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好妝穿著戲服的phyllis外麵裹著呢子外套到片場的時候就和迎麵而來的唐旗對上了,平時還會恭敬叫著‘琳姐’的她這會兒眼神和刀子似的瞟了phyllis一眼就踩著高跟鞋邁著虎虎生威的步子擦身而過,連餘留下來的香水味都透著一股怒氣。


    吃槍藥了?


    她的生活助理頭發散亂的匆匆忙忙的跟上,對上phyllis的時候低頭問了聲琳姐好才又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走進了片場,才發現現場有點淩亂,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收拾地上的雜物,破碎的瓷盅,像是撒了一罐粥,還能聞到空氣裏淡淡的紅豆味道。導演和製片都不在,平時嘰嘰喳喳的幾個特定丫鬟也沒有聚在一起嬉笑自拍,而是規規矩矩的散在片場。


    phyllis在白芸已經鋪好墊子的躺椅坐下,沒一會兒就看到統籌匆匆忙忙的進入片場指揮工作人員切換場景,攝像調整軌道。


    “phyllis家的。”


    白芸連忙應了一聲趕過去。


    phyllis看到白芸像個小白兔似得不停的點頭,然後又跑了回來。


    “張哥說琳姐您的戲安排在第二場了,讓您先準備一下。還有一周後那場爭寵的舞蹈戲,禮儀指導已經挑選好舞蹈排好動作了,張哥把您後邊兒的戲排的很鬆,讓您找時間約他學一下。”


    phyllis擺擺手表示知道,學舞的事兒前天導演問自己會不會跳舞的時候就知道了,想到劇本後麵的安排,phyllis不由得抿了抿唇。


    原來的劇本裏隻有一場跳舞的戲,是與溫一唯飾演的安容在進宮前結為金蘭時跳給安容看的,是遠景用替身就好,現在卻加到了三場,一場是在虞思彤父親勢力垮台後,虞在花間跳舞爭寵,之後以自己的知書達理讓皇帝將違反宮規的瑾妃的女兒賜予自己照顧,使其微中毒陷害正得寵的柔妃,柔妃被貶入冷宮,在最終虞陷害公主,誣陷嬪妃加之其餘幾筆惡行被曝光,最終貶冷宮賜三尺白綾,臨死前在冷宮院子裏伴著白雪隻著一雙白襪跳起了舞勺之年愛跳的舞,都有特寫,有近景,不能用替身。


    描寫很唯美,若不是這樣安排確實比之前直接一杯毒酒賜死出彩,phyllis敢確定白易是純粹的想整自己。


    幾個導演和劇務主任也進了片場,看到群演還沒換好,劇務指著一個群演頭頭就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氣氛不對勁兒啊。phyllis看了看白芸:“去幫幫忙。”白芸心領神會的混進群演中幫忙。


    不一會兒,換好服裝的溫一唯進了片場,已經成為正二品夫人,臉上的妝容和頭上的配飾都比之前的時候顯得精致華貴了些,隻是身上裹著厚厚的淺色絨毛長大衣看不見裏麵的服飾,卻稱著略微勾勒的臉更加玉潤凝脂。


    “阿琳,下午好啊。”


    還是輕柔的呼喚,不帶一點矯揉造作,就像是叫小明、翠花、二柱子一樣及其自然的稱呼,這倒讓聽著有點別扭的phyllis覺得自己再糾正就有點兒較真了,隻得虛應了聲好,然後低下頭看攤在腿上的劇本。


    溫一唯在phyllis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下,助理把手裏拎著的袋子打開,拿出一個又一個透明方盒,擺滿了一旁那簡陋的木桌。


    溫一唯拿起一個裝滿了圓溜溜大青棗的盒子打開,遞向phyllis:“洗好了的。”


    說完就默不作聲的看著phyllis,phyllis抬頭,對上溫一唯的眼睛。


    就像是一汪溫泉水。


    phyllis不得不承認,溫一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通身散發著溫和從容的氣質,就連不笑的時候,眼睛裏也帶著暖意。


    表情會騙人,眼神和氣質不會,可以被偽裝,卻不會不被感知,無論是一個月前的溫一唯,還是眼前這個對視的溫一唯,都是這樣的溫和明媚。自己多年來的揣測,那些晦澀難以言表的情緒,從見到溫一唯的第一麵起,就顯得多麽難堪與狹隘,phyllis心底湧起一絲自暴自棄的釋然。


    思緒萬千,卻也隻是轉瞬之間。


    “謝謝。”phyllis從盒子裏挑了兩個棗子,又大又甜,小口小口的咬著。


    溫一唯看phyllis不拒絕,就找了個小方凳放兩人中間,很是自然地放了一盒棗子和一盒削了皮切了塊的馬蹄就沒再說話,專心的看著劇本,看到一處似乎有所感,往片場裏張望了一下,便起身朝真練著太極的陳國斌老師走了過去。


    在劇裏飾演皇上的陳國斌老師是個資曆頗厚的前輩,博學幽默卻也低調平和,無論和誰說話都是平靜而舒緩,在片場沒事兒的時候就練練太極,也會指導演員演戲,給群演講戲,頗受人尊重,而在劇組裏,最喜歡的演員應該就是溫一唯了。


    遠遠的看著陳國斌老師收了勢,溫一唯低頭問好,細長的手指在劇本上滑動,兩人低著頭討論。phyllis竟然看著出了神。


    “琳姐?”


    phyllis一回神才看到白芸已經回來了,在這泛冷的天氣腦袋上還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白芸好奇地往phyllis之前看的地方望了幾眼就接過了phyllis遞上來的紙巾,邊擦汗便像是做賊似得壓低了身子和音量:“琳姐啊,剛才百合她們說……”


    phyllis被白芸的樣子逗笑了,拉了一張凳子給白芸:“好好說,這又不是什麽議論不得的事兒。”


    能在片場光明正大的發生,還貌似引起了不小的動靜的事兒現在敞開說倒比藏著掖著好。


    phyllis在片場裏刻意或無意地和別的演員顯得格格不入,白芸倒是憑著她的‘傻白甜’和小演員們及工作人員混得很開心,三兩下就把今天片場發生的事兒問得清清楚楚了。


    原來是唐旗的戲份被刪減了,本來還有近五十場,直接被刪了還剩一層,而那一層還是作死通往死亡的戲份。先是唐旗的經濟助理和導演製片小鬧了一場,然後就罷工了,直接把戲服換了妝卸了,估摸著通知了後麵的投資人,下午的時候導演接了幾個電話,離得近的幾個工作人員說導演態度也挺硬的,最後肯定是導演贏了,唐旗下午在片場接完一個電話就直接和導演大吵了一場,正趕上生活助理捧著一盅粥過來撞在了槍頭上,被潑了一身,誰都看得出來唐旗是在撒氣,導演也是個暴脾氣,直接開罵了。


    phyllis聽完就暗自的搖了搖頭,現在的這些年輕演員脾氣可真暴。


    拍攝區已經開拍,溫一唯的助理抱著大衣一直翹首看著拍攝區,拘謹的站在邊上。


    “別那麽緊張,坐下看吧。”


    助理看了看phyllis還算和善的臉,還是坐下了,phyllis也不再看她,用牙簽戳了幾塊馬蹄吃,就看向了片場。


    這場戲是三月桃花開,皇上路過宮苑忽聞曲調靈透柔和,飄逸中又帶著一絲女子哀憂的古箏音,被吸引,隱退了下人邁進院子,便看到了桃花樹下,一身素色交領長袖衣裙的容夫人端坐在古箏前,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撥弄拔彈,從容典雅,伴隨著瓣瓣落下桃花瓣,仿若仙人。皇帝被吸引,駐足聽完一曲,容夫人曲閉才發現皇上,驚慌行禮,然後皇上有興與之交談之後卻掃興而去的戲份。


    phyllis遠遠的看著,素色柔軟的薄衣裙,溫一唯神色溫和地撥弄琴弦,還帶著微微淺笑,被凍得發白的手指靈活地在古箏上遊走,時不時露出纖細的手腕……她應該很冷吧。


    “哇,一唯姐還會彈古箏啊!”一旁的白芸發出極為豔羨崇拜的感歎。


    “對啊,唯姐會的可多了,古箏,古琴,鋼琴,舞蹈,越劇,插花,做甜點……”察覺到自己說了不少了,助理頓了頓,白芸在一旁低呼:“哇……這麽厲害。”


    “這古箏是兩年前那部古裝劇裏麵角色會的,當時唯姐還不會,用的手替,後麵自己專門去學了幾個月,平時有空都在彈,現在還時不時去幾所大學裏的樂隊作交流呢。”


    白芸在一旁聽得直感歎,phyllis隻想說:這麽閑?


    “我小時候,不,我現在也覺得,會樂器的人都好有氣質哦!”


    phyllis幾乎已經可以感知到白芸頭頂冒出的愛心。


    “小時候我媽也把我送去學了會兒鋼琴,但是我坐不住,就沒學成。”白芸有點遺憾,又把凳子往溫一唯小助理那兒挪了挪:“對了,古琴和古箏不一樣嘛?”


    “當然不一樣啦!光是琴弦數量就不一樣……”溫一唯助理應該是多年跟在溫一唯身邊,也知道了不少關於古箏和古琴的知識,兩個小助理就這樣湊在一起熱鬧的聊開了,從古琴古箏的弦到聲音,沒多久又轉移到想吃的東西,再說到皮膚變差市麵上有哪些不錯的護膚品,又從好久沒逛商場聊到心水的包包……好不熱烈。


    phyllis就默默的一邊‘聽故事’一邊吃著水果。


    可能是察覺到一直被忽略的話題外的phyllis,溫一唯助理看向phyllis:“你呢,琳姐?”


    phyllis知道,她們聊到了喜歡的衣服品牌上。


    “都還好,穿著舒服就好。”


    助理(以後簡稱助理)微微驚訝了一下,還準備迎接各大國際品牌的名字,接收一些時尚信息,但想想也是,光是合作過的幾個國際大牌和潮牌送的可能都穿不完,心裏還有一絲隱秘的想法:何況還有那些大佬送的。


    助理一一邊聊天,也一邊關注著片場,看到已經快到尾聲了,助理連忙把暖手袋充好電,然後從包裏掏出兩個白色小瓶,整理了一下懷裏抱著的大衣,白芸好奇的湊上去:“這是什麽啊?”白芸指著那個白色小瓶。


    “唯姐隨身帶的藥膏,自己調的,彈古箏拍的時候不能綁指甲。”助理一邊盯著片場裏溫一唯的身影,一邊和白芸說話:“這古箏還是唯姐自己帶來的,琴弦是絲弦,結果唯姐還是把手弄傷了。”


    助理小聲的嘟囔:“我就說了讓找手替嘛……”後麵的話細碎的聽不清。


    一聽到導演喊“哢”,助理就扯下暖水袋抱著大衣竄了上去。


    白芸在一旁小聲的感慨:“唯姐好敬業呀……”


    phyllis:“要我把你送過去?”


    白芸:……Σ(°△°)︴……(╯°Д°)╯


    下一場戲還是這個場景,隻是稍微布置了一下,虞隨皇上來到容夫人這兒的戲份,攝影師給phyllis和陳國斌老師講了一下走位就開拍了,這一場順利結束phyllis就趕去了隔壁場景正在拍攝的b組。


    拍攝到傍晚,還剩兩場戲,吃完劇組發放的盒飯,phyllis找了個角落抽煙。


    裹著大衣,歪倚靠在牆上,才吸了幾口,有人在身後拍了拍phyllis的肩。


    phyllis微微側身:?


    溫一唯看著phyllis一手抱腰,另一隻手肘抵在上麵,細長圓潤的手指上夾著一根飄著白煙的香煙,說實話,這幅場景無論是主角的臉還是姿態甚至手指的弧度都很好看——溫一唯皺了皺眉。


    phyllis看溫一唯也不說話,就皺眉的看著自己手裏的煙,心裏也有點不爽了:這乖寶寶不抽煙了還見不得別人抽了?


    語氣不是很好:“有事兒嗎?”說完就夾著煙往嘴邊湊。


    淡淡的藥香醞釀在鼻尖,溫一唯冰涼的手罩在了phyllis的手掌上,成功打斷了phyllis抽煙的動作,phyllis眉頭也皺了起來,嘴一抿正想說話。


    “才感冒還咳嗽,別抽煙。”


    就這樣一句輕輕柔柔的話,讓phyllis升起來的不順莫名其妙地壓了下去。


    她也不是特厭煩的說不讓抽煙,是說在生病別抽煙,怎麽著別人也是關心自己啊。phyllis幾經掙紮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微微扯了扯,把手從溫一唯手上移開。


    “這根抽完就不抽了。”


    溫一唯也不說話,就柔柔地看著phyllis,phyllis心裏升起一絲絲小暴躁,不抽就不抽!


    phyllis把煙往地上一扔,腳尖在上麵緩慢而用力的碾了幾下,然後抬頭看著溫一唯,眼神:怎麽樣?滿意了嗎?


    溫一唯笑了笑:“我帶了些小零食過來,要吃嗎?”


    phyllis走出牆角側過身子往吃飯的地方看了看,果然很多人圍著一個桌子在拿吃的。


    “嗯,走吧。”說完就直接邁開了腳步。


    溫一唯慢慢跟上phyllis。


    phyllis突然問:“你怎麽來這兒了?”


    溫一唯今天是在a組拍攝,而這兒是b組場地。


    “我收工了,過來把梓月忘我那兒的ipad給她。”


    “哦。”


    phyllis完全沒想:三人的酒店房間就在同一層樓,根本不需要專門跑這兒來給ip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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