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是雲瑤在開,黎少彥看著路的方向,越看越不對勁。


    “瑤瑤,你這是要去哪兒?”


    雲瑤抿著嘴唇,隻顧著往前開,黎少彥看了看她,眉頭越擰越緊,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黎少彥看著前麵的學校大門,心裏咯噔一聲:“瑤瑤,你這是要做什麽?攖”


    雲瑤坐在車內,看著那些豪車將孩子一個個的都接走,眼睛一直盯著那邊,似乎在等待某個孩子出現償。


    當她看到妮妮邁著小短腿出來的時候,她馬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雲瑤——”黎少彥都來不及叫住她,連忙下車去。


    雲瑤已經走到了孩子身邊,蹲下來輕聲的問:“你還記得我嗎?”


    妮妮皺著小臉,她當然記得這個奇怪的阿姨,怎麽又來了。


    雲瑤對著她笑了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來,放到她的小手上,摸了摸她的小臉,癡癡的看著她。


    黎少彥眉頭擰緊了,雲瑤一直覺得是妮妮把霍以凝的心髒奪走了,現在又怎麽想到來看妮妮?


    妮妮對著雲瑤感覺到害怕,往後退了一步,防備的看著她,雲瑤一見孩子後退,臉上劃過難過的神色,又往前走了一步繼續靠近妮妮:“讓阿姨好好看看你,好嗎?”


    雲瑤魔怔似的,她的手往妮妮胸口的地方靠近,妮妮往後退了退。


    孟清歌因為一些事情,晚了幾分鍾,當她下車時,就看到雲瑤一直在試圖接近妮妮。她臉色一白,迅速跑到妮妮身邊,她看到妮妮手裏那一大把糖,一下子全部掃落,將孩子抱了起來,一臉防備的瞪著雲瑤:“你要幹什麽?”


    雲瑤看著撒了一地的糖果,難過的低垂著頭,一顆一顆的將地上的糖果撿了起來。


    那身影,看起來格外的悲傷。


    孟清歌的眉毛皺緊了,這個女人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這裏的。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子,又想要唱哪出戲?


    她看向黎少彥,黎少彥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個蹲在地上的身影,好像特別的痛苦。


    “怎麽了?”簡應琛開車送孟清歌過來接孩子,就看到孟清歌抱著妮妮遲遲不上車,便也下車過來了。


    孟清歌看了看他,沉著臉冷聲道:“沒事,我們走吧。”


    她不知道雲瑤是有何居心,但剛才看到她一直要去摸妮妮心口的時候,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簡應琛奇怪的看了一眼黎少彥,再看了一眼地上蹲著的女人,直覺有事。孟清歌已經抱著孩子率先往車上走去,他便也跟了上去。


    就在孟清歌的手碰到車門把手時,一隻細瘦的手伸出來,抓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


    雲瑤深深的看了一眼妮妮,然後才轉眼看向孟清歌。


    “孟清歌,我隻是想要看看她……我隻是想要抱抱她……”她的神情痛苦,眼睛裏含著淚水,整個肩膀都垮了下來,好像禁不起一點點的打擊。說完,那道熱切的視線又轉向了妮妮。


    孟清歌恨透了雲瑤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她越是這樣,她越是害怕。


    “雲瑤,你到底想做什麽?”孟清歌腦子裏的弦都繃緊了,鬆開了緊握著門把的手,一把甩開雲瑤,將妮妮的小身體摁在自己肩膀上,不讓她看雲瑤。


    簡應琛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孟清歌的模樣,像是把那個較弱的女人當成了洪水猛獸在看待。


    他都能感覺的到她的害怕。


    “清歌——”簡應琛扶住孟清歌的肩膀,讓她不要緊張。


    雲瑤看了一眼簡應琛,泛白的小臉對著孟清歌:“你不能對我這樣……”她哽咽了一下,“我也是孩子的媽媽呀,我才是霍以凝的媽媽……”


    她的眼淚滾落下來,激動時,就想上前硬搶:“那是我的孩子!”


    她突然的伸出手來,孟清歌被她嚇得下意識的往後傾倒身子,不讓她碰到妮妮。幸好一邊的黎少彥及時的抓住了雲瑤:“瑤瑤,你這是在幹什麽!”


    雲瑤轉過身來,淚眼朦朧的對著黎少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身體都在顫抖:“少彥,你知道的,那也是我的孩子,她不能霸占我的以凝……”


    旁邊,還有好多沒有離開的家長,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黎少彥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怎麽也沒有想到雲瑤突然改變了想法,會想要跟孟清歌爭奪妮妮。


    也許……是她不能再生育的緣故……


    不過這個時候,這麽多人看著,不適宜將事情鬧大。


    他神色複雜的看向孟清歌說道:“清歌,你先帶著孩子回家去,這邊我來搞定。”


    雲瑤還在掙紮,孟清歌喘著粗氣狠狠瞪了一眼雲瑤便快速的上了車子,簡應琛很快就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


    遠遠的,還能聽到身後雲瑤大吵大鬧的聲音。


    黎少彥將雲瑤強行扯上了汽車,用安全帶將她綁了起來:“瑤瑤,你這是怎麽了!”


    雲瑤沒有了力氣,隻眼淚一直在流淌,身體還在不住的顫抖。“少彥……少彥,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生不了孩子了……”


    黎少彥呼吸一窒,嘴唇緊緊的抿著。


    他知道。


    從她被判了死刑之後,她便沒有再去醫生那裏了。她不是已經接受現實了嗎?


    “少彥,我一直在忍著……可是每到夜裏……”雲瑤捶著胸口痛不欲生,“每到夜裏,我的心就疼得整夜整夜睡不著……”


    “……”


    “我不敢讓晉霆知道,可我多想有一個我們的孩子啊……我知道,他是個喜歡孩子的人,可我給不了他……”


    雲瑤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流,哭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黎少彥的嘴唇越抿越緊,氣息也沉重了起來。


    原來,她一直沒有過了這關。


    以為她接受了現實,其實不然。


    霍以凝是她第一個孩子,也是最後一個,但連她也不在了,隻剩下了那顆心髒……


    他把車子靠馬路邊停了下來,把雲瑤抱了過來,硬是把拳頭從她的嘴裏掰了出來,那手指上,都已經被她咬的出了血絲。


    他讓雲瑤靠在他的肩膀,輕輕的拍著她,讓她把心裏的悲傷都哭出來。


    是他疏忽了,沒有陪著她,讓這個秘密在她的心裏變成了一顆毒瘤。


    霍晉霆到別墅的時候,一進屋子,就能感覺到裏麵死氣沉沉的,傭人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見到霍晉霆進來,小聲的說道:“霍先生,黎先生也來了。”


    霍晉霆把外套丟給她,往客廳走去,就見雲瑤呆坐在沙發上,睜著空洞的雙眼盯著牆上掛著的照片。


    那是她之前掛著的寶寶的照片。


    霍晉霆眉頭皺了一下:“發生什麽事了?”


    雲瑤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好像看到了希望。“晉霆,晉霆你回來了。”她手忙腳亂的坐起來,理了理頭發,匆匆忙忙的往廚房走,霍晉霆的眉毛皺得更緊了,看向黎少彥:“她怎麽了?”


    話音剛落,就聽廚房傳來一聲瓦片碎裂的清脆聲。


    兩個男人臉色都一邊,往廚房跑了過去,就見雲瑤蹲在地上,試圖去撿起那些碎片。


    破碎的砂鍋還是燙的,地上那些湯汁都冒著嫋嫋的熱氣。


    “別撿了,你這是怎麽了?”霍晉霆走過去,一把見她拉扯著站了起來往外麵走,門口傭人候在那裏,霍晉霆沉著臉吩咐:“把裏麵收拾幹淨了。”


    那傭人誠惶誠恐:“是的,霍先生。”


    今晚上太太一會來就跟著了魔怔似的,在廚房裏搗騰了好一陣,煲了一鍋湯,這還沒吃上呢就摔個粉碎。


    霍晉霆抱著雲瑤坐在沙發上,看她的手指頭隻是有些發紅,沒有燙的很嚴重,便讓傭人拿了冰包過來給她敷著。


    “少彥——”霍晉霆的臉色很不好,黎少彥的臉色同樣的難看。


    “晉霆,今天雲瑤去幼兒園那邊看孩子去了。”


    霍晉霆的肌肉馬上僵硬了一下,低頭看向雲瑤,眉頭一點一點的皺了起來。


    “晉霆,我們把那個孩子接過來好不好?我們來撫養她好不好?”雲瑤淚眼汪汪的看他,小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襯衣。


    霍晉霆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看了雲瑤半晌,低沉的道:“不行。”


    雲瑤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眼淚也從眼眶裏滾落下來,她著急的看著霍晉霆:“為什麽,為什麽不行?你不是說,那是我們的孩子嗎!”


    “她也是孟清歌的孩子。”霍晉霆不知道雲瑤怎麽會突然想要撫養那個孩子,她之前一直不能原諒他把霍以凝的心髒給了那個孩子。


    他怎麽能把孟清歌的孩子要過來,那是她的命。


    霍晉霆看了一眼黎少彥,他的臉色比他的更難看,坐在一邊一言不發,隻是緊緊的握著拳頭,指關節都掙白了。


    雲瑤騰地從霍晉霆的懷裏起身:“可是,如果沒有我的以凝的心髒,那個孩子早就已經不在了。你也說了,那個孩子的心髒是以凝的,那麽她就是霍以凝。你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想法才跟孟清歌結的婚嗎?”


    霍晉霆的臉色沉了下來,垂著眼看著茶幾上的一隻水晶煙灰缸,拇指用力的捏著食指關節——


    ---題外話---謝謝要吃土豆的月票支持,(*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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