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靈草倒不是說有多珍貴,卻十分需要靈氣的滋潤,其效用也大多是加在靈食之中,提升味道。


    所以它大多是作為一種調味品出現,修士常用,凡人是尋不到此物的,除非有特殊途徑。


    “人不可貌相,店不可鬥量。看來這家小店背後別有洞天啊。”


    齊韻兒掃過櫃台上相貌平平的夥計,望向他身後不知通往何處的一片黝黑。會有修士在嗎?


    “我昨日來時留意過,並無異狀。”白鬆燁同樣看過去,“不過我問了夥計,聽說他們的老板今日會來。”


    “那到不妨等等。”


    齊韻兒這幾日一直在留意長鬆府周圍的異常之處,主要是為了鳳影石。


    雖說古籍記載,曾出現在長鬆府附近。但其中年限已無從考證,齊韻兒也隻能憑借有限的資料盡力找尋。


    可惜目前為止一無所獲。


    齊韻兒倒是不急,若是那萬符籙上的靈材好尋,她也不至於那麽多年才製出來兩張古符了。


    一邊品嚐佳肴,一邊與白鬆燁閑談幾句。小酒館處深巷之中,周圍並無特別景致,唯有窗下一顆梨花樹,正值盛放的季節,花至荼蘼時,入目別有一番滋味。


    兩人都沒有提霜葉坊的事,白鬆燁隻談起元始閣修煉時與同門的一些趣事,齊韻兒則說起她在雲城的趣聞,氣氛倒也融洽。


    這一坐就是近兩個時辰。酒館中客人本就不多,過了飯點更是冷冷清清,隻剩下齊韻兒他們一桌。那小夥計早已在櫃台上打起了瞌睡。


    “或許老板今日不會來了。”齊韻兒歎了一聲。


    白鬆燁也有些遺憾,但想想能和齊韻兒一番暢談,又心情大好,便笑道:“原也不過是好奇。無定靈草雖非凡物,也不是一定尋不到的東西,說不得隻是巧合呢。”


    正說著,門口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兩人齊齊轉頭看去,來者同樣是一男一女兩人。


    小夥計一個激靈醒了盹,抬頭看了眼,立刻彎腰迎了上去,“東家……”


    男子抬手止了他的話,女子卻臉色一變,臉色似驚似喜,“齊,姑娘……”


    齊韻兒亦是驚訝,她怎麽也想不到,除了白鬆燁還能在長鬆府再碰到一個故舊熟人。


    “米姑娘。”她起身,看向米清。


    和米清一同進來的男子不由皺起眉,眼神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最後打發了正一臉茫然的小夥計去關了酒館,掛上了暫時歇業的牌子。


    等到屋中隻剩下四個修士時,米清已然神色如常,笑著坐在了齊韻兒對麵,“好巧,齊道友竟也來了長鬆府。”


    可不是巧,若隻來長鬆府也罷了,關鍵是能來這名不見經傳的酒館。


    齊韻兒笑了笑,心道這還多虧了白鬆燁莫名其妙覺醒的吃貨屬性。


    與米清打過招呼,齊韻兒看向坐在她身邊的男子,挑眉道:“這位,也是熟人吧,孫道友?”


    孫楊書,當初在秘境中導致徐赫重傷的罪魁禍首。


    後來他們離開秘境,卻不見孫楊書的身影,想來他是和今日一樣,用了特殊的秘法改變了形貌。


    當時的齊韻兒看不出,而今日的齊韻兒憑借神識已經看出端倪,即便孫楊書已經和她一樣,同為築基修士。


    這倒不稀奇。從練氣時,孫楊書就給齊韻兒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與之相比,米清能成功築基,反讓齊韻兒更驚奇一些。


    米清的資質很是一般,之前的交往中,她也偶爾流露出對未來的不安無望之意,顯然並不看好自己能更進一步。


    被一語叫破身份的孫楊書麵色沉下,神色不善,目光深深的看向對麵的女修。


    酒館中原本祥和愜意的氣氛霎時消散。


    齊韻兒麵不改色,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好似未察覺到孫楊書的陰沉惡意。


    米清被兩人之間的古怪氣氛弄得一愣,動了動嘴角,到底沒有開口。


    她與齊韻兒是舊識,和孫楊書的關係更加不一般,幫著誰說話都不合適,不如靜觀其變。


    說起來,她竟不知這兩個人會相識……


    最後是一聲清朗的笑聲,打破了尷尬的沉寂。


    白鬆燁輕撫腰間的碧玉蕭,彎了彎唇,似漫不經心道:“這兩位原來是齊道友的故舊啊,還請齊道友為在下引薦一二。”


    孫楊書呼吸一窒。白鬆燁一開口,他就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壓力,尖銳鋒利又隱隱含了玉石之音。


    同時築基初期,這男修卻讓他有汗毛乍起的危險之感!


    什麽來頭?!


    “喀嗒”


    纖細的指尖敲在黃梨木紋的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孫楊書渾身一震,那股瘮人之意消然一空,心神猛地鬆懈下來。


    指尖的主人笑眯眯道:“這是自然的。相逢便是有緣,尤其是在長鬆府這種少有修士踏足的地方,能遇見是何等的緣分,當然要認識認識了。”


    齊韻兒恍若未覺剛才的暗朝洶湧,相當從容的為三人介紹起來。


    “對了,米道友是怎麽和孫道友認識的?我也很好奇呢。”她歪了歪頭,笑著看過去。


    孫楊書被這麽一鬧,對白鬆燁與齊韻兒滿是忌憚,等齊韻兒介紹完,他心中了然。


    原來是元始閣的弟子,有這等本事倒不奇怪了。


    而將這震懾之力化解於無形的齊韻兒,更讓他驚詫。


    米清瞥了孫楊書一眼,見他默然不語,便忖度著道:“我與孫道友是在平輝坊認識的。後來我四處曆練,在長鬆府又碰到了孫道友……”


    “原來如此。”齊韻兒一副全然相信的樣子,又笑道,“對了,還未恭喜米道友築基成功。”


    說到築基,米清的笑容深了些,“僥幸罷了。我也應該恭喜齊道友才是。”


    氣氛隨著兩人的說笑漸漸緩和下來。


    “說起來,這酒館是米道友與孫道友一起開的嗎?”齊韻兒打量著周圍的擺設,好奇道。


    堂堂修士做起凡人生意來,還挺稀奇的,要說沒有圖謀誰信啊。


    米清不意齊韻兒問的如此直接,回想過去相處,又覺正常。


    是了,她本來就是個直截了當的人,與人相處從不拐外抹角向來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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