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隊的少年歡呼,眾星捧月般地圍著明初,陳商陸撥開他們,笑嘻嘻地說:“我輸了,接受鞭打。我準備好了,來吧。”


    明初斜睨他一眼,正色道:“比賽之道,不在輸贏,而在盡興。今日我三哥念你是薑王府的座上賓,有意讓之,望陳公子也不可太過狂妄才是。”


    陳商陸愣了一下,隨即收斂笑意,作揖道:“是商陸唐突了,隻是既然我輸了,懲罰不可免。還請五小姐賞我一頓鞭子。”


    明初嘴角一抽,這什麽要求啊,主動求打,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


    “那就先欠著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初揮揮手,朝明綰的方向走去。


    陳商陸眼神玩昧,明初,倒是個特別的姑娘。


    看著她翻過牆,陳商陸又一次震驚了,“薑府的小姐都這麽豪邁粗曠?”唇角止不住地揚起。


    明綰一直坐在牆上觀看,她跳下牆前有意回頭看了眼陳商陸,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明初。


    “初兒,為何你如此厲害?”


    明初拉著明綰的手笑道:“我是不愛紅妝愛武裝,哈哈。我有時候會讓月梧教我一些簡單的招式,你知道嗎,月梧身手特別好。”


    從斂紫居出來後已是夕陽西下,二姨娘站在門口熱情地衝她擺手,“初兒路上小心啊。”明綰站在一旁神色不明。


    待明初走遠後,明綰幽幽道:“娘,為什麽你不是公主呢?”


    “這丫頭,瞎說什麽,王爺說過,有關明初娘親身份的事情不能再提起,你不知道啊?”她捂住明綰的嘴。


    “娘還想你快找個高門顯貴嫁了,娘也跟你爭個麵子,沾個光不是。”


    “娘,你放心,我會的。”明綰的臉上出現一抹冷冷的笑意。


    明初經過花園時,一叢花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幹什麽啊你薑貞遠,你要嚇死我是不是!”明初捂著胸口惱怒。


    薑貞遠很真誠地搖頭,“不是的,我沒有想嚇你。雖然我是故意藏在這裏的。”


    “那你藏在這裏做什麽?”


    “我···我···”薑貞遠憋紅了臉。


    “神神叨叨,不說我走啦。”


    “我是想對你說,謝謝你。”薑貞遠低頭。“謝謝你今天幫我挽回了麵子。”


    明初挑眉,“你是我哥啊,我不幫你才奇怪了,這有什麽好謝的?”


    她彎下身子去瞧薑貞遠,衝臉色通紅的他笑了笑,“我們是一家人嘛。”


    她蹦躂著走了。


    薑貞遠久久地看著她的背影,我憑什麽做你的哥哥呢,我從來都沒有做過一個哥哥該做的事情。


    陳霖在薑府停了一天,就要打道回府。陳商陸故意在薑府各個地方轉悠,愣是沒碰見過明初。


    他扼腕歎息,又歡喜明初年齡尚小,還未婚配。


    告別了薑府一家,陳霖坐著轎子先行離開。陳商陸有意在門口逗留。


    看到那抹準備悄悄溜走的身影時,心中一喜,他大聲道:“初兒,商陸欠的東西,一定會奉還。”


    薑府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明初,明初正準備跨過門檻。此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抬起的腳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她一臉窘迫。


    “額……”明初嗔怒地看著陳商陸,故意的吧他!什麽初兒,初兒也是他可以叫得嗎?他們還沒有這麽熟吧。


    陳商陸粲然一笑,很無害的笑容。他再次與王爺道別後,騎上白色的高頭駿馬離開。


    薑王爺問明初陳商陸欠了她什麽東西,薑貞遠搶先一步講了蹴鞠比賽的事情,當然略過了自己的敗績。


    末了,他憤憤然道:“明初,你當時就應該打他一頓鞭子,這家夥對你嬉皮笑臉的,一看就沒安好心。”


    明初鄭重點頭,“下次再不饒他便是了。”


    明柔狹促道:“呦,你們兩什麽時候這麽同仇敵愾啦?”貞寧拍貞遠的肩,打趣他,“遠兒大了,知道疼妹妹了。”


    薑貞遠臉紅了,一個人跑進府。


    “我沒看錯吧?貞遠是臉紅啦?我一直以為貞遠的臉皮厚得很,根本不會臉紅呢。”明柔大笑。眾人笑著進府,明綰和二姨娘默默地走在最後麵。


    今日一早,王爺身邊的小廝來若華閣傳話:兵部侍郎杜大人攜子來府提親,府中女眷需一同拜見。


    雲喜正為明初梳頭,聞言,明初激動地站起來。


    “那今日便不需要去學堂,也不需要學琴、學舞了是嗎?”她咯咯地笑起來。


    雲喜也笑,嬤嬤道:“不知杜大人向誰提親?大小姐還是四小姐?”


    “隻要不是向我們最美麗、最可愛的五小姐提親就好了。”雲喜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如果小姐嫁人了,我雲喜就不能陪在她身邊了,這是一件多麽悲傷的事情。”


    “雲喜,小姐最愛聽你說話,特別受用,小姐我也離不開你啊。”明初真摯地回應。


    “因為別的主子才不要她這種貪吃又貪睡的胖丫頭。”嬤嬤毫不留情地揭穿。


    雲喜吐了吐舌頭,盥漱畢,嬤嬤去倒水。雲喜選了一件石榴紅對襟襦裙為明初穿上。


    “今日事喜,宜穿紅。”


    明初如往常一樣奔向屋外,卻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明初跑去月梧房間看。房裏空空蕩蕩,被衾整齊地疊放著,仿佛根本沒人動過。


    “嬤嬤,怎麽不見月梧?”昨晚回來時未看見他,當時隻以為他睡下了。


    “月梧啊,昨個下午被夫人喚去了。”


    明初吃驚,“主母找月梧做什麽?”來不及多尋思,雲喜已經在催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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