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簡應琛可以抱著自己的女兒睡,心裏所有的那些不甘跟委屈,都化作了感動。樂-文-


    幸好孟清歌沒有放棄這個孩子……


    白天他問江琪,對這個孩子有沒有感覺到虧心的時候,他自己的心是顫抖的。


    他對不起孟清歌,對不起自己的女兒,為了她們,他願意放手了,他更要保護她們,不再讓她滿心苦楚。


    簡家這座牢籠,困住他一個就夠了…醢…


    第二天,簡應琛果然病了,發燒到了39?,江琪一臉惶恐,手足無措。


    小時候的簡應琛多半是保姆在帶,打針吃藥什麽的也有喬恒在照看著,江琪隻是在一邊看看。到了後來,簡應琛長大了就更不需要她操心了。


    江琪看到孟清歌又是拿毛巾給他物理降溫,又是拿了退燒藥給他吃,自己傻傻的站在一邊隻能看著緹。


    她有些愧疚的癟了癟嘴,不知道兒子的這一病是不是自己造成的。


    “你先睡一覺,如果還沒有退燒的話就去醫院輸液吧。”孟清歌說完拿起空了的水杯,轉身一看,江琪站在床角,表情訕訕的。


    孟清歌看了她一眼就出去了。


    在很早的時候,她跟簡應琛信鴿往來,他說他小時候病了也一個人,那個時候她就想,他不是有媽媽的嗎?


    後來在見過江琪以後,她就明白了,江琪這樣的母親,屬於“嚴母”。


    孟清歌走後,江琪走到簡應琛床頭道:“兒子,是不是還難受?”


    簡應琛瞥了她一眼之後就閉上了眼睛。江琪碰了一鼻子灰,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了,便訕訕的轉身離開。這時,她的身後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你的關心是不是太晚了?”


    江琪腳步一頓,低頭走了出去。


    孟清歌跟妮妮都站在樓梯口,江琪出來看了她們一眼,仰著鼻子繼續往前走去。


    在孟清歌麵前,她是絕對不會給她好臉的。


    江琪走下路一級台階,孟清歌叫住了她道:“阿姨,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應琛需要的是什麽嗎?”


    江琪沒有回頭,孟清歌輕歎了一聲道:“他需要的是家庭溫暖啊……”


    江琪已經又走下了一級台階,聞言轉頭看向她:“別以為你很懂似的。我的兒子,我自己知道。他病了有最好的醫生照顧他,我隻要一個電話就會有人來。你拖著他不去找醫生,給他胡亂吃藥,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我要你好看!”


    孟清歌好笑的摸了摸額頭,如果她不是簡應琛的母親,她真不願意跟她說,什麽是家的溫暖。


    江琪瞧不起她,處處都覺得自己優越無比,高高在上的像是皇後娘娘一樣,什麽都按照她說了算,她說的就是對的。


    她要求簡應琛這個那個,可她不知道,如果不是簡應琛懂事,恐怕早就在她這種家庭氛圍裏變成不良少年了。


    說來也好笑,簡應琛從小就在偽家庭裏長大,居然沒有變成不良少年,可能真的是他基因好,沒有遺傳到江琪的不可理喻。


    孟清歌道:“在很早的時候……我跟他認識的時候,他就從沒有說起過他的家是什麽樣子的,即便我在信中告訴他,我過得不快樂。我失去了父親我很悲傷,他也沒有說起他的家事。你知道為什麽嗎?”


    “……”


    孟清歌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不過後來我知道了,因為他也不知道家該是什麽樣子的。他的父親母親,給了他一個偽造的家。”


    “可笑的是,為了那個家不至於分崩離析,即使他一早就知道他的父母是偽裝在一起的,他還是不願意拆穿他們……幫他們一起維係那個可憐的家庭。”


    “應琛跟我,隻是想要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家,屬於我們的溫暖。可惜的是,也被你們給毀了……”


    說到這裏,孟清歌的眼睛裏緩緩的流出了眼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隻是有一顆眼淚滴落的時候,妮妮看到了,驚恐的叫了一聲“媽媽”。


    孟清歌摸了摸她的腦袋:“媽媽沒事。”


    她的眼淚,隻是為了她跟簡應琛過去的那段艱難的歲月,也為了昨天那短暫的,他們曾經夢想過的生活而流。


    所幸到了最後,他們還是完成了那個夢。


    孟清歌抬起頭來看向江琪,她一臉蒼白,茫然的眼睛像是穿透了她在看著什麽。


    孟清歌輕輕的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在他病痛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在他痛苦的時候陪著他,在他失落的時候陪著他。他想要的,我會盡力去給予。因為那才是媽媽啊……”


    孟清歌說完,就轉身帶著妮妮下樓了,經過江琪的時候腳步隻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


    妮妮上課有些晚了,孟清歌提前給老師打了電話,坐到車裏的時候,她摸了摸妮妮的額頭,小家夥健健康康的。


    她抱住小家夥,妮妮從她的懷裏鑽出來道:“媽媽,我想霍奶奶了,我能去看看她嗎?”


    孟清歌低頭看了看她:“好,放學了我讓趙嬸去接你過去。”


    說完,她直視著前方,手指搭在妮妮的肩膀上輕輕的揉著。


    她有種感覺,簡家,現在是風雨欲來,江琪執迷不悟了這麽多年,不會因為她一兩句話就改變了的。


    她錯了那麽多年,到最後跟簡盛光離婚都是帶著怨念的,她所有的恨意,所有的不甘,隻怕到死都不會消散。


    她隻是將怨恨都埋在了心裏。


    妮妮去霍家暫時待一會兒也好,她不想讓妮妮看到那些不堪。


    送妮妮去到學校以後,孟清歌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陶晴的車子停在外麵。她看了一眼,無語的搖了搖頭。


    她照舊回到房間去織毛衣。


    妮妮說這件衣服太小了她穿不下,可孟清歌自己都忘了,等寶寶出世,已經是夏天了,那個時候寶寶也穿不著。等到天冷了,衣服肯定已經小了。


    算是白費了。


    孟清歌摸了摸柔軟的毛衣,就當是練手。


    田嬸推門進來,送了些水果上來。孟清歌問了些陶晴的事情,田嬸都一一回答了。


    等田嬸走後,孟清歌瞧著房門若有所思。


    中午吃飯,江琪當然留陶晴吃飯,孟清歌喝了一碗湯,瞧了眼陶晴。


    她們極少說話的,午飯她都不跟陶晴坐一桌而是讓田嬸送到她房裏。可今天,她偏就坐在了餐桌上。


    陶晴下樓的時候,看了看孟清歌,拉開椅子自自然然的坐下。


    她接過張媽遞過來的湯正要喝,孟清歌忽然開口道:“陶小姐拿了我的東西,是不是忘了還了?”


    陶晴一愣,她怎麽說都是個高級知識分子,雖然打著幌子去翻了孟清歌的房間,但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侵/犯了別人的**。


    陶晴的臉微微一紅,但還是從容的放下湯碗。“清歌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那天隻是去你的房間把我的狗找回來,沒有拿你的什麽東西啊。還是你少了什麽?不會是忘了放在哪裏吧?或者是你家的傭人在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扔了?”


    她把驗孕單給了江琪,根本就沒想到孟清歌會主動提起,不過她猜想孟清歌不會直接說透,畢竟這對她而言不光彩。


    她不敢說的。


    孟清歌挑了挑眉毛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湯:“哦,那你可能誤會我家的傭人了。我的房間向來都是我親自打掃的,可能我真的忘了放在哪裏了吧。”


    陶晴聽她說完,心裏稍稍的鬆了口氣。


    江琪走過來入座,看到孟清歌今天也坐上來了,眉頭立刻皺了一下。不過今天她沒有用陰沉沉的目光去盯著孟清歌,而是對她選擇了無視,刻意的避開了她的目光。


    陶晴拿起勺子開始喝湯的時候,孟清歌已經喝完了。她吃了一塊百葉,放在嘴裏細細的咀嚼,目光有意無意的看著陶晴。


    陶晴被她看得心裏有些發毛,不過還在硬著頭皮喝湯。


    孟清歌忽然道:“陶小姐,你真的沒有看到我房裏的東西嗎?是不是你帶來的狗不小心吃下去了?”


    陶晴本來就受不了孟清歌有意無意的掃視,咬著牙道:“我的狗怎麽可能吃了你的紙!它隻是在你的床上撒尿了而已,別的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孟清歌放下了筷子:“是了,一張紙。那是我的驗孕單,我的寶寶的成長記錄,我想保存著。”


    陶晴臉色一眼,眼睛忽閃了下,她情急之下說溜嘴了。


    孟清歌看到她變了的表情,唇角微微的勾了一下。


    陶晴一路順風順水,基本沒有經曆過什麽職場廝殺,她的家世可以讓無數的人對她跪舔,所以在這種小心機上,她禁不住套話。


    “所以,陶小姐是不是可以還給我了?”孟清歌對著陶晴伸出了手。


    陶晴有些慌了,驗孕單在江琪那裏,她怎麽可能拿的出來,是不是被撕了她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是要還給她,就這麽拿出來,她做不到。


    陶晴瞥了一眼江琪,江琪的臉黑透了,捏著勺子的手緊緊的,指尖都發白了。


    一聲脆響,白色的勺子連同整隻湯碗都被江琪掃到了地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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