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判了死刑,臉色慘白:“應琛!”


    簡應琛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直直的看向喬南:“這是真的?我的記憶,是被人洗去的?”


    喬南不知道簡應琛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具體聽到了多少,但這件事情,應該有個了斷了攖。


    陶晴的偏執太深了,若再這麽下去,孟清歌就該受到傷害了償。


    喬南張了張嘴唇,正要回答,陶晴大喊了一聲:“喬南!”


    喊完,她的臉便麵如死灰,這一喊,無疑承認了她做過的事。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陶晴低著頭輕輕顫抖著,她怕看到簡應琛對她憎惡的眼神,怕他說出什麽讓她絕望的話來,手指捏的死緊死緊。


    簡應琛的瞳孔深黑,一點亮光都沒有,沉沉的呼吸每一次都是在怒氣爆發的邊緣。他轉頭看向陶晴,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喬南怕他情緒失控,叫了他一聲:“應琛——”


    簡應琛轉過頭來,看向喬南,氣息更沉了一些,問道:“她,也知道?”


    這個“她”,自然指的就是孟清歌,喬南看著他,什麽也沒說,眼睛移向了別處。


    這一沉默,簡應琛已經知道了答案,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就那麽走了出去。


    門自動關上,好像他從來沒有進來過一樣。他經過時帶起的一股風卻像是帶走了陶晴的魂,她一下子失了力道,身體晃了兩晃,幸好喬南及時的接住了她。


    陶晴癱軟在他的懷裏,慘然的笑了下,眼睛沒有了任何的焦距,茫然的看著前方道:“喬南,你如願了,我跟他……結束了……”


    他對她,已經無話可說,他徹底的,放棄了她。


    喬南也不想這樣,他希望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簡應琛去做他的選擇,而不是像個傀儡一樣被人去安排著走他的人生。


    但這個選擇,肯定有的人會失望。


    *


    簡應琛從喬南的辦公室內出來,還能神色如常的去給孟清歌買早餐給她送去。看到她一如既往的平靜,簡應琛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她一直知道,他的記憶是被人洗去的,可她什麽也沒有說,還裝作了不認識他,冷眼旁觀。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啊?


    他們有著怎樣的過去,讓她見到他的時候,寧可當做陌生人?


    知道他的記憶被人洗去,她就沒有一點點的憤怒嗎?甚至,甚至在陶晴的麵前,她還能那麽平靜?


    簡應琛忍受不住心裏的怒火,想要用力去搖晃她,問她一個為什麽,問她一個明明白白!當他的手動了一下,就要那麽做時,看到她蒼白而平靜的小臉,腦子裏恍然想起,他曾經逼迫她問過他們之間的事,可那時,她的笑容嘲諷,她說:到時候,說不定你就要不起了……


    要不起?


    她寧可選擇當做不認識他,也不願與他相認,是他,負過她?


    這個認知讓他差點沒站穩,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恢複那段記憶!


    他把所有的憤怒都捏在了那個包子上塞進她的手裏,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孟清歌不知所以,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包子,都捏扁了,幸好還能吃。


    正要低頭去吃時,卻被人一下拍打在了地上。


    “……”


    孟清歌一愣,從她低著頭的視線角度,隻能看到前麵一雙修長的腿,還有那件米色的風衣,早上她剛剛見過的,陶晴的風衣。


    孟清歌緩緩抬起頭來,就見到陶晴憤怒到幾乎扭曲的臉龐,那一雙眼睛裏帶著火焰。


    “孟清歌,你滿意了!”


    孟清歌擰了一下眉毛:“什麽意思?”


    陶晴的胸口因為憤怒而急促的起伏著,她道:“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你滿意了!”


    孟清歌跟陶晴正麵遇見,統共不過兩回,這是第二回。上一次,是簡應琛昏迷不醒,她在病房遇到她的時候,她神情高傲的介紹她自己是簡應琛的未婚妻,這一次,也是在病房,卻是她氣急敗壞的來質問她。


    病房裏還有其他病人跟病人家屬,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怒氣衝衝的進來訓斥人,都看了過來。


    孟清歌扯著嘴角跟他們笑了下算作賠禮道歉,然後皺著眉轉過頭來,神情不耐的看向陶晴:“陶小姐,這是病房,你打擾到別人了。”


    她的平靜淡然,就像喬南看她的眼神一眼,充滿了諷刺。陶晴的怒火更盛了,破口大罵道:“孟清歌,你為什麽要出現在應琛的麵前,如果不是你出現,他什麽都不會知道!他就要跟我結婚了,你為什麽要出現!”


    陶晴的樣子像是要崩潰了,眼淚流淌了下來,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她這個樣子,好像她是一個小三壞人姻緣。病房內的其他人看向孟清歌的表情瞬間變得鄙夷唾棄。


    這下,孟清歌也沒了好脾氣,冷著臉道:“陶小姐,你覺得你有資格這樣跟我說話嗎?”


    陶晴呼吸一窒,她冰冷的聲音觸到了她心底某塊見不得光的地方,心虛的顫抖了下。


    孟清歌繼續道:“如果不是我的退出,你覺得你有機會可以跟簡應琛在一起?而如果不是你自己沒有信心,又何須洗去他的記憶,讓他的人生平白空白了一段?”


    她的所作所為,就這樣被孟清歌平白的說了出來,陶晴心頭一刺,往後退了一步,睜大了茫然無助的眼睛搖晃著腦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就聽孟清歌接著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再跟簡應琛在一起,陶小姐,別把你自己的失敗怪罪別人,我什麽都沒做過。”


    那一句“失敗”像是刀子一樣插在了陶晴的心口,再被人狠狠的轉了幾下。


    為什麽她努力了那麽久,做了那麽多,簡應琛還是不能愛上她?


    為什麽他的心裏隻有孟清歌,就算洗去了他的記憶,他還能對她有感覺?


    這就像是一個笑話,她所做的一切,難道就隻是證明了簡應琛有多愛孟清歌嗎?


    “孟清歌!你憑什麽這樣笑話我!”陶晴惱羞成怒,就要上前扇她一巴掌,隻是手才抬起的時候,就被人握住了。


    陶晴紅著眼睛扭過頭看過去的時候,就見一個男人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這位小姐,不知道我的妻子怎麽得罪了你,要讓你動手?”


    “她勾引——”陶晴脫口而出,爾後後知後覺,“你說什麽?她是你的妻子?”


    霍晉霆鬆開手,他雖然言語上還算禮貌,但動作可一點都不輕柔,陶晴被他的動作推得往後退了一步,握住了被他捏疼的手腕。


    霍晉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眉心微皺了下。


    這麽一看,倒是讓他看清了這個女人的模樣,正是他要尋找的那個目擊證人——那名翻譯官。


    可她怎麽會跟孟清歌混到一起,而且還要出手打她?


    “對,孟清歌是我霍某人的妻子。”霍晉霆淡淡的瞥了一眼孟清歌,依舊是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但眼睛裏閃著暗光,他看向陶晴,“你剛才說什麽?”


    陶晴還沒有從震驚了恢複過來。孟清歌,居然已經結婚了!那麽簡應琛他知道嗎!


    仿佛,她又看見了希望,眼睛亮了起來。


    霍晉霆對她又哭又笑的樣子很是不耐煩,聲音更低了一個度說道:“這位小姐,你剛才說了什麽?”


    孟清歌在霍晉霆來的時候就已經皺了眉,她很感激他的及時到來讓她可以免去被扇巴掌,但他一再追問陶晴是什麽意思,懷疑她嗎?


    她冷聲道:“霍晉霆,你怎麽來了?妮妮呢?”


    “我讓林秘書送她去了學校。”霍晉霆看了她一眼,視線再度移到了陶晴身上。


    陶晴這時也回過神來了,勾著譏誚的唇角看向孟清歌道:“孟清歌,你明明已經結婚了,還纏著應琛不放,你還要臉嗎!”


    然後,她看向霍晉霆:“霍先生是嗎?麻煩你把你的妻子看牢了,別糾纏著別人的未婚夫不放!”


    孟清歌擰了眉,想不到陶晴在這個時候還要顛倒黑白,不由沉了氣息:“陶晴,你是瘋了嗎!”


    陶晴瞪著眼睛,還要說些什麽,這時,霍晉霆往前走了一步,將孟清歌完全從她的視線裏擋住,他對著陶晴一個字一個字的冷聲說道:“陶小姐,可請你想清楚了再說話。”


    他回頭看了一眼孟清歌,那道視線如冰刺一般,刺得孟清歌渾身打了個激靈,孟清歌一愣神的功夫,霍晉霆已經把視線收了回去看向陶晴。


    他的眼睛濃黑一片,沒有一點光亮,他明明什麽都沒做,沒再多說一個字,卻給人無比巨大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


    陶晴眼睛一顫,咬了咬嘴唇,狠狠的瞪了孟清歌一眼便轉身走了,沒敢再多說一個字。


    門口站著的小護士是帶了霍晉霆一起來的,看到裏麵鬧了起來便沒敢進來,她端著托盤縮在門口,這個時候也是屏著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就怕刺激了那個男人。


    天哪,這種撒旦似的男人,那位孟小姐也敢在他腦袋上綠?


    ---題外話---就要到周六了喲,就要加更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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