兄不可,同時癡劍之人,獨樂樂自然不如眾樂樂好。而且這仙人一劍,自然不是那麽好學得的,錢兄屆時能學得多少還不好說呢。”


    陳錫康麵帶笑意的說到,將就要叩地的人托起。


    雖然隻有一隻手輕輕的拖住自己,可此時的錢正中心中卻充滿震撼,因為其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被這一隻手慢慢的托起,而且他根本抗拒不了絲毫,拖著自己的手,反複力有千鈞!


    因為背對的原因,此時的元伯看不到自家少主的表情,臉上雖然還是擺著那副因為時間太久,而變得僵硬麻木的嚇人表情時,心中則同樣在震撼。


    之前秦武城中的事情流傳出來以後,就有西陲王爺陳錫康用出了仙氣磅礴的一劍的傳聞,而如今這位屬於萬裏之外的王爺,卻要將這樣的一劍贈送給少主!


    要知道,當初西陲王爺那一劍用出之後,就是他們唯一的天可汗都讚不絕口,而神武宮中的武癡武皇叔就更加讚歎有加了。


    “太武來的人,都這麽豪橫的嗎?”元伯再次嘀咕。


    武葉媚和一樂至始至終沒有插嘴二人的對話,不過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見到身邊這樣為劍癡迷的人竟然決定將那樣的一劍贈送給錢正中時,武葉媚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采時,看先陳錫康的眼中,讚賞之下,愛慕之意也更加濃重了。


    對於自己如此重要的東西,卻能如此不拘的增予同道之人,這樣的胸懷與爽然,尤其的令人著迷。


    心中大喜之下,錢正中熱情的邀請三人到自己的家中去,而考慮到要贈送仙人一劍,也不是一件可以唐突的事情,陳錫康也答應了下來。


    對於這樣的事情,武葉媚至始至終都是由陳錫康來做的決定,給足了其麵子。


    因為有了新的住處,離開酒樓時陳錫康還是去了櫃台前將之前訂房所花的錢都要了回來,不過按理說,這樣是不行的,可知道其身份不一般後,店主又那裏敢多說,除了在心中嘀咕一句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外,隻得恭恭敬敬的把錢給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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