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營裏探望歸來後,借著假期的末尾階段,趙楷則是又在秦漸塵家住了幾天,其間秦父多次指導趙楷龍門境的修習,令趙楷收益頗豐。


    從秦父口中得知,龍門境的修行重在精神力的修習,正如龍門境的修行者都可施展望氣術一般,這個境界的地基是精神力紮起來的,不過有一點麻煩事,就是說若是想要不斷進階,龍門境必須擁有所謂的觀想圖輔助才可,這可是讓無權無勢的趙楷大感頭疼,隻得寄希望於玲瓏閣發發善心或者去先鋒營找曲煌討要。


    總之,半月的假期已然過去,正月初八還是冷風席卷的時分,趙楷與秦漸塵結伴離家,告別了已漸熟絡的秦父秦母,離開了溫馨舒適的秦家,趙楷心情有過低落的時候,正如當初離開皇宮,踏上江湖路的那一刻,但此時的趙楷有了準備,也長大了數個年歲,早已經可以承受這樣的離別,隻是想到從前,傷感難免罷了。


    淩平的危機已解,經曆過浩劫的城池必將重鑄輝煌,各家各戶的百姓們又重回到了忙碌的生活中去,脫離了提心吊膽的日子,趙楷和秦漸塵不緊不慢地走在街上,不時交談兩句,向著甲申帳的隱秘之地行去。


    秦漸塵一改家中清麗模樣,換上了甲申帳統一發放的禦寒棉襖,雖然耐寒厚實,絕不偷工減料,但是這就凸顯不出女子豐滿的身材了,再加上後邊盤起的清爽利索的發辮,以及不必家中溫婉甚至逐漸冷硬的麵龐,趙楷便知道軍營中的秦漸塵要回來了。


    埋沒在街巷之中不為人知的地方,甲申帳的官員們還在忙碌不停,這些天內,他們因為邪教徒的事件不得已又是焦頭爛額,先鋒營的少年們算是幸運地偷了次懶,畢竟這次新年可能是出於照顧少年們的心情,所以隻有先鋒營的人被允許回家探望一次。


    現在大家都趕在最後的期限前陸陸續續地返回,趙楷和秦漸塵到達的時候,大半數的少年皆已返回,二人已經算是晚來者了。


    光是趙楷到來之後,曲煌便來這邊巡視過兩次,其間指指點點地以懶散的名義教訓了幾位呆在房中交談的少年,最後搞得大家都不敢談話,直接到地下開啟競技台,兩兩相對開始了久違的比拚,趙楷這才明白為何競技台是先鋒營必備的傳統,原來都是上司給逼出來的。


    趙楷在地下昏黃的火焰照耀下左看右看的,好不容易才發現了熟人的身影,彭九也已經來了。


    二人視線交錯,四目相對,皆是颯然一笑,趙楷大步上前迎上了基本毫無變化但油膩氣甚重的彭九,使勁地拍著對方的肩膀,無奈道:“彭哥,怎麽出去過了個年,回來感覺你胖了一大圈呀,這臉上的橫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山匪呢。”


    彭九長相本就不是英俊的那種類型,之前一直是靠著鋼鐵硬漢的形象支撐著,如今出去過了個年,堅硬的形象沒有了,轉過來的是標準的油膩中年男形象,雖然小肚子還尚未出現,但已然生根發芽,臉上胖了一小圈,滿臉的橫肉初具雛形,看來這樣下去,若是彭九退了休,以後趙楷想要在茫茫人海尋找自己熟知的軍隊老大哥,可是要費些功夫了,甚至是要往大胖子的形象那邊靠攏。


    “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嘴欠,這不是咱夥食好嘛,你一直住在客棧是體會不到家的溫暖地。”


    聊到這裏,趙楷嘴角猛然直抽抽。


    我裏個去,忘記了住在秦家的缺點了,秦漸塵是個女子,自己在軍營裏表現得還跟人家頗不對付,如果讓彭九或者洪家二兄弟這些個知根知底的軍營夥伴知曉了,以他們的尿性,還不知道怎麽打趣自己呢,自己臉皮厚沒關係,若是牽連到了秦漸塵可就太不好意思了。


    所幸身旁的秦漸塵十分默契地閉口不言,彭九也並未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之後趙楷自然而然地轉換話題,說起了彭九十分關心的邪教徒事件。


    “你這運氣真是沒誰了,怎麽出去采買個東西都能撞上喝醉了的邪教徒。”


    趙楷無奈地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納悶。


    之後趙楷又添工加料地講述了一連串的大事件,講述采用了藝術加工手法,簡單來說就是大膽地吹起了牛皮,故事的真實性未知,反正趣味性十足,包括趙楷夜探地道,趙楷智取邪教信息,趙楷大膽傳遞情報,趙楷勇鬥魔宗舵主,以及在除夕夜觀戰感悟頗深突破龍門境,乃至最後的春節十分斬殺怪物,等等等大小數個情節。


    趙楷講得口幹舌燥,卻神采飛揚,一個假期過後趙楷不似之前那般沉默冷靜,反而更加開朗活潑,起初隻是彭九在聽,秦漸塵在一旁直皺眉頭,到後來越來越多人覺得有趣,都加到了聽書人的行列,講到興奮處甚至連連喝彩,而秦漸塵都捂上了臉,逐漸退到了人群外圍。


    此刻秦漸塵心中戲份十足,心想自己果然看得沒錯,在秦家的相處中她就發現,之前外表冷酷的離陽實則有著逗比打趣的另一麵,表麵上秦漸塵覺得很是尷尬,實際上她並不反感,反而覺得這樣的離陽才更有血有肉,更加有趣。


    “你入龍門境了?不是吹牛?”


    好不容易逮到趙楷說話的空隙,彭九才問出了這個問題。身旁彼此熟悉的夥伴們同樣瞪大著眼睛望著趙楷,等待著回答。


    彭九問出這句話,就可想而這趙楷之前所講的故事有多麽藝術性了,令得這些個同伴沒一個敢輕信的。


    “嗯!”趙楷誠懇地點了點頭,表示沒錯。他本就沒有隱瞞的心思,先鋒營身為甲申帳的重點培育對象,之後各種任務必定層出不窮,不同於影殺殿地下的步步為營,在這裏同袍之間背靠著背共同作戰,互相給對方援助,自己的境界實力也就沒什麽可隱瞞的。


    得到肯定答複的眾人大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這些人中大多都還停留在綾羅境頂層未曾跨越龍門,而趙楷在戰鬥中明悟是他們最為佩服的一點,沒有足夠逆天的悟性,可到不了這一地步。


    趙楷正想加把勁再好好說說自己的感悟之類的,反正吹牛吹到這個地步,也不差多最後這一小段,然後趙楷便執行力十足地將心動變為了行動,又開始了說書人的生涯。


    講得正盡興的趙楷絲毫沒有意識到人群中多了一個風度翩翩的文士身影,對方深沉內斂的氣勢與先鋒營的少年們格格不入,人群後方的少年們都注意到了來人的身份,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各自極為不舍地推出了聽書的行列,見機不妙直接開溜了。


    等到人群散了大半,近處的人也察覺到了動靜,回身望去,一個個都陷入了尷尬之中,趙楷則是滿臉的疑惑,口中依舊說道:“怎麽了,怎麽了,一個個地,有沒有點好好聽書地自覺。”


    等到他的目光觸及到來者深沉內斂的瞳孔時,趙楷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奶奶的,一群龜孫,曲煌來了都沒人提醒一下,這下子自己算是社會性死亡了。


    “離陽,你跟我出來一趟。”


    趙楷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走出人群,身旁眾位看客不管熟或者不熟,都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尤以彭九、秦漸塵以及剛來的洪家二兄弟為先,趙楷狠狠地瞪了四人幾眼,卻是毫無效果,隻得緊緊跟上曲煌,聽天由命了。


    跟著曲煌到達其獨有的辦公區域後,對方沒有預料到開始指責或者是教訓自己,甚至都沒有半點嚴厲地表情,反而是一臉風輕雲淡地詢問起了關於趙楷進階龍門境的詳細內容。


    這次趙楷不敢夾帶私貨,一五一十地講述了自己在除夕夜的明悟以及之後的進階,而曲煌則就背靠著椅子,悠閑地聽著,不像是上司與下屬之間的相處模式,反而就像是兩個熟絡的好友在交談。


    等趙楷一股腦說完後,曲煌點了點頭,趙楷能看到對方眼神中透露出的認可以及欣賞,隻是自己一想到剛才的尷尬場景,就又不自覺低下了頭,自己吹牛皮被上司逮了個正著,然後被抓到辦公室展開思想教育,趙楷一想就感覺十分無奈。


    隻不過之後曲煌的話語徹底打消了趙楷準備受訓的念頭,隻聽對方很是平緩地道:“離陽,這次的邪教徒之亂你又立了大功,從發現地道,再到申請援兵,乃至最後的殊死搏命,都足夠證明你是一個有血性又十分勇敢的少年,而且除夕和春節的兩場大動靜,都有你參與其中,出力不少,所以你可以向我討要一份賞賜。”


    趙楷沒想到自己被喊過來竟然是領賞賜的,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就想到了秦父所言的觀想圖一事,心情很是激動,自己運氣確實有些好了,正好缺一個用於冥想,以及錘煉精神力的觀想圖,這番湊巧正好討要一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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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與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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