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話,倒讓白月愣了愣。這幾日雖有心交好,可齊韻兒那邊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她摸不清的同時又生出幾分惱意,暗罵她不識抬舉。


    而今日她不僅應約前來,言語中也不似從前疏離,難道是終於被打動了?還是另有想法?


    與齊鵠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白月笑著握住齊韻兒手,更加慈愛道:“韻兒說哪裏話,伯母當你自家女兒般,怎麽會怪你呢。”


    “伯母不怪罪就是韻兒的福氣了。”少女傷感略收,露出幾分欣喜。


    一時侍女將備好的酒菜端上,林林總總擺了一桌子。


    拿道清燉白斑鹿自然是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供人品嚐。


    齊家的廚子也是個低階修士,手藝還不錯,雖說在保留食材靈力的方麵差了點,味道還算可以。


    三人提箸飲酒,說些閑話或對菜肴品評一二。


    席上,齊韻兒延續了進門以來的態度,對白月恭敬又親近,對齊鵠溫和而友愛,就連對上橫眉冷目的齊思兒都能大方的回一個微笑。


    如此反常,讓母子三人均感怪異。


    小宴過半,白月終於忍不住道:“韻兒回來也有段日子了,不知府中生活可還適應?”


    不想此話一出,齊韻兒握著酒杯的手頓了頓,“勞伯母掛念,都還好。”


    雖然掩飾的很好,應答得宜,可她眉間那一閃而逝的淡淡焦慮還是被白月捕捉到了。


    “怎麽,可是遇到什麽麻煩了?”白月放下筷子,真誠道,“有事盡管和伯母說,你母親不在理應伯母照顧你的。”


    見齊韻兒低頭不語,她又加了一句,“不過要是不方便,不說也無妨,伯母不逼你。”


    齊鵠也趁機體貼道:“四妹可有不便之處,需要我和妹妹先離開?”


    又是一陣沉默,等到白月都有點不耐煩了,齊韻兒才幽幽一歎,“大哥說哪裏話,伯母剛剛才說我們是一家人,我又怎會有不便?”


    “韻兒隻是有些憂慮娘親。娘親一去數日未歸,前兩日我去求見家主,家主那裏卻是……”


    齊韻兒愁容更重,甚至扯出一絲苦笑,“我自幼離家,家主不親近也尋常,我原也不該奢求的,但娘親的安慰為重,我隻恨毫無線索,不能離家去尋。”


    原來是為此事啊。


    白月總算是明白了,她心底了然一笑。到底是個小孩子,修為再高也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罷了,沒經過什麽風浪,遇到些許小事就慌張了。


    她跟著歎了一聲,道:“唉,你母親的事,的確愁人呢。祁連山恰逢劫數,四弟已然不知所蹤,又豈是那麽容易能尋到的?我也勸過她,可她就是不聽。韻兒,你可得聽伯母一句勸,萬萬不能再出去了啊。”


    “多謝伯母,韻兒明白的,可事關娘親,我不管又有誰來管?家主是不會為了娘親出手的。”齊韻兒越說越是詛喪,最後一本正經道,“我明日一定要再去求求家主,若還是不行,我就離開霜葉坊,走遍祁連山也要找娘親回來!”


    白月哪能真放她走人,見她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心下一驚,生怕她真愣頭青似的去求齊盛,忙道:“韻兒別急,須知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何況現在外麵那麽亂,要是你出了事,你母親知道了不是更加擔心?”


    見齊韻兒有些遲疑,她做出幫著出主意的樣子:“對了,伯母聽說,你和南歸無涯島上的前輩有些淵源?若能求助他所有難題便都迎刃而解了啊。”


    “那位前輩是機緣巧合救了我,可惜我資質太差,入不了前輩的眼,否則前輩也不會收二姐姐為徒了……”


    齊韻兒努力保持平靜,還是流露出兩分不甘與嫉妒。


    “而且前輩現在已經回了南歸無涯島,又怎是我能聯係得上的。”


    果然如此,白月心中似一塊石頭落了地。雖然她也並不相信元嬰修士會對四房的小丫頭青眼相加,但讓齊韻兒親口說出來,就更加肯定。


    沒有了南歸無涯島做靠山,又不似齊舒兒一樣得家主喜愛,爹娘又正好不在,那收拾起來不是簡單的很?


    “好了,韻兒你先放寬心,伯母也會幫你想辦法,總之離開霜葉坊是不行的……”


    又絮絮地安慰幾句,齊鵠在一旁適時地勸酒勸菜,十分親厚照顧。


    齊韻兒感動道:“早知伯母如此和藹慈善,韻兒真是不該……,還好伯母不與韻兒計較呢。”


    說著,她主動起身敬了白月一杯,還特意為齊鵠挾了一塊靈鹿肉示好。


    這邊三人其樂融融,像是一家人,旁邊耷拉著臉的齊思兒就顯得格格不入。


    自己的母親,哥哥,對著一個外人噓寒問暖,對親女兒,親妹妹不聞不問,天知道她費了多大力氣才把這股邪火壓下去。


    那就是個巧言令色的小賤人!你們別被她幾句話就迷惑了!


    她心中瘋狂怒吼,腦子裏還記得齊鵠的囑咐和警告,不敢真的喊出來。


    等到齊韻兒終於離開,齊思兒再也忍不住,將筷子狠狠一扔,重重地哼了一聲。


    白月自詡端莊穩重,和齊鵠一樣看不得女兒如此急躁,不由皺著眉道:“這是怎麽了?”


    “母親哥哥為何對那小賤人這麽好?難道看不出她滿口胡言?!”


    “那又如何?我與母親難道就是句句肺腑了?”齊鵠深吸一口氣,“我一早就和你說了,請她來不過是試探她與南歸無涯島那邊的關係,與家主的關係,等到一切都可以確定,才是料理她的時候,你怎麽就是沉不住氣?”


    齊思兒冷笑一聲,“哥哥好算計,我就怕那小賤人狡詐如狐,讓哥哥算計不成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並不是全然說氣話。


    作為屢次和齊韻兒言語交鋒還屢敗屢戰的第一人,齊思兒深覺對她的了解遠勝齊鵠。


    她直覺齊韻兒今天的舉動都是在做戲罷了,隻是目的還不得而知。


    “行了,”白月不想聽兒女吵架,她揉揉額角,道,“你哥哥和我說過你不喜歡她,那也罷了,你要知道我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能成功築基,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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