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談判是順利的進行了,何雪言一路上笑的啊,她這輩子也很少這樣傻笑幾次。


    宋立給她笑的都發毛了:“雪言,是談了什麽特別好的項目,還是那老總人挺好的。”


    “大項目,特別好。”何雪言繼續笑,腦袋都笑暈了。


    宋立見她高興,也不知道她高興什麽,反正她高興宋立就挺高興。


    車開回單位都是下午了,何雪言剛回去,就看見王旭東的車了。車上下來的是白霖羽,倆個人有說有笑的,王旭東這狗人沒事兒找事兒。


    何雪言帶著宋立不想搭理,偷偷想溜回去,裝沒看見。王旭東大嗓門喊她:“何老師,我帶你的老同學來看你了。”


    整個大院都聽見了。何雪言看了一眼這情況,隻好讓宋立先上樓。


    自己本來還得給顏扉匯報情況呢,這下被攔住了。王旭東拽著白霖羽就往過跑,笑嗬嗬到了何雪言跟前:“一見如故啊!”


    “啊?”何雪言心想,真是爛人和爛人看對眼了。


    王旭東整個處於激動亢奮狀態,對著何雪言猛誇白霖羽:“黛玉美,寶釵俏。難得二美兼有啊,你知道上帝對我有多好嗎?白辰天上掉下來可卿啊,我盼了三十六年,今天開眼了。我得謝謝你,謝謝你把她電話號碼給我。我別說給她寫序,我甘當墊腳石,她踩著我爬都沒問題。”說完望著白霖羽笑:“人生幾何,能夠遇到知己。”


    歌詞都出來了。何雪言想了想:“挺好,那你們倆去喝著聊著,慢慢敘情誼。我上樓繼續上班,跟顏扉說點事兒。”


    “還說什麽啊,趕緊跟哥走吧,帶上小狐狸,我們跟這位奇女子把酒言歡去。”王旭東糾纏,簡直樂開花一樣:“我的後宮從今往後,檔次又提高了。霖羽她會五門外語,答應幫我把新書翻譯成法文,德文,我感動哭。”


    “我沒時間,也不喝酒。”何雪言拒絕,轉身要上樓。


    未料半路,顏扉跑下來。


    “顏扉。”何雪言喊她。


    顏扉一臉著急,指著電話:“小區物業打給我,說一群人抬頭看見樓上陽台一孩子卡在陽台防護欄上,消防隊員下去救她,我們家蘇果出事兒拉!”


    “啊?”王旭東納悶:“你跟誰孩子都出來了!”


    “我跟你一塊過去。”何雪言嚇的抓著她就跑,顏扉開著車紅燈都敢闖,拿著電話顧不得了給沈素玉再掛一個電話,打過去呼叫轉移。


    “她怎麽不接電話啊?”何雪言也著急。


    “她肯定是跟誰談生意去了,就這德行。”顏扉開車拐人公交車道了,一路不知道違章多少次,夠吊銷執照了,風一樣竄回去。


    小區裏,下頭圍一大圈人,伸脖子看。


    那消防隊員懸在半空,抓著蘇果的腿把她往裏拽。孩子一直哭,嚇死顏扉了,一頭衝進電梯裏,何雪言跟在後頭,這王旭東拽著白霖羽開車也竄過來了。


    顏扉開門進去,社區保安,警察,大媽,都跟著進去。


    蘇果算是平安了,顏扉把她抱著摟懷裏,死都不鬆手,臉都嚇白了:“你怎麽往陽台外頭爬啊?!嚇死我了你!”


    蘇果滿臉淚痕,也摟著顏扉,驚嚇壞了,半天結結巴巴:“我想出去找爺爺奶奶……”


    顏扉把她抱起來哄懷裏,千萬般溫柔著:“不哭果子乖,我帶你去見爺爺奶奶。你要出事兒,我跟玉姐怎麽交代啊。”


    這警察也上門了,跟居委會大媽一塊問詢。


    那大媽還賊激動,逮著顏扉一頓數落:“有你這樣帶孩子嗎?上班忙,家裏就不留一個人了,她爸爸也不管,真要出事兒,你就是看護不力。”回頭望著那警察小夥道:“像她這種媽媽,你們就得逮了好好教育教育。”


    “真對不起,我也不想鬧成這樣。是我沒照顧好孩子,我跟大家道歉。”顏扉放下孩子,跟一群人鞠躬,也挺可憐的。


    何雪言心疼,拉著她跟人解釋:“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可疼這孩子了,就是工作忙,也怪我們單位,不給她一些假期。你們別怪她,今後肯定不會這樣了。”


    幾個大媽指指點點,後來警察開口了:“這出了一次事兒就得反思,不是我們要把你怎麽樣,這孩子要緊。你們最好商量個好的解決方法,不然我就得跟社區還有婦聯聯係,處理你們家虐待孩子的事兒。”


    “一定改正,一定。”顏扉跟人保證。


    警察和大媽訓了半天才散了。


    王旭東擠進來:“我的媽呀,這誰孩子啊?”大眼瞪小眼:“小狐狸你還藏一孩子,單身媽媽。”


    “別跟我添亂了,這誰孩子跟你沒關係。”何雪言擋前頭把王旭東拍開。


    顏扉真顧不得其他了,摟好孩子,一個勁兒哄蘇果,小女孩嚇的一直掉眼淚,顏扉給她擦,開了卡通台哄她看電視。老費勁,把蘇果哄不哭了。


    白霖羽在一邊開口:“她卡在陽台防護欄上,你們看看她腿那塊血液循環,別有什麽問題,咱們盡早到醫院。”


    虧了有冷靜人提醒,顏扉感覺給她檢查,一看,青了一塊。


    王旭東還是納悶:“顏顏,這孩子長得不像你啊。”


    “你真別鬧,她心情差著呢。”何雪言開了口。


    顏扉吸了口氣,哄著懷裏的女孩,自己也快眼淚汪汪了,反正王旭東也不是外人,白霖羽她也懶得避諱,實在委屈脫口而出:“這是我女朋友的孩子,她鬧離婚,扔我這裏了。”


    王旭東聽得伸頭,再看看何雪言,伸手就要去抽顏扉耳光:“我揍死你我!”


    何雪言把他攔下來:“讓你別管,她這兒亂!”


    王旭東摔東西了,拽著何雪言:“哎呦喂,你還一早知道!何雪言!就你這臭德行,你糟心了才幹這事兒。你攪合那渾水,你合該是整晚睡不安寧,吃不下飯。你倒是不會哭,等你傷了心,不死也殘廢。”說完了拉何雪言走:“走走走,聽我的勸啊,離這狐狸精遠一點,你就安全了。”


    何雪言拍他的手,狠狠打他肩膀:“你夠了!”


    王旭東給她打疼了,這大妹子性格烈在骨子裏,比那些烈在外頭的燒的更猛。


    何雪言皺著眉頭,大發脾氣,當著白霖羽的麵顧不得形象一股腦吐出來:“我就喜歡她這樣的!你管得著嗎?”頓了頓,一雙文氣的眼眸水汽蒙一層,憋出心酸道:“我跟她是怎麽回事兒我心裏清楚,傷什麽傷,我這輩子早傷完了,害怕什麽!”


    王旭東任是平日裏舌戰群儒,麵對她發火,縮了舌頭,愣愣站那邊不知道說什麽好。


    白霖羽歎了口氣,見這場麵,出聲勸王旭東:“王老師,我看何老師她心裏有數,你別擔心。事情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頓了頓,望著小孩:“我們還是把孩子送一下醫院檢查一下,萬一軟骨挫傷,肌肉拉傷。拍個片子看看,心裏也安寧,再一個得教教她,怎麽保護自己安全,不然以後再出事兒興許沒這麽幸運。”


    何雪言把她看一眼,抿嘴不說話。


    王旭東仰天長歎一口氣:“我今兒算是開眼了啊,咱也再不說了。”頓了頓,還是不高興的望著顏扉:“何雪言這麽掏心挖肺,你敢傷了她,我剝你狐狸皮啊。”


    顏扉抱著孩子懶得理他,跟何雪言說了對不起,再望望白霖羽,覺得姓白的人也挺好跟她說了謝謝。哄著孩子,顏扉給小孩在沙發上穿衣服,穿襪子,準備抱著出去。


    王旭東天生多動症似得,總是不甘心,下樓還在一旁還鼓動何雪言:“我那天是醉話,顏扉真沒什麽好。生活放蕩,思想齷齪,人又三俗,她身材好你身材也不差,你何必讓她占你便宜啊,你要真喜歡女的,我有一片拉拉的海洋啊,各種各樣的美女。顏扉跟人一比,渣渣都不剩。”


    “立場最不堅定就是你了。”何雪言太了解他了:“天天呼喚民做對,標榜獨立知識分子。那邊作協跟你打個招呼,說要給你口狗糧,你出溜就去了,還流哈拉問人家,作協副主席是處級幹部嗎?”


    “呸。你當人麵作踐我。”王旭東不幹了,終於老實閉嘴了。


    這頭顏扉把孩子照顧好,哄著:“果子乖啊,阿姨帶你出去玩,咱不怕,把壞事兒都忘記了。你看這麽多阿姨和叔叔都在這兒,你出不了事兒,我們陪你玩啊。”


    蘇果頭一次主動撲顏扉懷裏,哼哼唧唧:“小扉阿姨……”說的不好意思:“其實蘇果挺喜歡你的……”


    嘴甜啊,不像是沈素玉生的,像顏扉親生的。


    顏扉有多大苦難,瞬間笑燦爛了,逮著孩子親嘴巴上:“阿姨也特喜歡你,咱不哭了,出去溜達。在家太悶了,把你都悶壞了。”


    蘇果點點頭,撲她身上,顏扉拿羽絨服把她一裹,抱著出門。


    三人帶娃,在小區門口還給人指指點點。


    王旭東聽見了人家說他是爹,罵他沒天良,想想道:“我到希望小狐狸給我懷一崽子,最好也是閨女,美死我了。娘倆都美。”


    “你光想,徐靜蕾沒讓你結紮吧。”顏扉損他。


    “嘿你這話,她倒是想懷我的種,我沒給她。”王旭東特無恥。


    王旭東車是大吉普,白霖羽在前頭,顏扉和何雪言在後頭帶孩子,這場麵,何雪言前幾年把她打死,她都不敢相信,但這一發生,老天爺,太自然了。她心裏上都沒疙瘩。


    感情這個事兒,真是有一出是一出,她把白霖羽偷偷看了幾眼,對方氣定神閑,再望望顏扉,何雪言內心不知怎麽憂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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