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聽著秦父吹牛,兩人一杯接著一杯,把故事當做下酒菜,喝得叫一個得勁,很快瓶子裏的美酒就被喝了個精光,兩人意猶未盡之時,倒也清醒,看起來都還遠遠沒達到喝醉這一程度。


    這時廚房裏也忙完了事兒,秦漸塵使喚趙楷毫不客氣,直接叫趙楷過來盛飯端菜,待到飄香四溢的菜肴將小桌子擱滿,四人麵前各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白飯時,食欲也就順著咕咕叫的肚子進入了充血的大腦,四人包括趙楷都不再客氣直接大快朵頤起來。


    不得不說,秦漸塵的手藝很好,幾樣子菜蔬再加上豬肉,就能搭配出許許多多的誘人美食,而且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讓人一看就能產生極高的食欲,就像是一個擁有手藝的巧婦,隻要給她適當的材料,就能做出很多年美味佳肴來,這一點讓從沒做過飯菜的趙楷十分佩服。


    四人在飯桌上極少交談,幾乎都是咀嚼食物以及禿嚕嚕喝著湯的聲音,偶爾幾句也是清醒著的秦母問一些趙楷的事情,都是些比較家常的話題,趙楷基本不用說謊就能應付得過去。


    酒足飯飽人倍懶,屋外依舊下著沒個停歇的大雪,屋內眾人沉浸在溫馨的氛圍裏不願散去,雖然四人都已飯飽,但都不約而同地想著要享受一下飯後的清閑,索性也就觀著雪景靜靜地坐著,無人言語。


    趙楷感覺很好,這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休閑狀態,隻不過太過難得了,以至於他有些珍惜過頭,等到秦漸塵喊他刷碗的時候,他便也選擇性耳聾,並沒有答應,然後,就在秦父秦母驚詫的目光中,秦漸塵一攏袖管,纖纖玉手一抬,精準地揪住了趙楷的耳朵,毫不憐惜地往後一擰。


    “啊,啊!”趙楷痛苦的喊叫結束,秦漸塵也停下了動作,裝模作樣地攏了攏秀發,瀟灑地說了句“收拾碗筷去。”,然後就率先進入了廚房。


    趙楷既懵逼又尷尬,但又不得不服從,內心反複默念,“我剛蹭完了飯,不能衝動,要冷靜,要冷靜。”,然後也就聽話地開始收拾碗筷,並且禮貌性地拒絕了秦母的幫忙。


    待到他一個不落地將碗筷端到廚房中去,秦漸塵臉上的得意簡直就是要溢出框架,連帶著趙楷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好心情。


    “我說大姐,咱笑的時候能不能收斂一點,好好管理一下表情行不行。”


    “誰是你大姐,咱倆也沒差幾歲。”秦漸塵的臉直接拉了下來。


    趙楷這時感覺一陣莫名其妙,他覺得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好,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還是少招惹這個愛記仇的小娘們為妙。


    然後整個下午,趙楷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剛洗過碗,又收拾了廚房,秦漸塵卻沒有任何放過他的意思,各種家務活接踵而至。


    秦父秦母又不知出於各種原因都不勸解愈加跋扈的秦漸塵,反而一臉慈祥地望著整理家務活的趙楷,看的趙楷心裏直發毛。


    傍晚,天色漸暗,紛紛揚揚的雪花終於消失在了空中,隻是寒冷的氣溫依舊保持原樣。


    趙楷出於禮貌沒有直接回客棧歇息,忙活了一下午後,他也乏了,沒想到尋常家務活竟然這麽勞累,但是令趙楷心安的是這一下午過的很充實,這裏好像真的是他的家一般,能夠感受到其他地方所沒有的那種溫馨舒適。


    火爐旁好像是一家四口的人們各自端著一個茶碗,圍坐閑談,這時話題已經從趙楷的姓名家世轉變成了他跟秦漸塵之間發生的故事。


    在聽得兩人兩次比武秦漸塵皆慘敗時,秦父秦母沒有惱火,反而望著自己那一臉吃癟的女兒哈哈大笑。


    當聽得趙楷在天魔大戰時救過秦漸塵一命時,望向趙楷的眼神也就多了些欣慰和感激。


    趙楷知道,秦漸塵一女兒身參軍必定讓秦父秦母擔憂萬分,所以很多危難驚險的場景都適當的弱化了,大多隻說一個結果,饒是如此秦母還是麵色隨著趙楷的話鋒變換,仿佛她也跟著女兒重新經曆了一番危難。


    待到茶水用盡,大家的興致也到了盡頭,眼看屋外天色漸暗,傍晚風又起,趙楷就要起身告辭。


    “多謝伯父伯母的款待,天也晚了,小侄這就告辭。”趙楷作了一揖,等待著兩位老人再客氣幾句,誰知不待人家父母說話,秦漸塵先開口了。


    “你上哪去?反正你春節又不回家過,天天住客棧不費錢啊。”


    趙楷的臉下意識抽搐了幾下,沒想到秦漸塵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意思是要讓自己在她家住下?還是她在打著讓自己多幹幾天苦力的心思?不管如何,趙楷都覺得不太合適,正要推辭,對方一句話徹底把他的話給嗆回去了。


    “咋的,找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啊,這,不是”


    秦母看氣氛不對,急忙站出來解圍,但是看著她臉上的笑意,趙楷心裏就直敲退堂鼓,很明顯對方也是想著要留下自己的。


    “小陽啊,一年之中就數春節最熱鬧,可不能一個人呆在客棧裏就完事了,既然你救過塵兒,我們也要感謝一番才是,你就在這裏放心住下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楷實在無力反駁,他很喜歡這裏的氛圍,隻是總感覺自己來秦漸塵家裏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隻是現在人家都不介意了,他也就沒有再推脫的必要。


    秦父倒是沒多說什麽,隻是他偷偷摸摸地朝著趙楷挑了挑眉,那意思仿佛是在說兩人又可以繼續喝酒吹牛了,趙楷也不含糊同樣挑眉還了回去,就這樣兩人通過隔空對話將每天喝酒的事情定了下來。


    但這落在秦母那裏可就是兩人狼狽為奸的鐵證了,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家男人的手臂,無奈地說道:“別擱那兒隔空傳話了,介於你們倆今天中午咋咋呼呼的表現,我跟塵兒決定,以後嚴格限製你們的喝酒行為。”


    “啊?”秦父無語了,這可是在外人麵前直接丟了麵子,但他也不敢反駁,一臉地無奈加妥協的意思,望著趙楷的眼神很是尷尬。


    “走,我跟你去拿放在客棧裏的包裹。”秦漸塵拉著趙楷就向外走去,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


    待到兩人出了院門,腳步聲漸遠,秦父秦母這才回了屋裏,開始了交談。


    “塵兒這是開竅了呀,這個離陽確實挺不錯的,我看有戲。”


    “別亂點鴛鴦譜了,我看人家小夥子根本沒這個意思。”


    “什麽沒這個意思,要是沒這個意思能帶這麽貴重的禮物上門?還有咱們塵兒是性格不夠好,還是長得不夠俊呀,我就不相信小夥子不動心。”


    在父母眼裏子女都是沒有瑕疵的,所以說到這個話題後,秦父也表示認同,但還是說道:“那你也別多管了,讓人家自己相處去。”


    與此同時,趙楷和秦漸塵也已經到了客棧,本來也就沒什麽事情的二人悠悠晃晃,走得很慢,等趙楷拿上包裹利索地退了房,走到外邊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隻不過很快的,一件事情的發生再度打破了這種平和,將二人放鬆的心緒又提了起來。


    客棧外人跡稀少,趙楷和秦漸塵循著來時的路不緊不慢地走著,走到一處拐角,趙楷剛剛轉過彎,就迎麵撞上一個酒氣熏天的醉鬼,趙楷避之不及,又下意識產生防護的心思,所以對方雖然是主動撞過來的,卻似碰上了鐵板,一個踉蹌就往後跌坐在了地上。


    看著麵前明顯意識不清醒的男子,趙楷也認識到了自己防衛過當的事實,有些愧疚地正要扶起那人,卻猛地心神一縮,他敏銳地感知到了對方身體上散發的一股子邪魅氣息。


    那人罵罵咧咧地站起身,倒也沒有死纏著趙楷不放的意思,發泄了一下心中的不爽也就繼續往前行去,隻是黑暗之中他沒有發現一個小瓷瓶順著他的袖口滑到了地上,丟失在了雪中。


    秦漸塵沒有發現異常,正要繼續往家趕,卻見趙楷正蹲下身子,在雪地裏撿起了一件東西。


    “怎麽了?”秦漸塵問道。


    “有點不對勁呀。”


    趙楷握著瓷瓶,心裏七上八跳的,那股子邪魅氣息正是從這個瓷瓶裏散發出來的,瓷瓶很小,但這股氣息卻不同尋常,這瓶子也非凡品,應該是個用於存儲的下品靈器,但隔著瓶子便能有這樣的威力,這股魔氣到底從何而來?


    “你先回去,我跟著剛剛那個人再走一段路。”


    “一起去!”


    “別,也不是什麽大事,兩個人目標太大,況且你父母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呢,別他們擔心。”


    說完,趙楷就直接追了上去,絲毫不給秦漸塵繼續跟隨的機會。


    前麵那個男人踉踉蹌蹌走得不快,但顯然也是有目的地的,趙楷就這樣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暗夜中寒風裏獨行,也不知能發現什麽,但鬆弛的心弦再度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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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與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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