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河邊整頓,看得出來哪怕我覺得沒太久,他們也估計在真實的環境中快行進一天,這個可從我的路程中推斷而出。另一個明顯不是小鎮的人在一旁幫助紮了營,並在營地周圍設置了一些機關,防止他們被暗算。墨家小子則是坐在河邊觀察周圍環境。我看到在河的遠方,有一處高聳入雲的斷山,所有的河流與森林都是往那邊延伸,在山的中端往上,全是白茫茫一片,看來從半山處開始便會溫度驟降,進入雪山領域。


    墨星雨仍到處打探著小腦袋,嘟囔著我是不是在半路被殺了,不出來以後就當我死掉的話,我有些毛骨悚然,怎感覺這個女孩雖幾句話不離開我的名字,老是惦念著我,可是你也盼我點好吧。陳思則沒有多餘的動作,她摁了幾下通訊器,從我的視角我也看不出她給誰在發信息,不過怎麽想無非不是我就是何萍,畢竟我和何萍是一同失聯的。這是段非常無聊的時間,我有意識地去加快,發現竟然可實現,我能夠在死者腦部選擇我想要提取的那段記憶。


    在這個領域,天空沒有任何的氣候變化,於是休息的時間隻能在行進的路程中適當調配,墨家小子在和外國男子嘀咕幾句分工後,便開始為團隊分配能量食物。陳思並沒有吃,墨星雨就毫不客氣地吃了兩個人的分量,表情動作無一不表現得與陳思水火不容。外國男子對這兩個女孩在這次探尋古跡的表現並沒有在意,反而墨家小子時刻在提醒墨星雨別忘了校長的目的,很快他們又要再度啟程,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墨家小子還在遠眺著斷山,憧憬著獲得神力,可就聽見“怵”地一聲,我的視角隨著他的身軀倒下了。墨星雨大聲驚呼,外國男從口袋拿出一個鐳射槍打向後方,轉身直立躺下,我看見射穿這具身軀的是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的材質正是我從前方進入的石林!石像沒有任何與人相似的模樣,他沒有首,身子垂直與腿鏈接,在胸膛處有一個長條石柱發出巨大的能量光線掃射四人,男子鐳射槍打穿石像,可並不能阻止,而在森林深處,一根根矗立的石柱也都站立起來,將近十幾台石像!墨星雨快速跑過來,可還沒呼出聲,隨著男子失去生命我的視角也就隨之終止。


    震驚隨著畫麵的結束依舊無法消散,我本以為沒有生命的神跡會出現機關阻擾外來者,可真想不到那些石林的石像竟然是龐大的戰爭機器,那我現在所處的環境又為何與這個男子看到的完全不同,仿佛依舊失去了神力一般,莫非陳思他們已經得手離開,這個世界崩塌後才出現我眼前的景觀?不,我自己就否定掉了答案,倘若他們已經獲得神力,那肯定早就能感知到我,為何又不與我接觸。


    可我往四周望去,在我的眼前根本沒有斷山,我隻有順著熱量痕跡繼續尋找前進的他們,我將這具屍體埋在沙堆裏,心中有種感覺陳思不可能會在這裏遇難,保持著自己的想法,我順著熱量痕跡繼續往前奔波。之後的路段我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屍體,這讓我的心也放了下來,可依舊茫茫無際的平原使我始終不能找到與陳思一行人看到的斷山有關聯,唯有他們幾人留下的熱量痕跡,讓我感覺在這至幻至真的處境中還能獨自前行。可能有人會問我,就算能量增加,恢複體力,奔跑一天難道不會累麽?


    其實奔跑時不累的,在地星領域,凡是傭者不僅會有龐大的體能係統訓練,更多的反而是肌肉技巧訓練,我們擁有完善的設備支撐並幫助我們將身體肌肉達到最大性能,這與交通工具類似,很大部分取決於人類身體機能是否夠用,在充沛的能量中,我們在理論中可以達到身體的無限運動,而我正是處於身體機能的補充大於消耗,隻要我不突破自己的極限速度,我感覺我身輕如燕並不會有所謂的勞損感,可是我還是停下了我的步伐,也並不是我跟丟了他們,而是我根本就沒有路走了。


    也許我早就該想到這個方麵,既然地形已經完全不同,那麽我肯定無法根據痕跡完全找到他們,顯然在我麵前的,是一堵又高又峭的石牆。在石林中,這堵石牆非常刻意地擋住了唯一一條前進的道路,我嚐試從石林旁繞過這堵石牆,可發現到最後石林逐漸形成一股圍繞之勢,爬著爬著逐漸往石牆方向靠攏。倘若這些石林正是我在殘破記憶中看到的巨人,那現在我赫然是死無葬生之地,我也不知道陳思他們是怎麽觸發巨人來攻擊他們,目前以我的情況,我踩著的就是一大堆石頭。


    從攀爬的角度和難度來看,我隻能往明顯占據優越位置的石牆爬去,可越往那邊爬越有種心慌慌的感覺,起初我以為是自己的恐高症犯了,雖然我執行很多任務,不過這是我一直被人笑話的老毛病,可我漸漸發現這具身體往高處下看並沒有頭暈目眩的感覺,直到我發現我沒有任何移動卻看到石林在肉眼可見的微弱距離逐漸遠離,我才意識到這座石牆問題大了。我不知道這是視覺效果,還是感官出錯,可我依舊感覺到我哪怕是一動不動我所在的位置也在慢慢升高。天空離我依舊很遠,這是我存在恍惚的緣由,往上看石牆毫無變化,往下看可卻遠離地麵,不上不下的我撓破頭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這裏就不是我這種平凡的生物可以理解的。


    我隻能繼續往上爬,希望到山頂後可以有方法去往陳思他們前往的斷山,體力沒有下降,可對我的意誌力卻考驗非凡。我一個人在領域內的行動都讓我充滿不確定性,再不快些找到陳思,我真有些扛不住焦躁和恐慌,之前看到的景象與我現在的處境結合,我無時不刻在提防著會不會有突發狀況出現,在攀爬到石牆的一處洞口,我不由得停下整頓一番,可當我休息一會再準備往上爬時,我就徹底懵了。石牆的對麵出現了另一堵石牆,我現在被兩麵包夾隻剩下一線天,除了往上爬我沒有任何辦法。慌了神的我瘋狂加速往上攀爬,感覺自己就是一隻小螞蟻無法判斷形勢,倘若我站在一定的高度可能我就能看到石牆移動的真相,可是我辦不到,很多時候我們隻能感歎自己的渺小。


    當我踩在兩麵石牆的一座天橋上時,石牆當著我的麵開始崩塌了,我趴伏在石橋上動也不敢動,周圍的牆體掉落碎石砸在我的身體,砸在周遭,天色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而我的位置也從石橋變成單獨的一座大型天台在石牆對岸,而我也算看清了石牆的麵貌,這就是我在墨家小子記憶中看到的巨人,而我現在站在他的對麵,麵對我的可真是超級巨型無敵更大的巨石像!


    上山容易下山難,我現在騎虎難下無法逃脫,隻期盼著巨石再次沉睡下去,而它的姿勢可以讓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巨石明顯是被我打擾到了,閃亮的胸口光柱對著我,此時眼球項鏈有了呼應,難不成因為項鏈巨石把我當成同類了?


    “我在這裏等您很久了,時間使者。”


    哪怕巨人的聲音並不是如此,可傳入我的耳中自然而然就變成我熟知的信息,看來這一切都得益於這條項鏈。“我是時間使者?你能解答我的疑問麽,為什麽我會來到這裏,我不是這個文明的生物。”我對著光柱將自己的疑問拋出,隨著這些不可思議的發生,我感覺我快要找到答案了。巨石的光柱變幻著顏色,它仿佛如同人類思考一般,隨後緩緩地說出:“這裏是時空領地,您已經是下一代的時間使者,我清楚地感知到了氣息,至於為何會出現在這,我相信每一任時間使者都會有自己的答案,而你現在的氣息太弱了,時間會告訴你答案,巨石是時間的見證者,也是你最好的夥伴。”


    嘿,這等於沒回答,感覺這個石頭也不會很聰明的樣子,我又繼續詢問什麽是時間使者。石頭又回答不上來了,它嘀嘀咕咕地念著:“神明的事情不是神明自己去發現麽,你問我為什麽成為時間使者,我還想問為什麽我會存在呢?好了,你在這個領域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麽,我在這裏可以幫助你。”於是我將陳思的事情對它述說。“不被認可的人會被時間使者的能量波及,哪怕是神明的仆從也沒有資格窺視神明的力量,既然他們是你的朋友,那你作為巨石的見證者我便幫你搜尋。有了,他們在晨晝領域,我們這裏是霞晝領域。”


    “啥,這裏還分領域,感情我壓根不在一個地方?”“不是的,你們是在一個地方,可是時間不同,否則你不就可以遇到另一個自己了麽?所以他們肯定無法與你相遇。”我似懂非懂,想起了之前時空被鎖住的大巴事件,“你有什麽辦法將我送去那個時間麽?”石頭沉默了光柱變幻著姿態,我竟然讀懂了!它在鄙視我!“作為時間使者竟然不能去尋找時間,好吧,希望時間使者下次可以幫助巨石,不然我們可能不能作朋友了。”上一任時間使者這麽無聊的麽?都是和石頭做朋友?我想了想也對,這個時間存在這麽久,除了石頭其他物質也留不住,也就這幫傻子可以陪著時間長留。


    我被大石頭放在類似鼻子的位置,我就傻傻地坐在鼻梁上還可以休息一會,隨後石頭便瘋狂奔跑起來,我從愜意到驚惶失色,再到大聲呼救。我可真沒想到一個石頭能像子彈一樣在這個滿眼黃沙的地方彈射,直到空間變形後,我們猶如棉花糖一樣掉入一個白色區域,然後石頭便開始翻滾,我死死抓住,可不想被丟在奇怪的地方。又再一次加速,石頭哐地一聲坐在一片森林之中,它將手伸出,插入那片雪地,此時此刻我才看到,在我麵前正是之前記憶中的斷山。


    “我知道他們在尋找什麽,那個東西不是時間使者留下的,對你們神明沒有好處,石頭不喜歡。”“那你告訴我那是什麽呀!”“石頭不喜歡,就是那種不喜歡的東西,說了你也不懂,你不會喜歡的。”


    我有些無語,這個那個到底表達的是什麽東西呀,我與石像打招呼說再見,它倒有些不舍,讓我記得去霞晝領域找它,我應付著說好,可你不帶我去,我怎麽去?哎,啥時間使者,我就多個項鏈,還是那種路邊老頭不要的那種。石頭又開始奔跑,哐哐哐地看著我腦殼都疼,到達這裏我便有些心安,順著眼球項鏈的能力,我追尋陳思的痕跡越來越明顯,我相信很快就能與她見麵了,至於墨星雨想要的神明的力量,以及大石頭說的那個東西我不知道為何說神明會不喜歡,去見識下就會更了解這個世界,現在我已經有很大的自信心。


    斷山上去的路非常簡單,山上有明顯的路況,穿梭溫度較低的那一層,我到了雲層區域就感覺到溫度回暖了,而上麵也是會回歸到自然的景象,我穿梭幾株參天大樹便發現他們是通過爬樹來登頂的,於是也順著痕跡上去。山頂正如我看到的一般,完全是個大平原,可我到這也還沒有發現陳思他們的人影,照理說我隨著巨石降臨,他們應該就能發現我的跡象,可我已經尋找到痕跡的盡頭也沒看到人,難道真的發生了一些不可預估的災難?眼球項鏈隻能追蹤人的行動範圍,我無法預測準確位置。通過自己的搜尋,我在山頂的左側地麵找到一些粉狀揮灑的奇怪符號,根據我以前被墨星雨坑的經驗來判斷,這很明顯是就是她的傑作。可她在這個大平地畫什麽大餅,我有些匪夷所思,就順著符號細細端詳,不知不覺就站在了圓形符號的中間。


    站在這裏我就有些怪異,莫非墨星雨的術法這麽惡趣味,還要畫個圈圈大喊口號再做出一些奇怪的動作麽?充滿著好奇,我就站在圓圈中蹦噠兩下,感覺自己就像兒時的自己又蠢又可愛,對著一些不能理解的事物總有自己的看法。結果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墨星雨畫的圓圈符號突然消失,平底地中直接出現一個大窟窿,我毫不意外地正巧站在中間,無論是從反應也好,還是速度也罷,瞬間懸空的我除非可以跳躍空間,不出意外的話我啊地一聲就掉了下去,這真是一個巧奪天工的好機關,可起碼你要提前告訴我一聲吧,感謝墨星雨我又再次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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