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東第二天大早上起來,打著哈欠在洗手間照鏡子,一看臉,左邊寫著王八右邊畫著龜,整個藝術的可以。圓珠筆,還不好洗,王旭東狠勁拿著肥皂搓了半天,回頭拿著電話就開始罵顏扉:“小狐狸精,哥哥沒什麽對不起你的,你肥膽了害人,趕緊過來讓我把你就地正法!”


    顏扉在家吃早飯呢,嘻嘻道:“以後我再不擔心催你的稿了,我昨天已經拍照存檔了,不穿衣服,大花臉那種,你敢不給我稿,我回頭微博,微信滿世界發,我讓你做不成人。”


    “小狐狸,我削死你,倍兒缺德。”王旭東又叫又罵。


    顏扉正要說話,這邊沈素玉伸手拿了她電話,對著裏麵道:“以後不要跟小扉打電話,她現在很忙,沒時間接受任何約會、任何幫忙。如果是公事,請工作之間內打辦公室電話聯係,這是社交基本禮儀。”


    “你誰啊你,你管得著我跟顏顏的事兒嗎?”王旭東稀罕了,他早八輩子認識顏扉的時候,就跟顏扉這樣說話的,當著何雪言麵天天這樣開玩笑,哪兒冒出來個人還管起他了。


    沈素玉按斷電話,丟在餐桌上,回頭對著蘇果道:“坐好了,乖乖吃飯,一口不準剩。”


    蘇果耷拉頭,勺子在碗裏攪拌,不見吃。


    沈素玉發了脾氣:“哎你這孩子,不好好吃飯怎麽行?”


    顏扉再看不下去,把她擋開,湊過去哄蘇果:“果子乖,媽媽讓你吃飯是為你好,吃了飯就能快點長高長漂亮拉,就跟動畫片裏的小公主一樣好看。”一邊哄一邊端著碗喂蘇果。


    小女孩大眼睛忽閃,有點怕生,抿著嘴問了句:“吃飯就能見到爺爺奶奶了嗎?”


    “見什麽……”沈素玉不耐煩,顏扉瞪了她一眼,沈素玉吸口氣扭頭淡淡道:“瞧吧,都是給老頭老太慣壞了,讓別寵,死都不聽,孩子就是不能給他們家人帶,都成什麽樣了。”


    顏扉不想跟她理論,笑著哄孩子:“能啊,怎麽不能,蘇果乖,好好吃飯。”


    小女孩點點頭,她喂一口吃一口。


    等把飯喂完了,顏扉放了碗跟沈素玉道:“她還小,什麽都不懂,想爺爺奶奶想爸爸都是正常的。你有話好好跟她說,別著急,這不是你在公司。”頓了頓道:“王旭東那人我早早跟你提過,就是嘴胡說,對我挺好的,把我當妹妹,那麽大一腕兒,誰給他出書都是出,犯不著巴結我一小編輯。”


    沈素玉皺著的眉頭稍稍舒展,但認理:“你還年輕,圈子也不大,外麵的市麵,人心險惡你都沒見過。像他們這種男的,心裏不知道多齷齪,你也說了,他憑什麽對你那麽好?不就是看上你漂亮嗎?”


    “我就不能有幾個朋友嗎?”顏扉也不樂意了。


    “朋友都是假的,男女之間有什麽朋友不朋友。生意場上都是利益為重,我跟你說,對人要多提防,免得吃虧。”沈素玉一直這麽教她,瞧她不開心,又換了好麵孔,過去摸她頭發:“小扉,姐也是為你好,沒有別的意思。你當然可以交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但我希望這些人都是合適的。”


    顏扉稍稍離開一些,吃著自己的飯道:“玉姐,你好好算算,我認識你的時候我18確實都不懂,我今年都快28了,哪兒有那麽傻,連個人都分不清好壞。”


    “姐心裏,你永遠都是那個18歲的小姑娘。”沈素玉笑了,她笑起來也很好看,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對顏扉自然也是真心:“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單純直率,就是變的越來越漂亮了……”


    顏扉跟她笑笑,誰能永遠18啊,就算再無知吧,10多年分分合合,看女朋友結婚離婚爭孩子吐槽事業家庭,還得天天安慰,怎麽著也修煉成陸琪了吧。想了想道:“你律師談的怎麽樣了?”


    沈素玉點點頭道:“我約了惠豐律師事務所的李惠風,他願意幫我準備材料,打官司,費用貴一些,但我可以接受。”眼睛望著蘇果道:“能贏回女兒,其他的我真的也不在乎。”頓了頓又看著顏扉道:“我知道,你總是在我跟前。”


    顏扉按了按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兒的,都會好的,你肯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沈素玉都安排好了一般道:“我手上還有幾個很好的開發項目,最近我會聯係熟悉的投資機構,到時候我可以比現在更好。小扉,你和蘇果也都會很好,你喜歡什麽,姐姐都可以送給你。”


    顏扉笑一笑,沒答應也沒打擊她,看看表,在沈素玉想摟她的那一瞬走開了道:“姐,我去上班了,你在家照顧果子吧。你要出去,需要我提前回來照顧她,打我電話。”


    “早說不讓你工作,就在家清清閑閑,錢我都給你,你不聽。”沈素玉對她也有種孩子大了關不住的感覺,可顏扉在她跟前一直也挺乖的,對外頭人牙尖嘴利,從來沒怎麽反駁過她,她當然明白這是錢的原因,但也明明白白看出來,顏扉是個心好的人,隻要稍稍對她好一些,她就沒法離了你。


    “我說過我不是你養的寵物貓了,求你給我點做人的尊嚴成嗎?”顏扉唉聲歎氣,在門口換靴子,她這算是人性的呐喊了,上學時候為這搞的朋友全不搭理她了,好容易這貨結婚了,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了,這謝天謝地一離婚,又開始了。


    “好,你說什麽都好,姐姐都聽你的。”沈素玉拿她當蘇果,在門口拽住她,湊過去要親她,顏扉趕緊邁開臉裝生氣:“我才不信你。”


    沈素玉是個控製狂。


    非得要親,顏扉隻好拿臉頰湊過去挨了下她嘴唇算是出門禮了。


    “下午不忙就回來,不準跟人混一塊吃飯,男的女的都不行。”沈素玉叮嚀。


    顏扉瘋了,這家根本待不下去了,她玉姐的老公也夠可以,真能跟她生活十年才鬧離婚。她當二奶都同情正夫。


    好容易跑出家門,鬆口氣,樓下按著奧迪的車,總算是能逃難了。沈素玉就住過來不到一月,快把顏扉折磨成神經病了。這擱在18歲時候,一往情深,你又沒結婚沒孩子,你愛管你管,反正也值不了什麽,同學朋友我大不了都不要了,隻要你肯跟前陪我,我爹媽不要都行。


    現在這算什麽啊?我是同學朋友一個都沒了,半把鈔票鑽手裏不知道找誰坐會兒去,這破城地界從南到北幾小時,你倒是別就光通知個你要結婚了,人想你上哪兒找你去?


    顏扉鬧的煩亂,所好這律師是打聽清了,回頭要多少錢,自己給吧。


    顏扉到了單位把車停好。瞧了眼停車場,沒看見何雪言的車。


    等下車了,老遠看見何雪言開車過來了,顏扉跟霧霾被風吹開一樣,漫天的湛藍湛藍,藍進人眼睛裏,心眼裏了。


    “何老師!”顏扉激動的差點一頭撲何雪言車頭上,被何雪言當街撞死都無怨無悔。


    何雪言一腳踩了刹車,驚的:“死丫頭,你能別一驚一乍的嗎?”


    顏扉眉眼帶笑,穿著一身駝色的大衣,小靴子踩的高蹺,條順人美,大早上就這麽美,美死了都,蝴蝶一樣撲何雪言窗邊:“昨天之前可以,今兒就一點都不成了,見你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麽說話的?”何雪言稀罕了。


    顏扉笑著改口:“哦,是想死你的心都有。”


    “別是想我死的心吧。”何雪言跟她拌嘴,瞧她活潑的,頓時放了心。


    後邊進門的車還堵,喇叭按的,何雪言再不能跟她扯,自己去挺好了車。顏扉就跟狼似得在外頭等著,何雪言一下車,她出溜抓人家胳膊就不鬆手,特不要臉拽人家就急著上樓。


    “趕投胎不用這麽急吧。”何雪言是個頂矜持的人,尤其是在單位。


    顏扉把她拉她辦公室,何雪言開了門,顏扉做賊一樣把門反鎖了。


    何雪言簡直害怕了,抽著笑一下,嚇的往後退:“辦公室,真不行,顏扉,等會兒宋立還得找我。”


    顏扉咬咬嘴唇,過去拉她手,在她跟前蹭蹭。


    貓兒撒嬌,何雪言的原則立場都喂狗了,她死命往前湊,何雪言隻好伸手摟顏扉的腰,看她的臉,柔聲哄她:“怎麽了?”


    “特想你。”顏扉說了實話。


    何雪言聽的渾身都舒坦了,對這個小妖精笑的溫婉,捏她的鼻子寬慰:“天天見著呢,除非你辭職,否則還得見三十年呢。”


    顏扉這個人其實挺簡單的,這輩子悔斷腸子的事兒就是問沈素玉拿了錢念書。可如果不念書也考不進出版社,也見不著何老師了,冥冥中都是天注定。顏扉道:“三十年根本不夠,三百年都嫌少,三千年勉強,三萬年湊合,三十萬天天見,我不煩。”


    何雪言準備撕爛她的嘴,哄人有什麽意思?打了顏扉的嘴,何雪言說的挺正經的:“見你三分鍾,我都恨不得不認識你。”


    顏扉皺了眉頭,猛湊上去,親上何雪言的嘴,連啃帶咬,親的何雪言透不過氣。何雪言喘氣推開她個賴皮,顏扉把她胳膊抬到自己肩膀放好,做成自己被何雪言摟死的模樣,睜大眼睛靠在何雪言肩膀上,說的小聲 :“你自己造孽了,你不該說喜歡我,你要不說,我也就忍著,興許忍一輩子舍不得禍害你。可你一說,就慘了,你知道我多喜歡你嗎?我覺得自己想你想的都快成神經病了。”


    這感受何雪言也有,不過是18歲的時候,她現在也喜歡顏扉,但心境不一樣了。她性格限製,能為顏扉做的,就是等她分手跟她在一塊。別的說的天花亂墜,愛的死去活來,何雪言是不能夠的。但是她挺感動,也理解顏扉的這種心情,這心情特別珍貴。尤其是那種,傻的付出過一次,第二次還這麽義無反顧的人。


    何雪言做不到,顏扉行,所以何雪言覺得顏扉是個女英雄。


    “雪言,我是不是挺討厭的?”顏扉老不夠自信。


    何雪言笑了道:“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頓了頓分類道:“不過你是可愛的那種討厭,跟我姐那種可惡的討厭,跟宋立那種煩人的討厭,跟梁文毅那種可怕的討厭,跟王旭東那種要命的討厭都不一樣。”


    “你可把一圈人都看透了。”顏扉湊她跟前,覺得無拘無束的。


    何雪言當三兒也忘形,她都想不起來自己是三兒,要是天天早上這麽上班,上班都成了最樂的事兒。你說工作不幹,辦公室摟一美女,盡情調戲,誰不樂意啊?


    何雪言也算憋屈了三五年了,這三五年除了拉過顏扉的手,跟顏扉摟摟抱抱過,跟人也沒什麽肢體接觸。好賴現在是逮著一個她喜歡,也喜歡她的人了,多摟一會兒還是得出事兒。


    顏扉這人基本也屬於沒啥道德底線的,摟著何雪言就想讓她親自己,想跟她糾纏。辦公室當然不是問題,顏扉說著說著就去咬何雪言的耳朵,何雪言耳廓最敏感,舌尖一掃上去,她就說不出話。


    “顏扉……別鬧,上班呢……”何雪言在辦公桌前頭被抵住,雙手扶著桌子邊沿,臉龐發紅,耳垂上溫熱一片,濕濕潤潤,小狐狸的舌頭靈活極了,火一樣就卷進她耳蝸,挑逗她的感官。


    “雪言,我怕是做夢.”顏扉一路向下,啃了她的脖子,力道甚至重了一些。


    何雪言嘶的吸氣,終於也忍不下去,摟著她反把她往辦公桌上壓,原本溫婉的臉龐被j□j染出緋紅,癡迷的看著那張嬌媚的臉,和她吻在一起。


    外頭走道人路過的聲響,那些男的說話,打招呼,亂七八糟的音兒。


    何雪言心跳的鼓一樣,身子卻熱起來,喉嚨渴的要命。


    “雪言。”顏扉喊她,手繞在她背後,往下落在她的臀部。


    咚咚,外頭敲門,“何雪言!你在裏頭幹嘛呢?給你哥開門。”


    “王旭東,你去死吧!”顏扉罵人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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