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姐姐,這就是那個空有名聲,臭名遠揚的窩囊廢陳七郎?確實,光看臉的話的確是個玉麵君子,隻是不學無術,庸碌無為,性格軟弱,一無是處,比起心狠手辣的夏春秋還要不如,師傅這般聖人,收這樣的人為弟子真是髒了垂青觀的門檻呢。”


    聽到了陳錫康之前話的飛燕瑤瑤月對著身邊的宣玄青惆悵的說到,如陳錫康不在意其一般,她也不在意陳錫康,反而一點不避諱的戳陳錫康的不是之處。


    她堂堂長燕府千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誰人見了不是先對她謙恭三分,繼而高讚她的美貌,可是這無才庸王爺卻在剛剛一臉不在乎的說了不喜歡自己,這讓她如何忍得了!


    長燕瑤月對著身邊的宣玄青說完後還不忘嘟起嘴用餘光看向身邊站著的人,想要從其臉上看到一些羞憤,隻是很快她便失望了,因為那個被好詩詞作賦之人引用於文的小白臉根本就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動,仍舊一臉笑盈盈的看著自己身前的師姐。


    這堂堂開國公義子,難道平時被人冷言冷語多了,連性情也變得親和,這都不生氣?


    長燕瑤月這樣想著時側過身第一次真正打量起身前的小白臉來,不得不說,這張臉確實有夠精致的,也難怪常常出於詩詞之中。


    “怎麽樣,我都給你說了,你這三師兄啊雖然不喜武與劍,也不擅智慧謀略之事,但性情卻是無可挑剔。你即便再說得凶狠些錫康也不會生氣,你信不信?”


    知道長燕瑤月之前那番話中心機的宣玄青見其沒有成功後笑著說到,和錫康相處十多年來,她還從未見錫康對誰生過氣,錫康見誰似乎都是一臉笑容。


    “嘁,我看是平時被人冷言冷語慣了,這才養出來這麽個德行,否則別人怎麽老說開國公養了個沒有脊梁的義子。”


    即便心中對陳錫康並沒有什麽惡意,但長燕瑤月還是嘴上不饒人,哪有第一次見麵便說不喜歡的,長得好看的又不是僅他陳錫康一人,她長燕瑤月可也是被無數人讚美過隻應見於天與畫卷的人呢!


    “道觀地處偏僻之地,觀中無人,總覺得有些冷清,以前有師弟,現在還有個師妹,總感覺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一身樸素褐衣衫的大師兄沒有去在意兩個小師弟師妹的爭鬥,反而覺得這樣才好,他雖不喜熱鬧,山上確實冷清了太多。以前小師弟剛來的時候話最多,整天跟著他,遇事便問,讓他解悶一些,現在小師妹和錫康不對頭,吵吵鬧鬧更熱鬧。


    “大師兄,你在觀中待了這麽多年,已經學而有成,是時候去看看天下了。物欲橫流,高堂邃宇,傾城美人,外麵的世界可誘人了。尤其是那些嫵媚入骨的小娘子,肌膚如水,語聲叮鈴,入懷如玉,不見見,實屬人生一大撼事。不過那些人再好也沒有師姐好就是了。”


    陳錫康越說越自我陶醉,從自己的美夢中走出來看見身前的師姐後又補充著說道。


    花何時最嬌豔香濃?含苞待吐時固然青秀冷豔,但如何比得花瓣片片映於灼日、曳於清風時來得沁心引眼?


    “就屬你最臭屁,瞧瞧你來觀中這些年師兄都被你帶成什麽樣了。”


    “師姐,這可不能怪我,畢竟優秀是會傳染的嘛,師兄你說是也不是?”陳錫康嘚瑟的說著時用肩拐了拐身邊站著的師兄,想顯擺一下師兄弟間的默契,然而大師兄卻隻是笑而不語。


    “那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沒有學到絲毫師兄的優秀呢?”


    陳錫康正得意之時早已經看不下去的長燕瑤月冷不丁但又一臉正經的說出這麽一句,頓時將陳錫康給噎了回去。


    “那都有你,長幼有序知道不知道?我可比你先來道觀十多年,叫一聲師兄來聽聽。”


    “就你這樣的庸人也配做我師兄?要是傳出去我長燕瑤月的臉還要不要了,要叫也是你叫我一聲師姐還差不多!”


    聽過少些關於陳錫康傳言的長燕瑤月心中本就沒有對其抱多大期望,頂多也就是對其長相有些好奇而已,而在經過剛才的事情,嬌生慣養的長燕瑤月便更看陳錫康不順眼了,有意無意的總要擠兌一下。


    “師傅,你這垂青觀越開越沒落了啊,長幼有序這麽重要的綱常觀念都沒有的人也收回來,垂青觀要沒錢了你和我說啊,也不用奉承長燕家啊。”


    雖然是第一次見,陳錫康本無意也沒那個興趣與這個長燕家的嬌貴之人爭鬥,可是這人她偏偏要惹自己!


    “喲,就你?天下人誰不知道西陲之地是個鳥雀都不願留的酸窮之地,窮鄉僻壤,穀物難長,人民堪堪飽腹,你也有錢?”


    “瑤月公主莫非吃多了江漢平原上的飽滿白米,忘記了你們耕地收割所用器物來自何處了?江南之地溫柔鄉,要不是我西陲的黃沙老爺們冶鐵鍛造,栽種不了百裏沃野之地,有你江南之人音樂起舞,詩酒年華?”


    本以為獲勝一籌的長燕瑤月在陳錫康的話下一時無以反駁,憋得有些臉紅耳赤,羞憤的跺了跺腳後開始朝蒲團上坐著的師傅抱怨。


    “師傅,這個混蛋欺負人你也不管管?你再去這樣我就回江南去了,再告訴我爹你騙人!”


    原本坐於蒲團上的青光聖人一聽這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安靜下去了,雙眼猛然睜開的瞬間在幾人都沒有看清楚下已經來到陳錫康的身後,二話不說,手起棒落,同樣是敲,但與敲木魚截然不同的聲音從陳錫康頭上傳來。


    “好你個白眉老頭,尋了新歡便棄舊愛如舊鞋爛裳是吧,你看我以後再給你一分文錢!”


    “好了,師傅沒個正經你也沒個知數啊。去後屋中,我給你帶了些補品,成天花天酒地,也不知習武之人真氣散而不聚是大忌,才一段時間不見,看看你體內的真氣都散亂成什麽樣了。再這樣混下去,看不把你混成個無陽之鬼!”


    看著沒個正經的幾人,宣玄青開口,語氣雖然有幾分怪罪之意,但也沒有真的氣陳錫康的不成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錫康選擇如此並樂在其中也無不妥,畢竟她也沒有資格去說錫康的不足。


    “師兄,那小白臉與師姐到底是什麽關係啊?”看著被師姐拉走的小白臉,二人親密的樣子讓長燕瑤月疑惑不解,隻是單純的同門的話,師姐與那小白臉的關係也未免太好了吧?雖然與師姐接觸的時間不多,但她知道師姐不是那種喜歡與他人親近的人。


    “就是師姐和師弟的關係啊,錫康和玄青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依舊是一副樸素厚實笑容的大師兄不覺欠妥的說到,錫康剛來道觀中的時候精靈之極,精雕玉琢,衝擊性之強以至於他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錫康是那年那月那天上的山。那時候不僅他與師傅都很喜歡錫康,師姐更甚,對錫康寵愛之極。而現在,隻不過是反過來了而已。


    錫康確實不喜習武練劍,但錫康在用自己的方式對他們好。


    “師傅,這麽個無用之才你怎麽還留到現在啊,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長燕瑤月看著有說有笑遠去的兩人,自言自語的說到,不等青觀聖人說話其已經邁步,一路小跑尾隨二人而去,她想去看看師姐帶了些什麽東西來給那白癡補養真氣。


    那小子是無用,可好歹是強漢開國公義子啊,傳出去也霸氣不是?剛想這樣說的青光聖人看著一路小跑遠去的長燕瑤月,無奈的搖頭一笑,他本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再收弟子了,直到他遇到長燕家的小郡主。


    從初見長燕瑤月的畫麵中退出來,青觀聖人收起輕浮看向身邊的大弟子。


    “華世啊,你是該出去看看了,有些事情,錫康都比你看得透徹了。咱們這座道觀,還沒有那麽高,也是能遮眼的。”


    青觀聖人說完也不等大師兄說話,而是轉身走進了屋子中,盤坐於蒲團上時木魚的聲音再次傳出。


    僅僅隻敲了一下的青觀道人白眉一皺,聲音有些不對勁!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手中的小棒子,果然在上麵看到了幾道細密的裂紋後老道朝大袖中摸出一根嶄新的棍子,聽著回到正軌的聲音後才身心愉悅的投入進去。


    門內門外雖然僅隔數十步,但清晰可聽的木魚聲音此時卻沒有出現在沉浸於自己世界中的大師兄耳中。


    直到許久過去,一臉笑容的大師兄才離開。


    “再等等,等師弟出遊了,我也就下山去看看這天地的江河與靈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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